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錫旅情06. 有個古鎮叫盪口

錢穆 華君武 建築 朱家角鎮 攜程攻略社區 2017-04-05

作者:吳淞煙雨(旅行家)

無錫旅情06. 有個古鎮叫盪口

江南地方,有個古鎮,名叫盪口。

她,位於無錫市東南鵝湖鎮境內,東與蘇州、常熟接壤,古名丁舍,相傳是東漢孝子丁蘭故里,因位於鵝肫盪口而得名;素有“小蘇州”“銀盪口”之美譽。

古鎮的宣傳主題為6個字:“驛江南,迴盪口。”我推測,“驛江南”可能是“憶江南(常作詞牌名)”的諧音仿用。驛,古時供傳遞公文者中途休息、換馬的地方,或者指供傳遞公文用的馬,故有“驛站”“驛路”之說。由此,“驛”總給人風塵僕僕、漂泊羈旅的感覺。

“驛江南,迴盪口”,意思是驛於江南,旅途勞頓,那就應該回盪口尋找一份家的感覺。誠然,這也是我的臆測而已。其實,就說“憶江南,迴盪口”也是不錯的。或行商,或宦遊,或旅行,或流浪,天南海北,居無定所,如果你想起江南了,那就來盪口吧。

在無錫火車站下高鐵,就是北廣場;往北步行520米,就是無錫汽車站。乘上712路公交,如果坐到座位,那就打個瞌睡。公交車行經44站,需時近1小時。到新橋(盪口古鎮站),下車,步行430米,馬路對面,就是此行目的地——盪口古鎮。44站路程,車費僅2元,還可使用上海交通卡,贊曰:性價比可真夠高的。

進入古鎮需買票,成人票每人80元,含華蘅芳生平事蹟陳列館、華君武漫畫館、華氏義莊、王莘故居、會通館、錢穆舊居(亨得利鐘錶館)。60-69歲老人憑有效證件可享受半票優惠。此行公交車費真不貴,但古鎮門票價格卻不菲。來也來了,也就不在乎門票的價格了。於是,購票進鎮。

江南古鎮,大都依水而建,盪口亦如此。進入鐫有“盪口”字樣的牌坊,就是一座長方形的水榭。透過水榭,是一汪面積不算大的湖水;湖上排列著幾條遊船。今天遊客不多,遊船也就靜靜地臥在湖面,成為盪口鎮內湖的點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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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古鎮,可以左拐,也可右轉。我們便按感覺左拐。依舊是那片內湖。看模樣,這裡是遊船碼頭。水光瀲灩,靜靜的,沒人打擾。

過橋,往前,看到了一座關帝廟。我想,這裡大概是古鎮的核心部位吧?其實,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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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河呈環形,像一條綠色的項鍊,把古鎮團團圍住。其間又有四五條縱向支流,宛如對古鎮進行了自然分割,劃分出幾個區域。使古鎮“隔而不隔”的,就是形形色色的一二十座橋樑。

看多了江南水鄉古鎮。小橋流水,黛瓦粉牆,石徑幽巷,大都大同小異。這裡也有不少馬頭牆,但和徽州建築中的馬頭牆相比,卻顯得纖細而瘦小,好像有點“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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盪口古鎮並不驚豔。這個地方,2008年10月才正式啟動保護性修復工程。雖然是修舊如舊,但古鎮不古,還是缺乏“古”意。她的好處在於遊客不多,比起西塘、烏鎮、周莊、朱家角等古鎮,這裡有難得的清靜。所以,假如在城市裡待久了,呆膩了,想尋求一下“我想靜靜”的環境,這倒是個不錯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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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我的經驗,遊覽江南古鎮,如果是水鄉,一般是沿著市河,先遊此岸,前行。走到盡頭,過橋,再遊彼岸,回折。一般八九不離十,不會有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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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沿著一條東西走向的石板路,往東走一段路,右拐,那裡就是錢穆舊居。

