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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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孫少平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文/蹤影 圖/網絡

路遙先生在《平凡的世界》裡,有一百多個人物形象,每個人物都富有個性。孫少平是路遙《平凡的世界》這部著作三條主線中的榜樣人物之一,在少平身上注滿了重要的思想追求和人生哲理,是路遙先生濃墨重彩的情感之筆,是藝術和哲思相結合的人物形象。

1.孫少平,苦難中的幸運者

《平凡的世界》開篇就是孫少平的生活場景:一九七五二三月間,驚蟄剛過,一個雨雪交加的日子,一座半山腰裡縣立高中的大院壩裡,午飯鈴聲剛剛響過,一群男男女女的學生娃,就各自拿著碗筷跑過院壩,向南的面總務處那一排窯洞的牆跟兒下蜂擁而去,有的還把碗筷敲得震天價響。在這雨夾雪的天空下排隊打飯的學生娃,把整個院壩踩成了滿地泥漿。這是黃土高原——黃原縣縣立高中,是這座縣城的唯一所最高學府。

少安躲避在角落裡,只有等到別人打完飯菜,他才撩開兩條瘦長的腿,撲踏撲踏地踩著泥水,來取他的兩個被同學們戲稱為非洲的黑饃饃。這倒不是誰逼他這樣做,而是一顆少年的自尊心,使他不得不這樣,因為他連清水煮白蘿蔔,五分錢一份的丙菜都吃不起,每餐只有這兩個又粗又黑的黑窩頭,就是少平全部的伙食了。

儘管少平的伙食和穿著與其他同學相比,是那樣的寒酸。但少平之所以能夠來到這裡求學,是因為他的背後有個不一般的家庭支撐。他家庭雖然貧寒,卻有兩位不一般的人物在支持著少平讀書。一個是忠厚老實、思想開明富有遠見的父親孫玉厚,另一個是小學畢業(13歲)就輟學回村勞動的哥哥孫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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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少平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文/蹤影 圖/網絡

路遙先生在《平凡的世界》裡,有一百多個人物形象,每個人物都富有個性。孫少平是路遙《平凡的世界》這部著作三條主線中的榜樣人物之一,在少平身上注滿了重要的思想追求和人生哲理,是路遙先生濃墨重彩的情感之筆,是藝術和哲思相結合的人物形象。

1.孫少平,苦難中的幸運者

《平凡的世界》開篇就是孫少平的生活場景:一九七五二三月間,驚蟄剛過,一個雨雪交加的日子,一座半山腰裡縣立高中的大院壩裡,午飯鈴聲剛剛響過,一群男男女女的學生娃,就各自拿著碗筷跑過院壩,向南的面總務處那一排窯洞的牆跟兒下蜂擁而去,有的還把碗筷敲得震天價響。在這雨夾雪的天空下排隊打飯的學生娃,把整個院壩踩成了滿地泥漿。這是黃土高原——黃原縣縣立高中,是這座縣城的唯一所最高學府。

少安躲避在角落裡,只有等到別人打完飯菜,他才撩開兩條瘦長的腿,撲踏撲踏地踩著泥水,來取他的兩個被同學們戲稱為非洲的黑饃饃。這倒不是誰逼他這樣做,而是一顆少年的自尊心,使他不得不這樣,因為他連清水煮白蘿蔔,五分錢一份的丙菜都吃不起,每餐只有這兩個又粗又黑的黑窩頭,就是少平全部的伙食了。

儘管少平的伙食和穿著與其他同學相比,是那樣的寒酸。但少平之所以能夠來到這裡求學,是因為他的背後有個不一般的家庭支撐。他家庭雖然貧寒,卻有兩位不一般的人物在支持著少平讀書。一個是忠厚老實、思想開明富有遠見的父親孫玉厚,另一個是小學畢業(13歲)就輟學回村勞動的哥哥孫少安。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孫玉厚和孫少安

孫少安輟學回村裡勞動,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幫助父親供應弟弟少安、妹妹蘭香讀書。

這裡需要說一下父親孫玉厚。孫玉厚早年喪父,他把弟弟孫玉亭拉扯大,還供應弟弟唸了初中,有了文化的玉亭參加工作,到黃原鋼鐵廠當了工人。孫玉厚滿以為弟弟會在外面闖出一片天空,不料玉亭半途回家,不當工人了,還要哥哥為他娶媳婦。老哥如父、老嫂如母,孫玉厚夫婦借債為弟弟娶妻,又把自己住的窯洞騰出,給弟弟和弟媳居住。從此孫玉厚原本貧寒的家就雪上加霜,多年不得翻身。

玉厚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四個子女,一家人的吃飯,就成了大問題。再加上子女求學,不能幫助家裡勞動,還要額外開銷,這就使得孫少平不得不在小學畢業,就輟學回村勞動。少安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他忍痛輟學,回村勞動時,就發誓要用自己的勞動供應弟弟少平、妹妹蘭香讀書。因此,孫少平能夠到黃原最高學府縣立高中讀書,除了自己的努力和天分務學之外,和父親的支持,少安的犧牲是分不開的。也正因為如此,少平——一個十七歲的男娃,能夠讀書,相對於哥哥孫少安,少平可謂是一個苦難中的幸運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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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少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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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蹤影 圖/網絡

路遙先生在《平凡的世界》裡,有一百多個人物形象,每個人物都富有個性。孫少平是路遙《平凡的世界》這部著作三條主線中的榜樣人物之一,在少平身上注滿了重要的思想追求和人生哲理,是路遙先生濃墨重彩的情感之筆,是藝術和哲思相結合的人物形象。

1.孫少平,苦難中的幸運者

《平凡的世界》開篇就是孫少平的生活場景:一九七五二三月間,驚蟄剛過,一個雨雪交加的日子,一座半山腰裡縣立高中的大院壩裡,午飯鈴聲剛剛響過,一群男男女女的學生娃,就各自拿著碗筷跑過院壩,向南的面總務處那一排窯洞的牆跟兒下蜂擁而去,有的還把碗筷敲得震天價響。在這雨夾雪的天空下排隊打飯的學生娃,把整個院壩踩成了滿地泥漿。這是黃土高原——黃原縣縣立高中,是這座縣城的唯一所最高學府。

少安躲避在角落裡,只有等到別人打完飯菜,他才撩開兩條瘦長的腿,撲踏撲踏地踩著泥水,來取他的兩個被同學們戲稱為非洲的黑饃饃。這倒不是誰逼他這樣做,而是一顆少年的自尊心,使他不得不這樣,因為他連清水煮白蘿蔔,五分錢一份的丙菜都吃不起,每餐只有這兩個又粗又黑的黑窩頭,就是少平全部的伙食了。

儘管少平的伙食和穿著與其他同學相比,是那樣的寒酸。但少平之所以能夠來到這裡求學,是因為他的背後有個不一般的家庭支撐。他家庭雖然貧寒,卻有兩位不一般的人物在支持著少平讀書。一個是忠厚老實、思想開明富有遠見的父親孫玉厚,另一個是小學畢業(13歲)就輟學回村勞動的哥哥孫少安。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孫玉厚和孫少安

孫少安輟學回村裡勞動,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幫助父親供應弟弟少安、妹妹蘭香讀書。

這裡需要說一下父親孫玉厚。孫玉厚早年喪父,他把弟弟孫玉亭拉扯大,還供應弟弟唸了初中,有了文化的玉亭參加工作,到黃原鋼鐵廠當了工人。孫玉厚滿以為弟弟會在外面闖出一片天空,不料玉亭半途回家,不當工人了,還要哥哥為他娶媳婦。老哥如父、老嫂如母,孫玉厚夫婦借債為弟弟娶妻,又把自己住的窯洞騰出,給弟弟和弟媳居住。從此孫玉厚原本貧寒的家就雪上加霜,多年不得翻身。

玉厚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四個子女,一家人的吃飯,就成了大問題。再加上子女求學,不能幫助家裡勞動,還要額外開銷,這就使得孫少平不得不在小學畢業,就輟學回村勞動。少安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他忍痛輟學,回村勞動時,就發誓要用自己的勞動供應弟弟少平、妹妹蘭香讀書。因此,孫少平能夠到黃原最高學府縣立高中讀書,除了自己的努力和天分務學之外,和父親的支持,少安的犧牲是分不開的。也正因為如此,少平——一個十七歲的男娃,能夠讀書,相對於哥哥孫少安,少平可謂是一個苦難中的幸運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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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貧寒中的少平,卻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知道感恩的人無論生活多麼艱苦,都會感受到人間的溫暖。因為他會時刻記得別人的好,而不計較別人對自己的不好。也因此,他才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雖然人在高中唸書,吃的又是最上不了檯面的伙食。但他常在心裡為父親和大哥能夠讓他這個十七歲的男娃進縣城讀書,而不是留在村裡出山勞動,而心生感恩,又常常歉疚。他知道家裡的光景有多難,奶奶近八十歲了常年臥病在床需要人照顧,大姐嫁了個二流子丈夫,一家人吃了上頓沒下頓,要靠父親時常接濟。父親和哥哥長年出山勞動,家裡也依然是貧窮寒酸,糧食年年不夠吃。

少平一想到家裡貧寒的光景,心裡就有一種愧疚和心痛。在這種感恩的思想前提下,他在學校吃再多的苦,忍受再多的羞辱,他內心深處總是滿足的,因為全家人都在這種貧寒境況下,盡力為他提供了學習的機會。

在天天開飯都是等到最後才去拿自己的兩個黑麵窩頭期間,少平很快發現了另一個和他吃一樣伙食的女生。她叫郝紅梅,紅梅和他一樣也是等最後才來取自己的兩個黑麵饃。每次學校的盛饃筐裡只剩下四個黑饃的時候,就是他和紅梅的了。也許是同病相憐吧!時間不長,因為一本《紅巖》小說,拉近了他們的距離,少平奇蹟般地發現,其實這個衣服破爛面色菜青和他一樣吃著非洲饃饃的女生,長得非常漂亮,可以說是全校最好看的女孩了。

兩個人見面,以點頭微笑算作打招呼,後來偶爾也說幾句話,少平知道了紅梅的名字是從“紅巖上紅梅開”的歌詞而來。在紅梅的要求下,少平把那本《紅巖》轉借給了紅梅看,後來又有過幾次,少平把自己看過的書轉借給紅梅。慢慢的,在少平心裡,紅梅就是他心中的公主了。儘管紅梅和他沒有多少語言上的交流,更沒有相互私定終身。但少平內心是把紅梅當成精神上的初戀了。

少平是學校勞動幹事,他常常在勞動的時候,把最好用的工具分給紅梅。同學們也在背後說他們的長長短短,因為勞動分配工具的事。跛女子侯玉英明火執仗地和少平鬧了一場,說少平把好用的工具給了他婆姨。從此紅梅一下和少平拉開了距離(紅梅內心大概從沒確定過與少平的關係)。後來紅梅和顧養民好了,金波還找岔子給朋友少平出氣,把顧養民打了一頓。此是後話,不在此文討論之列。

由於田潤葉的關係,少平認識了田曉霞。田曉霞後來在少平成長的道路上,以及他的情感世界裡,都是無可代替的聖母般的位置。

少平的成長道路之不同凡響,在高中時代,就已經顯山露水了。他參加了學校的宣傳隊,還被選拔到黃原參加講故事大賽,並獲得了二等獎。這些都是少平在高中期間出類拔萃的表現,是許多同學都望而興嘆的榮耀。儘管他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由於一些客觀原因,他們那一班沒有一個應屆考進大學的)。少平的高中學習期間,是在不平衡而又榮耀的氛圍裡度過的,高中的學習過程奠定了他人生重要的歷史階段,人生價值觀和思想基礎。這與他結識了田曉霞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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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少平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文/蹤影 圖/網絡

路遙先生在《平凡的世界》裡,有一百多個人物形象,每個人物都富有個性。孫少平是路遙《平凡的世界》這部著作三條主線中的榜樣人物之一,在少平身上注滿了重要的思想追求和人生哲理,是路遙先生濃墨重彩的情感之筆,是藝術和哲思相結合的人物形象。

1.孫少平,苦難中的幸運者

《平凡的世界》開篇就是孫少平的生活場景:一九七五二三月間,驚蟄剛過,一個雨雪交加的日子,一座半山腰裡縣立高中的大院壩裡,午飯鈴聲剛剛響過,一群男男女女的學生娃,就各自拿著碗筷跑過院壩,向南的面總務處那一排窯洞的牆跟兒下蜂擁而去,有的還把碗筷敲得震天價響。在這雨夾雪的天空下排隊打飯的學生娃,把整個院壩踩成了滿地泥漿。這是黃土高原——黃原縣縣立高中,是這座縣城的唯一所最高學府。

少安躲避在角落裡,只有等到別人打完飯菜,他才撩開兩條瘦長的腿,撲踏撲踏地踩著泥水,來取他的兩個被同學們戲稱為非洲的黑饃饃。這倒不是誰逼他這樣做,而是一顆少年的自尊心,使他不得不這樣,因為他連清水煮白蘿蔔,五分錢一份的丙菜都吃不起,每餐只有這兩個又粗又黑的黑窩頭,就是少平全部的伙食了。

儘管少平的伙食和穿著與其他同學相比,是那樣的寒酸。但少平之所以能夠來到這裡求學,是因為他的背後有個不一般的家庭支撐。他家庭雖然貧寒,卻有兩位不一般的人物在支持著少平讀書。一個是忠厚老實、思想開明富有遠見的父親孫玉厚,另一個是小學畢業(13歲)就輟學回村勞動的哥哥孫少安。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孫玉厚和孫少安

孫少安輟學回村裡勞動,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幫助父親供應弟弟少安、妹妹蘭香讀書。

這裡需要說一下父親孫玉厚。孫玉厚早年喪父,他把弟弟孫玉亭拉扯大,還供應弟弟唸了初中,有了文化的玉亭參加工作,到黃原鋼鐵廠當了工人。孫玉厚滿以為弟弟會在外面闖出一片天空,不料玉亭半途回家,不當工人了,還要哥哥為他娶媳婦。老哥如父、老嫂如母,孫玉厚夫婦借債為弟弟娶妻,又把自己住的窯洞騰出,給弟弟和弟媳居住。從此孫玉厚原本貧寒的家就雪上加霜,多年不得翻身。

玉厚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四個子女,一家人的吃飯,就成了大問題。再加上子女求學,不能幫助家裡勞動,還要額外開銷,這就使得孫少平不得不在小學畢業,就輟學回村勞動。少安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他忍痛輟學,回村勞動時,就發誓要用自己的勞動供應弟弟少平、妹妹蘭香讀書。因此,孫少平能夠到黃原最高學府縣立高中讀書,除了自己的努力和天分務學之外,和父親的支持,少安的犧牲是分不開的。也正因為如此,少平——一個十七歲的男娃,能夠讀書,相對於哥哥孫少安,少平可謂是一個苦難中的幸運者了。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2.貧寒中的少平,卻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知道感恩的人無論生活多麼艱苦,都會感受到人間的溫暖。因為他會時刻記得別人的好,而不計較別人對自己的不好。也因此,他才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雖然人在高中唸書,吃的又是最上不了檯面的伙食。但他常在心裡為父親和大哥能夠讓他這個十七歲的男娃進縣城讀書,而不是留在村裡出山勞動,而心生感恩,又常常歉疚。他知道家裡的光景有多難,奶奶近八十歲了常年臥病在床需要人照顧,大姐嫁了個二流子丈夫,一家人吃了上頓沒下頓,要靠父親時常接濟。父親和哥哥長年出山勞動,家裡也依然是貧窮寒酸,糧食年年不夠吃。

少平一想到家裡貧寒的光景,心裡就有一種愧疚和心痛。在這種感恩的思想前提下,他在學校吃再多的苦,忍受再多的羞辱,他內心深處總是滿足的,因為全家人都在這種貧寒境況下,盡力為他提供了學習的機會。

在天天開飯都是等到最後才去拿自己的兩個黑麵窩頭期間,少平很快發現了另一個和他吃一樣伙食的女生。她叫郝紅梅,紅梅和他一樣也是等最後才來取自己的兩個黑麵饃。每次學校的盛饃筐裡只剩下四個黑饃的時候,就是他和紅梅的了。也許是同病相憐吧!時間不長,因為一本《紅巖》小說,拉近了他們的距離,少平奇蹟般地發現,其實這個衣服破爛面色菜青和他一樣吃著非洲饃饃的女生,長得非常漂亮,可以說是全校最好看的女孩了。

兩個人見面,以點頭微笑算作打招呼,後來偶爾也說幾句話,少平知道了紅梅的名字是從“紅巖上紅梅開”的歌詞而來。在紅梅的要求下,少平把那本《紅巖》轉借給了紅梅看,後來又有過幾次,少平把自己看過的書轉借給紅梅。慢慢的,在少平心裡,紅梅就是他心中的公主了。儘管紅梅和他沒有多少語言上的交流,更沒有相互私定終身。但少平內心是把紅梅當成精神上的初戀了。

少平是學校勞動幹事,他常常在勞動的時候,把最好用的工具分給紅梅。同學們也在背後說他們的長長短短,因為勞動分配工具的事。跛女子侯玉英明火執仗地和少平鬧了一場,說少平把好用的工具給了他婆姨。從此紅梅一下和少平拉開了距離(紅梅內心大概從沒確定過與少平的關係)。後來紅梅和顧養民好了,金波還找岔子給朋友少平出氣,把顧養民打了一頓。此是後話,不在此文討論之列。

由於田潤葉的關係,少平認識了田曉霞。田曉霞後來在少平成長的道路上,以及他的情感世界裡,都是無可代替的聖母般的位置。

少平的成長道路之不同凡響,在高中時代,就已經顯山露水了。他參加了學校的宣傳隊,還被選拔到黃原參加講故事大賽,並獲得了二等獎。這些都是少平在高中期間出類拔萃的表現,是許多同學都望而興嘆的榮耀。儘管他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由於一些客觀原因,他們那一班沒有一個應屆考進大學的)。少平的高中學習期間,是在不平衡而又榮耀的氛圍裡度過的,高中的學習過程奠定了他人生重要的歷史階段,人生價值觀和思想基礎。這與他結識了田曉霞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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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曉霞

3.田曉霞是少平的戀人,更是他人生路上的導師

少平遇到了曉霞,可以說是他人生最大的幸運。不可想象,他若是真和郝紅梅戀愛了,又繼續走下去,會是怎樣的生活狀態。曉霞活波開朗,尤其是對於世事社會的獨到見解和思考,都是那個時代的高中生裡出類拔萃,無人企及的。

高中畢業的時候,曉霞請少平在黃原飯店吃飯,曉霞開玩笑說:我可以想象你回村十年以後的模樣,……身上背個褡褳,頭上扎個白毛巾,到石圪節集上買一個便宜的豬娃。二人大笑過後,曉霞說:我最擔心的是你回村之後,把讀書看報的習慣給丟了。

