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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馮曉蔚

來源:人民網

蔡申熙,(原名蔡升熙)湖南省醴陵縣人,1906年2月12日生。1924年春,考入講武學堂,1924年5月,黃埔陸軍軍官學校成立,講武學堂奉命合併,蔡申熙亦隨之編入黃埔軍校第一期學生第六隊,同年秋,在黃埔軍校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24年11月底,蔡申熙畢業後被分配到黃埔軍校教導團擔任下級軍官,翌年7月,該團被編為國民革命軍第一軍,蔡申熙到第一師任營長,隨部隊參加北伐。1927年6月,蔡申熙到賀龍領導的第二十軍第二師任團長。其間參加了南昌起義,不久又參加廣州起義。廣州起義失敗後,蔡申熙來到上海,找到了黨中央,被分配在周恩來主持的黨的軍事委員會工作。他是紅十五軍的主要創始人之一,對鄂豫皖紅軍的建設和發展作出了重大貢獻。他不僅具有戰略家的膽識和氣度,而且在歷次戰役戰鬥中機智果斷,勇猛頑強,因而在紅四方面軍中有很高的威望。在河口鎮地區作戰中,他身負重傷後躺在擔架上仍指揮戰鬥,直至堅持到勝利,充分表現了一個傑出紅軍高級指揮員的責任感和無畏精神。

組建紅十五軍成為首任軍長

1930年6月,中央軍委在武漢成立長江辦事處,正在中共江西省委任軍委書記的蔡申熙被調往武漢軍委辦事處和黨的長江局軍委工作。那時,蔣介石與閻錫山、馮玉祥之間軍閥混戰猶酣,為了利用這一有利時機,擴大革命根據地,壯大紅軍力量,蔡申熙受命將長江局的軍事工作移交給周以慄,自己趕到鄂東南,指揮陽新、大冶和蘄(春)、黃(梅)、廣(濟)地區的武裝鬥爭。

陽新、大治是湘鄂贛區的組成部分。原先在大冶兵暴基礎上發展起來的紅八軍,1930年夏,軍長何長工率主力參加攻打長沙的戰鬥後未歸。留下的部隊在鄂東特委的領導下,組成紅八軍第四、五縱隊,在陳奇、黃剛率領下,開赴蘄、黃、廣地區開展游擊戰爭。蔡申熙來到陽新,要求組建新軍,可是,因當時只剩有當地小遊擊隊,鄂東特委經過研究,決定將陽新縣沿江遊擊大隊劃歸蔡申熙指揮,隨後,又請示黨中央,決定將紅八軍四、五縱隊也劃歸蔡申熙指揮,組建新軍。並派柯慶施前往蘄、黃、廣,向陳奇、黃剛傳達中央關於成立紅十五軍的決定。接著,蔡申熙率部隊200餘人過長江與四、五縱隊匯合。

蔡申熙和陳奇、黃剛統一指揮這支匯合後的部隊,從9月26日起,20天內,打宿松、攻六村、戰廣濟、下漕河、取英山,連戰皆捷。10月有6日在黃梅縣考田山衝吳祥村,召開了萬人群眾大會,宣佈中國工農紅軍第十五軍正式成立,蔡申熙任軍長,陳奇任政委,下轄第一、二兩個團,有戰鬥員2000餘人。

紅十五軍組建起來以後,在考田山衝進行了短期整訓,蔡申熙和陳奇一道,迅速建立和健全了各級政治機關和黨、團組織,加強部隊的政治工作和軍事教育,並宣佈廢除肉刑,禁止打罵戰士,使紅十五軍的政治素質和軍事素質都有較大提高。經過整訓後的紅十五軍,展開了一系列軍事行動。

