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陣容“超豪華”“深圳中學”成潮流

最近,深圳中學走紅了。該校近日公佈2019年擬聘教師名單,陣容豪華驚煞眾人:35人中,共有8名博士(包括3名博士後),20人畢業於清華、北大,還有1人畢業於哈佛,其他擬聘教師也全都來自國內國外名校,最低學歷為碩士!其實,在我省的頂尖中學中,同樣存在這種現象。到底是什麼魅力,讓這些擁有頂尖學歷的畢業生選擇中學教師工作?本報記者採訪了3位情況類似的老師。

“我想教幾個真正有天賦的孩子”

許宏宇,28歲,清華本科,哈師大附中數學教師。

在有著數學競賽光榮傳統的哈師大附中,許宏宇是一個可圈可點的傳奇。初中時他並未提前學習高中數學課程,可是高一入學僅兩個月,他就拿到了全省數學競賽一等獎。“老師們就直接給我定下清華、北大的目標了。我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厲害?”這樣的知遇之恩,讓許宏宇對母校一直懷有情結。他介紹說,附中還有一位負責物理競賽的老師也是清華畢業的,當年也是物理競賽的佼佼者。

許宏宇是散養長大的孩子,初二時,看見兒子天天看電視劇打發時光,父母在朋友的建議下送他去學奧數。“他們怕我學壞了,後來一學挺喜歡,那時候也沒別的啊!”不久,許宏宇在全省數學競賽中拿到第三,在中考前獲得了與附中籤約的資格。

高三時,許宏宇獲得全國奧數銀牌,保送清華大學。清華四年,他見識了各路怪咖、學霸,“很多人在個人發展上都沒有走尋常路,有一心要去打NBA的,有經歷了霧霾退學去美國學環保的。”在清華數學系,他依然保持著數學思維的某種優勢,但也承認高中兩年對其他文化課關注較少帶來的後患。畢業後,他聽從父母的建議考研一年,但是英語和政治成績不過關。然後他加盟大學室友創業的教育機構,年薪不菲,成就感卻差了點。“教育機構終究是要賺錢的,有些孩子不適合學奧數,可是機構出於商業考慮,為了滿班率,還是會想辦法留住他。”

“我想教幾個真正有天賦的孩子。”在這個夢想的支配下,去年,許宏宇回到了母校。同年,他輔導的學生有兩個入選奧數冬令營,拿到了18個全省一等獎。“他們視我為榜樣。”許宏宇目光清澈如中學生,混在他的學生中間,簡直分辨不出他是老師。

“累與不累,取決於你喜歡不喜歡”

李鵬,31歲,吉大博士,哈師大附中化學教師。

2006年,李鵬在高考中取得650分,考入吉大。中學時曾在化學競賽中獲獎的經歷,讓他將化學作為大學專業的首選。畢業後他保送碩博連讀,2015年博士畢業後,他回到哈爾濱,進入一所高校擔任研究員。“我的性格更喜歡站在臺上講課,和同學們互動、交流。搞科研也行,但不是我最喜歡的。”

“好為人師”的李鵬接受了母校的邀請,每個週末抽出一個下午幫助師弟師妹輔導化學競賽,這份兼職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一年後,他謝絕了高校領導同意轉崗的挽留,徹底回到附中。“很多人不太理解,包括身邊的同事都說,你在大學多輕鬆啊,教高中多累啊,可是我覺得累與不累是相對的,喜歡就不覺得累。現在我們省的師資挺強的,大慶實驗中學也有人大回來的化學博士。”

“當年在這裡上學,對附中的文化、為人處世都非常認可,回來後可以說無縫對接,想幹的事情可以放手去幹。”對於歸來後的生活,李鵬概括為“舒心”。回母校任教三年,李鵬的學生在化學競賽中捷報頻傳:2017年拿到全國奧賽一金、一銀、一銅,一人入選國家集訓隊,2018年拿到兩塊銀牌。“非常高興,感覺所有的付出都那麼值得。單純地認為名校、高學歷選擇中學教育是因為收入高是不對的。從長遠看,搞科研可以申請經費,我認識的很多學術大咖都是年薪百萬的,實際上,單純為了掙錢而選擇中學老師為職業是不明智的。”

“我想尋找真正的自己”

小葉(化名),30歲,香港理工大學碩士,曾任哈市某省重點中學經濟學教師。

接受採訪時,小葉已經辭職。她說辭職完全是因為身體挺不住了,需要靜養。單就個人興趣來說,她喜歡和學生在一起,學生們也喜歡她。最後一堂課,學生們聽說她要走了,全都哭得稀里嘩啦。家長給她發信息:從來沒見自己孩子這麼傷心過。小葉說自己愛上中學教育和自己的成長經歷有關。“我自己也是在父母殷切的目光中長大的,從小就是學琴、補課,獲得最多的讚賞就是‘聽話’,而我自己卻越來越不快樂。”高考時小葉發揮失常,這讓她越發覺得對不住父母。“我本來並不喜歡學經濟,但是覺得考得這麼不好,沒資格選擇喜歡的專業,就聽從了家裡的安排。”本科4年她拼命熬夜,終於憑藉年級前三的成績考入香港理工大學。“因為香港吃住成本太高,為了給父母省錢,只有接著拼。”用了一年半時間,小葉提前畢業,導師也希望她繼續讀博。

終於可以讓父母夙願達成,小葉覺得多年的愧疚有了交代。她放棄了所有人對一個經濟類專業畢業生預期的選擇,包括曾實習的香港港口,來到北京考取國際催眠師資格證和學習甜點製作。“我想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什麼。”

小葉說,學習催眠師這段經歷對她影響很大,她也是在這個階段愛上中學教育工作的。“我發現對一個人影響最大的就是他的中學時代。教育是幹什麼的?我們能改變一個人的智商嗎?不能。我們可以做的,是教會一個人面對事情的態度。另外,在香港讀書時,我發現香港的學生敢作敢當,相比之下,我們的家長太焦慮,學生也不勇敢。”

小葉成為高中國際部的經濟學雙語教師,她的朋友圈裡,經常會晒出她和學生們的日常,看得出她很享受這種互動。“國際部的學生壓力很大,成績得好,才能申請到好大學,不是有錢就可以,因此家長很焦慮。他們跟我聊天總是問:我家孩子能考哪?沒有一個人問我孩子到底快樂不快樂!有時候我看見某個學生情緒不高,過去一問,剛說一句‘我媽說我了’就開始哭。這樣的教育太焦慮,我的能力有限,但是隻要我能做一點,就做一點。” 本報記者 王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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