兩人約定,曉霞按時給少平寄報紙、書籍。就這樣,雖然他們家庭背景懸殊,生活現狀不同,但少平始終沒有丟掉讀書的習慣。

由於曉霞的影響,少平在貧窮落後的鄉村,卻過著許多城裡的知識分子都難得的讀報看書的條件。因此,他的思想在不斷地成熟,人生價值觀也與村裡其他人大不相同。他決心要出去闖一闖的想頭不斷冒出,最終他到黃原攬工,他要出門闖世界。

在黃原,他找不到活幹,只好主動賤賣自己的勞動,總算被北關陽溝大隊曹支書留下幹活。他主動幹最重的活兒,他睡地鋪,背石塊兒,幹活兒從不惜力,工錢卻比別人要的少。

黃原攬工期間,曉霞給了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定期給他借書,約他見面,談天說地,笑談人生,現實的,歷史的,科學的,文化的,無所不談。使得少平在艱苦的攬工歲月裡,精神上始終處於豐富多彩,積極向上的狀態。也就是黃原攬工的歲月裡,他和曉霞確定了戀愛關係。

田曉霞像冬日的陽光,夏日的清風,在少平艱苦的日子裡,撫慰著他艱難困苦的心靈之魂,供給了他豐足的精神食糧。

少平的誠實勤奮,吃苦耐勞,感動了主家曹支書夫婦,又聽說少平有文化,教過書,支書夫婦動起了招少平為上門女婿的心思。並提前著手打算,給少平遷了戶口。後來支書家閨女看不上少平,曹支書正愁對不起少平,無法安置少平以後的身份之時,遇見了同城礦務局招工。少平一波三折,總算到了同城礦務局大牙灣煤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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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少平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文/蹤影 圖/網絡

路遙先生在《平凡的世界》裡,有一百多個人物形象,每個人物都富有個性。孫少平是路遙《平凡的世界》這部著作三條主線中的榜樣人物之一,在少平身上注滿了重要的思想追求和人生哲理,是路遙先生濃墨重彩的情感之筆,是藝術和哲思相結合的人物形象。

1.孫少平,苦難中的幸運者

《平凡的世界》開篇就是孫少平的生活場景:一九七五二三月間,驚蟄剛過,一個雨雪交加的日子,一座半山腰裡縣立高中的大院壩裡,午飯鈴聲剛剛響過,一群男男女女的學生娃,就各自拿著碗筷跑過院壩,向南的面總務處那一排窯洞的牆跟兒下蜂擁而去,有的還把碗筷敲得震天價響。在這雨夾雪的天空下排隊打飯的學生娃,把整個院壩踩成了滿地泥漿。這是黃土高原——黃原縣縣立高中,是這座縣城的唯一所最高學府。

少安躲避在角落裡,只有等到別人打完飯菜,他才撩開兩條瘦長的腿,撲踏撲踏地踩著泥水,來取他的兩個被同學們戲稱為非洲的黑饃饃。這倒不是誰逼他這樣做,而是一顆少年的自尊心,使他不得不這樣,因為他連清水煮白蘿蔔,五分錢一份的丙菜都吃不起,每餐只有這兩個又粗又黑的黑窩頭,就是少平全部的伙食了。

儘管少平的伙食和穿著與其他同學相比,是那樣的寒酸。但少平之所以能夠來到這裡求學,是因為他的背後有個不一般的家庭支撐。他家庭雖然貧寒,卻有兩位不一般的人物在支持著少平讀書。一個是忠厚老實、思想開明富有遠見的父親孫玉厚,另一個是小學畢業(13歲)就輟學回村勞動的哥哥孫少安。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孫玉厚和孫少安

孫少安輟學回村裡勞動,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幫助父親供應弟弟少安、妹妹蘭香讀書。

這裡需要說一下父親孫玉厚。孫玉厚早年喪父,他把弟弟孫玉亭拉扯大,還供應弟弟唸了初中,有了文化的玉亭參加工作,到黃原鋼鐵廠當了工人。孫玉厚滿以為弟弟會在外面闖出一片天空,不料玉亭半途回家,不當工人了,還要哥哥為他娶媳婦。老哥如父、老嫂如母,孫玉厚夫婦借債為弟弟娶妻,又把自己住的窯洞騰出,給弟弟和弟媳居住。從此孫玉厚原本貧寒的家就雪上加霜,多年不得翻身。

玉厚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四個子女,一家人的吃飯,就成了大問題。再加上子女求學,不能幫助家裡勞動,還要額外開銷,這就使得孫少平不得不在小學畢業,就輟學回村勞動。少安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他忍痛輟學,回村勞動時,就發誓要用自己的勞動供應弟弟少平、妹妹蘭香讀書。因此,孫少平能夠到黃原最高學府縣立高中讀書,除了自己的努力和天分務學之外,和父親的支持,少安的犧牲是分不開的。也正因為如此,少平——一個十七歲的男娃,能夠讀書,相對於哥哥孫少安,少平可謂是一個苦難中的幸運者了。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2.貧寒中的少平,卻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知道感恩的人無論生活多麼艱苦,都會感受到人間的溫暖。因為他會時刻記得別人的好,而不計較別人對自己的不好。也因此,他才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雖然人在高中唸書,吃的又是最上不了檯面的伙食。但他常在心裡為父親和大哥能夠讓他這個十七歲的男娃進縣城讀書,而不是留在村裡出山勞動,而心生感恩,又常常歉疚。他知道家裡的光景有多難,奶奶近八十歲了常年臥病在床需要人照顧,大姐嫁了個二流子丈夫,一家人吃了上頓沒下頓,要靠父親時常接濟。父親和哥哥長年出山勞動,家裡也依然是貧窮寒酸,糧食年年不夠吃。

少平一想到家裡貧寒的光景,心裡就有一種愧疚和心痛。在這種感恩的思想前提下,他在學校吃再多的苦,忍受再多的羞辱,他內心深處總是滿足的,因為全家人都在這種貧寒境況下,盡力為他提供了學習的機會。

在天天開飯都是等到最後才去拿自己的兩個黑麵窩頭期間,少平很快發現了另一個和他吃一樣伙食的女生。她叫郝紅梅,紅梅和他一樣也是等最後才來取自己的兩個黑麵饃。每次學校的盛饃筐裡只剩下四個黑饃的時候,就是他和紅梅的了。也許是同病相憐吧!時間不長,因為一本《紅巖》小說,拉近了他們的距離,少平奇蹟般地發現,其實這個衣服破爛面色菜青和他一樣吃著非洲饃饃的女生,長得非常漂亮,可以說是全校最好看的女孩了。

兩個人見面,以點頭微笑算作打招呼,後來偶爾也說幾句話,少平知道了紅梅的名字是從“紅巖上紅梅開”的歌詞而來。在紅梅的要求下,少平把那本《紅巖》轉借給了紅梅看,後來又有過幾次,少平把自己看過的書轉借給紅梅。慢慢的,在少平心裡,紅梅就是他心中的公主了。儘管紅梅和他沒有多少語言上的交流,更沒有相互私定終身。但少平內心是把紅梅當成精神上的初戀了。

少平是學校勞動幹事,他常常在勞動的時候,把最好用的工具分給紅梅。同學們也在背後說他們的長長短短,因為勞動分配工具的事。跛女子侯玉英明火執仗地和少平鬧了一場,說少平把好用的工具給了他婆姨。從此紅梅一下和少平拉開了距離(紅梅內心大概從沒確定過與少平的關係)。後來紅梅和顧養民好了,金波還找岔子給朋友少平出氣,把顧養民打了一頓。此是後話,不在此文討論之列。

由於田潤葉的關係,少平認識了田曉霞。田曉霞後來在少平成長的道路上,以及他的情感世界裡,都是無可代替的聖母般的位置。

少平的成長道路之不同凡響,在高中時代,就已經顯山露水了。他參加了學校的宣傳隊,還被選拔到黃原參加講故事大賽,並獲得了二等獎。這些都是少平在高中期間出類拔萃的表現,是許多同學都望而興嘆的榮耀。儘管他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由於一些客觀原因,他們那一班沒有一個應屆考進大學的)。少平的高中學習期間,是在不平衡而又榮耀的氛圍裡度過的,高中的學習過程奠定了他人生重要的歷史階段,人生價值觀和思想基礎。這與他結識了田曉霞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田曉霞

3.田曉霞是少平的戀人,更是他人生路上的導師

少平遇到了曉霞,可以說是他人生最大的幸運。不可想象,他若是真和郝紅梅戀愛了,又繼續走下去,會是怎樣的生活狀態。曉霞活波開朗,尤其是對於世事社會的獨到見解和思考,都是那個時代的高中生裡出類拔萃,無人企及的。

高中畢業的時候,曉霞請少平在黃原飯店吃飯,曉霞開玩笑說:我可以想象你回村十年以後的模樣,……身上背個褡褳,頭上扎個白毛巾,到石圪節集上買一個便宜的豬娃。二人大笑過後,曉霞說:我最擔心的是你回村之後,把讀書看報的習慣給丟了。

兩人約定,曉霞按時給少平寄報紙、書籍。就這樣,雖然他們家庭背景懸殊,生活現狀不同,但少平始終沒有丟掉讀書的習慣。

由於曉霞的影響,少平在貧窮落後的鄉村,卻過著許多城裡的知識分子都難得的讀報看書的條件。因此,他的思想在不斷地成熟,人生價值觀也與村裡其他人大不相同。他決心要出去闖一闖的想頭不斷冒出,最終他到黃原攬工,他要出門闖世界。

在黃原,他找不到活幹,只好主動賤賣自己的勞動,總算被北關陽溝大隊曹支書留下幹活。他主動幹最重的活兒,他睡地鋪,背石塊兒,幹活兒從不惜力,工錢卻比別人要的少。

黃原攬工期間,曉霞給了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定期給他借書,約他見面,談天說地,笑談人生,現實的,歷史的,科學的,文化的,無所不談。使得少平在艱苦的攬工歲月裡,精神上始終處於豐富多彩,積極向上的狀態。也就是黃原攬工的歲月裡,他和曉霞確定了戀愛關係。

田曉霞像冬日的陽光,夏日的清風,在少平艱苦的日子裡,撫慰著他艱難困苦的心靈之魂,供給了他豐足的精神食糧。

少平的誠實勤奮,吃苦耐勞,感動了主家曹支書夫婦,又聽說少平有文化,教過書,支書夫婦動起了招少平為上門女婿的心思。並提前著手打算,給少平遷了戶口。後來支書家閨女看不上少平,曹支書正愁對不起少平,無法安置少平以後的身份之時,遇見了同城礦務局招工。少平一波三折,總算到了同城礦務局大牙灣煤礦。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4.煤礦工人的生活,是少平人生價值觀進一步昇華的雲梯

大牙灣煤礦對於少平而言並不順利。新工人到礦的第一關複檢身體,少平因為緊張,血壓升高到一百六十多,被列入第二天覆查之列,如若再次測量血壓,依然高的話,那就要辭退回原籍了。這在少平無疑是一個雷霆般的意外,情急之下,他好不容易打聽到了測血壓的醫生家裡的醫生家的住址。他想給醫生買些禮物,但身上僅有五元錢了,他買了四元錢的蘋果,心懷忐忑地去敲醫生家的門。他的誠意終於打動了醫生,醫生建議他測血壓前喝點醋。

醫生的建議讓少平興奮不已。可是,夜裡從醫生家出來,礦區的商店都已經下班,到哪裡去買到醋呢?這又成為少平面前的新難題。他無助地在礦區轉悠,忽然看到礦區東面家屬區的燈火,那裡都是煤礦工人在農村來的孩子老婆居住的窩點。少平抱著一絲希望向那裡走去,巧遇了王世才和老婆惠英一家人。王世才和惠英的熱情,使少平感到了親人般的溫暖。

人世間的緣分真是奇妙,第二天,少平順利通過了血壓測試,成為大牙灣的正式礦工,且分到了王世才所在的採煤班,成了王世才的一名得意徒弟。

煤礦的艱苦勞動,單調生活,使得少平認識到自己的生存環境和田曉霞之間的巨大差別。他無法想象一個省報記者和一個礦上挖煤工戀愛,會有怎樣的將來。更不敢想象曉霞和他生活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少平每當想起田曉霞,就會陷入一種矛盾和痛苦之中,他愛田曉霞,正因為愛,他常常在心裡思念曉霞,這種思念更使他不斷拿礦上的艱苦環境和曉霞工作的省城報社相比較。比較,越比較,越痛苦,他甚至想到自己應該主動和田曉霞提出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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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孫少平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文/蹤影 圖/網絡

路遙先生在《平凡的世界》裡,有一百多個人物形象,每個人物都富有個性。孫少平是路遙《平凡的世界》這部著作三條主線中的榜樣人物之一,在少平身上注滿了重要的思想追求和人生哲理,是路遙先生濃墨重彩的情感之筆,是藝術和哲思相結合的人物形象。

1.孫少平,苦難中的幸運者

《平凡的世界》開篇就是孫少平的生活場景:一九七五二三月間,驚蟄剛過,一個雨雪交加的日子,一座半山腰裡縣立高中的大院壩裡,午飯鈴聲剛剛響過,一群男男女女的學生娃,就各自拿著碗筷跑過院壩,向南的面總務處那一排窯洞的牆跟兒下蜂擁而去,有的還把碗筷敲得震天價響。在這雨夾雪的天空下排隊打飯的學生娃,把整個院壩踩成了滿地泥漿。這是黃土高原——黃原縣縣立高中,是這座縣城的唯一所最高學府。

少安躲避在角落裡,只有等到別人打完飯菜,他才撩開兩條瘦長的腿,撲踏撲踏地踩著泥水,來取他的兩個被同學們戲稱為非洲的黑饃饃。這倒不是誰逼他這樣做,而是一顆少年的自尊心,使他不得不這樣,因為他連清水煮白蘿蔔,五分錢一份的丙菜都吃不起,每餐只有這兩個又粗又黑的黑窩頭,就是少平全部的伙食了。

儘管少平的伙食和穿著與其他同學相比,是那樣的寒酸。但少平之所以能夠來到這裡求學,是因為他的背後有個不一般的家庭支撐。他家庭雖然貧寒,卻有兩位不一般的人物在支持著少平讀書。一個是忠厚老實、思想開明富有遠見的父親孫玉厚,另一個是小學畢業(13歲)就輟學回村勞動的哥哥孫少安。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孫玉厚和孫少安

孫少安輟學回村裡勞動,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幫助父親供應弟弟少安、妹妹蘭香讀書。

這裡需要說一下父親孫玉厚。孫玉厚早年喪父,他把弟弟孫玉亭拉扯大,還供應弟弟唸了初中,有了文化的玉亭參加工作,到黃原鋼鐵廠當了工人。孫玉厚滿以為弟弟會在外面闖出一片天空,不料玉亭半途回家,不當工人了,還要哥哥為他娶媳婦。老哥如父、老嫂如母,孫玉厚夫婦借債為弟弟娶妻,又把自己住的窯洞騰出,給弟弟和弟媳居住。從此孫玉厚原本貧寒的家就雪上加霜,多年不得翻身。

玉厚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四個子女,一家人的吃飯,就成了大問題。再加上子女求學,不能幫助家裡勞動,還要額外開銷,這就使得孫少平不得不在小學畢業,就輟學回村勞動。少安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他忍痛輟學,回村勞動時,就發誓要用自己的勞動供應弟弟少平、妹妹蘭香讀書。因此,孫少平能夠到黃原最高學府縣立高中讀書,除了自己的努力和天分務學之外,和父親的支持,少安的犧牲是分不開的。也正因為如此,少平——一個十七歲的男娃,能夠讀書,相對於哥哥孫少安,少平可謂是一個苦難中的幸運者了。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2.貧寒中的少平,卻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知道感恩的人無論生活多麼艱苦,都會感受到人間的溫暖。因為他會時刻記得別人的好,而不計較別人對自己的不好。也因此,他才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雖然人在高中唸書,吃的又是最上不了檯面的伙食。但他常在心裡為父親和大哥能夠讓他這個十七歲的男娃進縣城讀書,而不是留在村裡出山勞動,而心生感恩,又常常歉疚。他知道家裡的光景有多難,奶奶近八十歲了常年臥病在床需要人照顧,大姐嫁了個二流子丈夫,一家人吃了上頓沒下頓,要靠父親時常接濟。父親和哥哥長年出山勞動,家裡也依然是貧窮寒酸,糧食年年不夠吃。

少平一想到家裡貧寒的光景,心裡就有一種愧疚和心痛。在這種感恩的思想前提下,他在學校吃再多的苦,忍受再多的羞辱,他內心深處總是滿足的,因為全家人都在這種貧寒境況下,盡力為他提供了學習的機會。

在天天開飯都是等到最後才去拿自己的兩個黑麵窩頭期間,少平很快發現了另一個和他吃一樣伙食的女生。她叫郝紅梅,紅梅和他一樣也是等最後才來取自己的兩個黑麵饃。每次學校的盛饃筐裡只剩下四個黑饃的時候,就是他和紅梅的了。也許是同病相憐吧!時間不長,因為一本《紅巖》小說,拉近了他們的距離,少平奇蹟般地發現,其實這個衣服破爛面色菜青和他一樣吃著非洲饃饃的女生,長得非常漂亮,可以說是全校最好看的女孩了。

兩個人見面,以點頭微笑算作打招呼,後來偶爾也說幾句話,少平知道了紅梅的名字是從“紅巖上紅梅開”的歌詞而來。在紅梅的要求下,少平把那本《紅巖》轉借給了紅梅看,後來又有過幾次,少平把自己看過的書轉借給紅梅。慢慢的,在少平心裡,紅梅就是他心中的公主了。儘管紅梅和他沒有多少語言上的交流,更沒有相互私定終身。但少平內心是把紅梅當成精神上的初戀了。

少平是學校勞動幹事,他常常在勞動的時候,把最好用的工具分給紅梅。同學們也在背後說他們的長長短短,因為勞動分配工具的事。跛女子侯玉英明火執仗地和少平鬧了一場,說少平把好用的工具給了他婆姨。從此紅梅一下和少平拉開了距離(紅梅內心大概從沒確定過與少平的關係)。後來紅梅和顧養民好了,金波還找岔子給朋友少平出氣,把顧養民打了一頓。此是後話,不在此文討論之列。

由於田潤葉的關係,少平認識了田曉霞。田曉霞後來在少平成長的道路上,以及他的情感世界裡,都是無可代替的聖母般的位置。

少平的成長道路之不同凡響,在高中時代,就已經顯山露水了。他參加了學校的宣傳隊,還被選拔到黃原參加講故事大賽,並獲得了二等獎。這些都是少平在高中期間出類拔萃的表現,是許多同學都望而興嘆的榮耀。儘管他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由於一些客觀原因,他們那一班沒有一個應屆考進大學的)。少平的高中學習期間,是在不平衡而又榮耀的氛圍裡度過的,高中的學習過程奠定了他人生重要的歷史階段,人生價值觀和思想基礎。這與他結識了田曉霞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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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曉霞

3.田曉霞是少平的戀人,更是他人生路上的導師

少平遇到了曉霞,可以說是他人生最大的幸運。不可想象,他若是真和郝紅梅戀愛了,又繼續走下去,會是怎樣的生活狀態。曉霞活波開朗,尤其是對於世事社會的獨到見解和思考,都是那個時代的高中生裡出類拔萃,無人企及的。