11月初,形勢急劇變化。蔣介石與閻錫山、馮玉祥之間的中原大戰以蔣介石集團的勝利而結束,國民黨開始準備對蘇區進行第一次反革命“圍剿”。黃(梅)、廣(濟)地處長江中游戰略要地,紅十五軍在這裡活動,引起了敵人的注意,被列為首先“拔除”的重點,並利用水陸交通之便,迅速向蘄黃廣地區增兵。蔡申熙、陳奇等分析面臨的形勢,認為在戰略上要繼續堅持原地區以扼長江中游已很困難,加之紅軍戰士十分艱苦,隆冬將至,尚無禦寒衣物。便決定率隊離開蘄黃廣地區,北進與紅一軍會合,一則可得到一些物資補充,二則可以協同作戰粉碎敵人的“圍剿”。當紅十五軍向西北方向轉戰尋找紅一軍時,而紅一軍正按鄂豫皖特委計劃向蘄黃廣發展,跟紅十五軍會師。當時通訊條件差,兩軍行動路線錯過,會合計劃未能實現。紅十五軍到了豫皖邊地區,決定打皖西重鎮金家寨。由於請報失準,封鎖消息不嚴,遭敵伏擊,部隊受到損失,戰士們產生消極情緒,部隊轉移到南溪,傳達了中央關於紅十五軍與紅一軍合編為紅四軍的決定,集中力量,粉碎敵人的“圍剿”並將蘄黃廣地區劃歸鄂豫皖蘇區。大家聽了,戰鬥情緒又高漲起來。會後,部隊向黃麻地區西進。

這時,蔣介石調集九個師約10萬人的兵力,正從東西南北四面向鄂豫皖根據地猛撲,開始了對鄂豫皖蘇區的第一次“圍剿”。12月初,敵軍攻至鄂豫邊中心區。許繼慎、徐向前指揮的紅一軍,在皖西作戰未歸。中共鄂豫皖臨時特委在剛到職不久的書記曾中生主持下,決定以廣泛的群眾游擊戰爭對付優勢敵人,一面把游擊隊和群眾武裝組織起來,在敵側後展開襲擊、騷擾敵軍的戰鬥,使敵不敢冒進和分散“清剿”,遲滯敵人的步伐;一面調蔡申熙的紅十五軍襲擊分散薄弱之敵。紅十五軍離開蘄、黃、廣家鄉,長途轉戰,來到黃麻地區時,人困馬乏,僅有千多人槍,彈藥十分缺少,平均每人子彈3發,時已寒冬,許多指戰員身著單衣、腳穿草鞋。就在這種情況下,蔡申熙率領全軍,以機動靈活的戰術,緊密配合地方武裝,避敵鋒芒,攻其虛弱,打了不少勝仗、予敵軍以重大殺傷。

12月16日,紅十五軍一舉攻入黃安城西之河口鎮,因地方武裝配合失時,未能全殲守敵。12月下旬,敵人大舉攻入根據地的中心地區——黃安七裡坪,紅十五軍在十倍於己的敵軍面前,經過兩晝夜的激烈阻擊戰,打退敵人多次進攻,掩護了鄂豫皖特委機關向東轉移。這時,情況是十分困難的:敵人重兵進至根據地中心區,而紅一軍主力在皖西;敵人燒殺搶掠,使紅十五軍糧食供應發生困難。於是,有的人主張將全軍分散到各縣打游擊,以口就糧,有的人主張部隊不分散,打到別的根據地去。曾中生、蔡申熙、陳奇等經過研究,否定了這兩種意見,決定跳出包圍圈,按黨中央計劃,與紅一軍會師。接著,加緊突圍前動員,做細緻的思想工作和組織工作。統一認識,組織突圍。

1931年2月上旬,紅十五軍到了鄂東北的福田河,與紅一軍會師,兩軍在商城南豁的長竹園合編為紅四軍,軍長鄺繼勳,參謀長徐向前,下轄第十、十一兩師,蔡申熙任第十師師長,許繼慎任第十一師師長。臨時特委對紅四軍的作戰任務作了明確指示,決定以主力尋機包圍根據地外圍敵人的薄弱部分,調動增援之敵於運動中消滅它,另一部配合地方武裝,拔除敵人設在根據地內部的孤立據點,以打破敵人的反革命“圍剿”。

