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過後,萬物復甦,賽里木湖的精靈們沉睡一冬,也開始慢慢甦醒。
這一天讓波塔一生難忘。
一大早波塔就被吵醒,他從宿舍起來,就聽到外面大吵大鬧,感覺事情不對,他穿好衣服就衝出去。等到了景區門口,也被這陣勢嚇到。
有十幾輛車整齊停放在景區廣場上。每個車上都下來了很多人。
王景平主任被人按住,連著巴特爾汗也被按在地上,任由他力氣過人,也動彈不得。旁邊的保安拿著器械,但也不敢上前。
這群人的中間站著一個近50的中年人,波塔後來才知道,這個人就是張憶之你的父親張振榮,有個人年輕人站在他旁邊,那是她的哥哥張學智,再後面幾十個人一字排開。
張憶之被兩個人拉著向車上移動,其木格嘴裡喊著阿依蘇魯,一邊想衝上去,被阿木爾緊緊抱住。波塔出來最晚,還沒等他踏出去,就被兩個人按住。
“張憶之,他們是誰?”波塔大聲喊道。
張憶之在不停掙扎,此時聽到波塔的叫聲,才停下來,轉過身,已經淚眼模糊。
“謝謝你們的照顧,我們是她的家人,我是她哥哥,這是我父親,我們來接她回家。”張學智說道。
車隊浩浩蕩蕩的走了,張憶之甚至沒來得及說聲再見,波塔看的見,她只顧著哭了,張憶之看著她,他也看著張憶之。包括王景平主任在內的人似乎也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波塔想過很多種分別的場面,或者按照電視裡的劇情也不該如此突然。
張憶之從來沒有提過她的家人,波塔以為她不願意提起,或者有什麼別的事情,所以他從不問。但是他後來才知道,張憶之是一個出國留過學,家境十分殷實的千金小姐。但是波塔想象著之前的事情,好像又說不通,這樣家庭的女娃娃都會被寵壞,怎麼可能會跟他們吃玩在一起,又怎麼可能非要忍著巨痛走完賽湖一圈,她哪裡有大家小姐的樣子。再一想想好像又能說的通,張憶之似乎從來沒有為錢發愁過,手機說扔就扔,酒店一直住著,再想想她的生活起居,似乎並不是一般家庭的女子。
之後,張憶之就失聯了,因為波塔有她的手機,但他沒有張憶之的聯繫方式,他甚至不知道她住哪,她又在哪個城市。波塔知道的關於張憶之的一切,都是在分開那天之後。
有時候,她的哥哥張學智會打電話過來,他可能從張憶之那裡聽到些什麼。
“她和你聯繫過嗎?”
“沒有,她在哪裡。”
“她當然在家裡。”
“她還好嗎?”
“不好,回來就不出門,誰也不見,誰也不說話。我父親讓我跟你聯繫,他想知道這半年發生了什麼?”
“我沒有什麼和你說的,她在哪?”波塔焦急的問。
電話掛斷了。
波塔沒有豐富的感情經歷,他還一時不知道如何處理這段感情。雖然他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不管哪一種可能發生的時候,他都無法面對。
半年後,一個自稱張憶之父親的人打來電話。
他希望波塔能主動放棄這段不可能的感情,不要再傷害他的女兒。他希望波塔親口告訴她女兒,他們是不可能的,讓他女兒斷了念想。
波塔不置可否,他根本都無法判斷哪一種方式對張憶之更有利。如果有一個答案告訴他,他會去做。
一年後。
“波塔,你好,我是憶之的父親張振榮,我已經同意她再去一次賽里木湖,當然,也是最後一次,我希望你能做對她最好的選擇。”
“什麼才是最好的選擇?”
“離開她,親口告訴她不可能。”張振榮說的斬釘截鐵。
“為什麼不可能?”
“為什麼可能?你給我講,你們為什麼可能?我女兒這一年多怎麼過的你知道嗎?我不知道你們經歷過什麼,我不允許,她已經和別人定婚了,所以我不允許。”張振榮咆哮著。
“因為愛情。”
“狗屁的愛情,”張父吼叫著打斷了波塔的話,“愛情能當飯吃嗎?什麼叫愛情,我活了一輩子我都不知道什麼叫愛情,我的公司馬上就要倒閉了,你懂什麼愛情?你跟我提什麼愛情?”
波塔不知道自己的堅持,是因為自己需要,還是張憶之的需要。他只知道,如果他放棄了,張憶之不會過的更好,至少心理上是。
“如果我不答應呢?”
“你有什麼資格不答應?她是我的女兒,我說了算,小子,你怕是在山裡待久了,根本不懂得外面的事情吧,你還跟我提條件。”
電話沉默很久,波塔和張振榮都陷入沉默。
“小子,過幾天就是你們的汽車邀請賽,如果,如果你能在比賽中第了第一,拿著一百萬來找我,我可能會考慮。”
電話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