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讀點故事APP簽約作者：樓心月
1
已是除夕，柳市處處張燈結綵，最繁華的明基廣場早已聚滿了男男女女，他們在等著一年一度的接吻賀歲大賽。
柳市刑偵局的人卻潛伏在幽暗的角落嚴陣以待。
因為，柳市在進入臘月以來，已經發生了六起命案，凶手至今尚未找到。算算下一起作案時間剛好是除夕。
六個受害人均被十六毫米的直形醫用縫合針 刺入太陽穴，其中兩個被挖去了眼球。而且受害人居然沒有一滴血濺落。
六個受害人均是二十四五歲的年輕貌美的女性，均是午夜十一點左右死亡，沒有目擊者。
雖然這六起命案尚未告破，柳市人心惶惶，但卻阻擋不住一年一度的接吻大賽的誘惑，因為所有參與者均能獲得豐厚的獎品，如果獲得名次，獎品價值將會高達二十萬。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所以除夕之夜，柳市明基廣場還是聚滿了人。
刑偵局的人潛伏在周圍，其實是賭凶手一定在附近挑選作案對象，因為此時柳市只有明基廣場有人，其他地方都沒有人煙。
為了加大成功的機率，刑偵局決定派出警花饒雪兒做誘餌，因為饒雪兒無論樣貌年齡全都符合，而且饒雪兒有點武功底子，確保自身安全還是可以的。
不過即使這樣，隊長陳晨還是不放心，派了隊員小林專門負責盯住接近饒雪兒的可疑人物。
明基廣場的巨型屏幕直播接吻盛況，絢麗的煙火將人們的熱情烘托至高潮。
饒雪兒沒有接吻對象，她百無聊賴地在深情擁吻的男女中穿梭。
時間一點一滴流過，距離十一點還差十分鐘。
刑偵局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他們在尋找單獨離開的女性，防止她們遭遇不測。
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曼妙的身影，是饒雪兒，此時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出現在屏幕上，正隨意東張西望，美麗的眸子顧盼生情，她的動作在屏幕上展現出來是那麼優雅嫵媚。
隊長陳晨耳麥通知饒雪兒可以單獨行動了。
原來，這一切是陳晨安排的。他見等了這麼久都沒有可疑對象出現，也沒有符合的作案對象單獨離開，便聯繫舉辦方特地將饒雪兒的身影投射在屏幕上，期待引起凶手的注意，然後再讓饒雪兒單獨離開，給凶手製造作案機會。
接到任務，饒雪兒就離開擁擠的人群，拐進一處陰暗僻靜的深巷。小林隔了一條巷子遠遠地跟著，不能接近，怕驚了凶手。
幽深的巷子靜得可怕，饒雪兒只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劇烈的心跳聲，細高跟撞擊地面的咚咚聲將恐懼的回聲無限拉長，真的有一秒萬年的感覺。
隱隱地，身後傳來細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饒雪兒猛地轉過身去，卻一個人也沒有，她安慰自己是緊張過度產生幻覺了。
然而，當她再次準備前行時，卻看到地上一條淺淺長長的人影。
“小林！”饒雪兒大叫著往前跑。
一輕一重兩種腳步聲在深巷裡顯得格外刺耳。
“你跑什麼？”小林氣喘吁吁地追上了饒雪兒。
聽到小林的聲音，饒雪兒才停下了腳步，為自己剛才的驚慌失措感到羞愧。
“剛才的長長的人影是你嗎？”饒雪兒還是不放心地問，剛才的一幕讓她驚魂未定。
“是啊。我看你跑我也跟著跑，以為你看到凶手了呢。”小林說。