1月下旬,紅四軍根據特委決定,採取“圍點打援”的戰術,以紅十師圍攻麻城磨角樓據點,殲敵夏鬥寅部一個營,繳槍數百支,從而調動了敵第十三師四個團的兵力前來救援;紅十一師予以迎頭痛擊,敵死傷慘重,狼狽逃竄。接著,蔡申熙又率領紅十師圍攻光山縣南部敵之重要據點新集,用坑道作業,爆破攻城。2月10日炸開圍牆。指戰員乘著瀰漫的硝煙衝入寨內,全殲守敵千餘名。新集攻克,打通了鄂豫邊和商南根據地的路線,不久,新集便成為鄂豫皖革命根據地的政治中心。2月間,中共鄂豫皖特委和軍委正式成立,蔡申熙任特委委員,軍委副主席。

鑑於敵人的“圍剿”尚未徹底打破,特委決定向敵人發動新的攻勢,命紅十一師向平漢線信陽至廣水段出擊,先後襲佔李家寨和柳林車站。武漢行營主任何成浚急調花園、小河溪一帶的守敵嶽維峻第三十四師向我反撲。3月上旬,嶽維峻率部趾高氣揚地進至孝感縣的雙橋鎮。紅十師、紅十一師乘敵立足未穩,分別從五十里外奔襲雙橋,先殲敵一個團,佔領了外圍陣地。嶽維峻被紅軍的突然打擊弄得暈頭轉向,摸不清紅軍的虛實,急調兩個團與我爭奪外圍陣地。戰鬥從拂曉打到中午,雙方形成對峙局面。待到敵人呈現疲乏態勢,紅四軍前線指揮所立即命令預備隊兩個團從雙橋鎮的北面、東面出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鎮內敵人的指揮機關,打癱了敵人的指揮系統,並趁勢發起總攻,穿插分割,打得敵人潰不成軍,紛紛向南逃跑。戰士們一鼓作氣,勇猛地衝上去捕捉俘虜。狡猾的嶽維峻使用“金蟬脫殼”計,叫士兵抬著空轎子欺騙紅軍,而本人則混在潰兵中逃跑。但沒能騙過紅軍戰士的眼睛,終於在雙橋鎮南面的羅家城被活捉了。

此役,蔡申熙在前沿陣地指揮戰鬥,被敵人機槍打中右臂,左腿也負了傷。但他咬牙忍痛。一面讓人包紮,一面繼續指揮,堅持到戰鬥勝利。後因傷勢嚴重,醫療條件差,致使右臂殘廢。

身殘志堅為黨工作不言苦和累

蔡申熙負傷後,離開紅十師治療。4月間,張國燾、陳昌浩、沈澤民等從上海到達鄂豫皖蘇區。5月,根據中央決定,撤銷鄂豫皖特委,組成中央分局,蔡申熙是中央指定的分局委員之一,並擔任鄂豫皖軍事委員會參謀長。這時,他的傷勢基本好轉,要求工作,說:“我雖然手不能拿槍,腳還能走,口還能講,可以給我一點適當的工作!”組織上調他到剛改建的彭(湃)楊(殷)軍政學校擔任校長。

6月29日,鄂豫皖中央分局召開第一次擴大會議,成立了黨的監察委員會,蔡申熙任主席。7月至9月,蔡申熙代理鄂豫皖分局軍事委員會主席。

張國燾到鄂豫皖蘇區後,曾一度得到蔡申熙的尊重和信任。但是,隨著張國燾所謂“整肅”排斥、打擊許多好同志逐步暴露野心家的面目時,蔡申熙對他推行“左”傾機會主義的錯誤進行了抵制。

