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鳳翔:「高考」我人生路上的痛(李萬鎖 )

來自:時光撿漏

前 言

三十多年來,我一直不願意過多地提及這個話題,但每年的六月,高考的日子都會如期而至,三十多年前幾次高考帶給我的傷痛,就像縫合已久的傷口,一遇雨天,都會隱隱作痛。

陝西鳳翔:「高考」我人生路上的痛(李萬鎖 )

一、高考,打碎了我和哥哥的夢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期,國家考試錄取制度恢復不久。在當時,考學,是我們這些農村孩子跳出農門的唯一途徑。有一小部分學習好的學生,在初中畢業時就考進了中等專業學校就讀,三年後畢業,國家分配工作,名正言順地吃上“皇糧”,成了公家人。掙的錢接濟家裡,幫助弟弟妹妹繼續上學。

我們果園村在當時算是大村,有一所廟宇擴建成的學校。因為是小學五年和初中兩年連讀,叫七年制學校。我讀七年級的時候,正趕上國家教育體制改革,小學變六年,初中變三年,原來的果園七年制學校改制成了果園小學。在橫水公社供銷社工作的父親便帶我去了橫水第一中學,從二年級開始繼續讀初中。當時,因為我的學習比較好,經常在學習競賽中拿名次。加上父親的關係,老師和學校很是看重我,將我當做考中專的苗子培養。有一位堂姐的女兒和我同班,學習也很好。我們舅舅外甥在學習上你追我趕、爭當第一的事蹟在當年的橫水一中被傳為佳話。

我上初中三年級那年,長我兩歲的哥哥在橫水五中高中二年級準備考大學。受過工傷的父親為了讓我們兄弟兩個都有一個好的前程,覺得學習一直很好的哥哥考上大學沒有問題,就私下裡讓在橫水一中教書的表哥,給我辦了張初中畢業證。想讓我來接他的班,去供銷社工作。那個時候,國家是計劃經濟,買什麼都憑票供應,有布票、糧票、肉票……就是買一袋化肥,都有平價和議價之分,並且差額很大。社會上甚至流傳著“聽診器、方向盤,再牛還是營業員”的口頭禪。在供銷社當營業員,是一門很吃香的職業。沒有聽父親囑咐的表哥,將這一高興的消息過早的透漏給了我,而當時只有十四歲年齡的自己,缺乏一定的判斷和遠大的理想。想著不用考試就能成為公家人了,便漸漸地荒廢了學習……

可能是老天弄人,那一年,哥哥高考落榜。身體瘦弱的他最後讓父親硬逼著接班去了供銷社站櫃檯。而我,中考一個月後,收到的是一所普通高中的錄取通知書。堂姐的女兒卻考到了首都北京一所中專學校就讀。

那一年是哥哥的高考。從客觀上,它好像沒有影響到我什麼,也沒有改變我後面的生活。

但當時因為年齡小,思想意識難免狹窄。覺著是哥哥的高考讓我偏離了生活的軌跡。是哥哥的考場失利,讓我成為公家人的“理想”跌得粉碎。從此,我對“高考”這個當時炙熱的新名詞便心存怨恨和芥蒂。


陝西鳳翔:「高考」我人生路上的痛(李萬鎖 )

記得那年的暑假特別的悶熱,暴雨隔三差五地擊著打家鄉的那片黃土。路邊的石頭和我的心情一樣,稍微用力,就會出現裂痕。 父親被反聘到橫水供銷社的旅社工作。多病的母親帶著妹妹也住到了父親那裡,整個家裡只剩下了我一個人。對學業的失望和對父親、哥哥的些許怨悔,使我對自己的人生很是茫然。整天跟著生產隊的大人們參加勞動,用繁重的勞動來麻痺自己,一度想著做個農民。娶妻生子,老婆娃娃熱炕頭,平平淡淡,了卻一生。

我的人生當然不可能平淡。

暑期過後,父親和哥哥給我做工作,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好說歹說,動員我上了橫水五中。我又開始了我的學校學習生活。

橫水五中是一所縣屬高級中學,座落在蜿蜒東去的橫水河畔,五層高的教學樓在當時的橫水街道算是最“宏偉”的建築。當年的校長姓孫,和我本村,後來還成了哥哥的岳父。學校的老師敬業而又深情。讓我至今不能忘記的,是教政治課的趙芳老師,南方人,矮矮的個子,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將很抽象的政治經濟學講的繪聲繪色,明瞭並且生動。