高中畢業的時候,曉霞請少平在黃原飯店吃飯,曉霞開玩笑說:我可以想象你回村十年以後的模樣,……身上背個褡褳,頭上扎個白毛巾,到石圪節集上買一個便宜的豬娃。二人大笑過後,曉霞說:我最擔心的是你回村之後,把讀書看報的習慣給丟了。

兩人約定,曉霞按時給少平寄報紙、書籍。就這樣,雖然他們家庭背景懸殊,生活現狀不同,但少平始終沒有丟掉讀書的習慣。

由於曉霞的影響,少平在貧窮落後的鄉村,卻過著許多城裡的知識分子都難得的讀報看書的條件。因此,他的思想在不斷地成熟,人生價值觀也與村裡其他人大不相同。他決心要出去闖一闖的想頭不斷冒出,最終他到黃原攬工,他要出門闖世界。

在黃原,他找不到活幹,只好主動賤賣自己的勞動,總算被北關陽溝大隊曹支書留下幹活。他主動幹最重的活兒,他睡地鋪,背石塊兒,幹活兒從不惜力,工錢卻比別人要的少。

黃原攬工期間,曉霞給了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定期給他借書,約他見面,談天說地,笑談人生,現實的,歷史的,科學的,文化的,無所不談。使得少平在艱苦的攬工歲月裡,精神上始終處於豐富多彩,積極向上的狀態。也就是黃原攬工的歲月裡,他和曉霞確定了戀愛關係。

田曉霞像冬日的陽光,夏日的清風,在少平艱苦的日子裡,撫慰著他艱難困苦的心靈之魂,供給了他豐足的精神食糧。

少平的誠實勤奮,吃苦耐勞,感動了主家曹支書夫婦,又聽說少平有文化,教過書,支書夫婦動起了招少平為上門女婿的心思。並提前著手打算,給少平遷了戶口。後來支書家閨女看不上少平,曹支書正愁對不起少平,無法安置少平以後的身份之時,遇見了同城礦務局招工。少平一波三折,總算到了同城礦務局大牙灣煤礦。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4.煤礦工人的生活,是少平人生價值觀進一步昇華的雲梯

大牙灣煤礦對於少平而言並不順利。新工人到礦的第一關複檢身體,少平因為緊張,血壓升高到一百六十多,被列入第二天覆查之列,如若再次測量血壓,依然高的話,那就要辭退回原籍了。這在少平無疑是一個雷霆般的意外,情急之下,他好不容易打聽到了測血壓的醫生家裡的醫生家的住址。他想給醫生買些禮物,但身上僅有五元錢了,他買了四元錢的蘋果,心懷忐忑地去敲醫生家的門。他的誠意終於打動了醫生,醫生建議他測血壓前喝點醋。

醫生的建議讓少平興奮不已。可是,夜裡從醫生家出來,礦區的商店都已經下班,到哪裡去買到醋呢?這又成為少平面前的新難題。他無助地在礦區轉悠,忽然看到礦區東面家屬區的燈火,那裡都是煤礦工人在農村來的孩子老婆居住的窩點。少平抱著一絲希望向那裡走去,巧遇了王世才和老婆惠英一家人。王世才和惠英的熱情,使少平感到了親人般的溫暖。

人世間的緣分真是奇妙,第二天,少平順利通過了血壓測試,成為大牙灣的正式礦工,且分到了王世才所在的採煤班,成了王世才的一名得意徒弟。

煤礦的艱苦勞動,單調生活,使得少平認識到自己的生存環境和田曉霞之間的巨大差別。他無法想象一個省報記者和一個礦上挖煤工戀愛,會有怎樣的將來。更不敢想象曉霞和他生活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少平每當想起田曉霞,就會陷入一種矛盾和痛苦之中,他愛田曉霞,正因為愛,他常常在心裡思念曉霞,這種思念更使他不斷拿礦上的艱苦環境和曉霞工作的省城報社相比較。比較,越比較,越痛苦,他甚至想到自己應該主動和田曉霞提出分手。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曉霞來礦上看他了,見到曉霞,他和曉霞在礦山遊玩,一起爬山,說笑談天,毫無顧忌,他又覺得和曉霞是沒有距離的,他們是那樣的親近,那樣的和諧,那樣的恩愛。但曉霞走了之後,慢慢地他又覺得曉霞是那麼的遙遠。遙遠到他怎麼都夠不著,追不上。尤其是曉霞在信上告訴他,同報社一個叫高朗的記者好像在追求她……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少平為曉霞的信苦惱到了極致,並在給曉霞的回信中有所表示。

曉霞知道了自己的信中所說高朗的事,引起了少平的煩惱和情緒波動,便專門到礦上向他說明,她已經和高朗說清楚,她的男朋友是在大牙灣挖煤的孫少平,並得到了高朗的理解和祝福。

曉霞和少平再次確定了古塔山杜梨樹下的兩年之約。約定了回雙水村,曉霞驕傲地說:這次她是以孫少平未婚妻的名義回雙水村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激動人心,一對熱戀的情人,憧憬著美好的未來,那前方,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七彩的虹,浪漫,美麗,和諧,幸福。有人說“天妒英才”。太美好的事物,上天總是要伸出無情的魔掌,把幸福奪走,將美好打碎。

田曉霞在採訪一場洪水中,為救助一名年幼的女孩犧牲了年輕的生命。少平得到消息,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我的曉霞,我的曉霞!不會的,不會的!我的曉霞不會就這麼死去的!

殘酷的事實是,曉霞真的死了,當他證實了曉霞犧牲的消息,他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肝腸寸斷,肝腸寸斷!肝腸寸斷怎麼形容得了少平的痛苦;泣淚泣血,泣淚泣血!泣淚泣血怎能哭回所愛曉霞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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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少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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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蹤影 圖/網絡

路遙先生在《平凡的世界》裡,有一百多個人物形象,每個人物都富有個性。孫少平是路遙《平凡的世界》這部著作三條主線中的榜樣人物之一,在少平身上注滿了重要的思想追求和人生哲理,是路遙先生濃墨重彩的情感之筆,是藝術和哲思相結合的人物形象。

1.孫少平,苦難中的幸運者

《平凡的世界》開篇就是孫少平的生活場景:一九七五二三月間,驚蟄剛過,一個雨雪交加的日子,一座半山腰裡縣立高中的大院壩裡,午飯鈴聲剛剛響過,一群男男女女的學生娃,就各自拿著碗筷跑過院壩,向南的面總務處那一排窯洞的牆跟兒下蜂擁而去,有的還把碗筷敲得震天價響。在這雨夾雪的天空下排隊打飯的學生娃,把整個院壩踩成了滿地泥漿。這是黃土高原——黃原縣縣立高中,是這座縣城的唯一所最高學府。

少安躲避在角落裡,只有等到別人打完飯菜,他才撩開兩條瘦長的腿,撲踏撲踏地踩著泥水,來取他的兩個被同學們戲稱為非洲的黑饃饃。這倒不是誰逼他這樣做,而是一顆少年的自尊心,使他不得不這樣,因為他連清水煮白蘿蔔,五分錢一份的丙菜都吃不起,每餐只有這兩個又粗又黑的黑窩頭,就是少平全部的伙食了。

儘管少平的伙食和穿著與其他同學相比,是那樣的寒酸。但少平之所以能夠來到這裡求學,是因為他的背後有個不一般的家庭支撐。他家庭雖然貧寒,卻有兩位不一般的人物在支持著少平讀書。一個是忠厚老實、思想開明富有遠見的父親孫玉厚,另一個是小學畢業(13歲)就輟學回村勞動的哥哥孫少安。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孫玉厚和孫少安

孫少安輟學回村裡勞動,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幫助父親供應弟弟少安、妹妹蘭香讀書。

這裡需要說一下父親孫玉厚。孫玉厚早年喪父,他把弟弟孫玉亭拉扯大,還供應弟弟唸了初中,有了文化的玉亭參加工作,到黃原鋼鐵廠當了工人。孫玉厚滿以為弟弟會在外面闖出一片天空,不料玉亭半途回家,不當工人了,還要哥哥為他娶媳婦。老哥如父、老嫂如母,孫玉厚夫婦借債為弟弟娶妻,又把自己住的窯洞騰出,給弟弟和弟媳居住。從此孫玉厚原本貧寒的家就雪上加霜,多年不得翻身。

玉厚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四個子女,一家人的吃飯,就成了大問題。再加上子女求學,不能幫助家裡勞動,還要額外開銷,這就使得孫少平不得不在小學畢業,就輟學回村勞動。少安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他忍痛輟學,回村勞動時,就發誓要用自己的勞動供應弟弟少平、妹妹蘭香讀書。因此,孫少平能夠到黃原最高學府縣立高中讀書,除了自己的努力和天分務學之外,和父親的支持,少安的犧牲是分不開的。也正因為如此,少平——一個十七歲的男娃,能夠讀書,相對於哥哥孫少安,少平可謂是一個苦難中的幸運者了。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2.貧寒中的少平,卻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知道感恩的人無論生活多麼艱苦,都會感受到人間的溫暖。因為他會時刻記得別人的好,而不計較別人對自己的不好。也因此,他才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雖然人在高中唸書,吃的又是最上不了檯面的伙食。但他常在心裡為父親和大哥能夠讓他這個十七歲的男娃進縣城讀書,而不是留在村裡出山勞動,而心生感恩,又常常歉疚。他知道家裡的光景有多難,奶奶近八十歲了常年臥病在床需要人照顧,大姐嫁了個二流子丈夫,一家人吃了上頓沒下頓,要靠父親時常接濟。父親和哥哥長年出山勞動,家裡也依然是貧窮寒酸,糧食年年不夠吃。

少平一想到家裡貧寒的光景,心裡就有一種愧疚和心痛。在這種感恩的思想前提下,他在學校吃再多的苦,忍受再多的羞辱,他內心深處總是滿足的,因為全家人都在這種貧寒境況下,盡力為他提供了學習的機會。

在天天開飯都是等到最後才去拿自己的兩個黑麵窩頭期間,少平很快發現了另一個和他吃一樣伙食的女生。她叫郝紅梅,紅梅和他一樣也是等最後才來取自己的兩個黑麵饃。每次學校的盛饃筐裡只剩下四個黑饃的時候,就是他和紅梅的了。也許是同病相憐吧!時間不長,因為一本《紅巖》小說,拉近了他們的距離,少平奇蹟般地發現,其實這個衣服破爛面色菜青和他一樣吃著非洲饃饃的女生,長得非常漂亮,可以說是全校最好看的女孩了。

兩個人見面,以點頭微笑算作打招呼,後來偶爾也說幾句話,少平知道了紅梅的名字是從“紅巖上紅梅開”的歌詞而來。在紅梅的要求下,少平把那本《紅巖》轉借給了紅梅看,後來又有過幾次,少平把自己看過的書轉借給紅梅。慢慢的,在少平心裡,紅梅就是他心中的公主了。儘管紅梅和他沒有多少語言上的交流,更沒有相互私定終身。但少平內心是把紅梅當成精神上的初戀了。

少平是學校勞動幹事,他常常在勞動的時候,把最好用的工具分給紅梅。同學們也在背後說他們的長長短短,因為勞動分配工具的事。跛女子侯玉英明火執仗地和少平鬧了一場,說少平把好用的工具給了他婆姨。從此紅梅一下和少平拉開了距離(紅梅內心大概從沒確定過與少平的關係)。後來紅梅和顧養民好了,金波還找岔子給朋友少平出氣,把顧養民打了一頓。此是後話,不在此文討論之列。

由於田潤葉的關係,少平認識了田曉霞。田曉霞後來在少平成長的道路上,以及他的情感世界裡,都是無可代替的聖母般的位置。

少平的成長道路之不同凡響,在高中時代,就已經顯山露水了。他參加了學校的宣傳隊,還被選拔到黃原參加講故事大賽,並獲得了二等獎。這些都是少平在高中期間出類拔萃的表現,是許多同學都望而興嘆的榮耀。儘管他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由於一些客觀原因,他們那一班沒有一個應屆考進大學的)。少平的高中學習期間,是在不平衡而又榮耀的氛圍裡度過的,高中的學習過程奠定了他人生重要的歷史階段,人生價值觀和思想基礎。這與他結識了田曉霞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田曉霞

3.田曉霞是少平的戀人,更是他人生路上的導師

少平遇到了曉霞,可以說是他人生最大的幸運。不可想象,他若是真和郝紅梅戀愛了,又繼續走下去,會是怎樣的生活狀態。曉霞活波開朗,尤其是對於世事社會的獨到見解和思考,都是那個時代的高中生裡出類拔萃,無人企及的。

高中畢業的時候,曉霞請少平在黃原飯店吃飯,曉霞開玩笑說:我可以想象你回村十年以後的模樣,……身上背個褡褳,頭上扎個白毛巾,到石圪節集上買一個便宜的豬娃。二人大笑過後,曉霞說:我最擔心的是你回村之後,把讀書看報的習慣給丟了。

兩人約定,曉霞按時給少平寄報紙、書籍。就這樣,雖然他們家庭背景懸殊,生活現狀不同,但少平始終沒有丟掉讀書的習慣。

由於曉霞的影響,少平在貧窮落後的鄉村,卻過著許多城裡的知識分子都難得的讀報看書的條件。因此,他的思想在不斷地成熟,人生價值觀也與村裡其他人大不相同。他決心要出去闖一闖的想頭不斷冒出,最終他到黃原攬工,他要出門闖世界。

在黃原,他找不到活幹,只好主動賤賣自己的勞動,總算被北關陽溝大隊曹支書留下幹活。他主動幹最重的活兒,他睡地鋪,背石塊兒,幹活兒從不惜力,工錢卻比別人要的少。

黃原攬工期間,曉霞給了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定期給他借書,約他見面,談天說地,笑談人生,現實的,歷史的,科學的,文化的,無所不談。使得少平在艱苦的攬工歲月裡,精神上始終處於豐富多彩,積極向上的狀態。也就是黃原攬工的歲月裡,他和曉霞確定了戀愛關係。

田曉霞像冬日的陽光,夏日的清風,在少平艱苦的日子裡,撫慰著他艱難困苦的心靈之魂,供給了他豐足的精神食糧。

少平的誠實勤奮,吃苦耐勞,感動了主家曹支書夫婦,又聽說少平有文化,教過書,支書夫婦動起了招少平為上門女婿的心思。並提前著手打算,給少平遷了戶口。後來支書家閨女看不上少平,曹支書正愁對不起少平,無法安置少平以後的身份之時,遇見了同城礦務局招工。少平一波三折,總算到了同城礦務局大牙灣煤礦。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4.煤礦工人的生活,是少平人生價值觀進一步昇華的雲梯

大牙灣煤礦對於少平而言並不順利。新工人到礦的第一關複檢身體,少平因為緊張,血壓升高到一百六十多,被列入第二天覆查之列,如若再次測量血壓,依然高的話,那就要辭退回原籍了。這在少平無疑是一個雷霆般的意外,情急之下,他好不容易打聽到了測血壓的醫生家裡的醫生家的住址。他想給醫生買些禮物,但身上僅有五元錢了,他買了四元錢的蘋果,心懷忐忑地去敲醫生家的門。他的誠意終於打動了醫生,醫生建議他測血壓前喝點醋。

醫生的建議讓少平興奮不已。可是,夜裡從醫生家出來,礦區的商店都已經下班,到哪裡去買到醋呢?這又成為少平面前的新難題。他無助地在礦區轉悠,忽然看到礦區東面家屬區的燈火,那裡都是煤礦工人在農村來的孩子老婆居住的窩點。少平抱著一絲希望向那裡走去,巧遇了王世才和老婆惠英一家人。王世才和惠英的熱情,使少平感到了親人般的溫暖。

人世間的緣分真是奇妙,第二天,少平順利通過了血壓測試,成為大牙灣的正式礦工,且分到了王世才所在的採煤班,成了王世才的一名得意徒弟。

煤礦的艱苦勞動,單調生活,使得少平認識到自己的生存環境和田曉霞之間的巨大差別。他無法想象一個省報記者和一個礦上挖煤工戀愛,會有怎樣的將來。更不敢想象曉霞和他生活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少平每當想起田曉霞,就會陷入一種矛盾和痛苦之中,他愛田曉霞,正因為愛,他常常在心裡思念曉霞,這種思念更使他不斷拿礦上的艱苦環境和曉霞工作的省城報社相比較。比較,越比較,越痛苦,他甚至想到自己應該主動和田曉霞提出分手。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曉霞來礦上看他了,見到曉霞,他和曉霞在礦山遊玩,一起爬山,說笑談天,毫無顧忌,他又覺得和曉霞是沒有距離的,他們是那樣的親近,那樣的和諧,那樣的恩愛。但曉霞走了之後,慢慢地他又覺得曉霞是那麼的遙遠。遙遠到他怎麼都夠不著,追不上。尤其是曉霞在信上告訴他,同報社一個叫高朗的記者好像在追求她……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少平為曉霞的信苦惱到了極致,並在給曉霞的回信中有所表示。

曉霞知道了自己的信中所說高朗的事,引起了少平的煩惱和情緒波動,便專門到礦上向他說明,她已經和高朗說清楚,她的男朋友是在大牙灣挖煤的孫少平,並得到了高朗的理解和祝福。

曉霞和少平再次確定了古塔山杜梨樹下的兩年之約。約定了回雙水村,曉霞驕傲地說:這次她是以孫少平未婚妻的名義回雙水村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激動人心,一對熱戀的情人,憧憬著美好的未來,那前方,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七彩的虹,浪漫,美麗,和諧,幸福。有人說“天妒英才”。太美好的事物,上天總是要伸出無情的魔掌,把幸福奪走,將美好打碎。

田曉霞在採訪一場洪水中,為救助一名年幼的女孩犧牲了年輕的生命。少平得到消息,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我的曉霞,我的曉霞!不會的,不會的!我的曉霞不會就這麼死去的!

殘酷的事實是,曉霞真的死了,當他證實了曉霞犧牲的消息,他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肝腸寸斷,肝腸寸斷!肝腸寸斷怎麼形容得了少平的痛苦;泣淚泣血,泣淚泣血!泣淚泣血怎能哭回所愛曉霞生命?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田曉霞,少平高中時期的同學,精神層面上戰友,青春年華的愛人,人生路上的導師,無言離去。只給她所愛所思所戀的親密的愛人少平留下了三本日記。日記上的點點墨跡,句句真言,記錄的都是她和少平相知相戀的真情告白,珠玉之言。

少平抱著筆記本,真如抱住了愛人曉霞的身軀,那燦爛的笑臉,那銀鈴般的聲音,縈繞於眼前耳畔。

古塔山杜梨樹下,他要去赴約,說不定曉霞已提早到了那裡啊!

