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達一百多年的電影歷史中,以機器人為主角的影片可謂不勝枚舉,作為科幻電影不朽的主題之一,機器人電影不僅成就了一次次票房奇蹟,也讓觀眾陷入無限的思索之中,對我們而言,這些機械生命體到底意味了什麼?是現代科技的不斷進步,還是人類對未知世界的恐懼,是跨越時空的天外來客,還是折射人心的鏡子。

1927年,德國導演弗裡茨·朗的機器人影片《大都會》一經上映,便技驚四座,從此拉開了機器人電影的序幕,然而,在之後半個多世紀的時間裡,機器人電影雖然有所推出,但並沒受到太大的關注,即便是上世紀70年代,在喬治·盧卡斯的《星球大戰》和雷德利·斯科特的《異形》兩部科幻大片中,機器人也只是作為輔助角色出現,並非科幻電影的主流,直到1984年,詹姆斯·卡梅隆推出了自己的里程碑作品《終結者》,機器人在電影中的地位才被改變。

《終結者》

盤點影史上,那些以機器人為主角的影片

《終結者》海報

20世紀末,人類製造的電腦“天網”產生自我意識,發動核戰,人類近乎被消滅殆盡,2029年,剩下的人類在領袖約翰·康納的領導下抵抗天網,並扭轉了局面,天網為了改變這一切,製造了時光逆轉裝置,派遣終結者人型機器人T-800回到1984年,去殺死約翰的母親莎拉·康納,以阻止約翰的誕生。約翰發現了這一陰謀,攻佔了實驗室後,戰士卡爾·雷斯自願通過時間通道回到過去保護莎拉,從此開始了一場機器人對人類的大追捕。

《終結者》堪稱科幻片的經典之作。片中的動作戲、佈景、情節節奏等在當時都屬上乘,當然,除此之外,最吸引人的還是阿諾·施瓦辛格扮演的機器人T-800,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讓人感覺沒有事物能夠阻止他,將影片氣氛從頭到底都籠罩在“絕望”之中,散發著一種末世恐懼感。其中的幾個機器人鏡頭更是讓人印象深刻:受傷的機械殺手用鉗子夾開皮肉修理內部的鋼架……挖出眼球換上紅外線眼球……在僅剩下骨架的情況下仍緊逼不捨……被炸得四分五裂時仍可活動……這種與眾不同的手法給科幻片注入了新的血液,同時也讓阿諾·施瓦辛格名聲大噪。

當然,機器人T-800不僅僅為觀眾提供了刺激的視覺享受,在一定程度上,他還承載著導演詹姆斯·卡梅隆對機器人未來的憂慮。毫無節制的發展科技,是為人類提供便利,還是在自掘墳墓,當機器人們有了自我意識之後,我們究竟能不能控制他們,機器人對締造者的反噬,無疑為那些支持發展機器人技術的人們敲響了警鐘。

電影本身以其獨到深刻的科幻劇情與深含哲學的科學理念推動了電影創作的科幻風潮,之後,出現了不少優秀的此類影片,其中較為著名的要算是2004年的《機械公敵》,雖然時隔20年,電影中的故事、技術以及人物的表演都比前作有很大的進步,但影片的實質還是在借用機器人,探討一個與《終結者》相同的話題。

隨著人類視野的開闊,對機器人的認識也在不斷改變,上世紀90年代初到新千年前後,電影工作者將創作理念從機器人對人類的反噬,開始轉向機器人人性化的探索上,其間具有代表意義的作品要算是蒂姆·波頓的《剪刀手愛德華》和斯皮爾伯格的《人工智能》。

《剪刀手愛德華》

盤點影史上,那些以機器人為主角的影片

《剪刀手愛德華》海報

一襲冰冷的黑色,蒼白病態的臉龐,雜亂無章的頭髮,一雙鋒利無比的剪刀手,這就是導演蒂姆·波頓電影中的機器人——愛德華,也是他的一幅自畫像。

身居古堡的機器人愛德華在機緣巧合之下,被推銷員佩格帶回了自己家中,初來乍到的愛德華憑藉一雙剪刀手很快受到了小鎮人們的喜愛。在與佩格家人的相處中,他漸漸愛上了佩格的女兒金,而金也對愛德華產生好感。但是愛德華終究是個機器人,他的一雙剪刀手無法擁抱自己的愛人,他的單純為這座自私、貪婪的小鎮帶來了諸多誤會,最終他回到古堡,繼續修建著屬於自己的世界。

