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垃圾的老夏,是個有故事的老人

不完美媽媽 農村 大劉小說 2019-07-10

01

撿垃圾的老夏,與眾不同

對於現在住在小區的人來說,能認識左鄰右舍就算不錯了,大家都是進門就關門,不像農村,敞著院子,你路過的時候想進來就進來站一會或做一會或說幾句閒話,對於小區來說,人間煙火味兒沒有農村重。

但老夏是個例外,你雖然不認識他,但他給你的感覺就像村裡的長輩一樣,每每看到你都會微笑著點下頭,時間長了,你也不能視而不見,久而久之,不管是上班、買菜、遛彎,只要彼此看到就都會微個笑,點個頭。想想,也挺溫馨的。

老夏是50多歲的一個小老頭,對於小區的人來說,基本都會認識他,年輕人就習慣性的打個招呼,上歲數的就站在路邊聊會天。老夏給人的感覺是自然、含蓄、開朗,他看到小孩也不會直接就上手這捏兩下,那掐兩下,只不過會彎腰看著嬰兒車裡的小孩說“真白,真胖,真好”。

老夏的活動範圍基本就在小區,每天早上,晚上,你都能在垃圾桶旁看到他的身影,弓著腰,拿個夾子在裡面翻找易拉罐,塑料瓶,紙盒子等所有可以變賣的垃圾。老夏是個講究的人,他會穿一個簡單的類似圍裙的工作服,在小區每棟樓裡幾十層的來回穿梭,對於家門口堆放的垃圾他會順手帶下去,以至於你總會冥思苦想“誰偷走了我的垃圾”。

撿垃圾的老夏,是個有故事的老人

對於家門口堆放的雜七雜八的紙箱子,他會敲門問你是否要,如果不要他就帶走,他不會在沒經過別人同意的前提下私自把別人的紙箱子拿走,哪怕你堆放在樓道里,對拾垃圾的大部分奶奶來說,一般是會直接帶走的,也不會和你打招呼的,老夏從來不這樣做,所以時間長了,只要紙箱子比較多,我都會電話通知老夏讓他隨時來拿,我認為這是一份彼此的尊重“不以善小而不為”。

老夏用他的個人風格贏得了小區多數人的尊重,所以他的業務還是相當可以的,畢竟現在每家都會有不少快遞,老夏如果在路上碰到拿快遞比較重或比較多的人的話,就會主動去幫人拿,一般情況下你是推辭不過的,幫你拿到家,放到門口直接就走了,你也是留不住的。

02

老夏是有故事的人

我很好奇老夏的生活,對於50多歲的一個男人來說,其實也還是可以去找一份工作的,老夏為什麼要撿垃圾呢?還只是在小區範圍內?在一個機緣巧合下,小區的一位奶奶給了講了關於老夏的事情。

撿垃圾的老夏,是個有故事的老人

老夏有個同母異父的弟弟,是重度自閉症患者,特別喜歡玩遊戲,也只有在玩遊戲的時候才會比較開心,一般情況下老夏是不敢讓這個弟弟出門的。老夏的父親有家暴傾向,小時候經常打他和媽媽,打了幾年之後,他媽媽實在受不了,就偷偷跑了,留下老夏一人承受這份痛苦。

老夏基本是一個人長大的,從小就學會照顧自己,他沒有人可以依靠,自己做著半生不熟的飯,飢一頓飽一頓的,成人之後就出去打工,基本什麼都做過,學徒、打雜、保安等,反正是能混口飯吃的老夏都會去做,出門之後也沒回過家,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回去,對他而言,那根本就不是家。

老夏獨身一人在外闖蕩了幾十年,他的媽媽託人找到他,老夏剛開始是拒絕見面的,他也恨媽媽,當年出走的時候為什麼不帶上他,可是他也想去看看媽媽,看她過的好不好。見面之後老夏才知道媽媽過的比自己還慘。

媽媽離開之後,本想跳河自殺,結果被一漁民救活,從此就也過著這種在船上漂泊的日子,生了一個先天不足的兒子,男人不想要,老夏的媽媽執意要留,於是那個男人就離她而去,老夏的媽媽幾十年含辛茹苦一個人把這個孩子照顧著。她的世界除了這個孩子再無其他,也許她為曾經丟下老夏而悔恨,所以她不想再次丟下自己的孩子。

撿垃圾的老夏,是個有故事的老人

03

老夏和曾經拋棄自己的媽媽見面

老夏本來是想數落一下曾經的母親的,可是看到年邁的母親活的如此不堪和辛苦,心中的怨恨也不攻自破了。他突然做了一個衝動而無法改變的決定,他要留在媽媽身邊,照顧媽媽和沒有感情的弟弟,這對媽媽來說是個天大的恩惠,她就是敢想也不敢開口,畢竟曾經拋棄過自己的孩子。雖然年事已高,可在晚年能和自己的兩個孩子生活在一起,死而無憾了!

老夏和母親渡過了人生中最安靜最溫馨的兩年,母親就走了,只不過這次再也不會回來。母親臨走之前對老夏說:

“生前對不起你,死後還是要對不起你了,希望你在有生之年能把你弟弟帶在身邊,有親人在,才是家”

04

老夏不在孤獨

至此之後,老夏就想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弟弟,他這輩子也不會娶妻生子了,他的使命就是好好照顧弟弟,這也是他老有所依的源泉。雖然無法有弟弟交流,可看到親人在身邊,就感覺心裡是熱乎的,他曾經過夠了冷冰冰,毫無人氣的生活,如今作為監護人,他不想像他父親曾經對待自己一樣去對待自己的親人,他要把畢生的溫暖和愛都給弟弟,他樂此不疲。

撿垃圾的老夏,是個有故事的老人

聽完奶奶的講述,我無語凝噎,因為從老夏的笑容和熱乎勁上來看,根本無法聯想到他曾經遭受的苦難,他就像一個得道者,看破人間冷暖,過著化繁就簡的生活,無慾無求,用畢生的力量去照顧自己的弟弟,也許他每天回去都會和弟弟聊天,可能大多數情況下是自問自答,可是隻要家裡有親人在,處處都是熱乎的。

也許每天過著重複而乏味的生活,自己也不能離開小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小區本來就是一個微縮的世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時間長了都是朋友,都可以相互幫助,只要你願意去接納和包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和故事,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難處和苦處,想通了,萬事皆開,如老夏一樣,每天不亦樂乎豈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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