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的童養夫,豈是汝等凡人,說殺就殺的?

故事 不正經的儷花醬 不正經的儷花醬 2017-10-10

夏日的陽光似乎進不了這陰森茂盛的樹林。

稚童抿著脣,身上的火摺子早已在慌忙的逃亡中丟失,他摸索著一顆又一顆粗壯的樹木,只好踉蹌向前。

突然間,他咻地聽到身後的一陣陰笑,胸口“怦怦”跳個不停,步子也不禁邁的愈快,小小的身影在樹林間逃亡,剎那間也竟覺得那場景異常別緻。

“竟是個凡人…?”

“怪不得這香氣如此清甜,看來今日是有福了。”

身後的陰氣愈來愈重,他也不敢回頭,生怕看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可突然腳下一頓,狼狽的跌倒在地,稚童忙著站起來,可忽的,粗壯的樹藤裹住雙腿,他悶哼了一聲,纖瘦的身子就被樹妖拉上了半空,好生難受。

“放開我!”

他不斷掙扎著,不知所措,而此時,風起。髮絲散亂在汙穢的土地上,首朝下,卻讓他看清了這片土地上所隱藏著的罪惡。

枯黃的樹葉根枝被冷風緩緩吹散,入目的,便是那隱現的雪白骷髏跟無數肢節,在黑暗的月夜,在陰冷的細風,他的眼正視著那個狹小的頭骨,望著那兩個空蕩蕩又異常陰冷的窟窿,異常覺得全身發涼,全然忘記了此刻的處境。

他彷彿看到了,他今夜的下場。

耳畔邊陰風陣陣,髮絲吹散,忽的耳側一邊溼黏傳來,他皺起眉只覺骯髒,脖頸間似流出溫熱血液,腦袋無力鈍疼,驀地低吼出聲。

忽的!

不遠處猛地現了一團極為強烈的紅光,生生刺疼了他的眼,耳畔邊幾道陰冷怪異的妖魔不知低咒著什麼,剎那間,也便消失了蹤影。而下一刻,他兀地睜眼之時,入眼的便是一位赤眸稚女。

她隻身站在一丈之外,眸中冷戾,怔怔看著他,極為剎人!

十五年後。

煙柳畫橋,水簾翠幕,丹崖瓊閣,碧林縹緲。

輕風吹動亭邊幕簾,隱約見美人一裳紅衣,側臥在花亭之下,而亭外便有一玄衣男子,面容清雋俊美,可眉眼冷峻如霜。

“北方戰事雖已無礙,但景緻必受戰亂影響,想必不如以往那般極好,不如在這裡再呆些時日罷。”

“你喜歡這裡?”亭下美人開口,入骨的冷媚令雲斐心生顫意,男子垂眸,隨後便道,“不,雲斐只怕惹了大人的興致。”

美人淺笑,“你這孩子,倒是越發招人待見了。”

柔荑輕抬,指尖紅光一現,素色的幕簾便從中截斷,雲斐低眸,恰巧對上一雙盈盈秋水眸,或柔或媚。

明眸流盼,硃脣皓齒,她側臥靠著軟榻,慵懶身姿,甚是惑人。

“過來…”

春山眉,秋水眼,編貝齒,細柳腰。

他移步,衣袂翩翩,跪臥至她的身旁。她輕勾他精緻的下巴,嘴角微揚,“這些年,長得越發俊俏了。”

“大人喜歡就好。”

“喚孤主人。”

男子勾脣,反握美人素手,他擱置脣邊,倒是一吻,然後口吻虔誠,“主人……”

花漣嗔笑了一聲,抽出手,“也越發放肆了。”

“還不是大人放任。”

花漣慵懶起身,蓮步微挪,走出花亭時,卻幻化成一副稚女的模樣,回眸一笑,倒是多了幾分孩子的靈動,“走吧,今日便北上,死亡悽苦絕望,孤最是喜愛了。”