以後的日子裡,曉霞的三本日記,就成了少平的伴侶,每當閒暇,他就打開曉霞的日記本來讀,讀著讀著,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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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孫少平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文/蹤影 圖/網絡

路遙先生在《平凡的世界》裡,有一百多個人物形象,每個人物都富有個性。孫少平是路遙《平凡的世界》這部著作三條主線中的榜樣人物之一,在少平身上注滿了重要的思想追求和人生哲理,是路遙先生濃墨重彩的情感之筆,是藝術和哲思相結合的人物形象。

1.孫少平,苦難中的幸運者

《平凡的世界》開篇就是孫少平的生活場景:一九七五二三月間,驚蟄剛過,一個雨雪交加的日子,一座半山腰裡縣立高中的大院壩裡,午飯鈴聲剛剛響過,一群男男女女的學生娃,就各自拿著碗筷跑過院壩,向南的面總務處那一排窯洞的牆跟兒下蜂擁而去,有的還把碗筷敲得震天價響。在這雨夾雪的天空下排隊打飯的學生娃,把整個院壩踩成了滿地泥漿。這是黃土高原——黃原縣縣立高中,是這座縣城的唯一所最高學府。

少安躲避在角落裡,只有等到別人打完飯菜,他才撩開兩條瘦長的腿,撲踏撲踏地踩著泥水,來取他的兩個被同學們戲稱為非洲的黑饃饃。這倒不是誰逼他這樣做,而是一顆少年的自尊心,使他不得不這樣,因為他連清水煮白蘿蔔,五分錢一份的丙菜都吃不起,每餐只有這兩個又粗又黑的黑窩頭,就是少平全部的伙食了。

儘管少平的伙食和穿著與其他同學相比,是那樣的寒酸。但少平之所以能夠來到這裡求學,是因為他的背後有個不一般的家庭支撐。他家庭雖然貧寒,卻有兩位不一般的人物在支持著少平讀書。一個是忠厚老實、思想開明富有遠見的父親孫玉厚,另一個是小學畢業(13歲)就輟學回村勞動的哥哥孫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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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厚和孫少安

孫少安輟學回村裡勞動,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幫助父親供應弟弟少安、妹妹蘭香讀書。

這裡需要說一下父親孫玉厚。孫玉厚早年喪父,他把弟弟孫玉亭拉扯大,還供應弟弟唸了初中,有了文化的玉亭參加工作,到黃原鋼鐵廠當了工人。孫玉厚滿以為弟弟會在外面闖出一片天空,不料玉亭半途回家,不當工人了,還要哥哥為他娶媳婦。老哥如父、老嫂如母,孫玉厚夫婦借債為弟弟娶妻,又把自己住的窯洞騰出,給弟弟和弟媳居住。從此孫玉厚原本貧寒的家就雪上加霜,多年不得翻身。

玉厚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四個子女,一家人的吃飯,就成了大問題。再加上子女求學,不能幫助家裡勞動,還要額外開銷,這就使得孫少平不得不在小學畢業,就輟學回村勞動。少安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他忍痛輟學,回村勞動時,就發誓要用自己的勞動供應弟弟少平、妹妹蘭香讀書。因此,孫少平能夠到黃原最高學府縣立高中讀書,除了自己的努力和天分務學之外,和父親的支持,少安的犧牲是分不開的。也正因為如此,少平——一個十七歲的男娃,能夠讀書,相對於哥哥孫少安,少平可謂是一個苦難中的幸運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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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貧寒中的少平,卻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知道感恩的人無論生活多麼艱苦,都會感受到人間的溫暖。因為他會時刻記得別人的好,而不計較別人對自己的不好。也因此,他才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雖然人在高中唸書,吃的又是最上不了檯面的伙食。但他常在心裡為父親和大哥能夠讓他這個十七歲的男娃進縣城讀書,而不是留在村裡出山勞動,而心生感恩,又常常歉疚。他知道家裡的光景有多難,奶奶近八十歲了常年臥病在床需要人照顧,大姐嫁了個二流子丈夫,一家人吃了上頓沒下頓,要靠父親時常接濟。父親和哥哥長年出山勞動,家裡也依然是貧窮寒酸,糧食年年不夠吃。

少平一想到家裡貧寒的光景,心裡就有一種愧疚和心痛。在這種感恩的思想前提下,他在學校吃再多的苦,忍受再多的羞辱,他內心深處總是滿足的,因為全家人都在這種貧寒境況下,盡力為他提供了學習的機會。

在天天開飯都是等到最後才去拿自己的兩個黑麵窩頭期間,少平很快發現了另一個和他吃一樣伙食的女生。她叫郝紅梅,紅梅和他一樣也是等最後才來取自己的兩個黑麵饃。每次學校的盛饃筐裡只剩下四個黑饃的時候,就是他和紅梅的了。也許是同病相憐吧!時間不長,因為一本《紅巖》小說,拉近了他們的距離,少平奇蹟般地發現,其實這個衣服破爛面色菜青和他一樣吃著非洲饃饃的女生,長得非常漂亮,可以說是全校最好看的女孩了。

兩個人見面,以點頭微笑算作打招呼,後來偶爾也說幾句話,少平知道了紅梅的名字是從“紅巖上紅梅開”的歌詞而來。在紅梅的要求下,少平把那本《紅巖》轉借給了紅梅看,後來又有過幾次,少平把自己看過的書轉借給紅梅。慢慢的,在少平心裡,紅梅就是他心中的公主了。儘管紅梅和他沒有多少語言上的交流,更沒有相互私定終身。但少平內心是把紅梅當成精神上的初戀了。

少平是學校勞動幹事,他常常在勞動的時候,把最好用的工具分給紅梅。同學們也在背後說他們的長長短短,因為勞動分配工具的事。跛女子侯玉英明火執仗地和少平鬧了一場,說少平把好用的工具給了他婆姨。從此紅梅一下和少平拉開了距離(紅梅內心大概從沒確定過與少平的關係)。後來紅梅和顧養民好了,金波還找岔子給朋友少平出氣,把顧養民打了一頓。此是後話,不在此文討論之列。

由於田潤葉的關係,少平認識了田曉霞。田曉霞後來在少平成長的道路上,以及他的情感世界裡,都是無可代替的聖母般的位置。

少平的成長道路之不同凡響,在高中時代,就已經顯山露水了。他參加了學校的宣傳隊,還被選拔到黃原參加講故事大賽,並獲得了二等獎。這些都是少平在高中期間出類拔萃的表現,是許多同學都望而興嘆的榮耀。儘管他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由於一些客觀原因,他們那一班沒有一個應屆考進大學的)。少平的高中學習期間,是在不平衡而又榮耀的氛圍裡度過的,高中的學習過程奠定了他人生重要的歷史階段,人生價值觀和思想基礎。這與他結識了田曉霞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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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曉霞

3.田曉霞是少平的戀人,更是他人生路上的導師

少平遇到了曉霞,可以說是他人生最大的幸運。不可想象,他若是真和郝紅梅戀愛了,又繼續走下去,會是怎樣的生活狀態。曉霞活波開朗,尤其是對於世事社會的獨到見解和思考,都是那個時代的高中生裡出類拔萃,無人企及的。

高中畢業的時候,曉霞請少平在黃原飯店吃飯,曉霞開玩笑說:我可以想象你回村十年以後的模樣,……身上背個褡褳,頭上扎個白毛巾,到石圪節集上買一個便宜的豬娃。二人大笑過後,曉霞說:我最擔心的是你回村之後,把讀書看報的習慣給丟了。

兩人約定,曉霞按時給少平寄報紙、書籍。就這樣,雖然他們家庭背景懸殊,生活現狀不同,但少平始終沒有丟掉讀書的習慣。

由於曉霞的影響,少平在貧窮落後的鄉村,卻過著許多城裡的知識分子都難得的讀報看書的條件。因此,他的思想在不斷地成熟,人生價值觀也與村裡其他人大不相同。他決心要出去闖一闖的想頭不斷冒出,最終他到黃原攬工,他要出門闖世界。

在黃原,他找不到活幹,只好主動賤賣自己的勞動,總算被北關陽溝大隊曹支書留下幹活。他主動幹最重的活兒,他睡地鋪,背石塊兒,幹活兒從不惜力,工錢卻比別人要的少。

黃原攬工期間,曉霞給了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定期給他借書,約他見面,談天說地,笑談人生,現實的,歷史的,科學的,文化的,無所不談。使得少平在艱苦的攬工歲月裡,精神上始終處於豐富多彩,積極向上的狀態。也就是黃原攬工的歲月裡,他和曉霞確定了戀愛關係。

田曉霞像冬日的陽光,夏日的清風,在少平艱苦的日子裡,撫慰著他艱難困苦的心靈之魂,供給了他豐足的精神食糧。

少平的誠實勤奮,吃苦耐勞,感動了主家曹支書夫婦,又聽說少平有文化,教過書,支書夫婦動起了招少平為上門女婿的心思。並提前著手打算,給少平遷了戶口。後來支書家閨女看不上少平,曹支書正愁對不起少平,無法安置少平以後的身份之時,遇見了同城礦務局招工。少平一波三折,總算到了同城礦務局大牙灣煤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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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煤礦工人的生活,是少平人生價值觀進一步昇華的雲梯

大牙灣煤礦對於少平而言並不順利。新工人到礦的第一關複檢身體,少平因為緊張,血壓升高到一百六十多,被列入第二天覆查之列,如若再次測量血壓,依然高的話,那就要辭退回原籍了。這在少平無疑是一個雷霆般的意外,情急之下,他好不容易打聽到了測血壓的醫生家裡的醫生家的住址。他想給醫生買些禮物,但身上僅有五元錢了,他買了四元錢的蘋果,心懷忐忑地去敲醫生家的門。他的誠意終於打動了醫生,醫生建議他測血壓前喝點醋。

醫生的建議讓少平興奮不已。可是,夜裡從醫生家出來,礦區的商店都已經下班,到哪裡去買到醋呢?這又成為少平面前的新難題。他無助地在礦區轉悠,忽然看到礦區東面家屬區的燈火,那裡都是煤礦工人在農村來的孩子老婆居住的窩點。少平抱著一絲希望向那裡走去,巧遇了王世才和老婆惠英一家人。王世才和惠英的熱情,使少平感到了親人般的溫暖。

人世間的緣分真是奇妙,第二天,少平順利通過了血壓測試,成為大牙灣的正式礦工,且分到了王世才所在的採煤班,成了王世才的一名得意徒弟。

煤礦的艱苦勞動,單調生活,使得少平認識到自己的生存環境和田曉霞之間的巨大差別。他無法想象一個省報記者和一個礦上挖煤工戀愛,會有怎樣的將來。更不敢想象曉霞和他生活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少平每當想起田曉霞,就會陷入一種矛盾和痛苦之中,他愛田曉霞,正因為愛,他常常在心裡思念曉霞,這種思念更使他不斷拿礦上的艱苦環境和曉霞工作的省城報社相比較。比較,越比較,越痛苦,他甚至想到自己應該主動和田曉霞提出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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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霞來礦上看他了,見到曉霞,他和曉霞在礦山遊玩,一起爬山,說笑談天,毫無顧忌,他又覺得和曉霞是沒有距離的,他們是那樣的親近,那樣的和諧,那樣的恩愛。但曉霞走了之後,慢慢地他又覺得曉霞是那麼的遙遠。遙遠到他怎麼都夠不著,追不上。尤其是曉霞在信上告訴他,同報社一個叫高朗的記者好像在追求她……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少平為曉霞的信苦惱到了極致,並在給曉霞的回信中有所表示。

曉霞知道了自己的信中所說高朗的事,引起了少平的煩惱和情緒波動,便專門到礦上向他說明,她已經和高朗說清楚,她的男朋友是在大牙灣挖煤的孫少平,並得到了高朗的理解和祝福。

曉霞和少平再次確定了古塔山杜梨樹下的兩年之約。約定了回雙水村,曉霞驕傲地說:這次她是以孫少平未婚妻的名義回雙水村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激動人心,一對熱戀的情人,憧憬著美好的未來,那前方,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七彩的虹,浪漫,美麗,和諧,幸福。有人說“天妒英才”。太美好的事物,上天總是要伸出無情的魔掌,把幸福奪走,將美好打碎。

田曉霞在採訪一場洪水中,為救助一名年幼的女孩犧牲了年輕的生命。少平得到消息,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我的曉霞,我的曉霞!不會的,不會的!我的曉霞不會就這麼死去的!

殘酷的事實是,曉霞真的死了,當他證實了曉霞犧牲的消息,他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肝腸寸斷,肝腸寸斷!肝腸寸斷怎麼形容得了少平的痛苦;泣淚泣血,泣淚泣血!泣淚泣血怎能哭回所愛曉霞生命?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田曉霞,少平高中時期的同學,精神層面上戰友,青春年華的愛人,人生路上的導師,無言離去。只給她所愛所思所戀的親密的愛人少平留下了三本日記。日記上的點點墨跡,句句真言,記錄的都是她和少平相知相戀的真情告白,珠玉之言。

少平抱著筆記本,真如抱住了愛人曉霞的身軀,那燦爛的笑臉,那銀鈴般的聲音,縈繞於眼前耳畔。

古塔山杜梨樹下,他要去赴約,說不定曉霞已提早到了那裡啊!

以後的日子裡,曉霞的三本日記,就成了少平的伴侶,每當閒暇,他就打開曉霞的日記本來讀,讀著讀著,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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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重感情,懂生活,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那次買醋,孫少平感恩於王世才一家的熱情。成為正式工以後,又趕巧成了王世才的徒弟。從此王世才、惠英、明明一家三口,就成了少平在大牙灣煤礦的親人,每當休班,或節假日,少平都會來師傅家裡坐坐。惠英也總是熱情地讓少平吃飯喝酒。少平感冒發燒,師傅把少平引到家裡,惠英像對待親人一樣,給他做薑湯面,吃退燒藥。時間長了,少平來師傅家裡,也不客氣,有飯就吃,有酒就喝,有活就幹。

王世才很得意少平這個徒弟,因為少平幹活兒不惜力,有文化,又不端文化人的架子。井下工人的勞動非常枯燥,王世才師傅就讓少平在等待放炮的間隙,給工人們講講書上的故事。少平就按照師傅的意思,給礦工講故事。有一次安鎖子一時浮躁,把少平的一本《紅與黑》扔進了煤溜子,書本就順著運煤的溜子流進了煤倉。書是報廢了,可是少平理解礦工弟兄們的苦,並沒有一句怨言。

王世才在井下,因為救安鎖子,失去了寶貴的生命。惠英嫂子陷入痛苦之中,完全失去了生活的信心。少平每天下班都會去惠英家裡幹活。是的幹活,他唯有默默地幹活兒,把院裡打掃得乾乾淨淨,給惠英嫂子做飯,帶明明到後山去玩,採一些野花,讓明明送到惠英嫂子床前。

惠英臉上終於有了笑意,儘管那微笑是那樣的勉強。但她總算打起精神,開始出門,開始洗衣做飯,開始了照顧明明的日常生活。

後來惠英頂替去世的丈夫,成了礦上的正式工,到礦燈房上班。惠英和兒子明明也有了吃國庫糧的戶口。惠英文化低,工作中在修理礦燈上有些吃力,少平就教惠英學修礦燈。惠英也是常常做了好吃的,就讓明明去喊少平來吃飯。惠英家裡有了什麼活兒,也都是少平來幹,明明看見少平就大老遠地跑來,親熱地叫:叔叔!

少平一走進惠英家裡,內心就有一種溫暖的感覺。有時候,他也會想,煤礦工人的家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吧!少平每一次到同城辦事,都會給明明買些小禮物,自打給明明買了只黑色狗狗,明明對少平更親了。

少平被提拔當了班長,安鎖子成了他的得力助手,在少平這個大多都是協議工的班裡,安鎖子很快培養出了幾名出色的斧子工。這大大地提高了少平所在班裡工作效益。

時光流轉,一九八四年就要結束了。這天下了早班,少平升井洗完澡,換上了乾淨衣服,出了澡堂,剛走出區隊辦公樓,就聽到明明的叫聲:叔叔!

少平回頭見明明牽著小黑來接他了。少平脖項裡架著明明,引著那條歡蹦亂跳的小狗狗,沿著鐵路向惠英家走去。惠英已經把酒菜都擺上了桌,少平、惠英、明明三口圍住小餐桌,吃了陽曆年飯。這天晚上少平喝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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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少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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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蹤影 圖/網絡

路遙先生在《平凡的世界》裡,有一百多個人物形象,每個人物都富有個性。孫少平是路遙《平凡的世界》這部著作三條主線中的榜樣人物之一,在少平身上注滿了重要的思想追求和人生哲理,是路遙先生濃墨重彩的情感之筆,是藝術和哲思相結合的人物形象。

1.孫少平,苦難中的幸運者

《平凡的世界》開篇就是孫少平的生活場景:一九七五二三月間,驚蟄剛過,一個雨雪交加的日子,一座半山腰裡縣立高中的大院壩裡,午飯鈴聲剛剛響過,一群男男女女的學生娃,就各自拿著碗筷跑過院壩,向南的面總務處那一排窯洞的牆跟兒下蜂擁而去,有的還把碗筷敲得震天價響。在這雨夾雪的天空下排隊打飯的學生娃,把整個院壩踩成了滿地泥漿。這是黃土高原——黃原縣縣立高中,是這座縣城的唯一所最高學府。

少安躲避在角落裡,只有等到別人打完飯菜,他才撩開兩條瘦長的腿,撲踏撲踏地踩著泥水,來取他的兩個被同學們戲稱為非洲的黑饃饃。這倒不是誰逼他這樣做,而是一顆少年的自尊心,使他不得不這樣,因為他連清水煮白蘿蔔,五分錢一份的丙菜都吃不起,每餐只有這兩個又粗又黑的黑窩頭,就是少平全部的伙食了。

儘管少平的伙食和穿著與其他同學相比,是那樣的寒酸。但少平之所以能夠來到這裡求學,是因為他的背後有個不一般的家庭支撐。他家庭雖然貧寒,卻有兩位不一般的人物在支持著少平讀書。一個是忠厚老實、思想開明富有遠見的父親孫玉厚,另一個是小學畢業(13歲)就輟學回村勞動的哥哥孫少安。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孫玉厚和孫少安

孫少安輟學回村裡勞動,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幫助父親供應弟弟少安、妹妹蘭香讀書。

這裡需要說一下父親孫玉厚。孫玉厚早年喪父,他把弟弟孫玉亭拉扯大,還供應弟弟唸了初中,有了文化的玉亭參加工作,到黃原鋼鐵廠當了工人。孫玉厚滿以為弟弟會在外面闖出一片天空,不料玉亭半途回家,不當工人了,還要哥哥為他娶媳婦。老哥如父、老嫂如母,孫玉厚夫婦借債為弟弟娶妻,又把自己住的窯洞騰出,給弟弟和弟媳居住。從此孫玉厚原本貧寒的家就雪上加霜,多年不得翻身。

