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康橋遺夢

婚姻 徐志摩 張幼儀 林徽因 孰解宇意 孰解宇意 2017-09-01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

相信很多人對這首詩都不陌生,都會背那麼幾句!當年老師給我們解析這首詩時,介紹作者徐志摩是個風流倜儻、才華橫溢的詩人,那時候對徐志摩除了崇拜還有一絲仰慕!

成人後,讀過很多書,也更深刻的走近了徐志摩,瞭解到了他那讓人唏噓的一生!康橋美,可是背後的故事並不那麼美!

不得不提一下《再別康橋》的寫作背景:當年徐志摩和林徽因在康河相識相戀後,他期盼著能與林生活在一起,不料當他和張幼儀離婚後,林徽因卻突然回國和樑思成結婚,一向有紳士風度的詩人,只能將往昔生活的甜蜜回憶,通過詩歌委婉而又含蓄地表達。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詩中的很多地方都有暗示。比如“夕陽中的新娘”,這作為美好生活象徵的新娘,就有林徽因的影子;尋夢中的“夢”,是指兩人當年在康河感情交流的夢,向青草更青處漫溯則暗含了不淺的感情記憶,只能暗藏在心裡,獨自享受。

提起徐志摩,就不得不提民國時代那幾朵耀世的花---張幼儀,林徽因,陸小曼,這三個女人因為徐志摩而一再被人們提起、對比。人們讚美林徽因的聰慧、陸小曼的美麗,而張幼儀則永遠是那個被遺忘的人。沒有人會想起:張幼儀是一位中國第一位女銀行家、企業家。而正是與徐志摩的失敗婚姻,成就了她的事業。

先來說說陸小曼,很多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和徐志摩的生死愛戀,一個是絕代佳人,一個是多情才子,本應是天作之合,不料最終卻以悲劇收場,陸小曼也因此備受世人指責,成為一些人眼中的“紅顏禍水”。

陸小曼家境殷實,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從小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精通英文和法文,擅長外交,是當時上流社會的名媛。後為陸小曼被父母許配給了軍官王庚,但婚後沒多久便發覺兩人並無共同語言,感情慢慢出現危機。詩人徐志摩的出現,就像一道亮光照耀了陸小曼孤獨的心房,兩人迅速墮入愛河,這段愛情從一開始便遭到各方面的反對,儘管如此,兩人仍然力排眾議,各自結束了前一段婚姻,並終於正式結為夫婦。

婚後,陸小曼依然過著奢侈而放任的生活,徐志摩為了滿足她的高額花銷,不得不四處奔波忙於賺錢,在1931年飛往北京途中遭遇空難,不幸身亡。徐的死亡給了陸小曼沉痛的打擊,也徹底改變了她人生的軌跡,從此她不再出去交際,過著消沉而寂廖的生活。她默默忍受著外界對她的批評和指責。正如她在致志摩輓聯中說:

“多少前塵成噩夢,五載哀歡,匆匆永訣,天道復奚論,欲死未能因母老;

萬千別恨向誰言,一身愁病,渺渺離魂,人間應不久,遺文編就答君心。”

她懷念志摩,致力於整理出版徐志摩的遺作,用了幾十年的時間,其中的苦辣酸甜一言難盡。徐志摩與陸小曼的婚姻是衝破封建束縛的自由結合,其間雖也曾彼此傷害,但也深深相愛。

那麼,張幼儀是誰?

張幼儀出生於江蘇名門世家,祖父是高官,父親是名醫,可謂是真正的名門望族。一向循規蹈矩的她,聽從家人安排,十五歲嫁給才子徐志摩。但風流倜儻的大詩人第一次看到張幼儀的照片,就譏其為“鄉下土包子”。而在同時代人的筆下,張幼儀則是標準的大家閨秀:“其人線條甚美,雅愛淡妝,沉默寡言,舉止端莊,秀外慧中。”

這場婚姻,與其說是玉成“秦晉之好”,不如說是利益結盟。徐家當時已是江南富商,和有著龐大的政治經濟地位的張家聯姻,對徐志摩的父親徐申如來說求之不得,遂在其精明地盤算之下,定下了二人的婚約。張幼儀於是輟學嫁到浙江做了少奶奶。而徐志摩的反應則是:“媒妁之命,受之父母。”