可口吻卻陰冷淡漠。

像極了一首哀歌。

長安的杜鵑花,本該瀲灩搖曳的年歲,卻陡然間在馬蹄聲中散落遍地,陰風陣陣,細沙捲起城門上燒焦的旗幟,她看著偌大的城門破損,朱脣輕揚,倒是移步進了城內。

“人的貪念,有時,也真教魔族難堪。”

而身後的玄衣男子則是淡淡開口,“這貪嗔痴,本就是世間靈物之共性,共性不可怕,怕的所帶來的後果。”

花漣一副八九歲的年紀,晶瑩剔透的女娃走在城街,身後還有如此絕世的男子跟隨,自是惹了不少視眼。

“你知道嗎?當年,你瞧我的目光,就如他們一般,就像是看到了神靈,眼中的喜悅無不在訴說著求救。”花漣低笑了一聲,“孤是魔,更是魔界之主,不滅人世已是開恩,如若救人,豈不諷刺?”

女娃的嗓音軟糯,口吻之間卻帶著幾分被歲月磨平的滄桑,身後的雲斐見此,冷峻的眉眼間有著幾分平靜,“萬物生靈皆是平等,何況在雲斐眼裡,大人並非是那種邪靈魔物,大人也許不知,在很久之前,大人便是雲斐的信仰。”

花漣低笑了一聲,踱步慢慢向前走,卻在一尊石像前停了下來,她回過頭,一雙赤眸帶著亮光,似殺戮,似張狂,一張精緻的小臉上青筋隱現,

“並非邪靈魔物?”她冷笑出聲,“雲斐,若非孤真如你所說,便不會有如今這副模樣。”

如若百年前不曾將人命當做草芥,如今她哪裡需要變回幼女來滋養心神,如若那人不曾在獵物中所下咒語,便不會有如今月圓反噬之痛,以及……

她握緊了拳,恨嘆,不過是她自作自受罷了。

忽的,一朵白色杜鵑置在了眼前,男子屈著身子,伸手撫了撫她的發頂,像極了在安慰孩子。

花漣蹙眉,“大膽!”

清雋的俊臉上帶著淺笑,不如以往的冷冰,杜鵑花遞在她的手心,“無論大人過往如何,在雲斐心裡,信仰便是信仰,如若因為大人兩三句的威嚇退縮,便是一場離奇笑料了。”

花漣微愣,卻猛地轉了身!

“大人?”

清風拂過,帶著幾分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花漣涼薄的笑了一聲,“你知道嗎?在很多年前,也有人跟你說過一樣的話。”

雲斐長睫微動,“那他一定很喜悅大人吧。”

“……”

雲斐緊接問道,“那他此刻現在何處?”

花漣頓了許久,冷道,

“他死了。”

雲斐決定回魔界一趟。

帶著花漣贈他的羽印,足以在兩界穿梭而不受侵害。

“那人名叫沈奕,是人間隱居的一位道士,長相俊俏,城府同功力頗深,為了收拿花漣,著實廢了不少功夫。”

魔族的上護法如是說道。

雲斐看著魔界的藍月,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他看著那滿月,卻是冷笑出聲,沈奕,多麼熟悉的一個名字!

然後他細細聽著上護法口中所言,生怕漏掉一個字。

三百年前,花漣尚是初出茅廬的魔女,因為剛是繼承孤王的位置,意氣風發,意大舉入侵人界,欲功成名就後退位,閒雲野鶴,隱退所謂江湖。

可就在一切準備就緒後,花漣卻是一改霸主模樣,下令人魔兩界必和平共處,然後她在人界待了數年,回來以後便是滿身的傷痕素衣染成血裳,眸中早已沒了以往的嬌俏,僅餘冷漠,之後便穩坐孤王之位,氣勢冷戾,眸若寒星。

上護法輕嘆了一聲,“我們自然欣慰,因為她已經學會如何做一位真正的魔族之主,只是沒想到,百餘年後,花漣卻又去了人界,找到了沈奕的轉世。”

前世他打著情愛的幌子意圖滅她魔心,被她發覺後二人大戰,最終死於她手。可花漣卻餘情未了,抱著幾分希翼欲再續前緣,她以為他記不得前塵往事,她以為這一世他是真心待她。

雲斐久久不能回神,他緊問道,“然後呢?沈奕他…又傷了她…?!”

