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浮華遮望眼——贊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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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馬玉平

那天,因體內上火,嗓子疼的厲害。同一小區的蘭花把自己挖的黃花苗送我幾棵,讓我泡茶喝。我表示非常感謝並愉快地接受了饋贈。

就在這時,她的丈夫走過來,裂著嗓子說那不叫黃花苗,叫蒲公英。蘭花不認同,堅持說,我們農村人都叫黃花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來。

蘭花一氣之下,甩手就走,邊走邊說:“你去吃你的蒲公英吧。從今兒開始我就不給你做飯啦!成天裝著你那小市民架子,好像誰差了你二百黑饃錢。沒有我那幾畝地,你早叫餓死鬼拖走了!”

蘭花是農村的,長相當在美女之列。兩人從外表上看上去,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對兒。但是特殊的社會條件,造就出特殊的婚姻關係。她的丈夫就是因為能吃“卡片”糧,才比農村人更有資格把蘭花爭到手。看上去極不可能調諧到同一頻率上的兩個人卻被那個時代強行捆綁在一起。

不往遠處扯了,咱還來說說黃花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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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馬玉平

那天,因體內上火,嗓子疼的厲害。同一小區的蘭花把自己挖的黃花苗送我幾棵,讓我泡茶喝。我表示非常感謝並愉快地接受了饋贈。

就在這時,她的丈夫走過來,裂著嗓子說那不叫黃花苗,叫蒲公英。蘭花不認同,堅持說,我們農村人都叫黃花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來。

蘭花一氣之下,甩手就走,邊走邊說:“你去吃你的蒲公英吧。從今兒開始我就不給你做飯啦!成天裝著你那小市民架子,好像誰差了你二百黑饃錢。沒有我那幾畝地,你早叫餓死鬼拖走了!”

蘭花是農村的,長相當在美女之列。兩人從外表上看上去,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對兒。但是特殊的社會條件,造就出特殊的婚姻關係。她的丈夫就是因為能吃“卡片”糧,才比農村人更有資格把蘭花爭到手。看上去極不可能調諧到同一頻率上的兩個人卻被那個時代強行捆綁在一起。

不往遠處扯了,咱還來說說黃花苗。

不為浮華遮望眼——贊蒲公英


城市的原住民也許真不知道什麼叫黃花苗,因為他們沒在田土裡生長。在農村長大的,如果沒有書本,又不接觸城裡人,也許只知道黃花苗這個小名,而不知道蒲公英這個大號。

不管是大號還是小名,我在很長一段時間幾乎要把它忘記,因為它實在是不值得一提的小樣兒。它既沒有牡丹的豐腴,也沒有芍藥的芬芳,更沒有玫瑰的妖豔。據傳,人們喝了牡丹茶就會像牡丹一樣雍容華貴,喝了玫瑰茶就會像玫瑰一樣美麗浪漫。哪一個人願意為了成為黃臉婆而經常去喝黃花苗茶呢?

喝了用蘭花的黃花苗泡的茶後,我對它開始重視起來。幾天之後,我發現舌象發生了變化。原來厚膩的舌苔變薄了,紅紅的舌質露了出來。

不好意思再問蘭花要,我便決定自己到地裡去挖,但不知道哪裡有。兩天下來,我只挖到一棵。無奈之下,我只好到街上買。

一個老太太面前擺了幾把。我問價錢,老太太說一塊錢一把。我買一把走了。辦完其他事,我返回原路,見老太太還在那裡,晒得滿臉流汗,面前還有幾把黃花苗。我故意問:“大娘,剛才我是不是忘了給錢了?”

