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警察女友

就是那個傢伙 羅英 故事 犇犇日記 2017-04-12

可惡的小偷

我家離單位很遠,乘公交車有十

幾站路,每天擠車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我的警察女友

這天,我擠在車上,好不容易到站了,車還未停穩,人們像潮水般朝車門湧來。裹在人群中,我覺得有人撞了我一下,一摸褲兜,錢包不見了,我大喊一聲“抓小偷”。

聽到喊聲,那個撞我的小夥子跳下車撒腿就跑,我也跳下車,邊喊邊追。那小偷回過頭,只見他瘦猴臉、招風耳、一對大牙歪擰在一起。好小子,讓我抓到,要你好看。我鉚足了勁兒向前跑,眼看就要抓住了。忽然,腳下飛來一條掃堂腿,讓我摔了個嘴啃泥。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雙手就被戴上了手銬,只聽有人一聲怒吼:“警察,老實點!”我扭頭一看,原來是個年輕的姑娘。我氣憤地大聲辯解,可她卻不管,像老鷹抓小雞一般把我拽了起來。

等到了警局,弄清事情的原委後,捉我的女警一臉歉意地陪我走出反扒隊大門。此時的她,抓我時的霸氣盡失,倒像個犯錯的孩子,紅著臉連央求帶拖拽,把我拉進一家餐館。

我怒氣未消,不理不睬。女警點了菜,連賠不是:“你們倆朝著一個方向跑,又跑得那麼近,我還以為是一夥呢。”

原來女警叫羅英,前年警校畢業,分到交警隊幹了兩年。因表現好,調到反扒隊,今天是她上崗第一天。

原來是新手,我的語氣緩和了:“得,我就認倒黴吧。”吃飯時,羅英不斷給我夾菜倒酒。吃罷飯,她掏出一疊錢遞給我:“唉,剛才筆錄,小偷偷了你四百五十五元,你點點吧。”

我一聽這話就愣住了:小偷跑了,警察來賠錢?真是天下奇聞!我不由打量了她一眼,心想:這個女警察倒是挺特別的!可這錢我怎麼能收?再說了,比起包裡的錢,這隻錢包本身更讓我心疼啊!鱷魚皮料,鉑金鑲邊,正中雄鷹標牌上的那雙鷹眼,鑲嵌的是南非鑽石,價值1500美金,是我已故的父親留下來的,對我來說,意義重大啊!

聽我這麼一說,羅英溫和的臉一下嚴肅起來:“剛才做筆錄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負氣地說:“說有什麼用,你能給我找回來?”

她沉下臉:“你吃好了沒有?馬上跟我回警局,重新做筆錄!”“我還有急事!”“那不行,1500美金相當於1萬多人民幣,夠上大案了!走,險些鑄成大錯。”

倒像我故意瞞她似的。得,為那錢包,我又乖乖跟她“二進宮”。

我的警察女友

反扒女郎

丟錢包的事已過去半個月了,羅英給我打了兩次電話,說小偷畫像她已畫好,讓我去看看像不像。我懶得去,這百萬人口的城市去哪兒找,還不是大海撈針。

那天我下班擠車往家趕,感覺身邊一個時髦女郎老往我身上靠,那一身香脂氣把我薰得暈暈乎乎。我覺得不對勁,就留了個神,果然車子拐彎時一個急剎車,時髦女郎的手就趁機伸進了我的口袋。可出乎意料的是,我還沒來得及喊出聲,站在她後面的一個灰髮老婆婆就閃電般伸出手來,把時髦女郎胳膊一擰,銬了起來。

老婆婆摘下假髮套,晃晃頭,披散下一頭黑亮的長髮對她說:“跟你三天了,‘千手觀音’,果真出手不凡呀。”又扭過頭問我,“錢包是你的嗎?”

“是!”

“那好,跟我下車,你是當事人得作證。”

我一看,這不是羅英嘛,怎麼跟演員似的,裝啥像啥。就這樣,我又跟她進了警局。辦完手續,羅英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幅畫像問我:“你看一下像不像上次偷你錢包的傢伙?”

我接過畫一看,差點笑出聲來:“不像,不像……”於是,我邊說她邊改。不一會,那個小偷的臉就活靈活地出現在羅英的筆下。

錢包丟了一個多月,沒任何消息,這是我意料中的。不過,我也算長了見識,我坐的這趟公交車,是小偷出沒的地方,也是反扒警察重點部署的場所。羅英就經常出現在這條線路上,有時化裝成中年婦女,有時又變成女大學生。每次我認出她時,看著她那副像模像樣的裝扮,就忍不住想笑,而她卻完全不動聲色,只是在眼睛裡才閃出一絲我讀得懂的問候。

那天車走了幾站,上來三個年輕人。幾乎是同時,裝扮成盲人的羅英不知從哪鑽了出來,胸前掛著箇舊挎包,手裡拄著柺棍朝他們靠了過去。

我現在已有了經驗:凡是被羅英盯著的,大多不是好東西。不過今天這仨小夥,個個人高馬大,羅英能是他們的對手?我不由替她捏了把汗。

因為車上人多,這三個傢伙一上車就動手了,一個掏出乘客口袋裡的錢包,然後迅速轉移到另一個傢伙手中。從配合的默契程度看,這三個傢伙絕對是作案老手。就在他們準備向第二個乘客下手的時候,只見羅英雙臂一揮,從胸前的挎包裡掏出兩副手銬,“咔嚓咔嚓”同時把兩個傢伙的手銬了起來。第三個傢伙見勢不妙,從腰裡拔出匕首就朝羅英刺去。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邊大喝“不許動!”,一邊一個箭步衝過去,抱住那個傢伙的胳膊。那個小偷拼命掙脫,但胳膊動不了,只得反過手腕用刀往我大腿和肚子上扎,我只覺一陣鑽心的痛,可我不敢鬆手。我知道,鬆了手,他的刀一揮起來,局面會更麻煩。羅英很快騰出身來,轉身狠狠一拳,就把持刀的傢伙打昏過去,而我也因失血過多昏倒了。

