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雄陳勝黯然退出歷史舞臺:只因秦末風潮大到超乎想象

陳勝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在我看來,陳勝就是傳說中的“世之梟雄”。因為他整天想的都是如何影響時代和影響歷史,他的經典語錄更是“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和“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那個亂世將至的時代,給了陳勝千載難逢的良機。陳勝把握住了良機,於是振臂一呼,改寫了歷史。看似龐大而堅不可摧的秦國,竟被小小的陳勝一舉擊垮。這就是真實的歷史,但卻比所有小說的內容都離奇。

梟雄陳勝黯然退出歷史舞臺:只因秦末風潮大到超乎想象


陳勝一直都是底層老百姓(也有人考證,陳勝其實是底層軍官,相當於排長),但是在他生命最後的5個月時間裡,他不僅完全改寫了自己的人生,也完全改寫了中國歷史的進程。他就像一個突然闖入的穿越者,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整個時代匍匐在陳勝腳下,整個歷史由陳勝書寫。

我相信初讀《史記》的人,一定會被陳勝的經歷嚇得目瞪口呆,因為像陳勝這樣傳奇的人生,絕對稱得上空前絕後。

如果各位不信,我們假設一番。某位作者寫了一本小說,內容是這樣的:一個人突然出現在歷史舞臺上,要地位沒地位,要名聲沒名聲,更沒有絕世武功和英俊容顏,只因為在幾百個老百姓之中比較有威信。某天,他振臂一呼,只用了幾天時間,就成為那個時代最傳奇的人物之一。總共用了五個月的時間,就成了歷史上最傳奇的人物之一。

你說讀者會怎樣評價這個故事呢?段譽學會了北冥神功,也沒能成為天下第一高手;令狐沖學會了獨孤九劍,依然不是東方不敗的對手。這位作者的水平是不是太差了?怎麼可能有這樣離譜的主角呢?雖說小說肯定是脫離現實的,但這脫離得有點脫節了吧?

前幾天,陳勝還是一個底層老百姓(或底層軍官)。他沒有遇到過什麼高人,也沒有學會什麼蓋世神功,更沒有與某位歷史名人交情過命。他只是在幾百個老百姓中比較有威信,於是振臂一呼,整個社會就開始響徹著一個聲音:陳勝!陳勝!陳勝!

沒有人知道陳勝從哪裡來,好像他是來自一個不知名的山村。這也太神奇了吧?這樣一個人,為什麼能讓整個天下,都爭相高呼他的名字呢?

可問題是:真實的歷史就是這樣的。所以很多初讀《史記》的讀者,都以為自己在讀三流作家寫的不入流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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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止是讀者,就是陳勝自己,在面對這一切的時候,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陳勝絕對是“世之梟雄”,但他肯定沒有想到,幸福會來得如此突然。在那個亂世將至的時代,陳勝作為它的最後推動者,一時擁有了神一樣的力量。但這股時代大潮實在太大,大到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陳勝雖然借時代大潮的力量,短暫地登上了頂峰,但他最終發現,自己缺乏掌控時代的力量。

從某種意義上講,陳勝的成功理所當然,陳勝的失敗也無可避免,因為這一切來得太快、太猛烈了。

陳勝就好像突然握住了一把絕世神劍,立時成為天下第一高手;可這把絕世神劍是一把魔刀,傷敵的同時也在傷害持劍者。如果陳勝的功力再深厚一些,人生經歷再豐富一些,或許就能免疫這種傷害。但遺憾的是:時代並沒有給陳勝這個機會。

陳勝所過之處,從來都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而那些拿著陳勝委任狀的實力派,立刻也變得攻無不克戰不無勝。因為這把絕世神劍的存在,使得陳勝這兩個字也擁有了不可思議的魔力。

但眾人推崇陳勝,絕非心悅誠服的膜拜,而是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平民出身的陳勝打響了反秦第一槍,這位並不強勢的領袖符合所有人的利益,所以陳勝這個名字才能擁有如此不可思議的魔力。所有的動員宣傳工作都可以簡化成一句話:你,是否願意響應陳勝?

所謂宣傳,講究的就是簡單明瞭和直接粗暴。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兩個選項:Yes or No。於是,所有的騎牆派和頑固派都被淘汰,全天下烽煙四起,陳勝一呼百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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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殘暴嗎?當然殘暴,但秦國絕不像後世讀者所瞭解的那樣殘暴。因為殘暴到了那個地步,就不止是殘暴了,更像是一種弱智。

無論我們怎樣醜化秦國,也無法否定一個事實:秦帝國是春秋戰國時代的最終勝利者。這本身就證明:秦國的內部運營絕非一個殘暴所能形容,而必然是科學合理的。如果秦國真如史書所寫一般,殘暴到了弱智一般的境界,它哪有機會成為最終勝利者呢?