老太太笑著說:“給啦給啦!連個價錢也沒有搞,給了錢就拿走了。”

我說:“還有幾把,我全要了。”說完就去掏錢。

老太太說:“別掏錢了。這幾把就是等著送人的,誰不搞價,就給誰。看你這個相公能體諒農村人,全給你。”

老太太還怪有個性呢!我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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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馬玉平

那天,因體內上火,嗓子疼的厲害。同一小區的蘭花把自己挖的黃花苗送我幾棵,讓我泡茶喝。我表示非常感謝並愉快地接受了饋贈。

就在這時,她的丈夫走過來,裂著嗓子說那不叫黃花苗,叫蒲公英。蘭花不認同,堅持說,我們農村人都叫黃花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來。

蘭花一氣之下,甩手就走,邊走邊說:“你去吃你的蒲公英吧。從今兒開始我就不給你做飯啦!成天裝著你那小市民架子,好像誰差了你二百黑饃錢。沒有我那幾畝地,你早叫餓死鬼拖走了!”

蘭花是農村的,長相當在美女之列。兩人從外表上看上去,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對兒。但是特殊的社會條件,造就出特殊的婚姻關係。她的丈夫就是因為能吃“卡片”糧,才比農村人更有資格把蘭花爭到手。看上去極不可能調諧到同一頻率上的兩個人卻被那個時代強行捆綁在一起。

不往遠處扯了,咱還來說說黃花苗。

不為浮華遮望眼——贊蒲公英


城市的原住民也許真不知道什麼叫黃花苗,因為他們沒在田土裡生長。在農村長大的,如果沒有書本,又不接觸城裡人,也許只知道黃花苗這個小名,而不知道蒲公英這個大號。

不管是大號還是小名,我在很長一段時間幾乎要把它忘記,因為它實在是不值得一提的小樣兒。它既沒有牡丹的豐腴,也沒有芍藥的芬芳,更沒有玫瑰的妖豔。據傳,人們喝了牡丹茶就會像牡丹一樣雍容華貴,喝了玫瑰茶就會像玫瑰一樣美麗浪漫。哪一個人願意為了成為黃臉婆而經常去喝黃花苗茶呢?

喝了用蘭花的黃花苗泡的茶後,我對它開始重視起來。幾天之後,我發現舌象發生了變化。原來厚膩的舌苔變薄了,紅紅的舌質露了出來。

不好意思再問蘭花要,我便決定自己到地裡去挖,但不知道哪裡有。兩天下來,我只挖到一棵。無奈之下,我只好到街上買。

一個老太太面前擺了幾把。我問價錢,老太太說一塊錢一把。我買一把走了。辦完其他事,我返回原路,見老太太還在那裡,晒得滿臉流汗,面前還有幾把黃花苗。我故意問:“大娘,剛才我是不是忘了給錢了?”

老太太笑著說:“給啦給啦!連個價錢也沒有搞,給了錢就拿走了。”

我說:“還有幾把,我全要了。”說完就去掏錢。

老太太說:“別掏錢了。這幾把就是等著送人的,誰不搞價,就給誰。看你這個相公能體諒農村人,全給你。”

老太太還怪有個性呢!我很感動。

不為浮華遮望眼——贊蒲公英


我把那幾把兒黃花苗裝到車子簍裡,硬給老太太五塊錢,蹬車而去。

只聽老太太在後喊:“看你這娃兒,看你這娃兒,不要錢就是不要錢呀!”

我從老太太身上看到了母親的影子。

我把老太太給的黃花苗洗淨,放在家裡的一塊紙板上。三天之後,所有花兒和骨朵全都變成了花傘,只待風吹而動,而它們的根和葉子全部枯焦。按說沒有開的花兒和骨朵,應該按原來的狀態被晒乾,結果卻完全不是那樣。我很驚疑。

蒲公英到哪裡都能安身,都能紮根。不管是在貧瘠的土地上還是在陡峭的懸崖邊,春風吹來的時候,蒲公英總是最先感受到春天的氣息。在其他植物剛剛起身生長的時候,蒲公英已經是一花獨放了。

蒲公英最喜歡在風能夠吹到的地方生長。它能到的地方,一定是風能夠吹到的地方。一旦在它周圍長滿了其他高大的植物,它會竭盡全力把花兒莖挺得高高的。

它的根扎得很深,從深處汲取水和無機鹽以及其他微量元素。它的葉子緊貼地面,把製造的營養物質以最近的距離輸送到花頂。除了保留維持自身需要的營養物質之外,它把所有的營養都給了花,因為那花兒就是希望,就是未來。