“那最開始的腳步聲呢？”饒雪兒問。
“什麼腳步聲？”小林看了看自己腳上的球鞋，這是他特地穿了方便跑步，而且落地沒有聲音。
“皮鞋與地面石子摩擦的呲啦聲，不是你的球鞋能發出的。”饒雪兒冷靜下來，她仔細分辨當時的腳步聲。
“凶手來過？”小林驚訝地說。
其實，小林有大約一分鐘的時間跟丟了，他低頭聽陳隊在耳麥裡叮囑要保持一段距離，但不能讓饒雪兒離開自己的視線，有情況第一時間彙報，會有人接應。
“凶手在哪兒？”小林四處看，除了饒雪兒和追上來的陳隊，其他一個人也沒有。
“什麼情況？”陳晨從耳麥裡聽到了剛才兩個人的聲音，已經追了上來。
“凶手好像被我嚇跑了。”饒雪兒沮喪地說，還在為自己的過激反應懊惱。
“不見得，凶手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也許他還會行動。”陳晨安慰，“不過剛才應該打草驚蛇了，凶手可能會選其他作案對象。現在我們只能快速在各個陰暗的角落尋找單身女性，確保她們的安全。”
刑偵局所有成員又四散開去，在每一個大街小巷穿梭。
但是，柳市太大了，巷子也錯綜複雜，僅僅靠刑偵局的幾個人哪裡能夠查遍所有角落。
2
時間距離十一點還剩三分鐘，這是個敏感的數字，刑偵局的人清楚地知道它意味著什麼。
明基廣場對面的理髮店裡一個大約二十四歲打扮妖豔的女人關了店門，揹著斜挎包嬌嬌俏俏地斜穿過廣場，往幽暗的花鼓巷走去。
女人哼著流行小曲邁著小碎步歡快地走著，今天她做了一筆交易，收穫頗豐，心情非常好。
然而，這愉快的時光僅維持了數分鐘，女人的身體就成了屍體，她的眼窩深陷，只剩下佈滿血跡的骨骼肌，地上沒有一滴血。
女人的屍體是在凌晨一點左右，被明基廣場散去的人群發現的，第一目擊者是一對情侶，他們報了警。
刑偵局的人聚集在會議室裡，愁雲慘淡。
滿臉怒氣的局長就差對眾人破口大罵了。
柳市出了這麼多起命案，局長壓力山大，他把所有壓力全部轉嫁給了底下的人。
罵完了，局長才讓他們繼續破案，自己先回辦公室了，他要眯會兒。
局長一走，會議室裡立刻空無一人，大家都去各自的崗位找尋可能的線索了。
饒雪兒在化驗室，負責檢驗送來的可疑物證。
秦赫在解剖室，他是法醫，也是陳隊最默契的搭檔。此時，他正埋頭解剖剛送來的花鼓巷遇害的女屍。
陳晨在看物證，把所有物證都陳列在桌上，旁邊有個記事本，最上面一頁已經寫滿了，是以前六個遇害者的關係網，還羅列了可能的共同點。
不過，除了死者模樣年齡和遇害時間有交集，這六個人真的是再也沒有半點關係了。
“難道凶手是隨機殺人的？”陳晨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六個人的死亡時間是有規律的，遇害方式也是相似的，她們肯定還有交集。
不過陳晨想不通的是為什麼只有兩個人被挖去了眼球，準確地說，算上今天的，共七個死者，三個被挖去了眼球，凶手為什麼要挖這三個人的眼球呢？
“難道這三個死者是被正面襲擊的，凶手怕眼球保留了自己的影像被刑偵局的人查出來， 所以挖掉了？”陳晨只能有此猜測了。
陳晨確實讓化驗室的人檢測了受害者的眼球，沒有任何收穫。所以他才猜想可能那三個死者的眼球保留了凶手信息，所以才被挖去。
“凶器是手術的縫合針，眼球也巧妙地避開了視覺中樞 ，避免了大出血，說明凶手對人體結構很瞭解，而且懂解剖學，可能是個醫生。”陳晨早就分析出這些，但是柳市這麼多家醫院，這種手術縫合針太常見了，根本不知道來自哪一家。