影片《剪刀手愛德華》拍攝於1990年,雖然機器人電影有了一定發展,他們的形象設定依舊是面部僵化,充滿著機械感,不利於表達情感。然而,約翰尼·德普將機器人的情感通過他的眼睛傳遞給觀眾,從他眼神流露出來的單純,善良,和與人類社會相互交流的渴望,與那張慘白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讓觀眾感到一絲心疼。

《剪刀手愛德華》是一部略帶悲傷的現代愛情童話,童話中的主人公雖然是一個機器人,在他身上已經有了些許人類的影子。而透過劇情,我們知道,愛德華的創造者還沒來得及為他更換雙手,便離開人世,為此留下終身遺憾,這也預示了愛德華無法融入人類社會,終究會被人類所拋棄的命運。這就是當時較為主流的機器人電影創作模式,相較於之前的作品,電影工作者已經從關注機器人的自然屬性,轉向聚焦他們的社會屬性,這不得不說是一種理念的進步……

當然,對電影來說,超前的理念必須藉助先進的電影技術才能得以實現,正如電影大師斯坦利·庫布裡克有了《人工智能》這樣一個很好的本子,卻因技術的限制而成為臨終遺願。終於在2001年,這個電影工業高速發展的時代,斯皮爾伯格繼承大師遺志,將《人工智能》搬上大銀幕,完成了又一個經典機器人形象的塑造。

《人工智能》

盤點影史上,那些以機器人為主角的影片

《人工智能》海報

機器人戴維是科學家研製的新型產品,他被送到莫妮卡夫婦家裡,替代他們躺在病床上的兒子。戴維太像一個真正的小孩兒了,總讓莫妮卡想到自己的兒子,而戴維也憑藉自己的善良和純真贏得了莫妮卡的愛,他們之間建立起了一種類似親生母子之間的關係。然而,由於醫學的發展,莫妮卡的兒子得到了醫治,他的重新出現,使得莫妮卡的母愛全部回到親生兒子身上,戴維就這樣成了一個多餘,在莫妮卡看來,對比親生兒子,戴維只是一個高級玩具而已……

在發生一系列衝突後,莫妮卡將戴維遺棄在森林裡,讓其自生自滅…..影片以一種極其寫實的手法,展現了人類與機器人之間的生存法則,無情的家庭,衰敗的曼哈頓,殘酷的機器人屠宰場,在人性的廢墟里,沒有人在乎機器人尚存的生命,哪怕是一絲的憐憫;而戴維渴望的愛與被愛,對生存的執著以及眼眶溢出的眼淚,又不禁會讓觀眾產生這樣的疑問:當機器人有了人類情感之後,它們究竟算什麼?

影片的最後,獨自等待兩千年的戴維得到了外星人的幫助,死去的養母被克隆,斷裂了兩千多年的親情得以彌補,戴維再次得到了莫妮卡的愛,儘管這份愛只有短短的一天……據說,這樣一個結尾是斯皮爾伯格向商業妥協的產物,似乎削弱了故事本身的深度。然而,一個真正的電影大師,他的成功,絕不僅僅是通過鏡頭來反映現實問題,更重要的是他要用這個故事給人以希望。

通過《人工智能》,我們不難發現,此時機器人的形象設定已經從冰冷的機器,變成可愛的孩子。電影工作者對機器人的態度也從起初的憂慮和恐懼,慢慢發展到了開始考慮他們到底是不是上帝之子,然而,總是聚焦人性問題,勢必引起審美疲勞,這也就是《人工智能》雖然口碑不錯,但票房失利的原因,機器人電影的娛樂化似乎已經成了一種趨勢。