“並非如此。”上護法拍了拍他的肩,令他勿急,“沈奕修為極高,輪迴的記憶自是不滅,他深知自己愧對花漣的情愛,這一世,自是好好好生待她。”

可花漣畢竟是魔界之主,魔界事務必親力親為,一來二去便也無可厚非,但長年下去才知心累,直到二人因為娶妻納夫這件事鬧了起來。

“說來可笑,這男人口口聲聲說喜悅她,卻不肯跟隨她來魔族成婚,反倒叫她去了這魔主之位,變成人類同他生活,其實說到底不過是怕人言可畏。”

二人皆是傲氣之人,自是不肯退讓,直到在月圓之夜,沈奕用金泣繩鎖住她的身體,私下咒語,欲滅她的魔性化而為人!

“長老預測花漣出事,便教我去趟人界帶她回來,只是沒想到待我趕到之時,花漣身上的魔力已所剩無幾,我打暈正在施法的沈奕,解下金泣繩時,花漣身上的咒語卻為她自己遭到了反噬,我再一看時,她便已便成了八九歲的女娃模樣,而身上僅剩幻化原貌的魔力。”

雲斐握緊了拳,問道,“我試過,她幻成原貌時,手無縛雞之力,所以她長年幼女模樣,只為加緊修煉。”

“是,因為只有魔力恢復到一定高度,她才能徹底變會以往的模樣。而每當月圓之夜,便會迎來極大的反噬,功力愈下,魔族每日圓月,自是不適合她修煉,長老們一向疼愛於她,便允了她待在人界,待修養完成之後,再一統魔族。”

“可惡……”雲斐抬起眼,眸色漸紅,“果真是可惡…!”

“我自是曉得你待花漣的心思,但情路漫漫,你好自為之。”

雲斐離去之時,上護法便對他說了這麼一句話,他點頭,心卻是酸澀。

只是剛出了結界,腦海混沌之時,便被一捆繩擒了住,剛要反抗,便被人當頭一棒,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而醒來之後,便看到一個人。

而這個人,他認識。

長安之戰敗將,白雙。

“雲斐,你好大的膽子。”白雙撫著白鬚,坐在上位,威嚴盡顯,“將我軍作戰圖紙洩露敵方,導致長安淪陷,你該當何罪!”

而云斐卻冷笑一聲,“白將軍,這個朝代能有你這樣的臣子,還可身居高位,我倒是覺得,改朝換代,甚好!”

白雙冷哼了一聲,“我白雙自認忠君報國,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不想你這叛人,不僅叛國,而且叛人世,竟同魔族往來!”

“好生厚顏無恥!”雲斐握緊了拳,身上所綁的金泣繩卻是猛然脫落,反倒捆住上位之人,他不顧白雙眼中驚訝上前一步,眸中帶著狠戾,“十五年前,離城屠戮,你好似忘了?!”

白雙瞠大了眼。

原來他是離城的人!

可縱然如此,這金泣繩怎麼會為他使用!

據傳回來的消息,他並非是道家中人,只是道家中人,也從未有人能夠自身脫離金泣繩的桎梏,除非……

是金泣繩之主!

白雙重重嘆了一口氣,頓時如普通老者一般眸中威嚴再無,道,“也罷…十五年了…當年屠城…老朽…情非得已啊……”

就在雲斐即將刺穿白雙心臟時,白雙卻突然開口,老者閉著眼,重道,“你殺了我,便再也無法瞭解當年真相!”

