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家人,難忘一座城

“聲動大連——致敬70週年”融媒體主題策劃之初,公益大連收到了一封由熱心讀者郭瑞芳轉來的浙江舟山籍老兵的來信,密密麻麻的4頁紙講述了老兵對大連老鐵山腳下兵媽媽的感激之情。

寫信人叫胡亦芳,現居浙江省舟山市普陀區,今年67歲,1969年來到大連旅順口區當兵,距今正好是50年。胡亦芳所說的“老鐵山腳下兵媽媽”是旅順口區鐵山街道柏嵐子村村民劉桂春,老人家今年89歲了。

信中講述的是他1969年春天來大連當兵之後與房東一家相識的往事。50年,正好是半個世紀,當年的一幕一幕,仍然清晰地印在胡亦芳的腦海裡,對第二故鄉大連的思念、對勝似親人的兵媽媽的無限感激之情,都恣意地流淌在了這封信裡。

接到公益大連記者的電話,胡亦芳也很是激動,他說大連是他的第二故鄉,“我6年的青春時光留在了軍營,留在了大連,大連還有我的很多戰友,老排長、老連長都在大連,我愛大連,衷心祝福大連。”

胡亦芳說,1969年春天,他和顧小康、賀要土等浙江舟山籍的新兵們來到大連,他於1975年退伍回到了家鄉舟山。胡亦芳一直把大連當作第二故鄉,1985年、1992年、2015年、2018年回來過4次。

信中更多的是回憶與房東一家的往事,道不盡的都是對兵媽媽的感激與思念。對於大連這座城市,胡亦芳也非常熟悉,老虎灘、棒棰島、老火車站……很多地名他張口即來。他說在部隊時,春天、秋天每年打兩季魚,都是住在老鐵山腳下柏嵐子村老隋家,打完魚之後就回連隊參與訓練,當時他是汽車兵,經常往大連市區跑,因此對大連市區非常熟悉。“我一直和房東一家保持著聯繫,前些年是寫信、郵寄照片,後來就是打電話,在微信裡聊天,就跟一家人似的。”2018年9月底,胡亦芳和顧小康、賀要土3個人來到大連,在兵媽媽家住了五六天。臨走時,3人還在大連火車站前合影留念。

“因為一家人,難忘一座城。”胡亦芳說,大連有他的思念和牽掛,他會在數千裡之外的舟山,關注大連,祝福大連,也一定常回大連看看。

新兵來報到

1969年3月,剛過完春節,我應徵入伍,經過三天三夜的軍列奔馳,我們這批南方新兵於3月21日抵達旅順。從此,我就與軍營裡的戰友結下深厚的感情,也與後來相識的房東一家結下揮之不去的魚水之情。

話從部隊連隊生產班講起。當年四月,新兵集訓結束,我被分配到基地後勤部汽車連當汽車兵,連長指導員見新兵中有來自浙江舟山群島的漁家子弟很是高興。那個年代,部隊裡的生活標準不高,為了能讓官兵吃得好一些,連隊都要依靠自己種菜養豬來改善伙食,因為旅順有靠海的天然優勢,這次連隊又新添了會下海的舟山新兵,於是,連長指導員決定抽調三名舟山籍戰士成立捕魚生產班,開始籌備工作。

經過半年多的造船、織網、聯繫捕撈地點等準備工作。1970年春節後,連長帶我們三位戰友到老鐵山腳下的柏嵐子漁業捕撈隊。接待我們的是一位姓唐的隊長,他熱情接待首批來自部隊從事漁業捕撈的戰士,唐隊長聽罷連長的介紹和請求,瞭解到生產班的戰士住宿沒落實,就幫我們介紹到捕撈隊附近的老隋家。唐隊長說,老隋家人樸實厚道,好相處。

住進老隋家

第二天,我們收拾起行李從連隊營房出發到柏嵐子二隊。在當地人的幫助下,我們很快找到了老隋家。

我們三人推門進屋向房東大媽問安,並作自我介紹。大媽見我們是捕撈隊唐隊長介紹過來居住的捕撈戰士,很是熱情,馬上招呼家中孩子們來幫我們搬行李進屋,房東家本來就不寬敞,但還是騰出一間給我們居住。

大媽幫我們收拾安頓好後,好奇地望著我們三人問道:“你們這麼年輕輕的會出海打魚嗎?”我們回答大媽說:“咱三人雖然都只是十七八歲,但都是漁家子弟,從小生活在海邊,都已有出海打魚的經歷,請大媽放心好了!”大媽聽罷才會意地露出笑臉。

過了幾天,我們要隨捕撈隊出海拋錨下網,大媽也幫我們提出海工具去海灘邊。見我們三人合力把小船從岸上推下水,搖櫓駛向大海,大媽她久久地站在岸邊向我們招手示意,祈禱我們平安而歸。

春去冬來,我們不知不覺在房東家同吃同住度過兩個年頭。兩年後,房東家大哥也參軍成為一名海軍戰士,弟妹們也升學到高年級,幼小的小妹也已學會走路說話。我們平日在閒暇的時候也會領著弟妹們去海灘邊觀日出,看海景,儼然成為一家人。

兩件小事兒

在住房東家有兩件事至今仍然難以忘懷。記得一次我們出海捕魚歸來,當船快靠近海灘時被大浪掀翻了,三人被船倒扣在海水裡一時無法鑽出,嗆了不少海水。好在我們都會游泳會潛水,後來趁浪頭過後從船底下鑽出來,這才脫險平安上岸。

大媽見我仨人渾身溼漉漉地回來,知道翻船之事後,心裡也挺難過。我們身體雖無大礙,但有些外傷,還幫我們請來村裡的赤腳醫生包紮,還給我們燒熱水,煮薑湯壓驚,叫大姐給我們洗衣衫,讓我們這些遠離父母的兵娃感受到融融的慈母般的關愛。

另一件事是“雨夜尋伯”。記得有一天傍晚,房東大伯從旅順單位下班騎車回家,在半道上自行車鏈子壞了不能騎。這時夜色已黑,後來天又下起大雨,家裡不見大伯歸來很是擔心,於是我們冒雨去路上接應。當我們步行到鹽場時見大伯正在泥濘的道上艱難地推著車子往家裡走。我們三人見狀相擁而上幫大伯推車,把他平安接回家。

父母來認親

我們在柏嵐子的生產為連隊改善伙食作出不少貢獻,連長也考慮改變我們的居住條件,於是在柏嵐子海灘也建造了二間新房。搬家那天,房東大媽有些依依不捨,像是送別遠離家門的孩子們。而我們認為家是搬到新屋裡去了,但心仍然在大媽這邊。自搬家後,我們時常帶上海產品和平時省下的細糧去大媽家拜訪,大媽也會把好吃的留著給我們分享。

就這樣,我們在平淡的交往中與房東一家結下了深厚的魚水之情。我們三人也各自會在家信中向自己的父母彙報在部隊駐地也有一位慈母在關愛著我們。

為了感謝房東媽媽,1973年國慶節後,我目不識丁的父母從遙遠的東海之濱懸水小島輾轉來旅順“認親”,當兩家父母相聚時感慨萬千,儘管在語言交流上有些不通,但雙方的心是相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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