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滅門慘案,這部電影遠比你想像的更震驚

今年日片大熱,北影節《怒》預售一出便告售罄。

上影節也有一部大火的日片。

不僅同《怒》一樣是一部群像式日本犯罪推理電影,而且同樣是全明星陣容。

妻夫木聰、 滿島光、小出惠介、臼田麻美、市川由衣、松本若菜等等高顏值卡司齊聚,沒有販售外表,而是通過飆戲製造恐怖。

今天就來講講這部,

《愚行錄》。

不只是滅門慘案,這部電影遠比你想像的更震驚

影片改編自作家貫井德郎的同名小說,是導演石川慶的處女作,曾入圍第73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的地平線單元。

雖然電影的主創陣容相當年輕,但無論是表演、劇情還是影片的剪輯、鏡頭運用以及氛圍營造,都是一部成熟而完整的作品。

《愚行錄》以妻夫木聰飾演的記者田中武志對於一樁滅門慘案的調查為主線,另一條故事線則是田中的妹妹光子(滿島光 飾)涉嫌虐待女兒的案件跟蹤。隨著故事發展,這兩樁看似不相關的案件最終卻聯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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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夫木聰與滿島光在片中出演兄妹

《愚行錄》小說在2006年出版,但電影版卻等了十年才出現。導演石川慶在採訪中表示,這主要因為影片的敘事手法較為複雜,不易改編。

原著中,與案件相關的人物分別出場,這種第一人稱+有限視角的敘述頗似威廉·福克納的小說《喧囂與騷動》。讀者看書的過程猶如玩拼圖遊戲,非常過癮。

只是,直接把這種模式套用到電影裡,觀眾只會迷惑不已。最經典的如黑澤明的《羅生門》,也要用庭審做轉場的場面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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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生門》

於是,導演跟妻夫木聰想到了一個辦法,讓哥哥田中這個原著中並未真正出場的角色成為貫穿全片的調查記者。

這個改動巧妙地解決了《愚行錄》從文字轉為影像時面臨的問題,另一方面也讓影片的故事更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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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夫木聰飾演的哥哥田中這個角色在原著中是沒有正式出場的

《愚行錄》中,一個三口之家慘遭滅門。一年後,凶手仍未歸案,妻夫木聰出演的雜誌記者再度申請調查這一案件。

他先後拜訪了認識被害的丈夫田向(小出惠介 飾)及妻子夏原(松本若菜 飾)的人,從這些人的表述中,田向與夏原其人其事逐漸清晰。

被害的田向一家看上去像是完美的三口家庭。

田向的前同事渡邊(真島秀和 飾)跟田中交談時,渡邊一邊感慨“為什麼那種好人會被殺呢”,一邊講出的卻是令聽者齒冷的往事——

情場騙局,借女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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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夏原也並非外表那樣完美。

表面魅力十足,善解人意。私下卻是個綠茶婊,插足他人戀情,自私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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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的夏原(右)猛看上去,氣質酷似奶茶妹章澤天

田中的妹妹光子這邊,光子涉嫌虐待女兒,影片一開始,她已經被收監,罪名就是虐待兒童:她三歲的女兒被解救時,體重只有一歲兒童那麼重。送到醫院後,光子的女兒仍在昏迷中,大腦很有可能受到永久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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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島光在片中的表演非常傳神

光子的律師發現她的精神狀況不大正常,建議她接受精神鑑定。在光子見到心理醫生後,慢慢道出她與哥哥田中的過往。

原來光子未成年時曾經遭到過父親的性侵,而哥哥田中也是在父親的拳打腳踢下長大的。田中上高中時,終於以暴力反抗了性侵光子的父親。那次之後,父親離家出走,母親最終改嫁,只剩下兄妹倆相依為命。

光子所說的事情,經過律師的轉述,又得到了田中的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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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愚行錄》的重點又不是單純的本格推理,而是剖析人性。

被害人田向被前女友評價是一個坦蕩蕩的小人。為了在畢業後覓得一份好的工作,他不惜犧牲“色相”,博取富二代女友的歡心,只為她能在做社長的父親面前為他爭取一個機會。

“乍一看自私自利,其實是有一貫性的。在為數不多的選項裡,一定會選出最好的一個,為此不遺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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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演田向的小出惠介此前的桃色醜聞鬧得滿城風雨,還連累了《愚行錄》在日本被下檔。但不可否認,這段堪稱本片最佳群戲表演。