錢穆是國學大師,他的舊居總該去拜謁一下的。但走進院子,卻是一個陳列著各種鐘錶的展館,名曰“亨得利鐘錶館”。和坐鎮那裡的鐘表收藏家言談了幾句,知道他曾經在上海勾留長久,收藏鐘錶是他的喜好。問他錢穆故居在哪裡,他說這裡就是。遂告別收藏家,沿樓梯上樓,那裡果然陳列著錢穆先生的生平事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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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原路,依舊是那條東西走向的石板路,我這才注意到,這條石板路名叫倉河南街,估計是盪口古鎮的主幹道之一。往東,再往東,几几乎走到盡頭,憑感覺,左拐,上橋。過了橋,就是倉河北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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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華燧居所“會通館”,裡面陳列的展板上有華燧的生平介紹文字。據說,華燧家有良田千頃,稱得上是江南富庶人家,卻因購書而家道中落,但他淡漠不惜,最後成就了他的事業和名聲。他首創用銅活字印出《宋諸臣奏議》、宋洪邁《容齋隨筆》等書,成為明代著名藏書家、刻書家、銅活字印刷家。如今,在這裡還能見到印刷器具。誠然,這些印刷器具絕非華燧使用過的。

現在,我們其實踏上了回頭路。前面是王莘故居。盪口古鎮的居民以華氏居多,相傳其祖先華貞固熟讀諸子百家,著有《慮得集》行世。這裡冒出了一位王氏,倒令人眼睛一亮。

王莘的名字,似乎並不為人熟知,但是,大家對國家重大活動中吹奏或唱奏的主旋律歌曲《歌唱祖國》卻一定是耳熟能詳的。王莘,就是這首《歌唱祖國》的詞曲作者。

故居前的廣場上是一尊王莘先生的塑像,他揮舞著雙手,似乎正在指揮人們意氣風發地引吭高歌:“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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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莘事蹟展覽館內陳列著王莘的生平和創作成果,館內縈迴的背景音樂就是他的成名之作。此外,牆上還鐫刻著許多文壇、藝壇、政壇名人留下的墨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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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莘的舊居,其實是一座江南地方見慣了的平房。這使人聯想起劉禹錫的《陋室銘》。斯是陋室,但陋室的主人卻唱響了氣勢磅礴的時代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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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西行,是華氏義莊。華氏義莊可能是古鎮上規模最大的建築物吧?按中軸線行走,共有四進,內有糧庫、花園和當鋪。

出華氏義莊,右拐,是華君武漫畫館。華君武是著名漫畫家,據我所知,他是上海大同中學校友。館裡陳列著他的漫畫作品,大多是在報刊雜誌上看到過的。記得他有一幅政治諷刺漫畫非常著名,但目前沒有展出,這大概是出於某種形勢需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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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華先生印象最深的是他的一幅四聯漫畫《決心》。漫畫畫得非常有趣,有一個人決心戒菸,他在樓上把菸斗扔往樓下,但他馬上又後悔了,於是他疾速奔往樓下,到了樓下,他又重新接到了菸斗。畫面誇張,但又符合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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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眾多菸民而言,大都有這樣後悔復後悔的經歷。先是為吸菸後悔,遂決心戒菸;此後為戒菸後悔,再吸菸。戒菸“決心”瓦解,比自由落體(菸斗)還快!從這幅漫畫裡可以悟出人生的許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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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原路返回,見到一座戲臺。臺上空無一人,使人莫名地就想起了辛棄疾的詞句:“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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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拐,進入一個巷道,裡邊有華蘅芳生平事蹟陳列館。看介紹,華蘅芳是數學家,也是洋務運動的先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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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燧、華蘅芳、錢穆、華君武、王莘……盪口曾經滋養和培育了這麼多名人,古鎮真的應該以他們為驕傲了。這使我突然想起了曹禺劇作《雷雨》中的一句臺詞:

無錫是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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