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懷柿 原創文章,轉載請註明出處
提要:官方稱本片“是一部有著探案懸疑劇敘事手法,基於社會深度報道取材、論證過程有著學術論文嚴謹度、再加上最後的立意高度到了哲學論辯的紀錄片。”
紀錄片
《孿生陌生人》
(看片,點擊文末“閱讀原文”)
我在看過本片後,內心產生了無以名狀的悲傷。
我不想說“基因編輯”存在怎樣的科學性,單從“人性、道德”的角度來說,我很難接受。
因為我始終認為,科學最後的底線,在於不該挑戰“人性”。
2018年,在聖丹斯電影節展映的這部紀錄片,講述的正是這樣一個曲折離奇的真實故事。
從嬰兒時期就被不同家庭領養的三胞胎,在分開將近20年後,在一次巧合中重聚了,“拐角遇見你自己”,竟然神奇地成為現實。
當兄弟們興奮地擁抱在一起,在地上打滾,觀眾們也不禁為這失而復得的親情而感動。
可當我們層層揭開暖心而動人的溫情面紗,一個可怕的驚天陰謀才緩緩浮出了水面,而事情的真相,也讓所有人脊背發涼…
1980年,少年鮑比迎來他的大學生活。
作為大一新生,鮑比對即將到來的校園生活倍感新奇。
可他發現有些不對,同學和老師們竟然像早已認識他那樣,熱情地同他打招呼。
甚至有個女孩,衝過來,給他一個吻。
過分的熱情就像龍捲風,令鮑比倍感慌張。
而在大家的談論中,鮑比聽到了一個名字:艾迪。
“who is 艾迪?為什麼大家都把我認成他?”
當一頭霧水的鮑比來到男生宿舍,撞見了一臉懵逼的艾迪的好哥們兒。
好哥們兒以為自己撞見了鬼,就在剛才,他剛剛和100公里外,身在家中的艾迪通過電話……
好哥們兒瞬間找到了關鍵點,他問鮑比,“你是不是被領養的孩子?” “你的生日是不是7月12日?”
鮑比給出了明確的答案。
好哥們兒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鮑比很有可能是艾迪素未謀面的親兄弟!”
他立邀渾身顫抖的鮑比,共同前往艾迪家。
當門被打開的剎那,長得一模一樣的鮑比與艾迪互相望向對方,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被不同家庭領養的雙胞胎相認,只是這個神奇故事的開端:
當媒體對這個充滿人情味的故事進行大肆報道後,有人在報紙的照片上,看到了兩個與自己的朋友大衛長得完全一樣的人。
特別是“領養”、“生日是7月12日”這些關鍵詞與朋友的信息完全貼合後,他倍感震驚!
大衛,正是這對三胞胎中的一員!
在闊別19年後,三兄弟重逢了,他們的故事,轟動了整個美國。
媒體紛紛湧向三兄弟,有很長一段時間,三兄弟頻繁出現在美國各大電視臺的各類節目中,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競相談論的話題。
人們發現,雖然三兄弟成長於不同的環境、不同的家庭,但本質存在著諸多驚人的相似。
比如,都愛吃中餐,都喜歡一個牌子的煙,都曾是摔跤手,對女性的偏好非常一致。
更神奇的是,在分別領養他們的家庭裡,都有一個較他們年長兩歲、同樣出自領養家庭的姐姐。
不經意的相遇,以及重重疊疊的巧合,令無數美國人痴迷。
一夜之間,三兄弟成為彼時美國家喻戶曉的明星。
他們不僅上電視接受採訪,還客串了麥當娜的電影《神祕約會》,合夥在紐約開餐廳,憑藉超盛人氣,第一年賺到100多萬美元。
如果這是童話,我想我該在此處補上一句萬年經典結尾:他們在紐約過起了萬眾追捧的生活……
不久,順風順水的三兄弟,相繼找到了自己的真愛。
他們先後結婚生子,生活日漸安定。
可惜,事與願違。
因為餐館經營理念的意見相左,兄弟之間的爭執演變成了劇烈的衝突。
在一場大吵之後,鮑比退出生意,離開艾迪與大衛。
被拋下的兩個人,覺得自己受到了背叛。
成長於中產家庭、但從小受到養父嚴厲管束的艾迪,情緒漸漸走向了崩潰。
他患上了躁狂抑鬱症,在一個寒冷的冬日,飲彈自盡。
