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是宋代建州。盞,是茶盞。建盞就是指宋代建州燒製的茶盞。
建盞中的無上珍品是曜變。據日本1511年出版的《君臺觀左右帳記》史冊裡記載:曜變斑建盞乃無上神品,值萬匹絹。
目前存世的曜變盞只有三隻半,完整的三隻全部收藏在日本,被日本文化廳列為最高等級文物——國寶。今年3月到6月間,這三隻國寶曜變盞先後在滋賀、東京、奈良展出。
而這個殘盞,是中國僅存的半件曜變建盞。發現者是杭州“古越會館”主人方肖鳴。
殘盞高6.8釐米、口徑12.5釐米、足圈4.2釐米,重208克。
“中國和日本許多頂尖的古陶瓷學者、博物館專家,看過這隻‘曜變’殘盞後,一致讚歎,公認它不輸於日本三大國寶。”
方肖鳴回憶起發現它的情景:
2009年,杭州市上城區原“東南化工廠”遺址開發商品樓盤,工地動工,我從農民工那裡發現了兩片非常絢麗的瓷片,這是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工人說,只在廢土堆裡撿到兩片。
我不知道什麼叫曜變,但是有一種預感,這是一件稀世之珍。我請所有的工人和古董賣家都幫我留意,只要是這種帶有斑點、閃著藍色光輝、五彩變幻的殘片,我都要。
大概過了好幾個月吧,我從農民工和古董商手裡,陸陸續續地收到了20多片,再後來,就連一片都收不到了。
我把這些殘片一片一片地拼起來,拼出了大半個碗,碗的內側和足圈都拼了出來,可以看出,這些碎片,本身就是屬於同一個碗的。
“東南化工廠”遺址是在原南宋皇城臨安古城遺址“都亭驛”(國賓館)位置,出土了宋代越窯、定窯、建窯、吉州窯、汝窯、鞏義窯甚至高麗青瓷等古瓷殘片,為數不少的瓷片上,刻有“御廚”、“殿”、“貴妃”等刻銘,可見是南宋宮廷用器。
最終發現的這件曜變建盞,所有的碎片僅僅只拼成了“四分之三”。我在想,它會不會是當時的唯一一件。
如果這件曜變沒碎的話,天下第一盞很可能就是它!
此後,這件曜變殘盞,方肖鳴存在銀行保險櫃,不輕易示眾。很多人邀約公開展出,都被他拒絕。
方肖鳴不以殘缺為憾,甚至以殘缺為榮。因為相對於日本那三件完整曜變,這半件殘盞,反而更能細微直觀地看到它的斷面結構、釉的厚薄度以及胎底的分層等,也就意味著,它能夠更好地復原曜變技藝。
曜變,是萬中取一的偶然,無法被複制,是在燒製過程中,窯裡發生特殊的變化,導致釉面出現氣泡爆裂產生一點一點的多彩釉斑,非常罕見。
但是,通過反覆研究這件殘盞,反推當時燒製的技藝,加上現代工藝的輔助,能不能復原這件曜變建盞呢?
方肖鳴現在的主要精力,從收藏轉為複製曜變工藝,組建團隊,採取電柴結合的辦法,即在電窯燒到1200℃的時候,開始往窯裡投入油松,儘量接近宋代柴窯的還原氛圍,環保節能,又增加成品率。
在經過多年的燒製後,方肖鳴製造出了極為類似曜變的茶碗。
這在業內引起轟動,很多業內人士評價它是“最接近宋代曜變的神物”。
但是,方肖鳴還是不滿意,“儘管我的手裡有樣品,但我們還是無法重現宋代燒製的曜變建盞,只能是相似。我真希望,有一天這項失傳的中國文化能被找回來,讓曜變的發源地中國,也能有一件完整的曜變可以傳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