《變形金剛》

盤點影史上,那些以機器人為主角的影片

《變形金剛》海報

有人說,邁克爾·貝指導的《變形金剛》就像是節日燃放的煙火,就算知道它絢麗過後依舊是黑夜,大家也會覺得很開心。的確,擎天柱來自哪個星球,他來地球到底是為了能量塊,還是為了阻止霸天虎的陰謀,亦或者是拿了能量塊後再阻止霸天虎,這些所謂的故事對觀眾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讓我們領略到了好萊塢最先進的電影製作技術,同時讓我們回憶起了那些年一起買過的變形金剛,一聲“汽車人”出發,確實能夠讓那些充滿情懷的觀眾熱血沸騰……

電影《變形金剛》的劇情在這裡沒有過多講述的必要,該片改編自80年代風靡一時的同名動畫片,相比於原作,電影中變形金剛的設置可謂是複雜了千百倍,工作人員不僅要設計出精美的概念圖,在電影拍攝中,還要逐幀製作,可見製作規模之大,工程量之繁雜,也正因此,遭遇職業生涯滑鐵盧的邁克爾·貝憑藉此片重回事業巔峰。

《變形金剛》推出後,受到廣泛好評,全球更是拿到7億美元的票房,派拉蒙電影製片公司趁熱打鐵,於2009年和2011年分別推出第二部和第三部,票房更是達到8.3億和11億美元。錢雖然是掙到了,但是作為以視覺特效取勝的電影,由於機器人在三部電影中的形象很少改變,因此受到了不少影迷的詬病。電影視覺刺激與個人情懷孰輕孰重,這樣的問題,也許只能留給觀眾來解答了。

對於電影來說,動畫片是一個很好的創作元素,從業人員既可以根據動畫片改編成電影,同樣也可以利用動畫片來表達自己的思想,接下來,我們就跟隨這部動畫電影,去感受機器人瓦力給我們帶來的驚喜。

《機器人總動員》

盤點影史上,那些以機器人為主角的影片

《機器人總動員》海報

故事發生在2805年,由於人類無度破壞環境,地球此時已經成為一個垃圾星球,生命無法在這裡繁衍生息,人類不得已移居到太空船上,留下無數的機器人清理垃圾,以便再次回到地球。

瓦力是地球上最後一個用來收集和壓縮垃圾的機器人,它的能源來自太陽能,雙眼之間裝有激光切割儀。當出現故障時,他會從其他報廢機器人身上獲取替換零件。當感知到危險時,他會將頭部和四肢收回軀體從而形成一個立方體。隨著時間的流逝,瓦力開始有了人類的意識,開始感到孤獨,它渴望得到愛情,但是在這座垃圾星球上,愛情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直到有一天,一個先進機器人伊芙來到了它的世界…..

影片《機器人瓦力》承載了太多皮克斯式的思考,現代社會病態的生活方式,諸如環境破壞,孤獨,消費主義等都被呈現在如同油畫般的畫面上,然而,這些只不過是主線的附屬品,影片真正想要表現的,是瓦力與伊芙之間的愛情故事,前者對牽手後者的渴望,讓人動容,法國19世紀的一位作家曾經在自己的作品裡這樣寫道:“高度發達的人類文明創造了一切,然而這一切在滿足人性的貪得無厭之外,同時也摧毀了一切。在世界末日之後的蠻荒世界裡,最後的愛,只能通過沒有生命的機器來進行闡釋。”這也許是對《機器人瓦力》最貼切的概括了。

儘管影片充滿著憂傷的格調,但是希望卻貫穿整個故事的始終,在這部影片中,希望被設置成一顆存活下來的植物,伊芙來地球是為了尋找生命存活的證據,也因此觸發了她與瓦力的愛情,皮克斯公司通過這顆植物,向觀眾展現了它的赤子之心,讓我們在憂傷的背後體會到了積極的人生態度,完成了它作為電影製作公司的一項社會責任。

通過以上幾部電影我們不難發現,無論機器人電影怎麼拍,機器人被設置成何種狀態,主創人員無非都是在探討同樣的一個話題,那就是人類在對未來世界憧憬的同時,也產生了一種對未知的憂慮,這些憂慮就如同盛世危言,告誡觀眾該如何認識現代科技的進步,以及如何去面對這些可能出現在生活中的機械生命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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