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林黛玉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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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節,林黛玉在想些什麼?

文|江徐


有些時候,會突然覺得無處可去。

倒也不是想去某個地方,而是渴望桃花源卻不知它在何處。或許,它就應該充當充飢的餡餅,止渴的青梅。我這樣告訴自己。

住所西面的一條路偏偏叫華山路,住所北面的一條路又偏偏叫桃源路。所以,我住在華山東麓,桃源南畔耶。

不知去往何處的時候,我就在路上閒逛,一個人靜靜地走,沒有目的,沒有方向,的確像一粒塵埃。

從某一刻起,對那些沒去過的景地不再似以前那樣嚮往。如果讓我選擇,寧可重訪留下過蘇東坡足跡象的虎丘和西湖,也不太有興趣去到其他某個未知的地方。即便桃紅柳綠、鶯歌燕舞,與我又何干呢?

端午前後,是石榴花的天下。為走近一株開花的石榴樹,我等了一個六十秒的紅燈。

那是一片農家的自留地。去年夏天,我在那裡欣賞過盛開或含苞待放的罌粟。去年冬天,我在那裡看到過野渡無人舟自橫的黃昏。今年夏天,那裡開了一樹石榴花。

端午節,林黛玉在想些什麼?

紅豔豔的石榴花,好像不過如此,連那些與之有關的詩詞都懶得想起一兩句。

大雨滂潑,將一盆養了四年的梔子捧至窗外,讓它承接雨露潤澤。花苞點點,讓人心生愉悅,是因為望著它們的時候,心裡想起某個人的某些話。

同樣的雨天,有人在朋友圈發了一張樓下廣玉蘭的圖片,配以文字:“樓下的廣玉蘭開了。對我來說,所有的廣玉蘭都是老家的廣玉蘭,它與母親有關。老家的廣玉蘭盛開的時候,母親說,那些潔白的花朵,就像一群白鴿飛落在樹上。”

花草本身無所謂美醜,天下沒有不美的花草。能夠動人心魄的,從來不是事物體貌,而是隱含在事物背後的情感。

端午節,林黛玉在想些什麼?

《紅樓夢》第三十一回,恰是端午佳節,大觀園裡“蒲艾簪門,虎符係臂”。大家各懷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情思,於是每個人都表現得“淡淡的”。

藉此氣氛,曹公對林黛玉與賈寶玉二人的人生理念有所交代。

黛玉喜散不喜聚,因為她覺得,有聚,就有散,聚時雖然歡喜,散時卻也冷清。既冷清,就會覺得傷感。與其最終獨品傷感,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聚。“比如那花開時令人愛慕,謝時則增惆悵,所以倒是不開的好。”

而寶玉,他既希望人世常聚不散,同時又害怕散時的悲傷。“那花只願常開,生怕一時謝了沒趣;只到筵散花謝,雖有萬種悲傷,也就無可如何了。”

一個通透,一個慈悲。林黛玉為避開避惆悵於是連同愛慕一起放棄,這種決絕,和太宰治的人生觀不謀而合:若能避開猛烈的狂喜,就不會有很大的悲傷來襲。

世上沒有相同的兩片樹葉,世上也沒有隻存在一面的樹葉。

有些人,會在盛宴之後,淚流滿面。

有些人,會在散散後,一鉤新月天如水。

端午節,林黛玉在想些什麼?

那些激盪的情緒,彷彿是在夢境中,在海邊廣場,我像劉翔那樣瘋狂奔跑,跨越一道一道圍欄、疏離的人群,不知在追索著什麼人。又因為是在夢中,在從未去過的國外某處碧藍細膩的大海邊,我像蒲公英一樣飄飄蕩蕩。整個過程,像無聲哭泣。回想起來,似有一種酣暢。

那片心如止水,好似塵埃落定,夢醒時分,忘卻與想起之間的瞬間。

狂喜之所以是猛烈狂喜,是不是因為忘記一切置身其中?悲傷之所以是很大悲傷,是不是因為一個勁地想逃離其中?

石榴花讓我覺得美的地方,是它萎謝時,整朵花一下子凋零的姿態。

端午節,林黛玉在想些什麼?

【作者簡介:江徐,80後女子,十點讀書籤約作者。煮字療飢,借筆畫心。已出版《李清照:酒意詩情誰與共》。點擊右上角“關注”,收看更多相關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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