就在我要升高中二年級的那年,本來還是兩年制的橫水五中又改制成了橫水職業中學。一直關心我學習的哥哥,便託人將我轉學到了距離橫水鎮十五里地的彪角中學。

那是一個雨後的早晨,我至今記得,九月的天氣已經不是很熱,鳴叫了一個暑期的知了躲的無影無蹤。習習清風,也沒有吹散夜晚月光撒下的沉悶,倒引得路邊的玉米和高粱點頭哈腰,向匆匆行走的路人獻著殷勤。

哥哥推著自行車走在前面,自行車上是我全部的生活和學習用品。我跟在自行車的後面。那時候的橫陽公路還是沙石路,坑坑窪窪的。有水灘或是上坡的時候,我在後面便幫哥哥推著自行車。我們哥倆一路很少說話,哥哥偶爾交代我幾句,我也就機械地答應著。其實,到今天,我每每想起當時的情景,都能感受到哥哥心情的沉重。

我從來沒有覺得哥哥虧欠我什麼,相反的,我一直把他當做我人生道路上的導師。長兄若父,工作上他接替了父親,家庭的重擔他同樣挑了起來。照顧弟弟妹妹,無論是生活上,還是學習上,他都是無微不至。

後來我就想,假若哥哥當年考上了大學,父親就會讓我接班站櫃檯,那時候,我可能會風光一陣子,但做為一個只有十幾歲年齡的孩子,後面沒有知識的充實和幫襯,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發展和前途。到今天,我可能還蹣跚在那三尺櫃檯之間,為著一天的生計煎熬。

哥哥當年的高考失利,可以說是成就了我今天的快樂人生。


陝西鳳翔:「高考」我人生路上的痛(李萬鎖 )


哥哥是一個志向遠大的人,那年的高考失利,雖然破滅了他的大學夢,但並沒有磨滅他積極進取的意志和精神。小小三尺櫃檯,怎麼能安放下他那遠大的抱負和理想。他勤勤懇懇地工作,認認真真地做人。一有時間,他就騎著父親那輛破舊的自行車去鄉下采風。在一些報紙刊物上發表文章。我轉學去彪角中學的第二年,他就被上面的領導當做一塊“璞玉”發現挖掘了去。

人生,有失便有得。是金子,在哪裡都會散發出它那耀眼的光輝。

二、高考,與我擦肩而過的痛

確切地說,我是彪角中學一九八五年的高中應屆畢業生。但那一年,我卻無緣邁進高考的考場。

一個高中畢業生和高考擦肩而過,這便是我人生路上好多年抹也抹不去的痛。

我從橫水五中轉學到彪角中學,插班到了二年級四班學習。彪角中學,是當時全縣高級中學改制三年制後留下來的四所高級中學之一。她座落在彪角古鎮的最西端,像一個龐大的千年烏龜,靜靜地臥伏在李家塬上。學校門口兩棟圍牆成八字型,開開合合的兩扇校門,就像烏龜吞吞吐吐的龜頭,它吸納著這塊關中平原上自古留下來的精華,滋養著校園中成千上百的少男少女,培育著教室裡奮發學習的莘莘學子。

彪角中學雖然陳舊,佔地面積卻比橫水五中大了許多,特別是後面的體育場,就有上萬個平方。

我轉學過去的時候,學校已經開學兩週多時間了。班主任是一位姓李的物理老師,為人和善,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他聽了班級團支部書記馮興利的建議,讓我做了班上的班長。我的學習不是很好,但我熱衷於班級活動,很願意為同學們服務。


陝西鳳翔:「高考」我人生路上的痛(李萬鎖 )


高三那年,彪角中學文理分家,創辦首屆文科班。我覺得自己不夠聰明,不是學理科的料,加上從小喜歡讀書,就報了文科班。那年,我還是班長,馮興利還是團支部書記,班上學習最好的程永紅做了學習委員。而全彪角中學最帥氣、最時尚、最有文采的蘇滿乾老師,做了我們文科班的班主任。