1931年6月底,鄂豫皖中央分局召開第一擴大會議。會上,張國燾借“徹底把過去一切工作上的錯誤和缺點揭露出來”,以反軍閥土豪傾向和富農傾向及立三路線殘餘為由,企圖打倒曾中生、許繼慎、鄺繼勳 餘篤蘭等鄂豫皖黨和軍隊的高級領導人。對此,蔡申熙鮮明地表示,如果說過去工作有錯誤或不能及早糾正的話,“他自己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並指出這些領導同志是經過長期革命鍛鍊的好同志,是披荊斬棘開拓鄂豫皖根據地的功臣,是完全可以信賴的。在他的堅持下,張國燾只得暫時收斂排斥異己的企圖,繼續讓這些同志擔任要職。

7月上旬,鄂豫皖分局軍委在商城西南餘家集召開會議,討論紅四軍的具體行動部署,不料張國燾推翻原來大多數人同意南下作戰的決定,強行要紅四軍攻英山,出潛山,太湖,進攻安慶,威脅南京。顯而易見,這是孤軍遠離根據地,深入白區攻打大城市的冒險主義計劃。曾中山、徐向前、許繼鎮等紅四軍領導人根據實際情況,在指揮部隊的行動中沒有執行張國燾的決定,而是率領紅四軍攻下英山後揮戈南下,橫擊浠水,回掃羅田、廣濟,威逼黃梅、武穴,與江南紅軍遙相呼應。這一行動消滅了大量敵人,繳獲甚多,既解決了部隊的物資補給問題,又有力地配合了中央革命根據地第三次反“圍剿”的鬥爭。可是,張國燾竟藉口違抗中央分局決定,強令紅四軍北返,更公然誣衊曾中生、許繼慎等領導人是對6月分局擴大會議的“揭露錯誤傾向”不服,企圖率軍南下“渡過長江”脫離鄂豫皖蘇區。張國燾這種“莫須有”的橫加罪名,一度矇蔽了在後方工作的許多同志,蔡申熙也一時認為有必要糾正紅四軍的“錯誤”行為。但當張國燾、陳昌浩提出派他去接替曾中生的紅四軍政治委員職務時,一貫服從組織調遣的蔡申熙卻以體力不逮而摧辭,表明對張國燾採取懲辦主義的作法是不贊成的。

張國燾的到來,給鄂豫皖蘇區罩上了“左”傾的陰霾,由於蔡申熙、曾中生、許繼慎、徐向前、陳定侯、徐朋人等一大批黨和軍隊的優秀幹部的堅決抵制,才使得鄂豫皖根據地仍能在曲折中向前發展,到1931年11月7日,根據黨中央的決定,成立了中國工農紅軍第四方面軍,總兵力達到三萬餘人。彭楊軍政幹部學校直屬方面軍總部,蔡申熙仍留校主持工作。

蔡申熙作為鄂豫皖蘇區黨和軍隊的主要領導者之一,在制定根據地大政方針方面,起了重要的作用。他主張糾正紅軍中的軍閥遊擊習氣,改善領導方法,提高正規化程度,這些建議促進了鄂豫皖紅軍的建設。由於他德才兼備,深孚眾望,連驕橫自負、不可一世的張國燾也不得不承認,他“在戰略見解上則往往有獨到之處”,是“具有戰略見解的人才”。

1932年春,蔣介石重新穩定了政局,積極準備向革命根據地發動新的反革命“圍剿”。

4月間,我軍已覺察將有更大規模的戰爭,便加緊擴充和部署紅軍的力量。那時,在皖西金家寨、蘇家埠一帶活動的紅二十五軍發展較快。為了提高該軍的戰鬥力和素質,曾決定蔡申熙去兼任政治委員。因彭楊軍政學校工作需要,未能即時成行。7月,紅二十五軍遭到敵軍徐庭瑤部的進攻,來電告急。中央分局急促蔡申熙趕皖西前線指揮,蔡申熙晝夜兼程趕到前線,以解紅二十五軍之危,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當他趕到霍丘時,紅二十五軍的守城部隊一千多人在與敵血戰五晝夜後,幾乎全部損失,僅軍長鄺繼勳及少數人脫險。鄺繼勳因此被撤職,蔡申熙接替紅二十五軍軍長職務。

