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佈森林
北京電影學院的蘇牧教授曾經說過，“如果賈樟柯電影的意義是讓我們第一次在銀幕上看到了中國。那麼萬瑪才旦導演電影的意義是讓我們第一次在銀幕上看到了西藏”。
導演: 萬瑪才旦
編劇: 萬瑪才旦
主演: 金巴 / 更登彭措 / 索朗旺姆
類型: 劇情
製片國家/地區: 中國大陸
語言: 藏語
上映日期: 2019-04-26(中國大陸) / 2018-09-04(威尼斯電影節)
片長: 87分鐘
又名: Jinpa
Apr. 26
2019
+
獎
第75屆威尼斯電影節 (2018)
最佳影片(提名) 萬瑪才旦
最佳劇本 萬瑪才旦
獎
第55屆臺北金馬影展 (2018)
最佳導演(提名) 萬瑪才旦
最佳改編劇本(提名) 萬瑪才旦
▊ 好片推介
對於筆者來說，對於當代西藏的生活鏡語的瞭解，幾乎都來自於萬瑪才旦，一位帶有很強作者意識的藏族導演。在《撞死了一隻羊》出現之前，筆者對於萬瑪才旦的作者風格瞭解，可能更多地體現在文本上，而這部影片，可以說導演對於“影像風格”也賦予了更強的個人化意義，萬瑪才旦從一位“寫實”的導演轉為一位“寫意”的導演。
處在4.26這樣一個尷尬的上映日期，《撞死了一隻羊》這樣的影片自然無法跟《復聯四》相抗衡，排片量也極少，但是筆者還是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為這部影片走進影院，雖然它不完美，但它足夠值得。
影片的故事來源於兩個短篇小說，一個是次仁羅布的《殺手》，另一個是萬瑪才旦的《撞死了一隻羊》，萬瑪才旦將這兩個短篇小說糅合在一起，形成了劇本初稿。司機金巴在路上撞死了一隻羊，決意超度此羊；殺手金巴即將找到殺父仇人，準備報仇雪恨，陰差陽錯，殺手金巴搭上了司機金巴的卡車。兩個同叫金巴的男人的命運便神祕地聯繫在一起。兩人分離之後，司機金巴循著殺手金巴的腳步，到了茶館，仇人的雜貨店，最後得知殺手金巴放棄了復仇，司機金巴為撞死的羊安排天葬，夢中替殺手金巴復仇。
相較於萬瑪才旦前幾部偏重於現實主義的電影來說，《撞死了一隻羊》更像是一則短小精幹的寓言。畫面乾淨且更具風格化，人物簡單，整個故事也是單一線索發展。可以說，影片本身就摒棄了傳統意義上的敘事，情節一定程度上退居為背景，他所強調的是人物的狀態和心理變化。
從司機金巴開車行駛在空曠的無人區開始，影片的鏡頭語言就有意的展示司機金巴的心理狀態，無意間撞死了羊，然後偶遇殺手金巴，給羊超度，再到尋找殺手金巴，最後在夢裡替殺手金巴完成了復仇，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為了故事層面的發展，而是司機金巴的心理狀態趨勢，他一直在尋找內心的安寧，完成自身的救贖。
更值得注意的是，兩個金巴的鏡像與對峙關係。同樣是活佛賜予的名字，在小酒館坐在同樣的位置，在扎瑪的雜貨鋪裡，兩人也是以同樣的姿勢端坐與喝茶。兩個金巴，有時候能夠合二為一，但更多時候，他們是完全對峙與割裂的。在大卡車上時，兩人處在同一畫面的兩端，中間的掛飾上，一邊是司機金巴女兒的照片，一邊是活佛，瘦弱如乞丐的殺手金巴要奪取別人的生命，強壯彪悍的司機金巴卻要為一隻羊超度。
兩個金巴在小酒館與雜貨鋪中的畫面，更是被有意的做了風格化處理，殺手金巴是黑白的影像、虛幻飄渺，朦朧且不真實。司機金巴是彩色且飽和度極高的影響，兩者形成鮮明對比。如此強烈的影像風格對比，也可以理解為金巴心理的矛盾狀態，到最後導演用司機金巴在夢境中替殺手金巴復仇，真正意義上實現了兩個金巴的合二為一，也完成最後的“殺生與救贖”的輪迴。
這樣的結尾處理，在筆者看來，是極其驚豔的。此時，我們或許也就能夠理解影片一開始打出的藏族諺語“如果我告訴你我的夢，也許你會遺忘它，如果我讓你進入我的夢，那也會成為你的夢。”
在筆者理解來看，影片的整體影像處理方式，就是“夢境式的”，甚至整部電影可以理解成為是司機金巴的一場夢。從此部影片開始，萬瑪才旦從“現實主義”邁入“意識流”，這成為他導演風格的一個巨大飛躍，也讓觀眾看到了，萬瑪才旦的“藏地密碼”更多的可能性。
影片本身雖然只有八十七分鐘，比起那些動輒兩小時以上的大片來說，在體量上是不足的，但是相較於很多國產長片中人物關係的紛亂、情節的冗雜來說，簡單的人物關係、風格化的影像，再加上極具藏族風格的藏語歌曲《我的太陽》，整部影片渾然一體，流淌著一股獨特的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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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公佈森林
審核 | 夾心餅乾 編輯 | 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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