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叔家的星空
圖|來自網絡
【我等你,下一世】
又是一個下雨天。
窗前的男子看著窗外嘩嘩的大雨,沉思了一會兒還是拿起傘,出了門。
他永遠記得,那一天,也是如此雨天。
他採完藥歸家,天一黑就下起了瓢潑大雨,不得已在峰頂的小木屋下躲雨。
雨下個不停。
這時,迷霧般幻影的山路上突然出現一個女子,一襲紅衣。
因為淋了雨,紅色長裙顏色深濃,在暗陰的風景裡一片明豔。
黑色長髮印在額前,使她嬌小的容顏更顯俏麗,本該紅潤的臉頰因為蒼白而變得白皙。
他看呆了。
一副呆愣的模樣,看著她一路提著裙襬跑過來。
直到她和他都在一個屋簷下,他才反應過來:啊,我這是在盯著一個姑娘家看呢!
這才不好意思地跳了眼神,抬起手抓了抓落在額前的發。
整理了思緒,抬眼,發現她正在低頭整理衣服。
額前的髮絲一縷垂下,削瘦的側臉一彎弧形,明媚安靜。
愣了愣,他溫暖地開口:
“姑娘,你好。”
許是未注意到他的存在,突然一個聲音的出現讓她嚇了一跳。
拍了拍胸口,她抬起頭,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精緻的男子。
著一身黑衣,揹著一個簍子。
長髮整齊地束起,灰色草帽下一雙濃黑的劍眉,雙目亮亮地正看著自己。
她非常不好意思地咬了咬下脣,又好像突然意識到這樣有失大家閨秀的風範,趕緊地用手捂住了嘴。
看著她一系列的可愛動作,他笑容更暖,溫柔地自我介紹道:
“在下木深,敢問姑娘芳名?”
她略帶尷尬地開口:
“姓傾,名涼。”
他愣了愣,這才恍然大悟地意識到她的幽默,搖搖頭卻大笑起來:
“傾涼傾涼,嗯,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她靦腆地笑,溫柔地說:
“木深木深,嗯,也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她說完,兩個人都笑了。
看著那漫漫的泥濘小道,男子眼底一片哀傷。
初遇的那一幕幕,都似倒帶在眼前一遍遍放映,也一片片地灼痛他的心。他曾執著她給他的地址,圍著那範圍一戶一戶人家挨著問,卻都是一場空。
可那些定情信件如此清晰真實,每一封信每一個字都是這樣真實地存在過,一句一詞都叫他如此悸動。
雨還是在下,可灰濛濛的天卻似乎再不會給他帶來那多年前的驚喜。
他站在幾年前的屋簷下,回想那一幕幕,還是那麼清晰地印在腦海裡。
如今雨景依舊,而我的涼兒,你在哪裡?
望了望下山的路,下了雨依舊泥濘,兩旁的小樹卻早已長成參天大樹。
而他依舊如那泥濘的小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在重複著二十幾年前那一場大雨的情景。
不再相見的頭幾年,他逢人便問,是否見到一個紅衣姑娘,黑長黑長的頭髮,小小的白皙的臉,一笑就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有的人被問的煩了,乾脆一句吼,罵他瘋子一個。
而他還是依舊,逢人就問。
後來這種焦急的等待漸漸變成了耐心的細水長流,無論下雨還是晴天,他都會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那個地點。
而這一切,只為等待一個名為傾涼的姑娘。
站的太久雙腳麻木,男子動動僵硬的雙腿,抱起從山下拿來的石頭,這才抬步往屋子的後門走去。
推開門,眼前是一塊左邊堆滿了小石子的大碑。
把石頭放下,望著那大碑上的刻字呆呆注視了一會兒,才撐著傘靜靜地朝著下山的路走去。
年月一日一日過,他依舊十年如一日的堅持。
雨天還是晴天,他都不曾少哪一天。
而那塊大碑旁的石頭也越積越多。
歲月變遷,滄海桑田。
那個名叫木深的男子,即使是被罵過瘋子,可那深情不移的故事還是被世人一代傳一代流傳了下來。
而當年那些堆積起來的石頭和那一塊大碑,經過風雨的沖洗和歲月的磨合,已經融合在了一起,成為了兩塊大石緊緊相依,在山的頂峰成為了一道美好的風景。
興許是因為他的深情,世人心疼他,亦希望那個名叫木深的男子可以跟他心愛的女子——傾涼結成連理,故給那兩塊相依的大石取了一個美好的名字——相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