最終白雙在雲斐劍下活了下來,可雲斐卻是失了心,終是涼薄一笑。

紅紗妙曼,榻間繾綣。

兩隻纖細雪白的臂藕依舊被金泣繩牢牢鎖著,金光順著她的全身筋脈縈繞,榻上的幼女櫻甜又帶蒼白的脣輕挑,眸中閃過坦誠瞭然,她忽然變得很淡然,道,“雲斐,你果真是大膽了許多,竟敢如此對孤。”

男子清雋的臉上一副淺笑,一雙眸居高臨下的瞧著她此刻的體態,他緩坐她的身邊,手掌細細撫上了稚童的芊芊玉腿,剎那間,他眸中的淡然被輕狂所取代,他的脣角輕勾,笑了出來,“何況當年你不惜一切屠盡城,難不成就未曾想過終有一日所被屠嗎?”

花漣猛地一怔!

他…他怎麼會知曉這件事!

“看來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雲斐握緊了拳,黑眸中的冷冽直直刺向她,“原因!當年你迫使白雙滅城的原因,我要知道!”

花漣扭過頭,不語。

雲斐怒極反笑,捻了個訣便讓她幻成了原貌,美人玲瓏嬌軀,他卻粗魯扯開了女子繁衣,花漣瞠大了眼,扭頭怒視,“雲斐!”

“怎麼,怕了?”

花漣深知此人脾性,身上流的便是冷戾無情的血,可如若不說的話……

她閉了眼,決定坦白。

“沈奕…是沈奕…”她自嘲一笑,“離城下有七靈石,百年前他魂魄已散,唯有七靈石可以重集,白雙得到助力升官發財,而我得到七靈石獨救他……”

雲斐怔了許久,呢喃道,

“他如此待你…你還心心念念想復活他…甚至,不惜屠城……?”

雲斐看著花漣,這麼多年來頭一次看到她如此絕望無力的眼神,她躺在榻上,一張豔麗傾城的臉上佈滿了蒼白,也佈滿了冰涼的淚。輕紗浮動,可花漣悽慘一笑,然後他聽見她道,

“你知道嗎…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歡他……”

“他本無情無慾,卻甘願為我沾下孽緣。”花漣顫著音線,眼中迷離,“第一世,他為我叛離師門,他說他想跟我在一起,說這一切都很值得。他很少笑,冷冰冰的不像雙十出頭的年紀,可我就算我如何鬧他,他都是抱我入懷悶聲一笑,然後道句調皮。最後他被所謂師門控制,心神皆成了空,我知道他原身定是不肯殺我,不然也不會拼了命的抗衡,他自我了斷,讓我活著逃回魔族。”

花漣勾脣淺笑,可眼淚卻是不停,“我等了他數十年,他終於轉世投了胎,而且他還記得我,自然讓我欣喜,可當時魔族中事繁重,我抽著空去看他,卻惹得他不滿。他前世將他養大的父母是被魔族人所殺,自是不肯隨我回魔界,而我更是不願成為人類。”

男子坐在原地,收了金泣繩,握緊了手中,女子的柔荑。

“他終究是有了貪慾。”花漣抖了抖脣,怔怔的看著雲斐,“那晚我再次拒絕他,可他的眼中卻滿是戾氣,我見他有了脾氣,便說了幾句重話,沒想到,更是激怒了他……”

“他蠻恨的要了我的身子,更是在府內設下結界,讓外界尋不到我的蹤跡,而我被困的這些日子……”

花漣閉了眼,啜泣道,“卻是被他當做了禁臠!”

男子欲言又止,終是薄脣緊抿。

“那時我恨極了他,自是想要徹底離開,廢了全力才將結界鬆動了幾分,但被他察覺,當晚他便鎖了我,欲除我身上的魔性!”