玉厚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四個子女,一家人的吃飯,就成了大問題。再加上子女求學,不能幫助家裡勞動,還要額外開銷,這就使得孫少平不得不在小學畢業,就輟學回村勞動。少安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他忍痛輟學,回村勞動時,就發誓要用自己的勞動供應弟弟少平、妹妹蘭香讀書。因此,孫少平能夠到黃原最高學府縣立高中讀書,除了自己的努力和天分務學之外,和父親的支持,少安的犧牲是分不開的。也正因為如此,少平——一個十七歲的男娃,能夠讀書,相對於哥哥孫少安,少平可謂是一個苦難中的幸運者了。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2.貧寒中的少平,卻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知道感恩的人無論生活多麼艱苦,都會感受到人間的溫暖。因為他會時刻記得別人的好,而不計較別人對自己的不好。也因此,他才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雖然人在高中唸書,吃的又是最上不了檯面的伙食。但他常在心裡為父親和大哥能夠讓他這個十七歲的男娃進縣城讀書,而不是留在村裡出山勞動,而心生感恩,又常常歉疚。他知道家裡的光景有多難,奶奶近八十歲了常年臥病在床需要人照顧,大姐嫁了個二流子丈夫,一家人吃了上頓沒下頓,要靠父親時常接濟。父親和哥哥長年出山勞動,家裡也依然是貧窮寒酸,糧食年年不夠吃。

少平一想到家裡貧寒的光景,心裡就有一種愧疚和心痛。在這種感恩的思想前提下,他在學校吃再多的苦,忍受再多的羞辱,他內心深處總是滿足的,因為全家人都在這種貧寒境況下,盡力為他提供了學習的機會。

在天天開飯都是等到最後才去拿自己的兩個黑麵窩頭期間,少平很快發現了另一個和他吃一樣伙食的女生。她叫郝紅梅,紅梅和他一樣也是等最後才來取自己的兩個黑麵饃。每次學校的盛饃筐裡只剩下四個黑饃的時候,就是他和紅梅的了。也許是同病相憐吧!時間不長,因為一本《紅巖》小說,拉近了他們的距離,少平奇蹟般地發現,其實這個衣服破爛面色菜青和他一樣吃著非洲饃饃的女生,長得非常漂亮,可以說是全校最好看的女孩了。

兩個人見面,以點頭微笑算作打招呼,後來偶爾也說幾句話,少平知道了紅梅的名字是從“紅巖上紅梅開”的歌詞而來。在紅梅的要求下,少平把那本《紅巖》轉借給了紅梅看,後來又有過幾次,少平把自己看過的書轉借給紅梅。慢慢的,在少平心裡,紅梅就是他心中的公主了。儘管紅梅和他沒有多少語言上的交流,更沒有相互私定終身。但少平內心是把紅梅當成精神上的初戀了。

少平是學校勞動幹事,他常常在勞動的時候,把最好用的工具分給紅梅。同學們也在背後說他們的長長短短,因為勞動分配工具的事。跛女子侯玉英明火執仗地和少平鬧了一場,說少平把好用的工具給了他婆姨。從此紅梅一下和少平拉開了距離(紅梅內心大概從沒確定過與少平的關係)。後來紅梅和顧養民好了,金波還找岔子給朋友少平出氣,把顧養民打了一頓。此是後話,不在此文討論之列。

由於田潤葉的關係,少平認識了田曉霞。田曉霞後來在少平成長的道路上,以及他的情感世界裡,都是無可代替的聖母般的位置。

少平的成長道路之不同凡響,在高中時代,就已經顯山露水了。他參加了學校的宣傳隊,還被選拔到黃原參加講故事大賽,並獲得了二等獎。這些都是少平在高中期間出類拔萃的表現,是許多同學都望而興嘆的榮耀。儘管他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由於一些客觀原因,他們那一班沒有一個應屆考進大學的)。少平的高中學習期間,是在不平衡而又榮耀的氛圍裡度過的,高中的學習過程奠定了他人生重要的歷史階段,人生價值觀和思想基礎。這與他結識了田曉霞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田曉霞

3.田曉霞是少平的戀人,更是他人生路上的導師

少平遇到了曉霞,可以說是他人生最大的幸運。不可想象,他若是真和郝紅梅戀愛了,又繼續走下去,會是怎樣的生活狀態。曉霞活波開朗,尤其是對於世事社會的獨到見解和思考,都是那個時代的高中生裡出類拔萃,無人企及的。

高中畢業的時候,曉霞請少平在黃原飯店吃飯,曉霞開玩笑說:我可以想象你回村十年以後的模樣,……身上背個褡褳,頭上扎個白毛巾,到石圪節集上買一個便宜的豬娃。二人大笑過後,曉霞說:我最擔心的是你回村之後,把讀書看報的習慣給丟了。

兩人約定,曉霞按時給少平寄報紙、書籍。就這樣,雖然他們家庭背景懸殊,生活現狀不同,但少平始終沒有丟掉讀書的習慣。

由於曉霞的影響,少平在貧窮落後的鄉村,卻過著許多城裡的知識分子都難得的讀報看書的條件。因此,他的思想在不斷地成熟,人生價值觀也與村裡其他人大不相同。他決心要出去闖一闖的想頭不斷冒出,最終他到黃原攬工,他要出門闖世界。

在黃原,他找不到活幹,只好主動賤賣自己的勞動,總算被北關陽溝大隊曹支書留下幹活。他主動幹最重的活兒,他睡地鋪,背石塊兒,幹活兒從不惜力,工錢卻比別人要的少。

黃原攬工期間,曉霞給了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定期給他借書,約他見面,談天說地,笑談人生,現實的,歷史的,科學的,文化的,無所不談。使得少平在艱苦的攬工歲月裡,精神上始終處於豐富多彩,積極向上的狀態。也就是黃原攬工的歲月裡,他和曉霞確定了戀愛關係。

田曉霞像冬日的陽光,夏日的清風,在少平艱苦的日子裡,撫慰著他艱難困苦的心靈之魂,供給了他豐足的精神食糧。

少平的誠實勤奮,吃苦耐勞,感動了主家曹支書夫婦,又聽說少平有文化,教過書,支書夫婦動起了招少平為上門女婿的心思。並提前著手打算,給少平遷了戶口。後來支書家閨女看不上少平,曹支書正愁對不起少平,無法安置少平以後的身份之時,遇見了同城礦務局招工。少平一波三折,總算到了同城礦務局大牙灣煤礦。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4.煤礦工人的生活,是少平人生價值觀進一步昇華的雲梯

大牙灣煤礦對於少平而言並不順利。新工人到礦的第一關複檢身體,少平因為緊張,血壓升高到一百六十多,被列入第二天覆查之列,如若再次測量血壓,依然高的話,那就要辭退回原籍了。這在少平無疑是一個雷霆般的意外,情急之下,他好不容易打聽到了測血壓的醫生家裡的醫生家的住址。他想給醫生買些禮物,但身上僅有五元錢了,他買了四元錢的蘋果,心懷忐忑地去敲醫生家的門。他的誠意終於打動了醫生,醫生建議他測血壓前喝點醋。

醫生的建議讓少平興奮不已。可是,夜裡從醫生家出來,礦區的商店都已經下班,到哪裡去買到醋呢?這又成為少平面前的新難題。他無助地在礦區轉悠,忽然看到礦區東面家屬區的燈火,那裡都是煤礦工人在農村來的孩子老婆居住的窩點。少平抱著一絲希望向那裡走去,巧遇了王世才和老婆惠英一家人。王世才和惠英的熱情,使少平感到了親人般的溫暖。

人世間的緣分真是奇妙,第二天,少平順利通過了血壓測試,成為大牙灣的正式礦工,且分到了王世才所在的採煤班,成了王世才的一名得意徒弟。

煤礦的艱苦勞動,單調生活,使得少平認識到自己的生存環境和田曉霞之間的巨大差別。他無法想象一個省報記者和一個礦上挖煤工戀愛,會有怎樣的將來。更不敢想象曉霞和他生活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少平每當想起田曉霞,就會陷入一種矛盾和痛苦之中,他愛田曉霞,正因為愛,他常常在心裡思念曉霞,這種思念更使他不斷拿礦上的艱苦環境和曉霞工作的省城報社相比較。比較,越比較,越痛苦,他甚至想到自己應該主動和田曉霞提出分手。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曉霞來礦上看他了,見到曉霞,他和曉霞在礦山遊玩,一起爬山,說笑談天,毫無顧忌,他又覺得和曉霞是沒有距離的,他們是那樣的親近,那樣的和諧,那樣的恩愛。但曉霞走了之後,慢慢地他又覺得曉霞是那麼的遙遠。遙遠到他怎麼都夠不著,追不上。尤其是曉霞在信上告訴他,同報社一個叫高朗的記者好像在追求她……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少平為曉霞的信苦惱到了極致,並在給曉霞的回信中有所表示。

曉霞知道了自己的信中所說高朗的事,引起了少平的煩惱和情緒波動,便專門到礦上向他說明,她已經和高朗說清楚,她的男朋友是在大牙灣挖煤的孫少平,並得到了高朗的理解和祝福。

曉霞和少平再次確定了古塔山杜梨樹下的兩年之約。約定了回雙水村,曉霞驕傲地說:這次她是以孫少平未婚妻的名義回雙水村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激動人心,一對熱戀的情人,憧憬著美好的未來,那前方,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七彩的虹,浪漫,美麗,和諧,幸福。有人說“天妒英才”。太美好的事物,上天總是要伸出無情的魔掌,把幸福奪走,將美好打碎。

田曉霞在採訪一場洪水中,為救助一名年幼的女孩犧牲了年輕的生命。少平得到消息,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我的曉霞,我的曉霞!不會的,不會的!我的曉霞不會就這麼死去的!

殘酷的事實是,曉霞真的死了,當他證實了曉霞犧牲的消息,他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肝腸寸斷,肝腸寸斷!肝腸寸斷怎麼形容得了少平的痛苦;泣淚泣血,泣淚泣血!泣淚泣血怎能哭回所愛曉霞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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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曉霞,少平高中時期的同學,精神層面上戰友,青春年華的愛人,人生路上的導師,無言離去。只給她所愛所思所戀的親密的愛人少平留下了三本日記。日記上的點點墨跡,句句真言,記錄的都是她和少平相知相戀的真情告白,珠玉之言。

少平抱著筆記本,真如抱住了愛人曉霞的身軀,那燦爛的笑臉,那銀鈴般的聲音,縈繞於眼前耳畔。

古塔山杜梨樹下,他要去赴約,說不定曉霞已提早到了那裡啊!

以後的日子裡,曉霞的三本日記,就成了少平的伴侶,每當閒暇,他就打開曉霞的日記本來讀,讀著讀著,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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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重感情,懂生活,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那次買醋,孫少平感恩於王世才一家的熱情。成為正式工以後,又趕巧成了王世才的徒弟。從此王世才、惠英、明明一家三口,就成了少平在大牙灣煤礦的親人,每當休班,或節假日,少平都會來師傅家裡坐坐。惠英也總是熱情地讓少平吃飯喝酒。少平感冒發燒,師傅把少平引到家裡,惠英像對待親人一樣,給他做薑湯面,吃退燒藥。時間長了,少平來師傅家裡,也不客氣,有飯就吃,有酒就喝,有活就幹。

王世才很得意少平這個徒弟,因為少平幹活兒不惜力,有文化,又不端文化人的架子。井下工人的勞動非常枯燥,王世才師傅就讓少平在等待放炮的間隙,給工人們講講書上的故事。少平就按照師傅的意思,給礦工講故事。有一次安鎖子一時浮躁,把少平的一本《紅與黑》扔進了煤溜子,書本就順著運煤的溜子流進了煤倉。書是報廢了,可是少平理解礦工弟兄們的苦,並沒有一句怨言。

王世才在井下,因為救安鎖子,失去了寶貴的生命。惠英嫂子陷入痛苦之中,完全失去了生活的信心。少平每天下班都會去惠英家裡幹活。是的幹活,他唯有默默地幹活兒,把院裡打掃得乾乾淨淨,給惠英嫂子做飯,帶明明到後山去玩,採一些野花,讓明明送到惠英嫂子床前。

惠英臉上終於有了笑意,儘管那微笑是那樣的勉強。但她總算打起精神,開始出門,開始洗衣做飯,開始了照顧明明的日常生活。

後來惠英頂替去世的丈夫,成了礦上的正式工,到礦燈房上班。惠英和兒子明明也有了吃國庫糧的戶口。惠英文化低,工作中在修理礦燈上有些吃力,少平就教惠英學修礦燈。惠英也是常常做了好吃的,就讓明明去喊少平來吃飯。惠英家裡有了什麼活兒,也都是少平來幹,明明看見少平就大老遠地跑來,親熱地叫:叔叔!

少平一走進惠英家裡,內心就有一種溫暖的感覺。有時候,他也會想,煤礦工人的家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吧!少平每一次到同城辦事,都會給明明買些小禮物,自打給明明買了只黑色狗狗,明明對少平更親了。

少平被提拔當了班長,安鎖子成了他的得力助手,在少平這個大多都是協議工的班裡,安鎖子很快培養出了幾名出色的斧子工。這大大地提高了少平所在班裡工作效益。

時光流轉,一九八四年就要結束了。這天下了早班,少平升井洗完澡,換上了乾淨衣服,出了澡堂,剛走出區隊辦公樓,就聽到明明的叫聲:叔叔!

少平回頭見明明牽著小黑來接他了。少平脖項裡架著明明,引著那條歡蹦亂跳的小狗狗,沿著鐵路向惠英家走去。惠英已經把酒菜都擺上了桌,少平、惠英、明明三口圍住小餐桌,吃了陽曆年飯。這天晚上少平喝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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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元旦,少平酒醒了照常班下井。這一九八五年的第一天,少平出事了。他為救一名協議工,自己被冒頂的石塊兒砸傷了臉部和頭部。昏迷中,他被礦上送到省城治療。這時金秀在省醫大即將畢業,正好在省醫院實習。金秀暗戀少平多年,這不期而遇,使得金秀又是高興,又是心痛。心想,這是一種怎樣的緣分啊!偏偏在這樣的時候見到少平哥。

好在少平的眼部傷勢手術很成功,只是留下了疤痕,而沒有殘疾。當金秀羞澀地交給他一封求愛信,少平內心波濤翻卷,思緒萬千。經過幾天的思想鬥爭,思前想後,他不知道用怎樣的方式來拒絕金秀拋來的繡球。

最後,他拿定主意,在出院後,回大牙灣之前用寫信的方式,與金秀了結這段情緣。

還有妹妹蘭香說了要男朋友父親幫助把少平調到省城來工作的想法。原來蘭香的男朋友吳仲平的父親是省委副書記,與同城礦務局局長關係要好,說是調他到省城不會有什麼問題,少平也知道不會有問題。但他還是決定:自己的生活歸宿是在大牙灣煤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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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少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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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蹤影 圖/網絡

路遙先生在《平凡的世界》裡,有一百多個人物形象,每個人物都富有個性。孫少平是路遙《平凡的世界》這部著作三條主線中的榜樣人物之一,在少平身上注滿了重要的思想追求和人生哲理,是路遙先生濃墨重彩的情感之筆,是藝術和哲思相結合的人物形象。

1.孫少平,苦難中的幸運者

《平凡的世界》開篇就是孫少平的生活場景:一九七五二三月間,驚蟄剛過,一個雨雪交加的日子,一座半山腰裡縣立高中的大院壩裡,午飯鈴聲剛剛響過,一群男男女女的學生娃,就各自拿著碗筷跑過院壩,向南的面總務處那一排窯洞的牆跟兒下蜂擁而去,有的還把碗筷敲得震天價響。在這雨夾雪的天空下排隊打飯的學生娃,把整個院壩踩成了滿地泥漿。這是黃土高原——黃原縣縣立高中,是這座縣城的唯一所最高學府。

少安躲避在角落裡,只有等到別人打完飯菜,他才撩開兩條瘦長的腿,撲踏撲踏地踩著泥水,來取他的兩個被同學們戲稱為非洲的黑饃饃。這倒不是誰逼他這樣做,而是一顆少年的自尊心,使他不得不這樣,因為他連清水煮白蘿蔔,五分錢一份的丙菜都吃不起,每餐只有這兩個又粗又黑的黑窩頭,就是少平全部的伙食了。

儘管少平的伙食和穿著與其他同學相比,是那樣的寒酸。但少平之所以能夠來到這裡求學,是因為他的背後有個不一般的家庭支撐。他家庭雖然貧寒,卻有兩位不一般的人物在支持著少平讀書。一個是忠厚老實、思想開明富有遠見的父親孫玉厚,另一個是小學畢業(13歲)就輟學回村勞動的哥哥孫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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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厚和孫少安

孫少安輟學回村裡勞動,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幫助父親供應弟弟少安、妹妹蘭香讀書。

這裡需要說一下父親孫玉厚。孫玉厚早年喪父,他把弟弟孫玉亭拉扯大,還供應弟弟唸了初中,有了文化的玉亭參加工作,到黃原鋼鐵廠當了工人。孫玉厚滿以為弟弟會在外面闖出一片天空,不料玉亭半途回家,不當工人了,還要哥哥為他娶媳婦。老哥如父、老嫂如母,孫玉厚夫婦借債為弟弟娶妻,又把自己住的窯洞騰出,給弟弟和弟媳居住。從此孫玉厚原本貧寒的家就雪上加霜,多年不得翻身。

玉厚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四個子女,一家人的吃飯,就成了大問題。再加上子女求學,不能幫助家裡勞動,還要額外開銷,這就使得孫少平不得不在小學畢業,就輟學回村勞動。少安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他忍痛輟學,回村勞動時,就發誓要用自己的勞動供應弟弟少平、妹妹蘭香讀書。因此,孫少平能夠到黃原最高學府縣立高中讀書,除了自己的努力和天分務學之外,和父親的支持,少安的犧牲是分不開的。也正因為如此,少平——一個十七歲的男娃,能夠讀書,相對於哥哥孫少安,少平可謂是一個苦難中的幸運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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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貧寒中的少平,卻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知道感恩的人無論生活多麼艱苦,都會感受到人間的溫暖。因為他會時刻記得別人的好,而不計較別人對自己的不好。也因此,他才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雖然人在高中唸書,吃的又是最上不了檯面的伙食。但他常在心裡為父親和大哥能夠讓他這個十七歲的男娃進縣城讀書,而不是留在村裡出山勞動,而心生感恩,又常常歉疚。他知道家裡的光景有多難,奶奶近八十歲了常年臥病在床需要人照顧,大姐嫁了個二流子丈夫,一家人吃了上頓沒下頓,要靠父親時常接濟。父親和哥哥長年出山勞動,家裡也依然是貧窮寒酸,糧食年年不夠吃。

少平一想到家裡貧寒的光景,心裡就有一種愧疚和心痛。在這種感恩的思想前提下,他在學校吃再多的苦,忍受再多的羞辱,他內心深處總是滿足的,因為全家人都在這種貧寒境況下,盡力為他提供了學習的機會。

在天天開飯都是等到最後才去拿自己的兩個黑麵窩頭期間,少平很快發現了另一個和他吃一樣伙食的女生。她叫郝紅梅,紅梅和他一樣也是等最後才來取自己的兩個黑麵饃。每次學校的盛饃筐裡只剩下四個黑饃的時候,就是他和紅梅的了。也許是同病相憐吧!時間不長,因為一本《紅巖》小說,拉近了他們的距離,少平奇蹟般地發現,其實這個衣服破爛面色菜青和他一樣吃著非洲饃饃的女生,長得非常漂亮,可以說是全校最好看的女孩了。

