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8歲男孩被綁等贖金救命,誰知隔日他家人上電視哭:孩子被撕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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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8歲男孩被綁等贖金救命,誰知隔日他家人上電視哭:孩子被撕票了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相思木

1

胖子最近老做這樣一個夢,他夢見自己坐在一處老屋子裡,一手拿著扇子搖搖晃晃,一手提著一壺茶。瘦子從外面的大雨裡跑進來,對他說他過得極好,那邊的家要什麼有什麼,再不用過顛沛流離的生活了。

他張了張嘴對瘦子說了些話,可醒來卻怎麼也記不清說了些什麼。

瘦子已經離開二十多年,他走那年,才四十多歲,還是青壯年最好的年紀,因為生命終止於那時,無論再過去多少年,他仍然是年輕的樣子。而胖子卻早已兩鬢生花,垂垂老矣。

這樣想著,看見兒子周知善帶著孫子回來,隔著遠遠的距離,一個大聲喊他爸,一個大聲喊他爺爺。他咧開嘴本想笑,卻莫名地流了淚。

“瘦子,你要還在該多好。”

2

胖子真名叫做周鯤,瘦子叫徐華。

他們同時也是綁匪。但周鯤幾乎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綁架勒索的,只記得最後一次綁架是2010年,人質是個九歲的孩子。

某一天晚上,正在賭場裡大展身手的他接到一個電話,電話裡頭的人有粗糙嘶啞的聲音,分辨不出男女。

他說裴家小少爺裴子餘從加拿大回來,會在東湖待一段時間。裴子餘每天都會在特定的時間裡在裴家大院的那個路口玩耍,想要抓人就只能在傍晚五點到五點三十之間。

這話是一氣呵成說完的,胖子足足愣了十幾秒。

裴家有錢,是整個東湖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如果可以綁到裴子餘,定能拿到一筆不菲的贖金。

但天上不可能輕易掉餡餅,對方又是怎麼知道他的職業的?

胖子問:“你怎麼知道我是一名綁匪?”

“黑市上面打聽的。”

“為什麼告訴我們?”

“你們想不想賺?”

誰會跟錢過不去。

胖子匆匆忙忙結束了牌局。

按照那人的指示,他們來到裴家大院的一個路口。

天氣有些壞,陰沉沉的。胖子將自己包裹在黑色的大風衣裡,連臉都蒙了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如那人所說,他看見了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卡其色的呢子外套,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樣,是裴子餘沒錯了。

趁四下沒人,他如同一隻等待了許久的獵豹,小心翼翼向獵物靠近。

一塊浸了迷藥的抹布,放倒一個小孩子輕而易舉。

但順利得有些離譜,反而更讓人提心吊膽。直至載著人質的車開到高速公路上,胖子仍有些忐忑不安。

以往綁人都是在設定的安全區域內,像跑人家家門口綁還是第一次幹,即使定力再好,也仍然有一些緊張,更別提瘦子全程都在發抖。

“真是沒出息啊,又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

“你不也是怕得要死。”

車子漸漸靠近收費站,過站是件需要謹慎的事。

胖子的眼角餘光停留在四周,那把眉毛畫得長長尖尖的女收費員滿臉清冷地伸出一雙嫩白的手。

他將收費卡遞上去。

對方斜看了他一眼。突然,車廂那邊忽然有了些動靜,像人的頭撞到車壁上。

收費員往後車廂那邊看了好幾眼。

好在後面關了黑色系的玻璃窗,不能在第一時間內看清裡面有什麼。

胖子連忙眯了眯眼睛,嘴裡的煙霧噴了出去並且口出浪言,後來被甩了一句神經病之後,順利通過了關卡。

車子幾乎是飛馳出去的。

3

後車位上堆放著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有髒的外套,沒洗的飯盒,各種海報,手紙和牙刷……

裴子餘被塞在那中間。

他有一頭柔軟漂亮的黑色捲髮,嫩如雞蛋的皮膚上佈滿紅暈,長如蝶翼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真跟個天使一樣。

瘦子道:“哥兒,你還真別說,這娃兒,不愧是富貴人家出生的,長得真好。你說俺要是結婚了,娃兒會不會也這麼好看啊?”