蘇滿乾老師是我幾年中學學習中最為敬重的一位語文老師。他中等個子,不胖,白白淨淨的,天生一副書生的樣子。常年西裝革履,脖子上扎著領帶,看起來很是精神。他的愛人也在彪角中學任教,是位英語老師,姓郝,文文氣氣的,無論是漢語還是英語,她講課的聲音都很好聽。蘇老師大不了我們幾歲,在學校的時候,他卻像一位父親一樣,關心我們的學習,關心我們的生活,更關心正值青春期的我們心理變化。他傾他畢生所學,以他獨特的教學方法,盡心盡力地培育我們這批對知識如飢似渴,對未來充滿希望的農村孩子。他的每週一詩、他的神采飛揚、他的風趣幽默、他的侃侃而談、他的風流倜儻,極大地影響了我的人生。以至於剛走上社會,我也常常是西裝革履,領帶飄揚。到今天說起話來“東施效顰”,聲音洪亮。是蘇老師讓我真正地喜歡上了文學,是蘇老師讓我痴迷上了閱讀和寫作。是蘇老師教給我知識的同時,又培養了我敬畏生命,熱愛生活的情商。

上了高三,面臨的便是十年寒窗苦讀後對於知識的考量。一個農村孩子,揹著母親做的乾糧上學,腦海裡總會浮現出父親田間地頭彎曲的脊樑。考上大學,改換門庭,光宗耀祖,我們是全家人寄託的全部希望。而走出農村,走出貧窮,激揚青春,放飛夢想,我們一個個柔弱的肩頭又承載著自己高遠美好的理想。我們渴望高考的考場,我們嶄新的人生會在哪裡揚帆起航。我們嚮往大學生活,哪裡會充實我們的知識和思想,會幫助我們實現人生路上永久的輝煌。


陝西鳳翔:「高考」我人生路上的痛(李萬鎖 )


人常說:“樂極生悲”“好事多磨”。就是那一年高三,在自己全力以赴,準備參加高考的時候,班上轉學來了三十多名外校的復讀生。一下子,我們文科班就熱鬧了起來,將近八十名學生,成了彪角中學建校以來最大的班級。那些年,國家高考實行預選制,每年的四月,全縣舉行預選考試,預選名額由縣區分配,學校根據分配名額“一刀切”。而這些外校復讀生的到來,對我們這些應屆畢業生來說,就是一場“災難”。那年的四月,高考預選,三十個名額,我們應屆畢業生裡面只有幾名同學入選。而我,彪角中學文科班的一班之長,也僅僅因為三分之差,被那無情的一刀,“切”到了高考預選之外。也就是說,那一年,我與高考失之交臂,擦肩而過。

一九八五年的四月,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灰色的四月,痛苦傷心的四月。一直賞識我的班主任蘇老師,心有不甘地幾次向學校申請,想給我爭得一個預選名額。沒有權力管控的學校領導也無能為力。最後,他們同意蘇老師的建議,讓我跟著預選上的同學,一起繼續在學校學習,以備來年再考。而我那些沒有預選上的其他同學,一張高中畢業證,送他們離開了苦讀三年的高中大門。


陝西鳳翔:「高考」我人生路上的痛(李萬鎖 )


這一次,是我自己的高考,但它卻和我擦肩而過,給我留下了無盡的悲傷。

古人有“出師未捷身先死”之憾,而自己,那一年卻連上“戰場”的資格都沒有得到。與高考擦肩而過的痛,就像縫合已久的傷口,每逢下雨天,便會隱隱作痛。而以後每年六月的高考日,便是一度折磨我多年的“下雨天”。

有時我也想:假若那一年我預選通過,我就可能考上一所大專院校。因為當年預選上的幾名應屆畢業生都實現了他們的人生夢想,走進了大專院校的大門。我啊!就會像他們一樣,幾年後,學成畢業,服從國家分配,成了那個崗位上的公家人。我的人生,便會是另外一個版本。而假若那一年我預選通過,上了高考考場,卻沒有被錄取,也許,就不會忍受與高考擦肩而過所帶來的折磨。我的內心,每年六月的高考日,就不會像下雨天的舊傷口,隱隱作痛。

人生路上沒有那麼多的痛苦和磨難,就不可能有幸福美好的豔陽天。

殘酷的高考,差一點改變我的人生。

三、高考,折翼給了我萌動的青春

對我人生有影響的第三次高考,是在一九八六年的夏天。

一九八五年的六月到九月,就三個月的時間,我轉身成了彪角中學八六級文科班上的復讀生。我敬重的蘇滿乾老師調去了市教育局任職。文科班的班主任成了教地理課的閆柏楊老師。班上的同學,除了八六級的應屆生和部分像我一樣復讀的八五級同學以外,還有幾名從不同城市轉學過來的“洋同學”。像新疆哈蜜的李宗萍,青海樂都的張曉紅,西安的孟文,寶雞虢鎮的張華,魏萍……清一色的美女同學。唯一一位鳳翔縣城來的男同學,就是帥氣十足的張明同學。