賺了個媳婦

我是被哭聲喚醒的。睜開眼時,我已躺在病房裡。羅英趴在我的床頭,竟哭得像淚人。我心頭一熱,卻碰碰她開玩笑道:“別哭啦,開追悼會吶。”她抬起頭,見我醒了,破涕為笑。

因為沒有親人,反扒隊特意安排羅英照顧我這見義勇為的“英雄”。不過令我費解的是,不知啥時,羅英已經成了我的“媳婦”!護士找羅英,就問我:“你媳婦呢?”同室的病友更是口無遮攔:“你怎麼一個人出去,你媳婦到處找你呢!”“你媳婦看你睡覺,讓我告你一聲,她去買水果,一會就回來……”“你媳婦……”

開口閉口就是“媳婦”,我沒好氣地問:“誰告訴你,她是我媳婦的?”

病友愣了一下,接著恍然大悟地說:“噢,對,沒過門應該叫女朋友!”

我的警察女友

後來,我總算弄明白了。原來我被送進醫院搶救時,醫生說刀子扎破了腸子,需要馬上動手術。可動手術需要家屬簽字,由於時間緊,傷情重,羅英想也沒想,劈頭就問醫生:“女朋友簽字可以嗎?我就是他的女朋友。”於是眾目睽睽之下,她在親屬欄裡鄭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這樣,羅英一直陪伴我,倒水端飯,照顧得無微不至。

一天,羅英出去了,病友又給我打趣:“你可找了個好媳婦,漂亮、勤快又體貼,哪輩子修的福啊。”

話雖中聽,我卻樂不起來:“拜託,人家早名花有主了。”

哪知,這話恰好讓羅英聽見了,趁病友不在的時候,她氣沖沖地問我:“你憑啥說人家‘名花有主’?”

這叫我如何解釋?硬著頭皮講吧。那天她掏飯票把警官證掏出來,我無意間看到裡面夾著一張小夥子的照片,心裡一陣莫名其妙的酸楚:準是她的對象,要不怎麼隨身帶著?

誰知,她聽了哈哈大笑,掏出警官證取出照片遞給我說:“好好看看,我這‘朋友’你最熟悉。”我一看:瘦猴臉、招風耳、擰門牙,這不是偷我錢包的小子嗎,是那張畫像的縮小版。原來,羅英一直隨身帶著它,在茫茫人海里找尋。

永遠的保鏢

兩個月後我可以下床了,羅英讓我陪她逛濱河路。一路上,她攙著我,好不乖巧,讓我產生表白愛情的衝動。

我一瘸一拐吃力地走著,傷腿有些不聽使喚,汗不住地往下淌。我抓著她的胳膊,喘著氣說:“看來,我還真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保鏢。”

這個傻丫頭不解地問:“你做談判代表也需要保鏢?”

我不動聲色地回答:“當然,終身的形影不離的保鏢!”

她準是聽懂了,臉紅得像芍藥花,故意低聲說:“我可當不了,害你丟錢包,又讓你受傷流血,差點為我……”她不說話了,卻將我扶得更緊了,我們就這樣慢慢地走著。

假日的濱河路人群熙攘,姑娘們提著購物袋穿梭於商場間,可羅英既不看商品,也不購物,兩眼不斷地掃視著人群。我心裡暗笑:職業病,休息也忘不了抓賊。

我們走到9路公交車的站臺,準備等車回醫院,車上擁下來一群乘客,我剛要上車,羅英忽然拽住我跟著人流走。我很奇怪,等走到小賣部,她忽然對我悄悄說:“你看那人!”

我扭頭望去,只見一個瘦猴臉、招風耳的傢伙,正齜著牙掏錢買菸,手裡那個鱷魚錢包鑲著白金邊,鑽石鷹眼閃閃發光。那不就是偷我錢包的小偷嗎?我大吼一聲撲了過去。

眼看就要制服這個傢伙了,突然,他手臂一掄,幾隻錢包飛向天空。其中一隻被高高地拋出,在天空劃出一道弧線,越過江堤,飛進了黃河裡,漫天飛舞的紙幣慢慢落在河面上。

我還沒反應過來,羅英已迅速撿起地上的錢包,又一個箭步跨上河堤,“撲通”一聲,縱身跳進河裡。不明真相的行人見狀圍攏過來,大聲呼喊:“救人啊,有人跳河啦!”

巡警過來了,我把小偷交給他們,就趕到河堤前。只見羅英在河水裡奮力追趕那隻錢包,河水散開她的頭髮。她不時地甩頭、換氣,而錢包在浪中忽隱忽現,很快沒了蹤影。

看著她絕望地在水中沉浮、覓尋,我跳入水中,抓住她:“你瘋啦!為個破錢包把命搭上,值嗎?”

羅英終於忍不住孩子般哭起來:“那錢包,是你、珍貴的紀念,我得找、找回來……”哭著哭著,她清醒過來,凍得下牙打上牙,問:“你、你,幹、幹嗎,也跳下來?傷才好點……”

我緊緊摟住她:“當你的保鏢,當你永遠的形影不離的保鏢呀。”

我倆緊緊牽著手,幸福中又帶些失落地向岸堤上游去。忽然,她黯然的眼睛放出欣喜的光芒。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河岸階梯邊的角落裡,一個鑲著白金邊的黑色錢包在渾濁的拍岸浪裡沉浮,那顆鷹眼鑽石在陽光下射出了迷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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