蔡申熙受任於危難之際,重整隊伍,迅速投入第四次反“圍剿”鬥爭。從8月下旬到9月中旬,紅二十五軍和皖西地方武裝在他的指揮下,南起英山,北迄麻埠,與各路進犯敵軍不斷展開激戰,阻擊了敵人的進攻,予敵以重大殺傷,堅持到與紅四軍會合。

在緊張戰鬥的日子裡,紅軍的一個嚴重困難就是糧食極缺乏,常以野菜充飢。蔡申熙因負過重傷,加之連續指揮行軍作戰,極度疲勞,身體越發顯得虛弱。一天,軍部特務班的同志設法煮了一碗稀飯,端去給他吃。他拒絕說:“快拿回去,下次再不要這樣做。大家都吃野菜,我也應該吃野菜,幹嗎要特殊對待呢?”

送飯的戰士解釋說,是為了照顧他有病的身體。他說:“我的身體很好,誰說我有病?要是為了照顧傷病員,那就把這碗稀飯送去給他們吃!”

戰士說不服他,只好把稀飯端走了。

為了幫助部隊渡過糧食難關,他還親自上山尋找野菜,把經過自己嘗試能吃的野菜向全軍推薦。

那時,部隊一面行軍趕路,一面打仗阻敵,經常日夜得不到休息,有些人走著走著就睡著了,一跤跌在地上也摔不醒,傷病員一天比一天多起來。蔡申熙瘦成個皮包骨,可那一雙眼睛仍炯炯有神。行軍途中,他經常不騎馬,有說有笑地在隊伍中。戰士們見軍長總是那樣的樂觀,與自己同甘共苦,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鼓舞。

一天,部隊正在趕路,一個病號忽然倒在路旁,蔡申熙得知,立即趕來看望,忙叫警衛員牽來自己的戰馬,卸下馱的東西,親自扶病號上馬。

那個病號先是迷迷糊糊的,可是一定神,發現是軍長,就喃喃地推辭:“不行……不行,這是你的馬……”

“不,這是革命的馬,誰需要,誰就可以騎!”

“可是……你是首長,我是什麼呀?”

“你是英雄!為革命流血流汗的英雄!”

“軍長,我……我可以走。你的手腳都負過重傷的啊!”

“別說了、我命令你上馬!”

他立刻叫警衛員抱病號上馬,自己扛起揹包,跛著腳和戰士們一塊走去。

“我的好軍長啊,我這一輩子只要還有一口氣,決不能給你丟臉!就請你放心吧!”病號伏在馬上感動得眼淚滾滾下落。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1932年6月,蔣介石調集30餘萬兵力,另配4個航空隊,開始對鄂豫皖蘇區發動第四次反革命“圍剿”。

敵軍重兵壓境,只要戰略指揮得當,完全有可能粉碎敵人的“圍剿”。可是,在反“圍剿”開始時,張國燾散佈蔣介石已是“偏師”,不堪一擊,盲目輕敵,主張“堅決進攻的戰略”,命令部隊出擊平漢線,“準備與帝國主義直接作戰和準備奪取武漢,完成一省與數省首先勝利”。徐向前、蔡申熙堅決反對這一錯誤的行動方針,建議停止進攻作戰,主力積極進行反“圍剿”的準備,以逸待勞。但張國燾仍堅持要“不停頓的進攻”,又錯誤地作出“圍攻麻城,威逼武漢”的決定,繼續要紅軍圍攻敵占城市。紅軍以四個師的主力屯兵敵人堅固設防的麻城城下,久攻不克,與敵相持一個多月。結果是,一方面使得敵人完成收縮包圍圈;另一方面使敵陳繼承、衛立煌兩個縱隊,向我中心區域七裡坪、黃安猛撲。這時,張國燾才被迫下令撤麻城之圍,可是他又採取拚命堵擊的方針,命令紅軍回師黃安,與敵死打硬拚,惡戰於黃安城西的馮壽二和城北的七裡坪。雖打垮敵人兩個師,終未能扭轉戰局。9月1日,胡山寨戰鬥打響,紅軍經5天激戰,殲敵2000,但仍不能退敵。9月9日,敵人佔領新集。至此,張國燾傾全力堵擊敵人的方針,宣告徹底破產。

