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寫了四篇林風眠畫的解讀,無意有3篇用了洛湃的詩做標題。其中一篇引用了林風眠的朋友李金髮、學生艾青的詩,竟然不如洛湃的詩更配。也許因為林風眠的畫與洛湃的詩都有一種“寂寞的燦爛”吧。
走得太遠了,早就忘了故鄉
洛湃詩:
也許走得太遠了
早就忘了故鄉
也許孤獨慣了
再不知有愛我的人
——林風眠一生沒有回過故鄉。但故鄉在他記憶中卻如此斑斕,如此燦爛!
原來是為了分別,命運才安排我們相逢
洛湃詩:
原來是為了分別
命運才安排我們相逢
沒想到卻是一見如故
更沒想到一笑離去後
心情會沉重
——6歲,母親被滲豬籠;25歲,妻子難產母子雙亡;再婚後生一女,文革患難時,法國妻子帶女兒離開中國……林風眠畫中的仕女都很特別,象是回憶中的女人。因為往事都不堪回首!
也許明天,當我們直視日出的東方
洛湃詩:
也許明天,當我們直視
日出的東方,就會看到
一切高大形象的陰暗面
而我們儘管渺小
卻睜大黑色的眼睛
反射出這時代的燦爛
從輝煌,從幻滅
從日落,從日出
——林風眠的鳥是他一生的表情,能反映各種時代背景的情緒。如詩裡說:“而我們儘管渺小,卻睜大黑色的眼睛,反射出這時代的……”
懂林風眠的人真不多
我覺得世上能讀懂林風眠的人非常少,所以推薦了一幅畫,我認為這畫的作者也許跟我一樣,也讀懂了林風眠。
如此大家該讀懂了吧:百年孤獨的林風眠,對生命中所有的苦難寂寞,都報以微笑與燦爛!
竟然發現洛湃的詩可以配林風眠的畫,也許因為林風眠的畫與洛湃的詩都有“寂寞的燦爛”吧。但葉塞寧詩配列維坦的畫才叫絕!
列維坦的畫與葉塞寧的詩——才叫絕!
這是我很早以前就發現的奇特現象,這兩位俄羅斯人,雖然一位是畫家、一位是詩人,但他們的風格特別相似。都有嚮往鄉村,都有一種“明媚的憂傷”;
在山那邊,在黃色的深谷那邊,
伸展著一條鄉村的小徑;
我看見森林和黃昏的火焰,
還在繞著蕁麻的籬笆的疏影。
那裡,在教堂的圓屋頂上,
天穹的砂粒清早就泛出藍光,
而從湖面吹來水粼粼的風,
拂動著路旁小草的鈴鐺。
並不是因為春天在田疇上唱歌,
寬闊的綠色道路才叫人望眼欲穿;
我懷著那灰鶴的憂鬱
愛上了高山上的修道院。
每個黃昏,當藍色變得朦朧,
當橋上掛起淡淡的晚霞,
你走來了,我可憐的漂泊者,
彎著腰朝向愛情的十字架。
修道院的人都有顆溫柔的心,
他們祈禱,你貪婪地聆聽;
但願你在救世主的聖像前
也祝福我死去的魂靈。
列維坦畫俄羅斯的鄉村風景,葉塞寧的詩寫俄羅斯的鄉村風景……都有一種“明媚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