“上護法的到來令我們所料未及,當時沈奕心在施咒,自是沒擋住上護法一擊。當我甦醒過後,便看到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上護法告訴我,他的心神魂魄,全然被打散在了天地間。”

“你知道嗎?當時我的心,好似空了。你知道嗎……”花漣緊緊看著眼前的人,眼中噙著的水霧不斷,“可是…他明明…明明不能轉世了不是嗎?我守著他的身體上百年,直到感應到離城內的七靈石。”

“那為何得到七靈石以後,他不僅未能甦醒,反而身體…頓時消散呢……”

“漣兒……”

“不要叫我!”花漣抽出素手,捂住了淚濛濛的雙眸,“沈奕,你不要叫我……”

她的狼狽,她的不堪,又通通展現在他的眼前。

猶記得當年她從妖林內救下他,問他名諱時,他答,

沈奕。

是了,他原來的名字,喚做沈奕。

雲斐不過是她賜名罷了。

花漣苦笑,“果然啊,像你這種天才,給你一絲苗頭便能猜的到原委,既然你已恢復記憶,想必功力,自是比以往更高了罷。”

男子垂眸,口吻中聽不出情緒,卻是搖頭,“花漣,縱是功力如何高深,但在你這裡,我永遠是輸。”

從當年桃林初遇,她一身嬌俏搶過他腰間佩劍,傾城一笑,便是他心淪落,如斷線風箏,永生信仰處處彎扭,封緘沉默。

一默一泣,在昏後紅霞映襯下,格外悲涼,彷彿洗淨了一切生命。

“花漣,前塵之事,是我對不住你。”他低頭輕笑,笑的涼薄,然後他抬掌施法,正對美人眉心,花漣大驚,剛要反抗腦袋便是一陣鈍疼,彷彿似要炸裂一般,耳邊嗡嗡作響,又好似聽見他的呢喃,

“不知你是否願意…漣兒……”

隨後便沒了意識。

而花漣醒來之時,便發現自己已身置魔界。

上護法告訴她,是前些日,雲斐將她送回了魔界,不知為何兀地告別,隻言片語未曾留下。

她抬起柔荑,看著指尖越甚的紅光,淚水漣漣,終是閉上了美眸。

她猛地握緊手掌!

眼淚如同斷線珠子般,朱脣輕輕抖動,口吻中帶著幾分顫腔,

“也罷…你走了…也罷……”

從此之後,你是你,我是我,這世間,

再不會有,你我。

而五年之後,魔族之主成親的消息傳遍了神人魔三界,聞說魔主花漣的丈夫是位凡人。

沈奕聽到這個消息時正被關在白雙所處大牢之中,如今的他已沒了功力,如普通凡人一般,不然也不會白挨著白雙的仇恨,受這五年極端牢獄之苦。

而三天後,便是他一生的歸途。

火刑。

粗壯的鎖鏈綁緊了他的身體,他看著如今依舊上位得意的白雙,心中無感。

其實死於他來說,無所畏懼。

只是在死之前,不能再見她一面,實屬遺憾。

散亂青絲髮,迎著浴火飛揚,可忽然,他卻聽到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他終於松下眉頭,無奈一笑。

笑聲停止,紅裳女子浮在上空,輕紗妙曼之間,女子絕世的容貌現在天地間,冷嘲的音線從半空傳來,極為震懾,

“孤的童養夫,豈是汝等凡人,說殺就殺的!”

眾人皆是各自逃竄,如同受了驚的螻蟻,花漣瞧著這副場面,冷笑出聲。

隨後她便將視線移向浴火中的男子,她的脣角淡淡,終是笑了,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我娶你做夫君,你願不願?”

沈奕垂眸,“不願該當如何?”

“你娶我。”

沈奕淺笑,那一笑如沂水春風,宛若世間萬物,著手成春,然後道,

“願。”

孤的童養夫,豈是汝等凡人,說殺就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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