9月中旬,紅四方面軍總部率紅十、十一、十二、七十三師向皖西轉移,抵金家寨後,與紅二十五軍會合。兩軍會合後,旋又遭到“進剿”皖西之敵徐庭瑤縱隊和尾追而來的陳繼承、衛立煌兩縱隊的東西夾擊。四方面軍決定南下英山,尋機殲敵。走到燕子河,分局召開會議,討論下一步的行動方針問題。會上爭論激烈。一部分同志主張紅軍南下英山,以英山為立腳點,繼而恢復根據地;敵如繼續重兵壓迫,則將紅軍主力暫時拉到外線,向潛山、太湖方向轉移,伺機再打回根據地。另一部分同志則積極主張內線作戰,將部隊拉回黃麻地區。在紅四方面軍何去何從的事關大局問題上,蔡申熙慎重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認為紅軍內線作戰,現時已無多少迴旋餘地,沒有勝利指望,剩下的路只能是外線出擊。他說:東出潛、太不如西出平漢路以西的應山、隨縣、棗陽一帶有利,那一帶有黨和紅三軍的活動基礎,南靠桐柏山,地形條件也比較好。待將敵人引向白區尋機殲滅後,再返回蘇區,收復失地。蔡申熙的意見,得到了大家的贊同。

9月底,四方面軍由燕子河出發,計劃下英山,過黃麻地區,越平漢路向西轉移。為了保證軍隊、政府機關人員和隨行農民群眾的安全,蔡申熙率紅二十五軍在後面掩護。

10月8日,紅軍主力抵達黃安縣河口鎮地區,與胡宗南的第二師、俞濟時的八十八師遭遇,敵軍在死傷2000人後退到河口固守。9日下午,敵人又加派整編後的第二師,從東面配合夾擊,戰鬥激烈展開。蔡申熙率領紅二十五軍在河口至馮壽二一帶阻敵,指揮所設在仙人洞,與敵激戰兩晝夜,打退敵人多次衝鋒,堅守了陣地。

10日上午,部隊三面被圍,情況十分危急。蔡申熙在陣地上指揮部隊與敵人打了整整半天,相持到中午。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飯了。戰士們乘槍聲停止的間隙,強拉苦勸地把他拉進工事,讓他吃飯。剛端起飯碗,槍聲又響了。他扔下飯碗就往指揮崗位上跑,命令主力向新陣地轉移,自己則率領小分隊阻擊敵人。警衛員見敵人快撲到跟前,幾次要求他退下火線。他堅定地說:“隊伍還沒全部撤到安全地帶,我不能走!”就在這時,一顆罪惡的子彈射進了他的小肚。他咬著牙齒,捂住傷口,堅持指揮戰鬥,最後昏倒在地。警衛員將他搶救下來。他甦醒後,躺在擔架上,仍不忘指揮戰鬥。

妻子曾廣瀾得到軍政委的通知趕到他身邊,蔡申熙已經昏迷過去了。等他漸漸清醒過來,看到愛人淚流不止,便勸慰她說:“廣瀾!別難過,你……要永遠跟黨走,……堅持下去!”

一陣劇痛,又使他昏迷過去。曾廣瀾心如刀攪,淚水刷刷地淌落在他的臉上。他再次醒了過來,艱難地伸出未受傷的左手,摟著愛人的頭挨近自己,像有許多話要說,但又痛昏過去。不久,徐向前來看望他,親切地安慰他。曾中生來了,王樹聲來了。……他疼得不能說話,用深情而堅定的目光望望這些並肩戰鬥的戰友,然後閉上了眼睛,時年不滿2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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