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藝術沾邊:西方油畫中表現的殘忍與暴力

美術 聖若翰洗者 油畫 藝術 觀復博物館 觀復博物館 2017-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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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篤君按:天國時刻逼近,人人當思悔改。

耶穌的表兄施洗約翰,二十八歲就在曠野裡傳道,是基督教歷史上著名的聖徒。他和耶穌一樣,將生命活成了傳奇,奇於他的出生、他為耶穌施洗、乃至他的死亡。

與藝術沾邊:西方油畫中表現的殘忍與暴力

清康熙 青花“聖約翰為耶穌施洗圖”外銷瓷盤

現藏於上海觀復博物館

正因如此,施洗約翰也是唯一一位在基督教教歷中擁有兩個紀念日的聖徒:一是紀念他的生日,6月24日;二是紀念他的死亡,8月29日, 施洗約翰在這一天被斬首,在希律王的盛宴上。

與藝術沾邊:西方油畫中表現的殘忍與暴力

壁畫《希律王之盛宴》(約1452-1460)

意大利文藝復興早期畫家李丕修士(Fra F. T. Lippi,約1406–1469)作

意大利普拉託主教座堂

與藝術沾邊:西方油畫中表現的殘忍與暴力

油畫《希律王之盛宴,斬首施洗約翰》(1630-33)

施託貝 作

現藏於馬德里普拉多博物館

德國巴洛克畫家施託貝(B. Strobel,1591-1647)出生於西里西亞一個新教家庭,是德國“巴洛克詩歌之父”馬丁·奧皮茨(Martin Opitz, 1597-1639)的好友。身為波蘭國王瓦迪斯瓦夫四世·瓦薩(Władysław IV Waza,1595-1648)的御用畫家,施託貝的創作特點之一就是擅繪王室貴族宴會。他在十七世紀三十年代創作過一幅恢宏鉅作《希律王之盛宴,斬首施洗約翰》。在這幅畫中,施託貝借《聖經》故事中的希律王盛宴,描繪了巴洛克時代中歐貴族的豪奢宴會場景。

畫家在一個宏大的背景中展開“施洗約翰被斬首”的主題故事:畫面左半部分是希律王的盛宴;畫面最右邊,柱子旁,描繪了施洗約翰的殉難時刻,殘忍壞笑的劊子手和施洗約翰的無頭屍體與畫面左邊濟濟一堂的盛宴形成鮮明對比;柱子左邊,手捧施洗約翰頭顱的是莎樂美公主,她頭戴高高王冠,金色捲髮垂落肩頭,嫩白的胸脯水蜜桃一般坦然裸露,她一臉純真,略帶微笑,望向畫外的觀者;而畫面的中心,在一片金色背景前,是驚愕的希律王,他已然被那金盤中的人頭嚇怔,慌忙起身抗拒。

有藝術史家認為這幅鉅作很可能是瓦迪斯瓦夫四世委託施託貝創作的。波蘭國王瓦迪斯瓦夫四世是天主教反宗教改革時期的重要人物,他是一位主張宗教寬容的君主,因此與教會神職人員和貴族關係十分緊張。施託貝畫作中那滿座高朋的真實身份至今不明,他們中的許多位都在詭異地望向畫外的觀者,彷彿在對觀者說:來!看啊!看這盛宴!還有這聖徒之死!

與施託貝的畫作相似,佛拉芒巴洛克畫家魯本斯(Peter Paul Rubens,1577-1640)在他繪於同時期的《希律王之盛宴》(1633或1637)中也描繪了一位驚愕的希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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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畫《希律王之盛宴》(1633或1637)

魯本斯 作

現藏於蘇格蘭國家畫廊

在富麗堂皇的宮廷宴會上,中心人物莎樂美身著紅色禮服,微笑著掀起盛有施洗約翰頭顱的托盤蓋子,向希律王和王后希羅底獻上那顆被斬斷的先知頭顱。希律王被這頭顱吸睛,嚇到眼珠就要掉落,他一隻手攥住桌布,身體在王座上緊張扭動,腿被愛犬死死按住,他的表情夾雜著恐怖與迷戀。而王后希羅底那甜美的臉上卻流露出滿意之情,她甚至用叉子去輕觸施洗約翰那無法再發聲的舌頭!她彷彿在心裡對那死去的先知說:“禍從口出啊,約翰!誰讓你多嘴,當眾指出希律王和我不義亂倫呢!”就這樣,魯本斯用莎樂美的平靜、希律王的恐懼和王后的冷酷描繪了這個《聖經》故事所展現的人性之殘忍與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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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作品《希律王之盛宴》(1998)

蘇格蘭美術攝影家考爾文 作

現藏於蘇格蘭國家畫廊

二十世紀末,蘇格蘭美術攝影藝術家考爾文(C. Colvin, 1961-)以魯本斯的《希律王之盛宴》(1633或1637)為基礎,拍攝了一幅同名現代攝影藝術作品。照片中不無幽默地將施洗約翰的頭顱放在了一輛現代送餐手推車上,而攝影家自己則坐在了宴會桌尾,那裡在魯本斯原作中是希律的王座。創作這樣一幅作品,考爾文旨在揭示經典繪畫與現代生活之間的相關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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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畫《希律王之盛宴》(1533)

德國文藝復興藝術家老盧卡斯·克拉納赫(Lucas Cranach der Ältere,1472-1553)作

現藏於法蘭克福施泰德藝術館

那麼,在莎樂美將施洗約翰的頭顱獻給母后希羅底之後,圍繞著這枚在希律王盛宴上被斬斷的聖徒之頭又發生了什麼呢?且聽下回分解。

下期預告:約翰首級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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