張明同學是我在彪角中學讀書三年,除過蘇滿乾老師以外,對我的人生影響比較大的一名同學。他那修長的身材有一米八往上,常年身穿一身筆挺的中山裝,顯得瀟灑硬朗。一雙風情四射的濃眉大眼端端正正的鑲嵌在他那副俊秀的臉龐上。頭髮烏黑,皮鞋錚亮。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城市青年特有的風流倜儻。

那個年代,學生信奉的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古訓。學校相對閉塞,學風正規正矩。彪角中學本身比較偏遠,學生基本來自農村,接觸文化單調,大都成熟比較晚。整天的只知道埋頭學習,想著早一天考上大學,跳出農村這塊貧瘠的土地。而城市來的這些俊男美女,無疑給彪角中學這池平靜的湖水,投入了幾塊水花四濺的石子。校園裡除了讀書聲,也有了青年男女笑聲的爽朗。教室內不再只是書海筆耕的課堂,也有了優美動聽的歌聲嘹亮。學生身上除了灰布粗衣,也有了花色鮮亮的裙裝。那一年,我還是文科班的班長,難免和城市來的這些同學打交道。特別是張明同學,不知不覺,我們就成了好朋友。而也正是和他們的密切交往,泊起了我來的不是時候的一腔春情。

記得高中二年級那年的暑期,和我一起曾經在橫水一中讀書的一位鄰村女孩,用在學校教書當老師父親的信封,給我寄了一份很是直接的求婚信。信寄到了村上,被我的一位堂兄以為是學校寄來書信給拆讀了,沸沸揚揚,出盡洋相,弄的我很是尷尬不說,還成了我第二年沒有通過預選無緣高考別人嘴裡的口實。

按理說,二十歲,應該早到了理解風情的年齡。但說實話,那時候在這方面自己確實很是愚鈍。學習帶來很大的壓力不說,自己一直覺得生活的貧窮,帶給了我們這代農村孩子情感上盡是空白。以至於當一份感情來到自己的跟前時,自己慌亂地不敢去面對。

當年,我沒有過多地去用心思考這些東西。我也就辜負了這位鄰村女孩的一汪真情。

不幸的是,該來的東西在不該來的時候卻又來到了我的面前。當然,不會是又有女孩子給我寫什麼情書一類的東西,只是在那一年,我感覺自己不但成熟了,而且,整天地心思彷徨。

我喜歡聽城市來的女孩說普通話的聲音,美妙而又動聽;我喜歡聽張明朗讀課文的聲音,渾厚而有磁性;我總去捕捉校園中“關中女孩”美麗飄逸的身影;我總會留意言情小說中男女主人公濃情蜜意的風情。

課間活動,城市姑娘不經意的翩翩起舞,會讓我整堂課上激動不已。班級聚會,張明的一曲“苦咖啡”會讓我一個晚上“喝”得如痴如醉。

自覺不自覺的,我注意起了自己的衣著打扮,我注意起了女同學看我的眼神。雖然我的心裡還是一片純淨,沒有絲毫的褻瀆和癔想。但確實是這波不該來的春情動盪,攪亂了我本應該安心學習的心境。我那無處安放的青春啊!給了我那一年一記沉痛的悶棍。

一年很快過去,又到了面對高考的日子。四月份的預選是順利通過了,六月的高考日,我卻又跌倒在了我渴望已久的高考考場。


陝西鳳翔:「高考」我人生路上的痛(李萬鎖 )


我至今清楚地記得,那年去縣城參加高考考試,我和幾名家在虢王鎮的同學一起住在縣城的服務樓。下午剛一住下,他們便糾纏著我去逛縣城。我因為哥哥已經借調到縣城工作,跟著他來過幾次縣城。而相對住的偏遠的我的這些同學們,第一次進縣城,卻像紅樓夢裡的“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從西逛到東,從東逛到西,每個店面都進去看,看什麼都覺得新奇。