兩個人見面,以點頭微笑算作打招呼,後來偶爾也說幾句話,少平知道了紅梅的名字是從“紅巖上紅梅開”的歌詞而來。在紅梅的要求下,少平把那本《紅巖》轉借給了紅梅看,後來又有過幾次,少平把自己看過的書轉借給紅梅。慢慢的,在少平心裡,紅梅就是他心中的公主了。儘管紅梅和他沒有多少語言上的交流,更沒有相互私定終身。但少平內心是把紅梅當成精神上的初戀了。

少平是學校勞動幹事,他常常在勞動的時候,把最好用的工具分給紅梅。同學們也在背後說他們的長長短短,因為勞動分配工具的事。跛女子侯玉英明火執仗地和少平鬧了一場,說少平把好用的工具給了他婆姨。從此紅梅一下和少平拉開了距離(紅梅內心大概從沒確定過與少平的關係)。後來紅梅和顧養民好了,金波還找岔子給朋友少平出氣,把顧養民打了一頓。此是後話,不在此文討論之列。

由於田潤葉的關係,少平認識了田曉霞。田曉霞後來在少平成長的道路上,以及他的情感世界裡,都是無可代替的聖母般的位置。

少平的成長道路之不同凡響,在高中時代,就已經顯山露水了。他參加了學校的宣傳隊,還被選拔到黃原參加講故事大賽,並獲得了二等獎。這些都是少平在高中期間出類拔萃的表現,是許多同學都望而興嘆的榮耀。儘管他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由於一些客觀原因,他們那一班沒有一個應屆考進大學的)。少平的高中學習期間,是在不平衡而又榮耀的氛圍裡度過的,高中的學習過程奠定了他人生重要的歷史階段,人生價值觀和思想基礎。這與他結識了田曉霞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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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曉霞

3.田曉霞是少平的戀人,更是他人生路上的導師

少平遇到了曉霞,可以說是他人生最大的幸運。不可想象,他若是真和郝紅梅戀愛了,又繼續走下去,會是怎樣的生活狀態。曉霞活波開朗,尤其是對於世事社會的獨到見解和思考,都是那個時代的高中生裡出類拔萃,無人企及的。

高中畢業的時候,曉霞請少平在黃原飯店吃飯,曉霞開玩笑說:我可以想象你回村十年以後的模樣,……身上背個褡褳,頭上扎個白毛巾,到石圪節集上買一個便宜的豬娃。二人大笑過後,曉霞說:我最擔心的是你回村之後,把讀書看報的習慣給丟了。

兩人約定,曉霞按時給少平寄報紙、書籍。就這樣,雖然他們家庭背景懸殊,生活現狀不同,但少平始終沒有丟掉讀書的習慣。

由於曉霞的影響,少平在貧窮落後的鄉村,卻過著許多城裡的知識分子都難得的讀報看書的條件。因此,他的思想在不斷地成熟,人生價值觀也與村裡其他人大不相同。他決心要出去闖一闖的想頭不斷冒出,最終他到黃原攬工,他要出門闖世界。

在黃原,他找不到活幹,只好主動賤賣自己的勞動,總算被北關陽溝大隊曹支書留下幹活。他主動幹最重的活兒,他睡地鋪,背石塊兒,幹活兒從不惜力,工錢卻比別人要的少。

黃原攬工期間,曉霞給了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定期給他借書,約他見面,談天說地,笑談人生,現實的,歷史的,科學的,文化的,無所不談。使得少平在艱苦的攬工歲月裡,精神上始終處於豐富多彩,積極向上的狀態。也就是黃原攬工的歲月裡,他和曉霞確定了戀愛關係。

田曉霞像冬日的陽光,夏日的清風,在少平艱苦的日子裡,撫慰著他艱難困苦的心靈之魂,供給了他豐足的精神食糧。

少平的誠實勤奮,吃苦耐勞,感動了主家曹支書夫婦,又聽說少平有文化,教過書,支書夫婦動起了招少平為上門女婿的心思。並提前著手打算,給少平遷了戶口。後來支書家閨女看不上少平,曹支書正愁對不起少平,無法安置少平以後的身份之時,遇見了同城礦務局招工。少平一波三折,總算到了同城礦務局大牙灣煤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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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煤礦工人的生活,是少平人生價值觀進一步昇華的雲梯

大牙灣煤礦對於少平而言並不順利。新工人到礦的第一關複檢身體,少平因為緊張,血壓升高到一百六十多,被列入第二天覆查之列,如若再次測量血壓,依然高的話,那就要辭退回原籍了。這在少平無疑是一個雷霆般的意外,情急之下,他好不容易打聽到了測血壓的醫生家裡的醫生家的住址。他想給醫生買些禮物,但身上僅有五元錢了,他買了四元錢的蘋果,心懷忐忑地去敲醫生家的門。他的誠意終於打動了醫生,醫生建議他測血壓前喝點醋。

醫生的建議讓少平興奮不已。可是,夜裡從醫生家出來,礦區的商店都已經下班,到哪裡去買到醋呢?這又成為少平面前的新難題。他無助地在礦區轉悠,忽然看到礦區東面家屬區的燈火,那裡都是煤礦工人在農村來的孩子老婆居住的窩點。少平抱著一絲希望向那裡走去,巧遇了王世才和老婆惠英一家人。王世才和惠英的熱情,使少平感到了親人般的溫暖。

人世間的緣分真是奇妙,第二天,少平順利通過了血壓測試,成為大牙灣的正式礦工,且分到了王世才所在的採煤班,成了王世才的一名得意徒弟。

煤礦的艱苦勞動,單調生活,使得少平認識到自己的生存環境和田曉霞之間的巨大差別。他無法想象一個省報記者和一個礦上挖煤工戀愛,會有怎樣的將來。更不敢想象曉霞和他生活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少平每當想起田曉霞,就會陷入一種矛盾和痛苦之中,他愛田曉霞,正因為愛,他常常在心裡思念曉霞,這種思念更使他不斷拿礦上的艱苦環境和曉霞工作的省城報社相比較。比較,越比較,越痛苦,他甚至想到自己應該主動和田曉霞提出分手。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曉霞來礦上看他了,見到曉霞,他和曉霞在礦山遊玩,一起爬山,說笑談天,毫無顧忌,他又覺得和曉霞是沒有距離的,他們是那樣的親近,那樣的和諧,那樣的恩愛。但曉霞走了之後,慢慢地他又覺得曉霞是那麼的遙遠。遙遠到他怎麼都夠不著,追不上。尤其是曉霞在信上告訴他,同報社一個叫高朗的記者好像在追求她……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少平為曉霞的信苦惱到了極致,並在給曉霞的回信中有所表示。

曉霞知道了自己的信中所說高朗的事,引起了少平的煩惱和情緒波動,便專門到礦上向他說明,她已經和高朗說清楚,她的男朋友是在大牙灣挖煤的孫少平,並得到了高朗的理解和祝福。

曉霞和少平再次確定了古塔山杜梨樹下的兩年之約。約定了回雙水村,曉霞驕傲地說:這次她是以孫少平未婚妻的名義回雙水村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激動人心,一對熱戀的情人,憧憬著美好的未來,那前方,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七彩的虹,浪漫,美麗,和諧,幸福。有人說“天妒英才”。太美好的事物,上天總是要伸出無情的魔掌,把幸福奪走,將美好打碎。

田曉霞在採訪一場洪水中,為救助一名年幼的女孩犧牲了年輕的生命。少平得到消息,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我的曉霞,我的曉霞!不會的,不會的!我的曉霞不會就這麼死去的!

殘酷的事實是,曉霞真的死了,當他證實了曉霞犧牲的消息,他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肝腸寸斷,肝腸寸斷!肝腸寸斷怎麼形容得了少平的痛苦;泣淚泣血,泣淚泣血!泣淚泣血怎能哭回所愛曉霞生命?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田曉霞,少平高中時期的同學,精神層面上戰友,青春年華的愛人,人生路上的導師,無言離去。只給她所愛所思所戀的親密的愛人少平留下了三本日記。日記上的點點墨跡,句句真言,記錄的都是她和少平相知相戀的真情告白,珠玉之言。

少平抱著筆記本,真如抱住了愛人曉霞的身軀,那燦爛的笑臉,那銀鈴般的聲音,縈繞於眼前耳畔。

古塔山杜梨樹下,他要去赴約,說不定曉霞已提早到了那裡啊!

以後的日子裡,曉霞的三本日記,就成了少平的伴侶,每當閒暇,他就打開曉霞的日記本來讀,讀著讀著,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5.重感情,懂生活,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那次買醋,孫少平感恩於王世才一家的熱情。成為正式工以後,又趕巧成了王世才的徒弟。從此王世才、惠英、明明一家三口,就成了少平在大牙灣煤礦的親人,每當休班,或節假日,少平都會來師傅家裡坐坐。惠英也總是熱情地讓少平吃飯喝酒。少平感冒發燒,師傅把少平引到家裡,惠英像對待親人一樣,給他做薑湯面,吃退燒藥。時間長了,少平來師傅家裡,也不客氣,有飯就吃,有酒就喝,有活就幹。

王世才很得意少平這個徒弟,因為少平幹活兒不惜力,有文化,又不端文化人的架子。井下工人的勞動非常枯燥,王世才師傅就讓少平在等待放炮的間隙,給工人們講講書上的故事。少平就按照師傅的意思,給礦工講故事。有一次安鎖子一時浮躁,把少平的一本《紅與黑》扔進了煤溜子,書本就順著運煤的溜子流進了煤倉。書是報廢了,可是少平理解礦工弟兄們的苦,並沒有一句怨言。

王世才在井下,因為救安鎖子,失去了寶貴的生命。惠英嫂子陷入痛苦之中,完全失去了生活的信心。少平每天下班都會去惠英家裡幹活。是的幹活,他唯有默默地幹活兒,把院裡打掃得乾乾淨淨,給惠英嫂子做飯,帶明明到後山去玩,採一些野花,讓明明送到惠英嫂子床前。

惠英臉上終於有了笑意,儘管那微笑是那樣的勉強。但她總算打起精神,開始出門,開始洗衣做飯,開始了照顧明明的日常生活。

後來惠英頂替去世的丈夫,成了礦上的正式工,到礦燈房上班。惠英和兒子明明也有了吃國庫糧的戶口。惠英文化低,工作中在修理礦燈上有些吃力,少平就教惠英學修礦燈。惠英也是常常做了好吃的,就讓明明去喊少平來吃飯。惠英家裡有了什麼活兒,也都是少平來幹,明明看見少平就大老遠地跑來,親熱地叫:叔叔!

少平一走進惠英家裡,內心就有一種溫暖的感覺。有時候,他也會想,煤礦工人的家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吧!少平每一次到同城辦事,都會給明明買些小禮物,自打給明明買了只黑色狗狗,明明對少平更親了。

少平被提拔當了班長,安鎖子成了他的得力助手,在少平這個大多都是協議工的班裡,安鎖子很快培養出了幾名出色的斧子工。這大大地提高了少平所在班裡工作效益。

時光流轉,一九八四年就要結束了。這天下了早班,少平升井洗完澡,換上了乾淨衣服,出了澡堂,剛走出區隊辦公樓,就聽到明明的叫聲:叔叔!

少平回頭見明明牽著小黑來接他了。少平脖項裡架著明明,引著那條歡蹦亂跳的小狗狗,沿著鐵路向惠英家走去。惠英已經把酒菜都擺上了桌,少平、惠英、明明三口圍住小餐桌,吃了陽曆年飯。這天晚上少平喝高了,……。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第二天是元旦,少平酒醒了照常班下井。這一九八五年的第一天,少平出事了。他為救一名協議工,自己被冒頂的石塊兒砸傷了臉部和頭部。昏迷中,他被礦上送到省城治療。這時金秀在省醫大即將畢業,正好在省醫院實習。金秀暗戀少平多年,這不期而遇,使得金秀又是高興,又是心痛。心想,這是一種怎樣的緣分啊!偏偏在這樣的時候見到少平哥。

好在少平的眼部傷勢手術很成功,只是留下了疤痕,而沒有殘疾。當金秀羞澀地交給他一封求愛信,少平內心波濤翻卷,思緒萬千。經過幾天的思想鬥爭,思前想後,他不知道用怎樣的方式來拒絕金秀拋來的繡球。

最後,他拿定主意,在出院後,回大牙灣之前用寫信的方式,與金秀了結這段情緣。

還有妹妹蘭香說了要男朋友父親幫助把少平調到省城來工作的想法。原來蘭香的男朋友吳仲平的父親是省委副書記,與同城礦務局局長關係要好,說是調他到省城不會有什麼問題,少平也知道不會有問題。但他還是決定:自己的生活歸宿是在大牙灣煤礦。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6.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苦難的生活造就了孫少平自尊自重,獨立思考,不安於現狀,和敢於實踐自己理想的拼搏實幹的精神,這些素質非常重要,他們使得孫少平的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這樣的個性在與田曉霞的戀愛,到大牙灣之後的煤礦工作中,都顯得那麼的突出。而這種素質的形成成長,由於田曉霞有著密切的不可分割的關聯。

少平對於自己所處的地位和生存環境是那麼的敏感,那自尊到近乎自卑的性格,也許與他出身貧寒不無關係。在黃原到大牙灣煤礦前夕,曉霞曾說:到礦上幹幾年了,我可以說服我爸爸把你調出來。少平的回答是,我要是幹一輩子煤礦工人,你就不和我好了呀!

曉霞用小拳頭照他胸脯上打了一下,說:你想哪兒去了?

如今妹妹蘭香又提起讓他調出煤礦。他給妹妹開玩笑說:這麼美麗的城市,應該讓那些美麗的人來這裡工作吧!這是少平受傷以後,為自己臉上留下的疤痕,而自卑地說出的一句玩笑話,也正道出了少平的內心世界是自尊自重甚至又有些自卑的混合體。在他看來,只有在大牙灣礦生活,才覺得自在和充實。

他傷好出院,給妹妹和仲平寫了長信,闡明自己要回礦上的理由。

王世才師傅在井下為救安鎖子,犧牲了生命,少平為救一個協議工,而負傷。少平是把井下挖煤當成了自己生命裡最重要,最寶貴的信仰來追求的。他當了班長以後,也和師傅王世才一樣,把工人當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這一點少平像極了師傅,更是他人生價值觀最可貴之處——善念,責任心。

少平的理想就是在大牙灣施展自己的才華,也許他要一輩子幹煤礦了。在療傷出院,回大牙灣之前一天,他在省城轉了轉,到新華書店買了幾本書,其中他最中意的一本是《一些原材料對人類未來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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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少平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文/蹤影 圖/網絡

路遙先生在《平凡的世界》裡,有一百多個人物形象,每個人物都富有個性。孫少平是路遙《平凡的世界》這部著作三條主線中的榜樣人物之一,在少平身上注滿了重要的思想追求和人生哲理,是路遙先生濃墨重彩的情感之筆,是藝術和哲思相結合的人物形象。

1.孫少平,苦難中的幸運者

《平凡的世界》開篇就是孫少平的生活場景:一九七五二三月間,驚蟄剛過,一個雨雪交加的日子,一座半山腰裡縣立高中的大院壩裡,午飯鈴聲剛剛響過,一群男男女女的學生娃,就各自拿著碗筷跑過院壩,向南的面總務處那一排窯洞的牆跟兒下蜂擁而去,有的還把碗筷敲得震天價響。在這雨夾雪的天空下排隊打飯的學生娃,把整個院壩踩成了滿地泥漿。這是黃土高原——黃原縣縣立高中,是這座縣城的唯一所最高學府。

少安躲避在角落裡,只有等到別人打完飯菜,他才撩開兩條瘦長的腿,撲踏撲踏地踩著泥水,來取他的兩個被同學們戲稱為非洲的黑饃饃。這倒不是誰逼他這樣做,而是一顆少年的自尊心,使他不得不這樣,因為他連清水煮白蘿蔔,五分錢一份的丙菜都吃不起,每餐只有這兩個又粗又黑的黑窩頭,就是少平全部的伙食了。

儘管少平的伙食和穿著與其他同學相比,是那樣的寒酸。但少平之所以能夠來到這裡求學,是因為他的背後有個不一般的家庭支撐。他家庭雖然貧寒,卻有兩位不一般的人物在支持著少平讀書。一個是忠厚老實、思想開明富有遠見的父親孫玉厚,另一個是小學畢業(13歲)就輟學回村勞動的哥哥孫少安。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孫玉厚和孫少安

孫少安輟學回村裡勞動,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幫助父親供應弟弟少安、妹妹蘭香讀書。

這裡需要說一下父親孫玉厚。孫玉厚早年喪父,他把弟弟孫玉亭拉扯大,還供應弟弟唸了初中,有了文化的玉亭參加工作,到黃原鋼鐵廠當了工人。孫玉厚滿以為弟弟會在外面闖出一片天空,不料玉亭半途回家,不當工人了,還要哥哥為他娶媳婦。老哥如父、老嫂如母,孫玉厚夫婦借債為弟弟娶妻,又把自己住的窯洞騰出,給弟弟和弟媳居住。從此孫玉厚原本貧寒的家就雪上加霜,多年不得翻身。

玉厚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四個子女,一家人的吃飯,就成了大問題。再加上子女求學,不能幫助家裡勞動,還要額外開銷,這就使得孫少平不得不在小學畢業,就輟學回村勞動。少安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他忍痛輟學,回村勞動時,就發誓要用自己的勞動供應弟弟少平、妹妹蘭香讀書。因此,孫少平能夠到黃原最高學府縣立高中讀書,除了自己的努力和天分務學之外,和父親的支持,少安的犧牲是分不開的。也正因為如此,少平——一個十七歲的男娃,能夠讀書,相對於哥哥孫少安,少平可謂是一個苦難中的幸運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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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貧寒中的少平,卻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知道感恩的人無論生活多麼艱苦,都會感受到人間的溫暖。因為他會時刻記得別人的好,而不計較別人對自己的不好。也因此,他才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雖然人在高中唸書,吃的又是最上不了檯面的伙食。但他常在心裡為父親和大哥能夠讓他這個十七歲的男娃進縣城讀書,而不是留在村裡出山勞動,而心生感恩,又常常歉疚。他知道家裡的光景有多難,奶奶近八十歲了常年臥病在床需要人照顧,大姐嫁了個二流子丈夫,一家人吃了上頓沒下頓,要靠父親時常接濟。父親和哥哥長年出山勞動,家裡也依然是貧窮寒酸,糧食年年不夠吃。

少平一想到家裡貧寒的光景,心裡就有一種愧疚和心痛。在這種感恩的思想前提下,他在學校吃再多的苦,忍受再多的羞辱,他內心深處總是滿足的,因為全家人都在這種貧寒境況下,盡力為他提供了學習的機會。