蒲公英只有一個目標:一門心思地把花養大,結出種子。這正是天下所有母親的情懷。母親任憑犧牲自己的一切,也要把孩子供養成人。施恩於子女,沒有一個母親會心存半分吝嗇。

一方水土長一方之物,一方之物養一方人民。橘生淮南則為橘,新疆哈密瓜,杭州龍井茶,西北白楊樹,煙臺蘋果梨,移出那個特定的環境,它們就變性。我們村裡七十年代種過茶,我還在茶場裡睡過覺。場裡炒製出來的茶又苦又澀,白送給本村人都不喝。再看看我們的楊樹、我們的蘋果樹、我們的奶牛和牛奶、我們的生態……,敢拿到市上亮亮相嗎?為什麼呢?有的資源是不可複製的,你若能複製,人家就得喝西北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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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馬玉平

那天,因體內上火,嗓子疼的厲害。同一小區的蘭花把自己挖的黃花苗送我幾棵,讓我泡茶喝。我表示非常感謝並愉快地接受了饋贈。

就在這時,她的丈夫走過來,裂著嗓子說那不叫黃花苗,叫蒲公英。蘭花不認同,堅持說,我們農村人都叫黃花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來。

蘭花一氣之下,甩手就走,邊走邊說:“你去吃你的蒲公英吧。從今兒開始我就不給你做飯啦!成天裝著你那小市民架子,好像誰差了你二百黑饃錢。沒有我那幾畝地,你早叫餓死鬼拖走了!”

蘭花是農村的,長相當在美女之列。兩人從外表上看上去,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對兒。但是特殊的社會條件,造就出特殊的婚姻關係。她的丈夫就是因為能吃“卡片”糧,才比農村人更有資格把蘭花爭到手。看上去極不可能調諧到同一頻率上的兩個人卻被那個時代強行捆綁在一起。

不往遠處扯了,咱還來說說黃花苗。

不為浮華遮望眼——贊蒲公英


城市的原住民也許真不知道什麼叫黃花苗,因為他們沒在田土裡生長。在農村長大的,如果沒有書本,又不接觸城裡人,也許只知道黃花苗這個小名,而不知道蒲公英這個大號。

不管是大號還是小名,我在很長一段時間幾乎要把它忘記,因為它實在是不值得一提的小樣兒。它既沒有牡丹的豐腴,也沒有芍藥的芬芳,更沒有玫瑰的妖豔。據傳,人們喝了牡丹茶就會像牡丹一樣雍容華貴,喝了玫瑰茶就會像玫瑰一樣美麗浪漫。哪一個人願意為了成為黃臉婆而經常去喝黃花苗茶呢?

喝了用蘭花的黃花苗泡的茶後,我對它開始重視起來。幾天之後,我發現舌象發生了變化。原來厚膩的舌苔變薄了,紅紅的舌質露了出來。

不好意思再問蘭花要,我便決定自己到地裡去挖,但不知道哪裡有。兩天下來,我只挖到一棵。無奈之下,我只好到街上買。

一個老太太面前擺了幾把。我問價錢,老太太說一塊錢一把。我買一把走了。辦完其他事,我返回原路,見老太太還在那裡,晒得滿臉流汗,面前還有幾把黃花苗。我故意問:“大娘,剛才我是不是忘了給錢了?”

老太太笑著說:“給啦給啦!連個價錢也沒有搞,給了錢就拿走了。”

我說:“還有幾把,我全要了。”說完就去掏錢。

老太太說:“別掏錢了。這幾把就是等著送人的,誰不搞價,就給誰。看你這個相公能體諒農村人,全給你。”

老太太還怪有個性呢!我很感動。

不為浮華遮望眼——贊蒲公英


我把那幾把兒黃花苗裝到車子簍裡,硬給老太太五塊錢,蹬車而去。

只聽老太太在後喊:“看你這娃兒,看你這娃兒,不要錢就是不要錢呀!”

