給乳腺癌畫上句號

乳腺癌 癌症 藥品 體檢 人之初雜誌 人之初雜誌 2017-09-08
給乳腺癌畫上句號

有時情緒失控

酒桌上,老公勸我:“身體不好,少喝酒。”立刻有人關切地問:“怎麼了?”“乳腺癌,去年做的手術。”我坦率地說。頓時,氣氛有些尷尬。

“下次找個別的藉口,多影響心情!”一上車,老公就提醒。原來,乳腺癌是影響心情的話題啊!我沉著臉不說話,望向窗外。儘管這樣,老公還是嘮叨了一句:“別老拿自己的病說事兒了,再這樣下去你就真的沒有朋友了。”

老公變得很強勢,可能因為我是病人吧,我依賴他提醒我複診的時間,一起商量治療計劃。慢慢地,變成看著他的臉色過日子,即使這樣,我也很感激他的存在。

給乳腺癌畫上句號

做手術切掉了三分之一的乳房,後來又做了再造,支撐我走過來的只有家人。可是,儘管感恩,有時仍然會情緒失控。前幾天,被孩子纏得無可奈何,亂吼了一通,老公把我拽到臥室,關起門來說:“知道你難受,但也要有個限度!”被他說一通,我能老實一陣子,因為老公才是家裡最不容易的人。

家人竭盡全力支持我

複診路上,老公故作輕鬆地找話題,我最害怕他說“你已經好了”之類的話,因為,我明明沒有好,很多地方都不對勁。

腫瘤醫院總是人滿為患,就診、檢查等整套流程下來,一天就過去了。我呵斥自己不要因為這樣的小事糾結,還是忍不住悲嘆,要是沒得癌症就好了。

“大夫,我仔細地看了藥品說明書,這個藥雖然能夠控制乳腺癌,但也有可能誘發宮頸癌,是嗎?”開藥時,我擔心地問。

大夫搖搖頭說:“藥理機制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現在來看,這個已經是治療中的首選用藥了。”

首選的藥不代表沒有副作用吧?雖然我不用放化療,只需定期服用激素和抗癌藥物,但生病本身很難受,每次吃完藥都感到頭暈,還要忍耐半夜盜汗燥熱、噁心的感覺。

其實,孩子出生一年後,我就有些不舒服了。孩子沒有吃母乳,乳房卻總脹痛,乳頭還會有一些黃褐色的東西流出來。單位常規體檢,婦幼保健室的大夫聽了我的陳述,又做了B超,臉色都變了,當即要求我去大醫院做進一步檢查。我沒太當回事,她嚴肅地說:“一定要去,儘快!最好和家人一起……”

家人在這個過程中竭盡全力地支持我。手術後的哭鬧也好,偶爾的暴躁也罷,大家都在忍耐。但我發現爸媽經常揹著我哭,就和他們有意識地保持一定距離,其實我的心裡更難受。

重拾對生活的熱愛

我在一家日本超市做採購工作,手術後兩個月便復職了。同事們都對我很好,卻體會不到我的痛苦和不便。身體偶爾會痛,左手總是虛弱無力,無法舉著電話做記錄,心理壓力越來越大……

老公讓我辭了職在家休息。早晨送老公出門,上午料理家務,中午自己吃飯……大段時間都自己度過,兩天能看完一部韓劇。晚上,兒子回來寫作業或玩玩具,我坐在一邊陪他,老公一邊刷手機一邊看電視,和我的交流並不多。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我沒有。或者說,我很快就意識到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比起疼痛,我更害怕別人在前進而我停留在原地。我開始犯愁,哪裡有不累又沒有壓力的工作呢?從小,我就對自己要求很高,喜歡學的和不喜歡學的都會盡全力,工作也如此。手術後的我和這個無所事事的我,我都不喜歡,也覺得不是真實的自己。

然而,哪個才是真實的自己呢?我發過脾氣,抱怨過,一直沒有答案。“你自己想想,要麼能幹什麼就幹什麼,或者願意幹什麼就幹什麼,別這麼一天天地愁下去了!”老公已經給我最大限度支持,剩下的需要靠自己。我要尋找的不是一個出路,而是支撐自己和剩下的困難作鬥爭的動力,或者是一種價值感。

有一天,媽媽打來電話,說姨姥姥家的表妹要去日本留學,想找我練練口語。生病後,我真的懶得和親戚打交道,但礙於情面推託不掉。好在每天只需對著電腦陪那個妹妹聊40分鐘,對我這種以前時常用日語工作的人來說不是難事。後來,表妹問我願不願意陪更多的人練習,有償的那種。我心裡的某種東西被喚醒,突然感覺很有力量。

我真的在網站上註冊了一個賬號,專門陪練口語。我的學員有要出國的人,也有很小的學生。雖然學日語的人不多,但專門的陪練也少,我的工作總能在自己掌控的範圍內,感覺很好。每個月底,網站都會和我結算一次,那筆錢我都原封不動地放在銀行卡里,打算遇到特別的用處時再用。有了這份兼職,我不再討厭起床,不再害怕空虛,對生病的抱怨也拋到腦後,疼痛和失眠都變得容易忍受。保持這樣的狀態,重新找份工作未嘗不可。

得了癌症,誰都不能保證痊癒,就算痊癒,要走的心路也很漫長。接受這樣的事實後,我的生活變得簡單很多。我也終於尋找到自己適合的方式,重拾對生活的熱愛,為這場病畫上一個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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