在天天開飯都是等到最後才去拿自己的兩個黑麵窩頭期間,少平很快發現了另一個和他吃一樣伙食的女生。她叫郝紅梅,紅梅和他一樣也是等最後才來取自己的兩個黑麵饃。每次學校的盛饃筐裡只剩下四個黑饃的時候,就是他和紅梅的了。也許是同病相憐吧!時間不長,因為一本《紅巖》小說,拉近了他們的距離,少平奇蹟般地發現,其實這個衣服破爛面色菜青和他一樣吃著非洲饃饃的女生,長得非常漂亮,可以說是全校最好看的女孩了。

兩個人見面,以點頭微笑算作打招呼,後來偶爾也說幾句話,少平知道了紅梅的名字是從“紅巖上紅梅開”的歌詞而來。在紅梅的要求下,少平把那本《紅巖》轉借給了紅梅看,後來又有過幾次,少平把自己看過的書轉借給紅梅。慢慢的,在少平心裡,紅梅就是他心中的公主了。儘管紅梅和他沒有多少語言上的交流,更沒有相互私定終身。但少平內心是把紅梅當成精神上的初戀了。

少平是學校勞動幹事,他常常在勞動的時候,把最好用的工具分給紅梅。同學們也在背後說他們的長長短短,因為勞動分配工具的事。跛女子侯玉英明火執仗地和少平鬧了一場,說少平把好用的工具給了他婆姨。從此紅梅一下和少平拉開了距離(紅梅內心大概從沒確定過與少平的關係)。後來紅梅和顧養民好了,金波還找岔子給朋友少平出氣,把顧養民打了一頓。此是後話,不在此文討論之列。

由於田潤葉的關係,少平認識了田曉霞。田曉霞後來在少平成長的道路上,以及他的情感世界裡,都是無可代替的聖母般的位置。

少平的成長道路之不同凡響,在高中時代,就已經顯山露水了。他參加了學校的宣傳隊,還被選拔到黃原參加講故事大賽,並獲得了二等獎。這些都是少平在高中期間出類拔萃的表現,是許多同學都望而興嘆的榮耀。儘管他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由於一些客觀原因,他們那一班沒有一個應屆考進大學的)。少平的高中學習期間,是在不平衡而又榮耀的氛圍裡度過的,高中的學習過程奠定了他人生重要的歷史階段,人生價值觀和思想基礎。這與他結識了田曉霞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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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曉霞

3.田曉霞是少平的戀人,更是他人生路上的導師

少平遇到了曉霞,可以說是他人生最大的幸運。不可想象,他若是真和郝紅梅戀愛了,又繼續走下去,會是怎樣的生活狀態。曉霞活波開朗,尤其是對於世事社會的獨到見解和思考,都是那個時代的高中生裡出類拔萃,無人企及的。

高中畢業的時候,曉霞請少平在黃原飯店吃飯,曉霞開玩笑說:我可以想象你回村十年以後的模樣,……身上背個褡褳,頭上扎個白毛巾,到石圪節集上買一個便宜的豬娃。二人大笑過後,曉霞說:我最擔心的是你回村之後,把讀書看報的習慣給丟了。

兩人約定,曉霞按時給少平寄報紙、書籍。就這樣,雖然他們家庭背景懸殊,生活現狀不同,但少平始終沒有丟掉讀書的習慣。

由於曉霞的影響,少平在貧窮落後的鄉村,卻過著許多城裡的知識分子都難得的讀報看書的條件。因此,他的思想在不斷地成熟,人生價值觀也與村裡其他人大不相同。他決心要出去闖一闖的想頭不斷冒出,最終他到黃原攬工,他要出門闖世界。

在黃原,他找不到活幹,只好主動賤賣自己的勞動,總算被北關陽溝大隊曹支書留下幹活。他主動幹最重的活兒,他睡地鋪,背石塊兒,幹活兒從不惜力,工錢卻比別人要的少。

黃原攬工期間,曉霞給了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定期給他借書,約他見面,談天說地,笑談人生,現實的,歷史的,科學的,文化的,無所不談。使得少平在艱苦的攬工歲月裡,精神上始終處於豐富多彩,積極向上的狀態。也就是黃原攬工的歲月裡,他和曉霞確定了戀愛關係。

田曉霞像冬日的陽光,夏日的清風,在少平艱苦的日子裡,撫慰著他艱難困苦的心靈之魂,供給了他豐足的精神食糧。

少平的誠實勤奮,吃苦耐勞,感動了主家曹支書夫婦,又聽說少平有文化,教過書,支書夫婦動起了招少平為上門女婿的心思。並提前著手打算,給少平遷了戶口。後來支書家閨女看不上少平,曹支書正愁對不起少平,無法安置少平以後的身份之時,遇見了同城礦務局招工。少平一波三折,總算到了同城礦務局大牙灣煤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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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煤礦工人的生活,是少平人生價值觀進一步昇華的雲梯

大牙灣煤礦對於少平而言並不順利。新工人到礦的第一關複檢身體,少平因為緊張,血壓升高到一百六十多,被列入第二天覆查之列,如若再次測量血壓,依然高的話,那就要辭退回原籍了。這在少平無疑是一個雷霆般的意外,情急之下,他好不容易打聽到了測血壓的醫生家裡的醫生家的住址。他想給醫生買些禮物,但身上僅有五元錢了,他買了四元錢的蘋果,心懷忐忑地去敲醫生家的門。他的誠意終於打動了醫生,醫生建議他測血壓前喝點醋。

醫生的建議讓少平興奮不已。可是,夜裡從醫生家出來,礦區的商店都已經下班,到哪裡去買到醋呢?這又成為少平面前的新難題。他無助地在礦區轉悠,忽然看到礦區東面家屬區的燈火,那裡都是煤礦工人在農村來的孩子老婆居住的窩點。少平抱著一絲希望向那裡走去,巧遇了王世才和老婆惠英一家人。王世才和惠英的熱情,使少平感到了親人般的溫暖。

人世間的緣分真是奇妙,第二天,少平順利通過了血壓測試,成為大牙灣的正式礦工,且分到了王世才所在的採煤班,成了王世才的一名得意徒弟。

煤礦的艱苦勞動,單調生活,使得少平認識到自己的生存環境和田曉霞之間的巨大差別。他無法想象一個省報記者和一個礦上挖煤工戀愛,會有怎樣的將來。更不敢想象曉霞和他生活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少平每當想起田曉霞,就會陷入一種矛盾和痛苦之中,他愛田曉霞,正因為愛,他常常在心裡思念曉霞,這種思念更使他不斷拿礦上的艱苦環境和曉霞工作的省城報社相比較。比較,越比較,越痛苦,他甚至想到自己應該主動和田曉霞提出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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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霞來礦上看他了,見到曉霞,他和曉霞在礦山遊玩,一起爬山,說笑談天,毫無顧忌,他又覺得和曉霞是沒有距離的,他們是那樣的親近,那樣的和諧,那樣的恩愛。但曉霞走了之後,慢慢地他又覺得曉霞是那麼的遙遠。遙遠到他怎麼都夠不著,追不上。尤其是曉霞在信上告訴他,同報社一個叫高朗的記者好像在追求她……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少平為曉霞的信苦惱到了極致,並在給曉霞的回信中有所表示。

曉霞知道了自己的信中所說高朗的事,引起了少平的煩惱和情緒波動,便專門到礦上向他說明,她已經和高朗說清楚,她的男朋友是在大牙灣挖煤的孫少平,並得到了高朗的理解和祝福。

曉霞和少平再次確定了古塔山杜梨樹下的兩年之約。約定了回雙水村,曉霞驕傲地說:這次她是以孫少平未婚妻的名義回雙水村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激動人心,一對熱戀的情人,憧憬著美好的未來,那前方,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七彩的虹,浪漫,美麗,和諧,幸福。有人說“天妒英才”。太美好的事物,上天總是要伸出無情的魔掌,把幸福奪走,將美好打碎。

田曉霞在採訪一場洪水中,為救助一名年幼的女孩犧牲了年輕的生命。少平得到消息,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我的曉霞,我的曉霞!不會的,不會的!我的曉霞不會就這麼死去的!

殘酷的事實是,曉霞真的死了,當他證實了曉霞犧牲的消息,他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肝腸寸斷,肝腸寸斷!肝腸寸斷怎麼形容得了少平的痛苦;泣淚泣血,泣淚泣血!泣淚泣血怎能哭回所愛曉霞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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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曉霞,少平高中時期的同學,精神層面上戰友,青春年華的愛人,人生路上的導師,無言離去。只給她所愛所思所戀的親密的愛人少平留下了三本日記。日記上的點點墨跡,句句真言,記錄的都是她和少平相知相戀的真情告白,珠玉之言。

少平抱著筆記本,真如抱住了愛人曉霞的身軀,那燦爛的笑臉,那銀鈴般的聲音,縈繞於眼前耳畔。

古塔山杜梨樹下,他要去赴約,說不定曉霞已提早到了那裡啊!

以後的日子裡,曉霞的三本日記,就成了少平的伴侶,每當閒暇,他就打開曉霞的日記本來讀,讀著讀著,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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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重感情,懂生活,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那次買醋,孫少平感恩於王世才一家的熱情。成為正式工以後,又趕巧成了王世才的徒弟。從此王世才、惠英、明明一家三口,就成了少平在大牙灣煤礦的親人,每當休班,或節假日,少平都會來師傅家裡坐坐。惠英也總是熱情地讓少平吃飯喝酒。少平感冒發燒,師傅把少平引到家裡,惠英像對待親人一樣,給他做薑湯面,吃退燒藥。時間長了,少平來師傅家裡,也不客氣,有飯就吃,有酒就喝,有活就幹。

王世才很得意少平這個徒弟,因為少平幹活兒不惜力,有文化,又不端文化人的架子。井下工人的勞動非常枯燥,王世才師傅就讓少平在等待放炮的間隙,給工人們講講書上的故事。少平就按照師傅的意思,給礦工講故事。有一次安鎖子一時浮躁,把少平的一本《紅與黑》扔進了煤溜子,書本就順著運煤的溜子流進了煤倉。書是報廢了,可是少平理解礦工弟兄們的苦,並沒有一句怨言。

王世才在井下,因為救安鎖子,失去了寶貴的生命。惠英嫂子陷入痛苦之中,完全失去了生活的信心。少平每天下班都會去惠英家裡幹活。是的幹活,他唯有默默地幹活兒,把院裡打掃得乾乾淨淨,給惠英嫂子做飯,帶明明到後山去玩,採一些野花,讓明明送到惠英嫂子床前。

惠英臉上終於有了笑意,儘管那微笑是那樣的勉強。但她總算打起精神,開始出門,開始洗衣做飯,開始了照顧明明的日常生活。

後來惠英頂替去世的丈夫,成了礦上的正式工,到礦燈房上班。惠英和兒子明明也有了吃國庫糧的戶口。惠英文化低,工作中在修理礦燈上有些吃力,少平就教惠英學修礦燈。惠英也是常常做了好吃的,就讓明明去喊少平來吃飯。惠英家裡有了什麼活兒,也都是少平來幹,明明看見少平就大老遠地跑來,親熱地叫:叔叔!

少平一走進惠英家裡,內心就有一種溫暖的感覺。有時候,他也會想,煤礦工人的家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吧!少平每一次到同城辦事,都會給明明買些小禮物,自打給明明買了只黑色狗狗,明明對少平更親了。

少平被提拔當了班長,安鎖子成了他的得力助手,在少平這個大多都是協議工的班裡,安鎖子很快培養出了幾名出色的斧子工。這大大地提高了少平所在班裡工作效益。

時光流轉,一九八四年就要結束了。這天下了早班,少平升井洗完澡,換上了乾淨衣服,出了澡堂,剛走出區隊辦公樓,就聽到明明的叫聲:叔叔!

少平回頭見明明牽著小黑來接他了。少平脖項裡架著明明,引著那條歡蹦亂跳的小狗狗,沿著鐵路向惠英家走去。惠英已經把酒菜都擺上了桌,少平、惠英、明明三口圍住小餐桌,吃了陽曆年飯。這天晚上少平喝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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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元旦,少平酒醒了照常班下井。這一九八五年的第一天,少平出事了。他為救一名協議工,自己被冒頂的石塊兒砸傷了臉部和頭部。昏迷中,他被礦上送到省城治療。這時金秀在省醫大即將畢業,正好在省醫院實習。金秀暗戀少平多年,這不期而遇,使得金秀又是高興,又是心痛。心想,這是一種怎樣的緣分啊!偏偏在這樣的時候見到少平哥。

好在少平的眼部傷勢手術很成功,只是留下了疤痕,而沒有殘疾。當金秀羞澀地交給他一封求愛信,少平內心波濤翻卷,思緒萬千。經過幾天的思想鬥爭,思前想後,他不知道用怎樣的方式來拒絕金秀拋來的繡球。

最後,他拿定主意,在出院後,回大牙灣之前用寫信的方式,與金秀了結這段情緣。

還有妹妹蘭香說了要男朋友父親幫助把少平調到省城來工作的想法。原來蘭香的男朋友吳仲平的父親是省委副書記,與同城礦務局局長關係要好,說是調他到省城不會有什麼問題,少平也知道不會有問題。但他還是決定:自己的生活歸宿是在大牙灣煤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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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苦難的生活造就了孫少平自尊自重,獨立思考,不安於現狀,和敢於實踐自己理想的拼搏實幹的精神,這些素質非常重要,他們使得孫少平的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這樣的個性在與田曉霞的戀愛,到大牙灣之後的煤礦工作中,都顯得那麼的突出。而這種素質的形成成長,由於田曉霞有著密切的不可分割的關聯。

少平對於自己所處的地位和生存環境是那麼的敏感,那自尊到近乎自卑的性格,也許與他出身貧寒不無關係。在黃原到大牙灣煤礦前夕,曉霞曾說:到礦上幹幾年了,我可以說服我爸爸把你調出來。少平的回答是,我要是幹一輩子煤礦工人,你就不和我好了呀!

曉霞用小拳頭照他胸脯上打了一下,說:你想哪兒去了?

如今妹妹蘭香又提起讓他調出煤礦。他給妹妹開玩笑說:這麼美麗的城市,應該讓那些美麗的人來這裡工作吧!這是少平受傷以後,為自己臉上留下的疤痕,而自卑地說出的一句玩笑話,也正道出了少平的內心世界是自尊自重甚至又有些自卑的混合體。在他看來,只有在大牙灣礦生活,才覺得自在和充實。

他傷好出院,給妹妹和仲平寫了長信,闡明自己要回礦上的理由。

王世才師傅在井下為救安鎖子,犧牲了生命,少平為救一個協議工,而負傷。少平是把井下挖煤當成了自己生命裡最重要,最寶貴的信仰來追求的。他當了班長以後,也和師傅王世才一樣,把工人當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這一點少平像極了師傅,更是他人生價值觀最可貴之處——善念,責任心。

少平的理想就是在大牙灣施展自己的才華,也許他要一輩子幹煤礦了。在療傷出院,回大牙灣之前一天,他在省城轉了轉,到新華書店買了幾本書,其中他最中意的一本是《一些原材料對人類未來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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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少平終於回到了久別的大牙灣煤礦,在礦部下車,他上了二級平臺,沿著鐵路線急速向東走去,他遠遠地看見圍著紅紗巾的惠英,胸前戴著紅領巾的明明,以及脖頸裡響著銅鈴鐺的小狗,正向他飛奔而來……

此時的少平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結語:

之前少平也曾經買過一些數理化等方面的書,那是曉霞在世的時候,他跟曉霞說他的具體打算,他要考煤炭方面的學校。他還向曉霞介紹了世界上一些先進國家的煤炭產量的平均功效是多少,我們國家是多少,那差距是十倍、十幾倍懸殊。他說這種巨大的差異,就在於落後的人工生產條件和先進的機械化生產條件的對比差。少平的理想是顯而易見的,他的高中文化程度,在普遍文化程度不高,甚至大多是文盲的礦工們之間,無疑是佼佼者。

少平能幹能打,能文能武,做事又一馬當先,是敢於擔當的男子漢,煤礦需要這樣的人才。筆者也曾經在煤礦幹過,可以說像少平這樣有文化的煤礦工人,即是沒有任何社會背景,也不會在井下或者基層長久幹下去的。少則三兩年,最多三年五載,都會被提拔成中層甚至是高層管理者。更何況少平有志於研究煤礦的開採前景,打算考專業學習。隨著煤礦開採技術的改革,少平也許會成為高層領軍人物,不是沒有可能。

總之,少平一路走來都是貴人不斷,如今他的妹妹蘭香已經大學畢業,即將談婚論嫁。蘭香怎會看著哥哥受苦(前面已有伏筆)。少平這次回大牙灣,按照常理應該是苦盡甘來。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這應該是孫少平的命運,一個苦難中的幸運者的命運。

親愛的讀者朋友,此文為筆者妄言,您若有自己獨到的看法,敬請留言,我們一起探討。

2019/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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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孫少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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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蹤影 圖/網絡

路遙先生在《平凡的世界》裡,有一百多個人物形象,每個人物都富有個性。孫少平是路遙《平凡的世界》這部著作三條主線中的榜樣人物之一,在少平身上注滿了重要的思想追求和人生哲理,是路遙先生濃墨重彩的情感之筆,是藝術和哲思相結合的人物形象。

1.孫少平,苦難中的幸運者

《平凡的世界》開篇就是孫少平的生活場景:一九七五二三月間,驚蟄剛過,一個雨雪交加的日子,一座半山腰裡縣立高中的大院壩裡,午飯鈴聲剛剛響過,一群男男女女的學生娃,就各自拿著碗筷跑過院壩,向南的面總務處那一排窯洞的牆跟兒下蜂擁而去,有的還把碗筷敲得震天價響。在這雨夾雪的天空下排隊打飯的學生娃,把整個院壩踩成了滿地泥漿。這是黃土高原——黃原縣縣立高中,是這座縣城的唯一所最高學府。

少安躲避在角落裡,只有等到別人打完飯菜,他才撩開兩條瘦長的腿,撲踏撲踏地踩著泥水,來取他的兩個被同學們戲稱為非洲的黑饃饃。這倒不是誰逼他這樣做,而是一顆少年的自尊心,使他不得不這樣,因為他連清水煮白蘿蔔,五分錢一份的丙菜都吃不起,每餐只有這兩個又粗又黑的黑窩頭,就是少平全部的伙食了。

儘管少平的伙食和穿著與其他同學相比,是那樣的寒酸。但少平之所以能夠來到這裡求學,是因為他的背後有個不一般的家庭支撐。他家庭雖然貧寒,卻有兩位不一般的人物在支持著少平讀書。一個是忠厚老實、思想開明富有遠見的父親孫玉厚,另一個是小學畢業(13歲)就輟學回村勞動的哥哥孫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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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厚和孫少安

孫少安輟學回村裡勞動,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幫助父親供應弟弟少安、妹妹蘭香讀書。

