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走了

婚姻 懷孕 奶粉 故事 菩妖妖 2018-12-13


他就這樣走了

2010年,深圳,某電子產品加工廠。

遠離家鄉,我來到這家工廠打工,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根本沒有機會認識外面的人。

有一天晚上下班,大勇很認真地問我:“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我紅著臉,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大勇是我們同廠員工,河南人,他高大健壯,是家中獨子,也是我喜歡的類型。在當時來看,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以為那是浪漫的開始,沒想到那是噩夢的降臨。

我們同居了。不久,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正好到了年底,公司工廠全都放假。

大勇同我商量,說:“你跟我回家去見見我爸媽吧!”

“我想先回我家見我爸媽,然後再去你家!”我說。

大勇從包裡拿出兩千塊錢,很鎮靜地說:“不跟我回去,你就拿這些錢去把孩子打掉!”

拎得清的姑娘大概會說:“他都這麼說了,你還不跟他還分手嗎?”

在那之前,一切都挺好,你會為了一句話分手嗎?

我選擇妥協,跟他去了他家。

他就這樣走了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迎接我的會是一場婚禮。大勇父母對外面人說,兒子第二天結婚。知道這一切後,我目瞪口呆。

大勇滿不在乎地說:“孩子都有了,你還矯情啥?”

“那你為什麼不通知我的父母?我父母還不知道!”我說。

婆婆來了一句:“我們就沒那規矩!結婚都是男方說了算,跟女方沒關係!”

我無語。

我就這樣把自己嫁了,沒有親人的祝福,沒有彩禮,甚至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你什麼都不要就這樣便宜把自己嫁了,會有人感激你嗎?

你什麼都不要就這樣便宜地把自己嫁了,只會看到之前從沒有看到的東西。

他就這樣走了

結婚後,大勇一個人去了深圳,我留在家裡養胎。我和婆婆一家在生活習慣上有諸多不同。婆婆從來沒有為我單獨做過飯,有時起床晚了,連鍋碗都是我自己刷。

我和大勇保持QQ聯繫。懷孕七個多月的時候,我在大勇空間發現一個女號瀏覽的痕跡。

順著小號我找過去,那是一個女人的空間。我將她的訪客一一點開,其中一個訪客的空間裡,我看到了大勇的照片,那是他的另一個空間,是之前我不知道的。

在那個空間裡,擺滿了大勇和那個女人的合照,他們勾肩搭背,親吻,撫摸,親密不已。他倆不僅開通了情侶空間,還在裡面甜言蜜語。

我氣得肺都炸了,當著公公婆婆的面把手機摔砸了,婆婆沒好氣地說:“你看你,脾氣這麼大,也就大勇還要你!”我不吃不喝一個星期。

大勇打了無數個電話,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

我還是選擇原諒,因為我快要生了。

他就這樣走了

生女兒時,大勇沒有回來。

生女兒後的那段日子,是我此生最不願回憶的日子。

他家是樓房,婆婆嫌孩子太吵,讓我和女兒住在樓下。婆婆說紙尿片太貴,就找來一些舊衣服,讓我剪了給女兒當尿布。女兒太小,一晚上要尿好多次,尿布不吸水,我就要頻繁起來換尿布,每天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臥室裡只在天花板上安了一個大燈,明晃晃地,很刺眼,大人的眼睛都睜不開。女兒每次尿了,哇哇大哭,一開燈,她就痛苦地扭來扭去,然後很長時間都睡不著,睜著眼睛,到處看。

這樣下去實在不行,我就想到買個小夜燈,可是我沒有錢。

我跟婆婆提了很多次,婆婆絲毫沒有反應。

我給大勇打電話,他卻漫不經心地說:“我們全家把你當太后一樣,你怎麼那麼多要求?”我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晚上開燈孩子睡不著,白天一直哭,婆婆嫌太吵開始大叫,催我去給孩子看看,我沒有哭。

每天晚上只有一碗白麵條,連油都沒有,吃不下去,沒有奶,我沒有哭。

他從來不給我打電話,我也不給他打電話,我沒有哭。

可是當他說“我們全家把你當太后一樣”,我哭了。因為我恨自己,雖然自己很沒用,但是為什麼要把孩子生在這樣的環境裡。

無數次看著女兒花朵般的臉龐,我都想用被子捂在她的鼻子上,這樣一勞永逸,不用再受罪。

他就這樣走了

孩子滿月後,我就帶她去了廣州。公婆喜歡男孩,不會善待女兒,可是,大勇是孩子的爸爸,他總會疼女兒吧!

我帶著孩子,孩子的衣服,奶粉,尿布,保溫杯,還拖著兩個大箱子,到了廣州。那年,我21歲。

我把一切想得太美好。現實是,矛盾只比分開時來得更多也更猛烈。

首先還是錢的問題。他去上班,我帶孩子,他從來不會主動給我錢,每次我要,他都是給我一百,或者八十,我感覺自己像個要飯的。所以為了勤儉節約,早早地給孩子斷奶,開始吃飯。

有一次,我找他要錢給孩子買衣服,他說:“那些衣服不是可以穿嗎?我是欠你的還是咋的?”

接著,他又開始在外面找情人。

大勇是個慾望很強的人,剛到廣州那幾個月,他都沒有碰我。我一個人帶孩子,整天忙得像打仗,他在外面願意幹什麼就幹什麼,我管不了那麼多。等孩子過了一歲,我想讓他碰的時候,他對我已經厭倦了。

孩子學會走路的時候,有人跟我說:“你老公跟那個女人好上了!”

他第二次出軌了

我抱著孩子,站在廣州的天橋上,想跳下去一了百了。大勇跪下來,向我保證,他會離開這裡,我們一家人一起走。

我又一次原諒了他。

他就這樣走了

2013年六月,我們離開廣州,到了江蘇。他父母也來了,說是為了照看孩子,這中間的磕磕碰碰自然少不了。

2015年,孩子上了幼兒園,他父母開了個小飯館。為了省錢,我們退了出租屋,一家五口擠在不到五十平米的門面房。

回憶那段日子,真的讓人崩潰。

每天上十二小時班,下班所有的家務都在等著我,還要洗碗洗衣服,孩子在旁邊嗷嗷叫。婆婆無休無止地叨叨:“老大都這麼大了,該生個兒子了!”

我常想: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我也沒想到,那麼快就結束了。


他就這樣走了

2015年五月的一天,下了班我沒有直接回家,跟著同事到外面吃燒烤。大勇下班後找到我,他很生氣地說:“家裡有飯你不吃,非要在外面花錢!”

回家的路上,他也沒有停止對我的指責,邊走邊警告我:“你回家不能跟我媽說你在外面吃燒烤了,平時吃多少還得吃多少!”

我突然感覺厭倦了。女兒四歲了,一直穿舊衣服,我的工資卡在他手裡,每個月五千多,一發工資就全轉走了,我從來沒有給我的父母買過任何東西。我們只剩下吵架,我們過的這是什麼日子?

我狂吼道:“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我要跟你離婚,離婚!”他也憤怒地大聲喊:“離什麼婚?除非我死了……”

我們站在馬路中間,身邊車來車往,突然,旁邊一輛飛速而來的大車朝他開去。

大勇,那個曾經我愛過,恨過,也無視過的男人,他在天空劃了一個完美的弧線,然後像秋天的樹葉一樣落在我的面前。

他死了。

噩夢結束了。

而我,從此形影相弔,惶惶不可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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