婚後,徐志摩對張幼儀很少正眼以瞧。在他看來,她既非蘭心蕙質,也不風情萬種。雖下得廚房,卻上不了廳堂。“賢良淑德”是那個時代女子的“標配”,卻遠不能成為一個恃才傲物的詩人的理想伴侶的高標。所以,他儘管照常履行基本的婚姻義務,亦不過是遵守“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古訓而已,以滿足兩位高堂含飴弄孫的願望,就算責任和義務兩清了。

張幼儀生下長子徐積鍇但並改變徐志摩對張幼儀的態度,這個浪漫的詩人一直忠實於自己的感受與感情:他不會在不喜歡的人與事上有任何眷戀與盤桓。所以不久,徐志摩就瀟灑地出國留學了。1920年,徐志摩在張幼儀家人的要求下,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將張幼儀接至身邊。

張幼儀回憶當時徐志摩來接她的情形:“我斜倚著尾甲板,不耐煩地等著上岸,然後看到徐志摩站在東張西望的人群裡。就在這時候,我的心涼了一大截。他穿著一件瘦長的黑色毛大衣,脖子上圍了條白絲巾。雖然我從沒看過他穿西裝的樣子。可是我曉得那是他。他的態度我一眼就看得出來,不會搞錯的,因為他是那堆接船的人當中唯一露出不想到那兒表情的人。”

我的萬水千山,不是你要的翹首以盼。所以,大可不必開口噓寒問暖了,他那個漫不經心瞥來的眼神,已將對她的嫌惡昭然若揭。

兩人在沙士頓住下,不久張幼儀再度懷孕。此時徐志摩正在追求他所謂的靈魂伴侶——林徽因(但最終她並沒有選擇徐,而是嫁給了樑思成),分身乏術的詩人左支右絀,於是在得知張幼儀身懷六甲後,黑臉以對:“把孩子打掉。”那時打胎是非常危險的,張幼儀委屈至極:“我聽說有人因為打胎而死掉。”徐志摩冷冰冰地說:“還有人因為坐火車死掉的呢,難道你看到人家不坐火車了嗎?”

梁實秋曾如此評價徐志摩:“他飲酒,酒量不洪适可而止;他豁拳,出手敏捷而不咄咄逼人;他偶爾打麻將,出牌不假思索,揮灑自如,談笑自若;他喜歡戲謔,從不出口傷人;他飲宴應酬,從不冷落任誰一個。”

在別人眼裡,他溫潤如玉,謙恭得體,但唯獨對不愛的妻子,無所顧忌地將自己扮作冷酷的暴君。所以,無暇他顧的詩人,只想乾脆利落地解決一切麻煩,那是他獻給林徽因的“愛情投名狀”。

其後,徐志摩要求馬上離婚,儘管在此之前,張幼儀已有一些心理準備,但當徐志摩面無表情,篤定十足地提出離婚時,她還是如墮冰窟。她可以忍痛割愛,離開他,可是即將來到世間的孩子,是無辜的,他為什麼要在呱呱墜地時,迎接他的不是溫暖的懷抱,而是來自生父的拋棄?

由於張幼儀不答應離婚,徐志摩便一走了之,將張幼儀一人孤零零地撇在沙士頓。產期臨近,無人照顧,絕望之際,張幼儀只得給張君勱寫信求救,在二哥的幫助下,由巴黎至柏林,張幼儀在痛苦輾轉中生下孩子。當時徐志摩明知張幼儀的去向,卻不聞不問。只是在要辦理離婚手續時,才找到柏林,逼著她簽下了離婚協議。

我們以為百年修得同船渡,便能和衷共濟;我們以為千年修得共枕眠,便能一世繾綣,但反目成仇時,唯一的憐惜都將被剔除得一乾二淨。

但他並非移情別戀,因為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愛過她!當張幼儀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的那一刻,終於明白,這份委曲求全的婚姻給予她的,除了羞辱,再無其它。她為什麼要一直伸展著雙手,曲意承歡?多少個夜不能寐,以淚洗面;多少次殷殷期待,盼他轉顧垂憐。