生活的貧窮,交通的滯後,帶給我們這代人的是當年的無盡蒼白和今天對美好生活的倍加珍惜。

三天緊張的高考考試過後,便是兩個多月時間的漫長等待。就像作奸犯科的犯人,內心滿懷焦慮和沉重,等待著那“一張紙”的最後判決,來決定自己以後的人生歸宿。

心懷僥倖心理的我,當然沒有遇到奇蹟的發生。我心裡清楚,那一年萌動的青春,對我的學習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陝西鳳翔:「高考」我人生路上的痛(李萬鎖 )


好多年後高中同學聚會,我一位姓劉的同學也告訴了我那一年他的心理成熟歷程。他本來能考上一所名牌大學,卻就是因為沒有處理好那份來的不是時候的“騷動的青春”,最後被錄取到了一所偏遠的專科學校。

姓劉同學告訴我這些的時候,說話的語氣很是輕鬆,並且帶了幾句笑罵聲。我絲毫沒有覺得他有一點點的悔意或者遺憾。倒是聽出來了他對當年那份來的不是時候的情感的眷戀。

我也一樣,雖然當年沒有考上大學給我帶來過一段時間的困擾和痛苦,但對當年那波突如其來的情感成熟,我一直沒有一點怨言,我將她當成了一份美好的記憶,安放在了我心靈深處的處女地裡,每當我在我的人生路上拼搏累了,每當我在我的情感世界裡遇到挫折了,我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小心翼翼地拿她出來,慢慢地回憶,用這份永遠的純真和美好,來給自己一點點慰藉。

二十歲,多麼美好的年華啊!而在我們那個年代,一切卻都變成了灰色。窮困的生活,繁重的學習,迷茫的未來,使我們不敢去想學習以外的東西。對正常感情的一味壓抑,扭曲了對待情感的觀念。就像害怕洪流猛獸一樣,在自己的內心,設置了一道密不可破的防線。倘若有一絲的情感洩露,驚慌失措的卻不知道怎樣去面對,怎麼去安放。恰恰是這樣,卻會更大地影響自己正常的學習生活。

第一次,真正地屬於自己的高考,在那一九八六年的八月,隨著高考分數的公佈,給自己悄悄地拉上了帷幕。

再後來的兩年,出於父親哥哥的督促和厚望,也帶著自己心裡的些許不甘,我又去了鳳翔中學和西街中學復讀,而最終還是沒有踏進一所大學的校門。

一九八八年,當我最後決定放棄繼續復讀的時候,我的心裡竟然特別的平靜,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的遺憾和傷感。我畢竟二十三歲了,我人生的路還很長,我不能總在這條自己走不通的路上徘徊。

那幾年,國家全面改革已有成效,經濟開放的春風也吹到了家鄉的縣城。我算是最早沐浴到這個春天溫暖的一員,我也找到了真正屬於我的人生軌跡。

後來的後來,國家教育大改革,大學的大門向全社會開放。我揣著幾年做生意掙的錢,去省城的財經大學自費上學,兩年後,一張大學畢業證,也算是圓了我今生的大學夢。現在的我,和當年考上北京大學的同學住在同一個城市,幹著自己喜歡乾的職業。經常地和我高中時,不同學校的同學聚會,無拘無束地互動,毫無遮掩地暢談。有時,也和他們一起遊聖地,爬高山,逛大川,連瘋帶玩。

高考,帶給我所有的傷痛,被我丟上了九霄雲天。

後 語

有時我就想,高考,雖然沒有改變我的人生,但卻極大的影響了我的人生信念。無論是屬於兄長的、我擦肩而過的、還是我第一次和後面的兩次,它在不同的階段,給了我痛苦和磨難的同時,也賜予了我成熟和堅強。讓今天的我可以泰然處世,笑談人生。

人生有好多條路能走,高考上大學,只是你人生路上的一扇門,走進去了,你可能走的更遠,站的更高;走不進去了,你可以尋找其它大門去走。只要你努力了,奮鬥了,你行走的路上,永遠充滿陽光,繁花似錦,你的未來,一定是輝煌和成功。

陝西鳳翔:「高考」我人生路上的痛(李萬鎖 )

04

作者簡介:

李萬鎖,鳳翔籍商人,原經營鳳翔縣東湖大酒店,現居西安。熱愛生活,關注家鄉。喜歡文學,容仁愛於胸懷,行真情於筆下。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