我從老太太身上看到了母親的影子。

我把老太太給的黃花苗洗淨,放在家裡的一塊紙板上。三天之後,所有花兒和骨朵全都變成了花傘,只待風吹而動,而它們的根和葉子全部枯焦。按說沒有開的花兒和骨朵,應該按原來的狀態被晒乾,結果卻完全不是那樣。我很驚疑。

蒲公英到哪裡都能安身,都能紮根。不管是在貧瘠的土地上還是在陡峭的懸崖邊,春風吹來的時候,蒲公英總是最先感受到春天的氣息。在其他植物剛剛起身生長的時候,蒲公英已經是一花獨放了。

蒲公英最喜歡在風能夠吹到的地方生長。它能到的地方,一定是風能夠吹到的地方。一旦在它周圍長滿了其他高大的植物,它會竭盡全力把花兒莖挺得高高的。

它的根扎得很深,從深處汲取水和無機鹽以及其他微量元素。它的葉子緊貼地面,把製造的營養物質以最近的距離輸送到花頂。除了保留維持自身需要的營養物質之外,它把所有的營養都給了花,因為那花兒就是希望,就是未來。

蒲公英只有一個目標:一門心思地把花養大,結出種子。這正是天下所有母親的情懷。母親任憑犧牲自己的一切,也要把孩子供養成人。施恩於子女,沒有一個母親會心存半分吝嗇。

一方水土長一方之物,一方之物養一方人民。橘生淮南則為橘,新疆哈密瓜,杭州龍井茶,西北白楊樹,煙臺蘋果梨,移出那個特定的環境,它們就變性。我們村裡七十年代種過茶,我還在茶場裡睡過覺。場裡炒製出來的茶又苦又澀,白送給本村人都不喝。再看看我們的楊樹、我們的蘋果樹、我們的奶牛和牛奶、我們的生態……,敢拿到市上亮亮相嗎?為什麼呢?有的資源是不可複製的,你若能複製,人家就得喝西北風了。

不為浮華遮望眼——贊蒲公英


蒲公英就不是那樣的種兒。它根植大地,志在四方,卻不移本色。不管在哪裡,它長相不變,性狀不變,葉兒永遠是綠的,花兒永遠是黃的。在藥書裡,蒲公英沒有地域上的差別,沒聽說過不同地方的蒲公英治療不同的疾病,不像木瓜有宣木瓜川木瓜之別,人蔘有長白參西洋參之分,食用瓜還有東南西北之屬,等等。唯有蒲公英,不論出自哪裡,走到哪裡,始終不改其習性和本質。它的花傘在大自然的懷抱裡倏遊萬里,德澤四方,卻悄無聲息,毫不保留地把母親最優秀的品性代代遺傳下去。

人呢?最高級的生命,卻最容易異化。蘭花的丈夫,原本就是城裡人,看不起蘭花算是本分,而有的人剛在城裡蹲了幾次廁所,就張口閉口鄉下人怎麼怎麼的。有的吃上三天飽飯,說話就奶聲奶氣, 有的偶然富了、貴了,甚至中個三兩千塊的小獎,就想離婚,有的衣錦還鄉只是為了炫耀,榮歸故里也只是為了作秀。這還不算是什麼大的毛病。最叫人忍受不了的是,有的假洋鬼子一邊讚美外國的月亮,一邊罵著他的親孃。他們的家人拿著國家的薪餉,住著豪宅,開著寶馬,佔著窮人的廉租房,還像不懂事的孩子,喝著孃的奶水,屙髒孃的衣裳。他們以為全憑自己的本事,創業才有了一些名堂,卻不知道是誰為他們插上騰飛的翅膀。有甚風光?無非就是賺了一些美元或英鎊。沒有後方,你永遠是一隻野蜂,代為傳粉,沾點蜜糖。試問,哪個朝代的中國人能像現在一樣挺起筆直的脊樑?!

牡丹花好空入目,棗花雖小結實成。浮華終隨春老去,望眼應是真景情。蒲公英不與眾芳爭高低,卻能先沐春風,縱橫天下,堅守根基,不失自我。其志不移,其情不變。庶可為萬物之靈長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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