這裡需要說一下父親孫玉厚。孫玉厚早年喪父,他把弟弟孫玉亭拉扯大,還供應弟弟唸了初中,有了文化的玉亭參加工作,到黃原鋼鐵廠當了工人。孫玉厚滿以為弟弟會在外面闖出一片天空,不料玉亭半途回家,不當工人了,還要哥哥為他娶媳婦。老哥如父、老嫂如母,孫玉厚夫婦借債為弟弟娶妻,又把自己住的窯洞騰出,給弟弟和弟媳居住。從此孫玉厚原本貧寒的家就雪上加霜,多年不得翻身。

玉厚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四個子女,一家人的吃飯,就成了大問題。再加上子女求學,不能幫助家裡勞動,還要額外開銷,這就使得孫少平不得不在小學畢業,就輟學回村勞動。少安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他忍痛輟學,回村勞動時,就發誓要用自己的勞動供應弟弟少平、妹妹蘭香讀書。因此,孫少平能夠到黃原最高學府縣立高中讀書,除了自己的努力和天分務學之外,和父親的支持,少安的犧牲是分不開的。也正因為如此,少平——一個十七歲的男娃,能夠讀書,相對於哥哥孫少安,少平可謂是一個苦難中的幸運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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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貧寒中的少平,卻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知道感恩的人無論生活多麼艱苦,都會感受到人間的溫暖。因為他會時刻記得別人的好,而不計較別人對自己的不好。也因此,他才有著豐滿的精神世界。

少平雖然人在高中唸書,吃的又是最上不了檯面的伙食。但他常在心裡為父親和大哥能夠讓他這個十七歲的男娃進縣城讀書,而不是留在村裡出山勞動,而心生感恩,又常常歉疚。他知道家裡的光景有多難,奶奶近八十歲了常年臥病在床需要人照顧,大姐嫁了個二流子丈夫,一家人吃了上頓沒下頓,要靠父親時常接濟。父親和哥哥長年出山勞動,家裡也依然是貧窮寒酸,糧食年年不夠吃。

少平一想到家裡貧寒的光景,心裡就有一種愧疚和心痛。在這種感恩的思想前提下,他在學校吃再多的苦,忍受再多的羞辱,他內心深處總是滿足的,因為全家人都在這種貧寒境況下,盡力為他提供了學習的機會。

在天天開飯都是等到最後才去拿自己的兩個黑麵窩頭期間,少平很快發現了另一個和他吃一樣伙食的女生。她叫郝紅梅,紅梅和他一樣也是等最後才來取自己的兩個黑麵饃。每次學校的盛饃筐裡只剩下四個黑饃的時候,就是他和紅梅的了。也許是同病相憐吧!時間不長,因為一本《紅巖》小說,拉近了他們的距離,少平奇蹟般地發現,其實這個衣服破爛面色菜青和他一樣吃著非洲饃饃的女生,長得非常漂亮,可以說是全校最好看的女孩了。

兩個人見面,以點頭微笑算作打招呼,後來偶爾也說幾句話,少平知道了紅梅的名字是從“紅巖上紅梅開”的歌詞而來。在紅梅的要求下,少平把那本《紅巖》轉借給了紅梅看,後來又有過幾次,少平把自己看過的書轉借給紅梅。慢慢的,在少平心裡,紅梅就是他心中的公主了。儘管紅梅和他沒有多少語言上的交流,更沒有相互私定終身。但少平內心是把紅梅當成精神上的初戀了。

少平是學校勞動幹事,他常常在勞動的時候,把最好用的工具分給紅梅。同學們也在背後說他們的長長短短,因為勞動分配工具的事。跛女子侯玉英明火執仗地和少平鬧了一場,說少平把好用的工具給了他婆姨。從此紅梅一下和少平拉開了距離(紅梅內心大概從沒確定過與少平的關係)。後來紅梅和顧養民好了,金波還找岔子給朋友少平出氣,把顧養民打了一頓。此是後話,不在此文討論之列。

由於田潤葉的關係,少平認識了田曉霞。田曉霞後來在少平成長的道路上,以及他的情感世界裡,都是無可代替的聖母般的位置。

少平的成長道路之不同凡響,在高中時代,就已經顯山露水了。他參加了學校的宣傳隊,還被選拔到黃原參加講故事大賽,並獲得了二等獎。這些都是少平在高中期間出類拔萃的表現,是許多同學都望而興嘆的榮耀。儘管他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由於一些客觀原因,他們那一班沒有一個應屆考進大學的)。少平的高中學習期間,是在不平衡而又榮耀的氛圍裡度過的,高中的學習過程奠定了他人生重要的歷史階段,人生價值觀和思想基礎。這與他結識了田曉霞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田曉霞

3.田曉霞是少平的戀人,更是他人生路上的導師

少平遇到了曉霞,可以說是他人生最大的幸運。不可想象,他若是真和郝紅梅戀愛了,又繼續走下去,會是怎樣的生活狀態。曉霞活波開朗,尤其是對於世事社會的獨到見解和思考,都是那個時代的高中生裡出類拔萃,無人企及的。

高中畢業的時候,曉霞請少平在黃原飯店吃飯,曉霞開玩笑說:我可以想象你回村十年以後的模樣,……身上背個褡褳,頭上扎個白毛巾,到石圪節集上買一個便宜的豬娃。二人大笑過後,曉霞說:我最擔心的是你回村之後,把讀書看報的習慣給丟了。

兩人約定,曉霞按時給少平寄報紙、書籍。就這樣,雖然他們家庭背景懸殊,生活現狀不同,但少平始終沒有丟掉讀書的習慣。

由於曉霞的影響,少平在貧窮落後的鄉村,卻過著許多城裡的知識分子都難得的讀報看書的條件。因此,他的思想在不斷地成熟,人生價值觀也與村裡其他人大不相同。他決心要出去闖一闖的想頭不斷冒出,最終他到黃原攬工,他要出門闖世界。

在黃原,他找不到活幹,只好主動賤賣自己的勞動,總算被北關陽溝大隊曹支書留下幹活。他主動幹最重的活兒,他睡地鋪,背石塊兒,幹活兒從不惜力,工錢卻比別人要的少。

黃原攬工期間,曉霞給了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定期給他借書,約他見面,談天說地,笑談人生,現實的,歷史的,科學的,文化的,無所不談。使得少平在艱苦的攬工歲月裡,精神上始終處於豐富多彩,積極向上的狀態。也就是黃原攬工的歲月裡,他和曉霞確定了戀愛關係。

田曉霞像冬日的陽光,夏日的清風,在少平艱苦的日子裡,撫慰著他艱難困苦的心靈之魂,供給了他豐足的精神食糧。

少平的誠實勤奮,吃苦耐勞,感動了主家曹支書夫婦,又聽說少平有文化,教過書,支書夫婦動起了招少平為上門女婿的心思。並提前著手打算,給少平遷了戶口。後來支書家閨女看不上少平,曹支書正愁對不起少平,無法安置少平以後的身份之時,遇見了同城礦務局招工。少平一波三折,總算到了同城礦務局大牙灣煤礦。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4.煤礦工人的生活,是少平人生價值觀進一步昇華的雲梯

大牙灣煤礦對於少平而言並不順利。新工人到礦的第一關複檢身體,少平因為緊張,血壓升高到一百六十多,被列入第二天覆查之列,如若再次測量血壓,依然高的話,那就要辭退回原籍了。這在少平無疑是一個雷霆般的意外,情急之下,他好不容易打聽到了測血壓的醫生家裡的醫生家的住址。他想給醫生買些禮物,但身上僅有五元錢了,他買了四元錢的蘋果,心懷忐忑地去敲醫生家的門。他的誠意終於打動了醫生,醫生建議他測血壓前喝點醋。

醫生的建議讓少平興奮不已。可是,夜裡從醫生家出來,礦區的商店都已經下班,到哪裡去買到醋呢?這又成為少平面前的新難題。他無助地在礦區轉悠,忽然看到礦區東面家屬區的燈火,那裡都是煤礦工人在農村來的孩子老婆居住的窩點。少平抱著一絲希望向那裡走去,巧遇了王世才和老婆惠英一家人。王世才和惠英的熱情,使少平感到了親人般的溫暖。

人世間的緣分真是奇妙,第二天,少平順利通過了血壓測試,成為大牙灣的正式礦工,且分到了王世才所在的採煤班,成了王世才的一名得意徒弟。

煤礦的艱苦勞動,單調生活,使得少平認識到自己的生存環境和田曉霞之間的巨大差別。他無法想象一個省報記者和一個礦上挖煤工戀愛,會有怎樣的將來。更不敢想象曉霞和他生活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少平每當想起田曉霞,就會陷入一種矛盾和痛苦之中,他愛田曉霞,正因為愛,他常常在心裡思念曉霞,這種思念更使他不斷拿礦上的艱苦環境和曉霞工作的省城報社相比較。比較,越比較,越痛苦,他甚至想到自己應該主動和田曉霞提出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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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霞來礦上看他了,見到曉霞,他和曉霞在礦山遊玩,一起爬山,說笑談天,毫無顧忌,他又覺得和曉霞是沒有距離的,他們是那樣的親近,那樣的和諧,那樣的恩愛。但曉霞走了之後,慢慢地他又覺得曉霞是那麼的遙遠。遙遠到他怎麼都夠不著,追不上。尤其是曉霞在信上告訴他,同報社一個叫高朗的記者好像在追求她……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少平為曉霞的信苦惱到了極致,並在給曉霞的回信中有所表示。

曉霞知道了自己的信中所說高朗的事,引起了少平的煩惱和情緒波動,便專門到礦上向他說明,她已經和高朗說清楚,她的男朋友是在大牙灣挖煤的孫少平,並得到了高朗的理解和祝福。

曉霞和少平再次確定了古塔山杜梨樹下的兩年之約。約定了回雙水村,曉霞驕傲地說:這次她是以孫少平未婚妻的名義回雙水村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激動人心,一對熱戀的情人,憧憬著美好的未來,那前方,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七彩的虹,浪漫,美麗,和諧,幸福。有人說“天妒英才”。太美好的事物,上天總是要伸出無情的魔掌,把幸福奪走,將美好打碎。

田曉霞在採訪一場洪水中,為救助一名年幼的女孩犧牲了年輕的生命。少平得到消息,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我的曉霞,我的曉霞!不會的,不會的!我的曉霞不會就這麼死去的!

殘酷的事實是,曉霞真的死了,當他證實了曉霞犧牲的消息,他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肝腸寸斷,肝腸寸斷!肝腸寸斷怎麼形容得了少平的痛苦;泣淚泣血,泣淚泣血!泣淚泣血怎能哭回所愛曉霞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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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曉霞,少平高中時期的同學,精神層面上戰友,青春年華的愛人,人生路上的導師,無言離去。只給她所愛所思所戀的親密的愛人少平留下了三本日記。日記上的點點墨跡,句句真言,記錄的都是她和少平相知相戀的真情告白,珠玉之言。

少平抱著筆記本,真如抱住了愛人曉霞的身軀,那燦爛的笑臉,那銀鈴般的聲音,縈繞於眼前耳畔。

古塔山杜梨樹下,他要去赴約,說不定曉霞已提早到了那裡啊!

以後的日子裡,曉霞的三本日記,就成了少平的伴侶,每當閒暇,他就打開曉霞的日記本來讀,讀著讀著,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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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重感情,懂生活,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那次買醋,孫少平感恩於王世才一家的熱情。成為正式工以後,又趕巧成了王世才的徒弟。從此王世才、惠英、明明一家三口,就成了少平在大牙灣煤礦的親人,每當休班,或節假日,少平都會來師傅家裡坐坐。惠英也總是熱情地讓少平吃飯喝酒。少平感冒發燒,師傅把少平引到家裡,惠英像對待親人一樣,給他做薑湯面,吃退燒藥。時間長了,少平來師傅家裡,也不客氣,有飯就吃,有酒就喝,有活就幹。

王世才很得意少平這個徒弟,因為少平幹活兒不惜力,有文化,又不端文化人的架子。井下工人的勞動非常枯燥,王世才師傅就讓少平在等待放炮的間隙,給工人們講講書上的故事。少平就按照師傅的意思,給礦工講故事。有一次安鎖子一時浮躁,把少平的一本《紅與黑》扔進了煤溜子,書本就順著運煤的溜子流進了煤倉。書是報廢了,可是少平理解礦工弟兄們的苦,並沒有一句怨言。

王世才在井下,因為救安鎖子,失去了寶貴的生命。惠英嫂子陷入痛苦之中,完全失去了生活的信心。少平每天下班都會去惠英家裡幹活。是的幹活,他唯有默默地幹活兒,把院裡打掃得乾乾淨淨,給惠英嫂子做飯,帶明明到後山去玩,採一些野花,讓明明送到惠英嫂子床前。

惠英臉上終於有了笑意,儘管那微笑是那樣的勉強。但她總算打起精神,開始出門,開始洗衣做飯,開始了照顧明明的日常生活。

後來惠英頂替去世的丈夫,成了礦上的正式工,到礦燈房上班。惠英和兒子明明也有了吃國庫糧的戶口。惠英文化低,工作中在修理礦燈上有些吃力,少平就教惠英學修礦燈。惠英也是常常做了好吃的,就讓明明去喊少平來吃飯。惠英家裡有了什麼活兒,也都是少平來幹,明明看見少平就大老遠地跑來,親熱地叫:叔叔!

少平一走進惠英家裡,內心就有一種溫暖的感覺。有時候,他也會想,煤礦工人的家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吧!少平每一次到同城辦事,都會給明明買些小禮物,自打給明明買了只黑色狗狗,明明對少平更親了。

少平被提拔當了班長,安鎖子成了他的得力助手,在少平這個大多都是協議工的班裡,安鎖子很快培養出了幾名出色的斧子工。這大大地提高了少平所在班裡工作效益。

時光流轉,一九八四年就要結束了。這天下了早班,少平升井洗完澡,換上了乾淨衣服,出了澡堂,剛走出區隊辦公樓,就聽到明明的叫聲:叔叔!

少平回頭見明明牽著小黑來接他了。少平脖項裡架著明明,引著那條歡蹦亂跳的小狗狗,沿著鐵路向惠英家走去。惠英已經把酒菜都擺上了桌,少平、惠英、明明三口圍住小餐桌,吃了陽曆年飯。這天晚上少平喝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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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元旦,少平酒醒了照常班下井。這一九八五年的第一天,少平出事了。他為救一名協議工,自己被冒頂的石塊兒砸傷了臉部和頭部。昏迷中,他被礦上送到省城治療。這時金秀在省醫大即將畢業,正好在省醫院實習。金秀暗戀少平多年,這不期而遇,使得金秀又是高興,又是心痛。心想,這是一種怎樣的緣分啊!偏偏在這樣的時候見到少平哥。

好在少平的眼部傷勢手術很成功,只是留下了疤痕,而沒有殘疾。當金秀羞澀地交給他一封求愛信,少平內心波濤翻卷,思緒萬千。經過幾天的思想鬥爭,思前想後,他不知道用怎樣的方式來拒絕金秀拋來的繡球。

最後,他拿定主意,在出院後,回大牙灣之前用寫信的方式,與金秀了結這段情緣。

還有妹妹蘭香說了要男朋友父親幫助把少平調到省城來工作的想法。原來蘭香的男朋友吳仲平的父親是省委副書記,與同城礦務局局長關係要好,說是調他到省城不會有什麼問題,少平也知道不會有問題。但他還是決定:自己的生活歸宿是在大牙灣煤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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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苦難的生活造就了孫少平自尊自重,獨立思考,不安於現狀,和敢於實踐自己理想的拼搏實幹的精神,這些素質非常重要,他們使得孫少平的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這樣的個性在與田曉霞的戀愛,到大牙灣之後的煤礦工作中,都顯得那麼的突出。而這種素質的形成成長,由於田曉霞有著密切的不可分割的關聯。

少平對於自己所處的地位和生存環境是那麼的敏感,那自尊到近乎自卑的性格,也許與他出身貧寒不無關係。在黃原到大牙灣煤礦前夕,曉霞曾說:到礦上幹幾年了,我可以說服我爸爸把你調出來。少平的回答是,我要是幹一輩子煤礦工人,你就不和我好了呀!

曉霞用小拳頭照他胸脯上打了一下,說:你想哪兒去了?

如今妹妹蘭香又提起讓他調出煤礦。他給妹妹開玩笑說:這麼美麗的城市,應該讓那些美麗的人來這裡工作吧!這是少平受傷以後,為自己臉上留下的疤痕,而自卑地說出的一句玩笑話,也正道出了少平的內心世界是自尊自重甚至又有些自卑的混合體。在他看來,只有在大牙灣礦生活,才覺得自在和充實。

他傷好出院,給妹妹和仲平寫了長信,闡明自己要回礦上的理由。

王世才師傅在井下為救安鎖子,犧牲了生命,少平為救一個協議工,而負傷。少平是把井下挖煤當成了自己生命裡最重要,最寶貴的信仰來追求的。他當了班長以後,也和師傅王世才一樣,把工人當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這一點少平像極了師傅,更是他人生價值觀最可貴之處——善念,責任心。

少平的理想就是在大牙灣施展自己的才華,也許他要一輩子幹煤礦了。在療傷出院,回大牙灣之前一天,他在省城轉了轉,到新華書店買了幾本書,其中他最中意的一本是《一些原材料對人類未來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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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少平終於回到了久別的大牙灣煤礦,在礦部下車,他上了二級平臺,沿著鐵路線急速向東走去,他遠遠地看見圍著紅紗巾的惠英,胸前戴著紅領巾的明明,以及脖頸裡響著銅鈴鐺的小狗,正向他飛奔而來……

此時的少平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結語:

之前少平也曾經買過一些數理化等方面的書,那是曉霞在世的時候,他跟曉霞說他的具體打算,他要考煤炭方面的學校。他還向曉霞介紹了世界上一些先進國家的煤炭產量的平均功效是多少,我們國家是多少,那差距是十倍、十幾倍懸殊。他說這種巨大的差異,就在於落後的人工生產條件和先進的機械化生產條件的對比差。少平的理想是顯而易見的,他的高中文化程度,在普遍文化程度不高,甚至大多是文盲的礦工們之間,無疑是佼佼者。

少平能幹能打,能文能武,做事又一馬當先,是敢於擔當的男子漢,煤礦需要這樣的人才。筆者也曾經在煤礦幹過,可以說像少平這樣有文化的煤礦工人,即是沒有任何社會背景,也不會在井下或者基層長久幹下去的。少則三兩年,最多三年五載,都會被提拔成中層甚至是高層管理者。更何況少平有志於研究煤礦的開採前景,打算考專業學習。隨著煤礦開採技術的改革,少平也許會成為高層領軍人物,不是沒有可能。

總之,少平一路走來都是貴人不斷,如今他的妹妹蘭香已經大學畢業,即將談婚論嫁。蘭香怎會看著哥哥受苦(前面已有伏筆)。少平這次回大牙灣,按照常理應該是苦盡甘來。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這應該是孫少平的命運,一個苦難中的幸運者的命運。

親愛的讀者朋友,此文為筆者妄言,您若有自己獨到的看法,敬請留言,我們一起探討。

2019/7/30

路遙《平凡的世界》孫少平人生除了苦難,更有詩和遠方

【作者:王淑敏(蹤影)百荷書房主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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