人間多少不堪事,最是有情對無情。從此,她要收回她的手,收回所有在他那裡寄存的幻想與希望。於是,協議書上講定的五千元贍養費她一個子兒也沒要。斷則斷矣,你取陽關道,我過獨木橋。從此不必牽扯不清。

徐志摩則歡天喜地,寫了一首詩《笑解煩惱結》送給張幼儀,在詩裡,他認為忠孝節義是個死結,它“把人道靈魂磨成粉屑”。

他認為自己是愚孝的犧牲品,但張幼儀何嘗不是殉葬品?只是他可以恩斷義絕,奔赴新歡,她卻只餘一地狼藉,在斷瓦殘垣裡收拾舊河山。

簽好離婚協議後,徐志摩跟著她去醫院看了小彼得,他“把臉貼在窗玻璃上,看得神魂顛倒”,“他始終沒問我要怎麼養他,他要怎麼活下去。”

那時他全部的愛戀與心思,都給了他的繆斯女神。夫妻一場,父子一場,她們竟無法從他浩瀚的愛的海洋裡,取得“一瓢飲”。

離婚後,張幼儀先到巴黎,後隨二哥去了德國,入裴斯塔洛齊學院攻讀幼兒教育。而她當時學幼兒教育的動機,無外乎是憐恤稚兒父愛不存,她的肩頭要承擔起雙親的責任,所以,她要給他們最好的教育。

但怎奈,1925年,張幼儀痛失愛子彼得。這個可憐的孩子從他被孕育那天起,便註定是不受歡迎的。他與父親最近距離的相處,就是他的父母辦完離婚協議時,徐志摩隔著窗子對他的最後睇望。那一刻,作為詩人的父親也一定有過舐犢情深吧,但,他對自由與新生活的追求旋即覆蓋了那須臾的溫存。

所以,小彼得來不及長大,便在3歲時死於腹膜炎。為此,張幼儀痛不欲生,幼子的夭折,成為她一生揮之不去的陰影。

曾經,她如菟絲花,纏繞寄生在他高大的樹幹上,一無所長,仰人鼻息。無論是經濟,還是感情,愛得無尊嚴,活得無價值。而當她決意摒棄那個舊我時,才生髮出鳳凰涅槃的力量。

也許只有當一個女人一無所有時,才會一無所懼。張幼儀回國後先是在東吳大學教德語,後來在張嘉璈的支持下出任上海女子商業儲蓄銀行副總裁,此外,她還兼任雲裳時裝公司總經理。由張幼儀執掌的服裝公司,是中國第一家新式服裝公司,採用獨特的立體剪裁法,改良了中式服裝的樣式,在上海灘風靡一時。

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搭乘的飛機失事,陸小曼哭得死去活來,大慟之下根本無力操持喪事。徐志摩曾經深愛過的林徽因,也只是遣丈夫樑思成弄回一片飛機殘骸,掛於臥室以供憑弔。而被他拋棄的髮妻張幼儀則以她的冷靜果斷處理一切。甚至,在徐志摩罹難後,張幼儀每月都要寄錢幫助貧病交加的陸小曼。臺灣版的《徐志摩全集》也是在她的策劃下編輯出版的。

晚年,她曾對侄孫女張邦梅說:“我要為離婚感謝徐志摩。若不是離婚,我可能永遠都沒辦法找到我自己,也沒辦法成長。他使我得到解脫,變成另一個人。”

心存仁恕,也許是最好的解脫。放下執念的那一刻,終得成全的是我們自己。

這就是徐志摩與三個女人的故事,確切的說是與張幼儀與陸小曼兩任妻子的愛恨情仇。徐志摩把曾經的愛慕與深情給了另外兩個女人,卻深深背叛、傷害了那個極愛她的女子,可惜,他的情他的愛,卻被人辜負了!

再讀康橋,已不全是敬仰與愛慕,更多的是一聲嘆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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