而且凶手完美地避開了所有監控，可見對柳市很熟悉，並且事先進行了踩點，這也是陳晨猜測遇害者不是隨機選定的原因，凶手肯定事先選定了受害人，再選取受害人經過的路上沒有監控的地方作案。
現在就差這七個人的一個交集了，她們一定與凶手有過交集，並且她們身上的某個特徵引起了凶手的興趣。
陳晨正埋頭苦思冥想，秦赫走了進來。
“陳隊，有新發現。”秦赫高興地說。
陳晨立刻站了起來問：“是什麼，快說！”
“我懷疑凶手有兩個！”秦赫興奮地說，“因為我今天偶然分析了一下死者太陽穴的針孔位置，發現這個位置與之前兩個被挖去眼球的死者針孔的位置很接近。而其餘四個死者太陽穴的針孔位置則接近，並且比那三個死者的位置要低兩毫米左右。”
“所以，凶手可能是兩個，而且他們的個子有差距。”陳晨興奮地往下說，“但是作案手法這麼相似，難道凶手互相認識，誰在模仿誰？為什麼有的要挖去眼球？”
新的問題又增加了，因為如果是兩個凶手，而且可能認識，那麼就要防止凶手聯合作案。
可是，雖然案件有了進展，還是無法縮小範圍鎖定嫌疑人。
不過，慶幸的是，可以將尋找七個人的共同點變成四和三，降低了難度。
“凶手對人的眼部結構這麼瞭解，很可能是個眼科醫生。”秦赫補充。
陳晨點點頭說：“去看看化驗室有沒有收穫。”
話音剛落，饒雪兒拿著檢驗結果出來了，見到陳晨連忙興奮地告訴他有發現！
3
“陳隊，今天我用七個死者的血液做了個PCR檢測，發現其中四個是EB病毒攜帶者！”饒雪兒為自己的發現激動萬分，“而且四個人的EB病毒抗體IgG呈陰性，說明她們沒有抗體！”
“EB病毒？”陳晨不太懂。
“就是人類皰疹病毒！”饒雪兒解釋。
陳晨還是不明白這個發現有什麼作用。
“它是傳染性單核細胞增多症的病原體，還與鼻咽癌、兒童淋巴瘤的發生有密切關係，被列為可能致癌的人類腫瘤病毒之一。”饒雪兒解釋，“而且主要通過唾液傳播，也可經輸血傳染。”
“你是說，這四個人都帶有這種病毒，所以才導致被殺？”陳晨領會了饒雪兒的意思了。
“對啊，其他三個死者都沒有檢測出EB病毒。不會這麼巧吧？”饒雪兒分析。
“那三個死者是不是都被挖了眼球？”陳晨問。
“你怎麼知道？是的。”饒雪兒驚訝地問。
饒雪兒的發現驗證了陳晨之前的猜測，就是凶手可能是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針對EB病毒攜帶者的，一個可能是針對死者眼球的。
“那就先查這四個人有沒有去過同一家醫院抽血檢查過！”陳晨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因為如果饒雪兒的推測是真的，那麼這四個人很可能去過同一家醫院，雖然不一定都查過EB病毒，但是應該曾經抽過血！
第二天一早，刑偵局的人就開始聯繫各家醫院協查有沒有四個死者曾經就醫的記錄。
很快得到了反饋，其中三個死者曾經到過柳市第三人民醫院做過體檢。還有一個沒有就醫記錄。
陳晨等人很快就趕到那家醫院，先找化驗科眼科醫生問訊。
找化驗科是因為可能有人洩露了她們的信息，找眼科醫生是順便看看有沒有可能揪出殺死另外三個人的凶手。
這家醫院常駐的眼科醫生就三個，經查詢，這三個人都沒有不在場證據。
除了一箇中年主任醫師，他的身高不符合之外，其他兩個年輕的醫師都符合嫌犯的身高特徵。
兩個醫師一個叫連毅，一個叫孟青。
逮捕這倆人，一定可以查出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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