當反秦大軍攻入函谷關之後,秦國政府一時無兵可調,於是就給驪山幾十萬刑徒發放武器。而章邯僅靠這幾十萬驪山刑徒,不但把反秦大軍打出函谷關,還把陳勝追得走投無路,在重創齊魏兩國聯軍的同時,更是把楚國大軍打得大敗而逃。張楚王陳勝、魏王咎、魏相周市、齊王田和武信君項梁盡皆戰死。圍攻趙國,把趙國打得危在旦夕,要不是項羽橫空出世,反秦大軍很容易就此一蹶不振。

一方面說秦國統治殘暴,服徭役的人都過著非人的生活。另一方面則是秦國有難,竟然給幾十服徭役的人發放武器。而這些服徭役的人,竟然差點挽救了秦國的滅亡。這也太神了吧?

如果秦國的統治真有傳說中那樣殘暴,服徭役的人真如傳說中那樣,飽受秦國統治的折磨。那麼在天下大亂之際,幾十萬服徭役的老百姓突然擁有了武器,第一件事是幹什麼?不管他們會幹什麼,這種事讓統治者想一想,也會嚇得兩腿發軟。無論是二世,還是趙高、李斯,都不可能敢採取如此離奇的建議,因為這是飲鴆止渴,而且喝下之後當場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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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總認為,統治國家就如下棋一樣:只要統治者高興,什麼離奇的事也可能幹出來。實際上,統治國家與下棋完全是兩回事。棋子沒有主觀能動性,而社會中的人有主觀能動性。

如果試圖從各種政治宣傳中瞭解秦國,估計無法實現。因為在陳勝起兵之後,秦國馬上就呈現出土崩瓦解的態勢。

此時此刻,陳勝是一個符號;此時此刻,陳勝是一個天下人都已認可的旗幟。

因為大家反抗的是強大的秦國,所以需要一個大多數人都能接受的旗幟。否則,面對秦國各級官吏的鎮壓,大家可能會被逐個擊破。

但是,雖然大家在統一的旗幟下,卻並不意味著大家是一個真正的整體。實際上,所有的反秦力量都是各行其是,領袖陳勝實際控制的地區是非常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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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臣攻佔趙國以後,立刻對陳勝說:“大哥,趙國人民都擁戴我,所以我就當趙王了。”陳勝氣不打一處來,但也無可奈何。畢竟武臣實力超強,得罪武臣必然是得不償失的。

陳勝一想也對,於是只能給武臣發去賀電:“聽到你當趙王的消息,大哥為你高興。大哥看好你,希望你再接再厲,讓我們兄弟的事業可以再創輝煌!”

武臣的事件並非孤例。當初,陳勝派葛嬰出去攻城略地,葛嬰出去沒幾天,就擁立襄疆當了楚王。擁立楚王這麼大的事情,葛嬰居然敢自己拍板決定。後來,葛嬰知道自己犯了大錯,所以殺了襄疆向陳勝賠罪,但陳勝還是砍了葛嬰的腦袋。

但隨著反秦浪潮的風起雲湧,陳勝越來越力不從心。武臣的做法的確無視了陳勝的意見,但武臣既然向陳勝彙報了這件事,證明武臣還不敢真正背叛陳勝,所以武臣依然願意承認陳勝的地位。實際上,陳勝只是賦予了武臣名義,但武臣的權力和地位並不是陳勝賦予的。武臣的權力由來,是趙國舊勢力在陳勝賦予的名義下展開行動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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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而言之,武臣作為陳勝的特派員,人們擁戴武臣,就等於在高舉陳勝的大旗。在這種背景下,趙國舊勢力就通過擁戴武臣的方式,宣佈了趙國的獨立。

武臣派韓廣向燕國方向發展,韓廣到了燕國,很快就被燕國舊勢力擁立為燕王。對於韓廣成為燕王的既定事實,陳勝也好、武臣也罷,都只能表示接受。因為只有接受這個事實,才能證明大家都是團結在陳勝大旗下的一家人;如果不接受這種事實,不但無法改變事實,更會使矛盾變得不可調和。

周市到了魏國也是如此,雖然周市比較低調沒有成為魏王,但是他成為了魏國的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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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有槍就是草頭王”的年代,大家都打著推翻強秦的旗號,實際上都在忙著擴張自己的地盤和勢力。

陳勝當時的處境是:如果他向秦國方向擴張,需要面對強大的秦國,勝率不高,因為吳廣和周文的軍隊先後被秦國剿滅。如果他向六國故地擴張,他的特派員們就會像武臣那樣,只要打開一點局面,立刻就會宣佈獨立。

從這層意義上講,陳勝已經走進了死衚衕。

隨著反秦力量的壯大,陳勝的勢力變得更弱了。最初,那些零星的反秦力量,自然都會舉著陳勝的大旗行事,迫於形勢也會真正聽命於陳勝,因為那時的他們缺乏獨立打開局面的能力。但是,隨著反秦力量的壯大,他們自立門戶的能力也越來越強。

陳勝在缺乏競爭者的環境中,第一個把握住了機會。但隨著競爭者越來越多,陳勝前期積累的資本變得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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