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艾格利絲

建築 李天佑 NBA 玄魅 2017-06-15

啊艾格利絲

步入五月份以後,天總是皺著眉頭。太陽透過灰白色的厚重雲層把同樣是灰白色的陽光象徵性地散射到凡世間。至於月亮,它只是偶爾露出一個小的可憐的角,用它那慘淡的眼光看一看這被重重罪孽充滿了的人間。就像是孤兒寡婦的眼光,眼睛裡含著還沒有流乾的眼淚。

正處春末夏初的季節,群山總顯得不大秀氣。就說那些在東北面的山吧——並排的五六個山峰,差不多高低,其中絲毫不見有人家居住的跡象;中間領導一般最為高大的一座山峰上竟還有濯濯的一塊,簡直就像是癩子頭上的瘡疤。

母親節的這天,說起來其實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不過是由一層層可見而又不可觸及的牛奶顏色的濃霧從黎明之前就悄無聲息地升騰起來,使這座名為陌北的小城鎮整個變成了慘白而又模糊不清的一大團。

順著斜斜地穿城而過的通江河一路向西行,越過豎著“前方大霧,減速行駛”的LED顯示屏的博兀大橋,再連著通過三個設在十字路口處的紅綠燈,這時,映入眼簾的是寬闊的新世紀大街。

作為陌北最繁華的街區的主幹道路,這條大街總像一個迎賓小姐,時刻做出端莊無比的樣子,歡迎每一位遊客的到來。

大街的兩旁是清一色的小花,而兩側則都是寬大的花坪,內置數棵塔鬆,統一的裡面嫩綠色,外面是茸茸的花白色。蓬蓬鬆鬆的枝葉像佛塔一樣,四周是各色的鮮花環繞,地上是綠草如茵,可謂妙絕。

新世紀大街位於陌北鎮的中心地段。筆直的水泥街道分為路南、路北兩個大的部分。路南以工業區為主,建有許多大型工業工廠,如毛紡廠,電機廠,化肥廠等。而路北因靠近鎮裡,則以商業、娛樂業為主,餐飲業為輔。

然而,到了路南的最北側,路北的最南側,即為陌北鎮的中心點處附近,這裡卻少了繁華的大商業區應有的熱鬧的氣氛——人數雖是很多,但是大聲喧譁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每個人都規規矩矩的,使得這一帶充滿了陰沉怪異到極點的氣氛。

再加上那一層層濃重得發灰的大霧,更把這裡襯托得莊嚴無比。

然而,事出有因——陌北市中心點上,矗立著一座如巨人般的大型建築。這幢樓高的驚人,目測至少有上百米。乳白色的膠漆塗遍了樓身,又有整齊明亮的鋼窗,一副肅穆的架勢。整座樓共有四十八層,除十七層不對未開放以外,其餘樓層都為辦公所用。至於它的名字,就刻在朝北的那一面——天佑國際商貿。

“天佑國際”是陌北最大的商業巨頭,當前路北有50%以上的店鋪是天佑旗下的產業。而鎮上的人對天佑的種種敬畏,則是因為天佑國際的董事長,作為“大富豪”的“雲先生”。這位神祕的雲先生總覽公司一切事務,卻從未露面。“雲先生”只是外界對其的代稱,本人不願意透露其真實姓名,甚至連畜生的具體年份亦是個祕密。而且,“雲先生”最忌諱吵鬧,據說,連說話聲音稍大一點的人都會引起他的反感。

——於是乎,在“雲先生”的光芒下,就造就了這樣的一個陌北中心區。

路北另一座高層,是八十餘米高的鴻運商廈。與天佑國際相反,鴻運商廈的頭頭特別喜歡熱鬧——其實他本人也是一個極為聒噪的人。所以,個性使然,鴻運商廈就坐落在商鋪堆裡面。站在鴻運商廈門前,環顧四周,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店鋪。所以,很自然的,類似於討價還價的耕種各樣的噪音是免不了的。

與“雲先生”相比,鴻運商廈的老闆——烏赫先生——他的品味就多少顯得有些低俗了。

且不說那裹著一層綠漆皮的大門,只看大紅色的樓身,就讓人覺得這位烏赫先生少了某種——不管怎麼說吧,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不知為何,人們抬頭仰視這兩座高樓時,總是會談及這兩家企業的財力。顯然,在這方面“天佑國際”更勝一籌。在不瞭解雙方財產的精確數值時,只是能憑表面得出“鴻運商廈不如天佑國際”這一結論。原因很簡單——“鴻運商廈”的辦公樓和營業樓是二位一體的,而後者恰相反。

通江河的最北端,匯入了約塔江。到了陌北碼頭,一眼就能看見那滔滔江水和翠色的青山。這江水總像數頭咆哮的猛虎,怒吼著,凶猛地拍打著礁石,洶湧澎湃,掀起陣陣狂瀾。江上有一座高聳的古水塔,從前曾被當成燈塔用。古時候,這塔被稱作“約”,到了近代人們又改稱它為“約塔”。由此可見,“約塔江”這名字就是由此得出。這座塔的塔頂立著一個戴著骷髏面具,手持鐮刀的死神像,總讓人覺得就是它把落水的人的靈魂引走的。而這塔身卻久經日晒雨淋,顏色是黯淡的很了。

回過頭看看這陌北碼頭——它造的十分精絕,簡單而又靈巧,是用數十長而方的條石排列而成的。那條石一頭騰空,另一頭嵌在石造的壩上,一級一級地插入江水,就像一條條石制雲梯依次掛在陌北的岸上。而夜晚的陌北碼頭就比這濃霧裡的碼頭景氣多了。滿天繁星時,天上是滿滿的星斗,天下遍地明燈,上下交相輝映,奇妙的和諧,渾然一體。那是“天上銀河落人間”一般的奇景。

陌北城裡另一值得一看的景點就只有江南湖公園——同樣是天佑國際的產業。那公園是一個不大的自然保護區。南邊是一片草場,一碧千里,牛羊成群。北邊則是一座高峰,名曰“蒼山”。這時候,整座危峻險拔的蒼山罩在白如紗般的霧中,一條與山下江南胡相通的小溪繞在山腰。那是一支涓涓的細流,看不見泛起的水花,聽不見嘩嘩的水聲,它只是平靜地,沉默地流著。兩邊的果子樹開的花幾乎把這條小溪覆蓋了起來。石岸和小樹在大霧中時隱時現,真是不是仙境而又勝過仙境,輕而易舉地令人陶醉在這青山綠水中。

太陽朦朦朧朧的光慢慢地從蒼山後面探出了頭。剛剛還是雄獅一樣怒吼著的約塔江,立刻變得安靜下來,彷彿拖著疲憊的身子,慢慢的退了回去。後浪追著前浪,像人們追趕著時間的步伐,抓住一把卻又從指縫中溜走,它最終還是走了,無聲無息的走了,輕輕悄悄的逝了。水浪拍擊著岩石,濺起的水花,無法捉住。去了,逝了,罷了。

此時,漫天的濃霧,已使大地變得渾噩,一片模糊,一片昏暗。東方的太陽已經要升起,但也只是能看到一團一點的橘色的亮光。遠處,天佑國際隱隱約約剩下一片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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