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說金庸小說裡的愛情之《飛狐外傳》

淡說金庸小說裡的愛情之《飛狐外傳》

對於只看金庸影視作品的朋友來說,可能會有許多人根本不知道《飛狐外傳》這麼一本書。對他們而言,金庸筆下,就只有一本《雪山飛狐》。

其實《飛狐外傳》是金庸武俠世界裡很重要的一本書,主角胡斐,也是金庸武俠眾多人物中很重要的一個人。至於到底有多重要,請允許我引用《飛狐外傳》後記中,金庸先生自己的幾段文字:

“《雪山飛狐》的真正主角,其實是胡一刀。胡斐的性格在《雪山飛狐》中十分單薄,到了本書中才漸漸成形。我企圖在本書中寫一個急人之難、行俠仗義的俠士。武俠小說中真正寫俠士的其實並不很多,大多數主角的所作所為,主要是武而不是俠。”

淡說金庸小說裡的愛情之《飛狐外傳》

“孟子說:‘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武俠人物對富貴貧賤並不放在心上,更加不屈於威武,這大丈夫的三條標準,他們都不難做到。在本書之中,我想給胡斐增加一些要求,要他‘不為美色所動,不為哀懇所動,不為面子所動’。英雄難過美人關,像袁紫衣那樣美貌的姑娘,又為胡斐所傾心,正在兩情相洽之際而軟語央求,不答允她是很難的。英雄好漢總是吃軟不吃硬,鳳天南贈送金銀華屋,胡斐自不重視,但這般誠心誠意的服輸求情,要再不饒他就更難了。江湖上最講究面子和義氣,周鐵鷦等人這樣給足了胡斐面子,低聲下氣的求他揭開了對鳳天南的過節,胡斐仍是不允。不給人面子恐怕是英雄好漢最難做到的事。”

“胡斐所以如此,只不過為了鍾阿四一家四口,而他跟鍾阿四素不相識,沒一點交情。”

“目的是寫這樣一個性格,不過沒能寫得有深度。只是在我所寫的這許多男性人物中,胡斐、喬峰、楊過、郭靖、令狐沖這幾個是我比較特別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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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吧?胡斐,是金庸刻意塑造的一個“真正的俠士”,他在金老心的地位與喬峰、楊過、郭靖、令狐沖並肩。陳家洛不行,袁承志不行,狄雲不行,石破天不行,甚至連張無忌、段譽、韋小寶都不行!

不過在這部書裡,首先出現的愛情卻跟男主角胡斐沒有直接關係(也難怪,當時胡斐年紀太小,談感情早了點兒),而是寫了苗人鳳、田歸農和南蘭之間的感情糾葛。

淡說金庸小說裡的愛情之《飛狐外傳》

苗人鳳無疑是愛南蘭的,對她也極好。南蘭同樣敬重苗人鳳,但在她的心中,苗人鳳一代大俠的身份也許更重過丈夫的身份。更可悲的是,南蘭出身官宦,即使她對苗人鳳有些感情,卻萬萬敵不過她自幼已習慣的那個生活世界。

快意恩仇、縱橫江湖,這都不是南蘭想要的生活,她的世界是江南小塢裡的清茶小曲兒。

於是,當南蘭遇到田歸農。那個相貌文雅、家境豐裕的男從之後,夫妻感情,甚至幼小的女兒,都成為可堪一擲的過去。

雖然書中所寫,她是愛上了田歸農,但我寧願理解為她是愛上了田歸農的世界。

至於田歸農這人,實在不想多講。拐走苗人鳳的妻子……反正不是為了愛情。

在田歸農和南蘭的面前,超越現實的愛情似乎完全沒有存在的空間,著實令那些願意相信童話故事的人們心寒。

幸好還有一個程靈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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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靈素,是整個金庸武俠世界裡,我個人最喜歡的女性角色。沒有之一!

初露面時,小丫頭貌不驚人,像極了尋常路人的樣子。但隨著一場一場的戲份登場,程靈素的人物形象多角度、多層次地鮮活了起來。尤其是她對胡斐的感情,不知讓多少讀者為之唏噓。

程靈素對胡斐的愛,其實是一種烏托邦式的愛情。可以奉獻一切,可以犧牲一切,無慾無求,超凡入聖,聖母光輝照耀大地。

但這種角色實在太有魅力,所以年少時的我,頓時喜歡上了這個黃髮瘦小的柴禾妞兒。當她為救胡斐,捨命吸毒的時候,相信還有很多人像我一樣,為之心酸,為之心碎,為之黯然銷魂。

相對於程靈素,袁紫衣倒更像是個活生生的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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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也是愛著胡斐的,但她縛束於太多事情,哪怕是立時便要與胡斐死在一起,也絲毫不肯對愛人的感情做出任何迴應。

但也許,更像一個真實的存在,這正是金庸先生選她做女主角的原因吧。

這部書篇幅不長,對於愛情因素的描寫也相對比較少。除了上述兩條感情線之外,還很簡約地提過諸如福康安和馬春花,姜鐵山、薛鵲和慕容景嶽,以及友情客串陳家洛對香香公主的追憶。但所寫都是淺嘗則止,不必多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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