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白鴨,沉默的掙扎

大白豬 美文 雲中行走 2017-05-05

我和大白鴨,沉默的掙扎我走在,一個又一個的,故事裡。

回憶的影子無懼風雨,總在哪個陽光打盹的空隙,使壞般遁入我腦海。

時隔數日,回到了家中。家裡的小白狗見了我竟格外的興奮。或許是奶奶難得解了它脖子上的細繩,亦或是見我這小主人終於歸了家。

因我對它始終不冷不熱,它今兒如此熱情到叫我不慎習慣。它一直圍著我打轉,隨我樓上樓下,堂前屋後的跑著。有時後腿支起,抬起前腿在我面前瞎轉圈,我心裡不禁生出幾絲柔軟,也就隨他去了。

突然不知何故它竟咬著我的裙襬使勁兒的往下託,我無端生出幾分好笑的情緒,他竟這般好玩。不料這一幕被剛剛進門的奶奶瞧見了,抄起手上的扇柄便向小白狗打去。只聽得小白狗一聲尖叫,便瞬間跑遠了。再不在我身邊糾纏,想是療傷去了吧,它也是知道厲害的。

我鼻子一酸,雙眼澀的不行,不知怎得,突然好想哭。一向內斂的我害怕奶奶看出來,趕緊低著頭,裝作整理裙子。厚重的齊劉海遮住了雙眼,很好的掩飾住了即將噴湧而出的淚水。

奶奶說,這狗啊就是不能由著它來,竟敢咬衣服,你妹妹啊都被嚇哭過。這裡說的妹妹是姑姑家的孩子,今年11歲。

我有心想反駁道,這麼小的狗能做什麼呢?又不會咬人。卻不知怎麼出口,便就習慣性的默不作聲。裝作整理群擺的雙手,使勁兒揪著衣角,似乎這樣能抒發我的不贊同,這樣能讓我好過一點。

猛然想起,此情此景竟與那年那晚如此神似。

那時的記憶呵。

那晚,爺爺與么爸商量著,將大白鴨從之前的豬圈挪到屋外剛搭好的鴨捨去。大白鴨或許是感到即將告別生活許久的領地,也或許是擔心自己大限將至,格外不安。

么爸逮著它的翅膀的時候,它突然奮起反擊,用它那長長的嘴使勁兒地啄那雙束縛著它雙翅的手,誓要逃出昇天。

這真是一隻勇敢的大白鴨。

么爸也懵了,誰曾想到,剛剛還乖巧安靜的大白鴨會突然發難。只感到手上一陣疼,手一鬆,大白鴨也脫離了么爸的“魔掌”,逃難似的“嘎嘎嘎”,搖晃著略顯肥胖的身子“撲騰騰”的逃開去。

這下子可惹惱了么爸,他招呼著大門邊目瞪口呆的我與弟弟,欲想幾人合圍逮住這不聽話的大白鴨。我踟躕著,一是因為害怕大白鴨那撲騰的爪子,那勇敢的大白鴨連么爸這樣的大人都敢出爪,何況是我這個才10歲的小女娃呢;二是因為……我似乎不願意聽從么爸的指令,不願意傷害他們。看那大白鴨的四處逃竄的樣子,無端感到淒涼。

那時候的我,大概就是個多愁善感的女娃。那時候的我以為,只要我去了,那便是劊子手似的人物。又透著懦弱,總不願意開口求情,哪怕是反駁一句,不想去做。當初的我亦是缺少了那份敢說敢做的勇氣。

在我踟躕之間,原本站在旁邊躍躍欲試的弟弟早已捲起袖子,一副上陣對敵的樣子。弟弟才8歲,對於他來說,這比跟一群泥孩子玩泥巴有趣多了。

那原本滿屋子四處逃竄的大白鴨,不知是因為晚上還沒有餵食,還是因為預知到自己逃不掉的命運,便躲在四方桌下,一動也不動了,似乎放棄了抵抗。只是仍“嘎嘎嘎”的叫著。

包抄總算是逮住了它。大白鴨不甘心就這麼重新入了魔掌,仍撲騰著翅膀,妄圖再次重演劇情。么爸順手對著牆一摔,大白鴨發出一聲悲鳴,爾後安靜了,只是,我注意到它嘴角的血絲。它只是低垂著腦袋,好似戰敗了的,將軍。再不掙扎,我想它也是痛極了吧。

那時候家裡還沒有搬新居,仍是80年代泥土堆砌的房子,疼痛感,可想而知。十幾年過去了,那一幕,我至今記得。

我想說些什麼的,只是嘴脣微張,眨眼到喉嚨的字眼竟無法吐露出口,雙眼微紅,胸口似有千斤重,壓著我,喘不過氣,那綿延數千裡的沉悶。淚水就似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掉,爺爺他們還在繼續,害怕他們瞧見,我遛回了屋。

也是在那時候,恍然明白,我太重感情,心思太過細膩,明白自己不善言辭。也是那之後,家裡養的小動物,也都只是淡淡的情感。

於是,我喜歡上了刺繡,喜歡上了其他沒有生命的物什,將自己的一番情感傾注。後來,我試著改變自己,不想再懦弱。曾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當初的自己能說出口,能有勇氣反駁奶奶,是不是總將改變些什麼。

我,不得而知。生活的齒輪還在繼續,我在不斷的修飾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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