片中展現了兩性的關係,還有人際交往的關係。

光子在心理醫生面前談到了自己在知名大學讀書的經歷。

影片中一主一副兩個案件終於關聯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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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上大學的光子滿臉期待,以為美好的未來就在眼前

當年,光子努力考上了知名大學,期待人生從此得以改變。但在大學中她卻發現,自己的家庭出身卻阻礙到她更上一層的腳步。

這時,夏原出現了。其實,她與光子一樣出身於普通家庭,不同的是,她掌握了一種取悅上層社會的辦法:為他們介紹可以玩弄的漂亮女孩,“長得太美”的光子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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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原以及他身後力量強大的上流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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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骯髒的手掩蓋住光子的畫面驚悚又震撼

渾渾噩噩中,光子成為那些紈絝子弟的玩物。在這樁交易中,獲益最大的卻是拉皮條的夏原,而光子得到的卻是同學們不再理她的下場。

整部電影想要表達最重要的一句話:

日本不是格差社會,而是階級社會。

所謂“格差社會”是指貧富差距巨大的社會,而“階級社會”則是指社會各階層壁壘明顯,流動性小。出身與家庭背景對於一個日本人的巨大影響,這種壁壘也是影片故事的文化大背景。

這也是複雜又致命的人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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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光子對著空房間說出自己在商場內偶遇夏原和她的女兒的經歷。

明明認出她的夏原卻假裝不認識她,深深刺激到光子。她尾隨夏原回家,然後從廚房進去,用一把菜刀先捅死了夏原的丈夫田向,然後去到二樓殺死了夏原跟她的女兒。

但是光子的這番話並不能完全證明就是她是田向家滅門慘案的真凶。

雖然原著中,凶手就是光子,但是經過改編的電影卻給出了更多需要推敲的線索。

這也是電影改編的一大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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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中答案確定無疑的問題,電影中都變得難以回答。

光子是否被父親性侵過?

田中是否被父親虐待過?

光子的女兒千尋是被誰虐待的?

就連有著直接答案的“誰是田向家滅門案真凶”這個問題也要再次打上問號。

光子自言自語地說著殺人經過,但是她在說完之後摸了下自己的耳朵——這是她精神狀況不穩定時的明顯徵兆。此時她說的話,真假難以斷定。

另一個重要疑點是,重現犯罪現場時,在門廳前一共有四雙鞋,除了田口一家三口所穿的鞋子之外,另外一雙黑色的運動鞋明顯是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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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光子在回憶殺害田向一家時的穿著時,腳上明顯穿得是一雙白色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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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凶手殺人之後,在田向家洗掉身上的血跡,從影子的高度來看,也不像是光子的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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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劇透,想知道電影版真相的朋友一定要仔細看看。

比如片中有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細節:

在談話對象稻村離開的時間裡,田中試圖去掐稻村的孩子,不然他不會在稻村回來之後,神色那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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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甚至差點按耐不住傷害陌生兒童的想法

《愚行錄》展示了一個不同以往的妻夫木聰。

常以陽光形象陽光形象示人的他,這次挑戰極大。不同於《惡魔蛙男》中的造型顛覆,這次他的挑戰則源自內心深處的陰暗面。

其實影片從一開始就點明瞭田中是怎樣的人。他在搭乘公交時被另一位乘客點名讓座,站起來之後,田中假裝殘疾,令其他人感到愧疚,騙過眾人後卻是一臉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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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像《非常嫌疑犯》呢?

《愚行錄》的黑暗、陰沉、險惡幾乎暗無邊界。

無論是受害人田向、夏原,還是以相關人物出場的富村、稻村、渡邊、尾行等,都是自以為聰明的愚人。他們精打細算地利用別人,喋喋不休地討論別人,卻不知自己都已成為別人眼中的小丑。

導演想給影片留一個光明的出口,所以片尾當田中再次搭乘公交時,他主動給孕婦讓座。

只是,他看向車廂內有說有笑的其他乘客,感覺他們與他相隔那麼遙遠,格格不入的似乎根本不在一個時空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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