屋漏偏逢連夜雨,不久後,一家人發現,三兄弟的所謂人生,不過一場實驗。
多年來,三兄弟的養父母始終被一個問題深深困擾:
當年,三個家庭前往領養孩子時,並沒有人告訴他們,自己領養的男孩實際上還有同胞兄弟。
他們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分別將三個孩子帶回家,間接造成了兄弟分離的“悲劇”。
而更令人感到巧合的是,領養三兄弟的家庭恰好來自不同階層,有著不同的教養方式。
鮑比的養父是醫生,養母是律師,家庭成員全都受過良好教育,他們衣食無憂,居住在美國最負盛名的“富人區”。
雖說養父母工作很忙,陪伴孩子的時間並不多,但在有限的時間裡,他們總是儘可能為孩子提供最好的資源,幫助他成長為健全的人。
艾迪被典型的中產家庭收養。
養父是受過高等教育,做事極為保守的教師,他對子女的教養態度十分嚴苛,從小到大,艾迪與養父疏於溝通。
領養大衛的,是個移民家庭,英語對這個家庭而言,只是他們的第二語言。
他家經營著一家很小的雜貨鋪,勉強度日。
雖說社會地位不高、所受教育有限,大衛的父親卻是三位養父中最溫暖幽默的一個,他花大量時間陪伴孩子成長,與孩子平等溝通。
成年後的大衛,成為三兄弟中最積極樂觀的人。
分離19年,在三兄弟各自的成長過程中,常有陌生人以“領養機構回訪被領養孩子的狀況”為名登門拜訪,為孩子和家長進行了多種多樣的測試。
而每一對養父母都以為這不過是領養機構在例行公事,不以為然、
直到多年後,《紐約客》的記者勞倫斯在無意間發現了國家存在於80年代的一項祕密研究後,此事才真正公開於世:
有人故意將領養機構的雙胞胎或三胞胎分散給不同背景的家庭,只為研究一個橫亙於科學界的難題:
“一個人之所以成為現在的樣子,究竟是先天因素的作用大,還是後天環境的影響深?”
而三兄弟,剛好就是其中一組實驗對象。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當年的領養機構“路易斯·懷斯中心”,早已因不明原因而關閉。
記者勞倫斯找到了這項實驗的參與者之一,但參與者表示自己雖然清楚地知道這樣做從道德層面來看是錯誤的,可是在那個年代,在為科學奉獻一切的理念驅動下,他“別無選擇”。
參與者告訴記者勞倫斯,在耶魯大學的圖書館裡,存有一份出自“路易斯·懷斯中心”的文件。
勞倫斯發現,這些資料確實存在,但被禁止查看。
他,它們將被封存至2066年。
那時,所有與實驗有關的人都將不在人世……
艾迪的離世令親人心碎,鮑比和大衛陷入巨大的痛苦,甚至覺得“該死的那個是我”。
而艾迪的養父,嚴謹一生,已風燭殘年的教師,也因自己嚴厲的教育方式而自責不已。
所有人都在懺悔,除了那些設計實驗的人。
事實上,勞倫斯在調查中發現,被捲入這場實驗而最終自殺的人,不在少數。
當科學凌駕於人性之上,悲劇,無可避免。
跳出時間看問題,那些將人類當作小白鼠的科學實驗無疑是殘忍而不道德的。
可在某個特定年代,如“分離三胞胎”這樣的人類實驗,卻在“科學萬歲”的口號下,受到人們的膜拜。
20世紀40年代,為研究青黴素對梅毒的治療效果,危地馬拉曾上演過一場可怕的“實驗”:1500名妓女、囚犯、士兵被認為感染上梅毒,再以治療名義被研究觀察,無數人因此喪命。
1971年,著名的“斯坦福監獄實驗”也是如此,為能證明環境可以逐漸改變個體性格,實驗人員將人當作囚犯進行凌虐,給志願者帶來無法癒合的心理創傷。
兒科心理醫生Lauretta Bender曾為研究電擊對治療兒童精神分裂症的效果,對紐約一家醫院至少100名3至12歲兒童進行過電擊痙攣實驗,其中一名兒童曾連續20天遭受電擊。
科學家曼尼為證明人生來沒有性別差別觀念,將一個男童變性為女童,並讓“她”與雙胞胎哥哥進行“性愛演練”,以強化其性別意識……成年後,這對雙胞胎兄弟選擇自殺。
將人類異化為實驗物品,三胞胎兄弟並不是第一例,也許還不會是最後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