胖子:“肯定的。”

東湖的郊外,永遠都是車水馬龍的樣子,胖子的車子混雜其中,很快進入一條幽深的小道。

沿著小道繼續開了半個多小時,就到達了東湖腳下村。

罪犯的落腳地是不定式的,那地方胖子也是頭一次來。

負責接應他的人是在黑市網上聯繫的,各自底細都不清楚,立了離開就互不干擾的約定,這一單生意就算是開始了。

立於村頭的旅館只有五層高,陳舊的樓皮,門口堆放著亂七八糟的雜物。

胖子將孩子抱起來,瘦子提著裝滿衣物的袋子緊跟著,上了第三層,進了最靠近裡面的小屋。

鐵板門被推開的時候,一股灰塵鋪天蓋地地落下來,瘦子有鼻道炎,被那灰塵一嗆,咳得不行。屋子昏暗無比,與此同時有一股潮溼的黴臭味。屋內設置簡陋,一張木板床,一床被子,一箇舊的黑白電視,一盞慘白的節能燈,一張四腳磨得差不多的凳子。

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其他了,選擇這個屋子,主要看中它只有一個小小的天窗,門一關什麼都看不見,不利於逃跑。

已經是十二點多了,胖子餓得不行,忙將孩子放在床上,後衝瘦子喊:“快去找點吃的。”

瘦子支支吾吾:“哥,我怕。”

是了,他從小就膽小得可以。胖子記得十幾歲那會兒,他們要走很長的一段山路去割牛草,而那牛草一割就是一整天。

回家時,山裡早就黑了,伸手不見五指,加上野獸或者斑鳩的喊叫,無異於行走在碧落黃泉的路上。

而因為這些可怕的外界因素,瘦子總要哭得肝腸寸斷。

胖子沒有辦法,拉著他一起去。摸了摸口袋,兩人全身上下只有十五塊錢,其餘的錢不是加了汽油,就是住了賓館。

他想,兩個紅燒牛肉麵大約是十塊錢,剩下的五塊買兩條火腿腸加進去吧。

4

從外面回來時,孩子剛醒,他發現自己不在家裡而是身處一處簡陋破敗的屋子時,並沒有顯得多恐懼,甚至氣定神閒到連觀察周圍的環境都懶得做了。楊天的這份淡定其實是從無數的警匪片裡學來的。

他將身上那件外套脫掉,並且伸展了下腰身,低頭去找自己的鞋子,卻怎麼都找不到。

瘦子把孩子的鞋子從外面收了進來。天氣有些涼,他的鞋子又有些溼了,瘦子在他睡覺的時候拿出去吹了一下風。

小孩瞅了瞅他手裡的泡麵說:“我餓了。”

那語氣稀鬆平常到他不是被綁架了,而是到了一個親戚家裡。

胖子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長得太友善了。

瘦子說:“哥你別摸了,你不說話的時候挺凶神惡煞的。”

“……”

買泡麵的時候錢不夠,沒準備孩子的份。本打算在他睡著時先吃了,為的就是防止這種情況發生。

都說人為錢死,鳥為食亡,胖子想自己大可不必理會一個小孩子,尤其是對方還是人質的情況下,死就死了吧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雙手一託,冒著熱氣的泡麵穩穩當當到了孩子的面前,“快點吃。”

孩子倒也不客氣,低頭胡亂地吃起來。他吃得極快,瘦子的面才剛剛泡熟,他就吃完了。

最後餓到人神共憤的胖子就喝了瘦子的一口湯。

好在裴家的電話打通了。

握著那個從二手市場淘來的老人機,胖子顯得有些興奮。

“裴家的人嗎?你們聽好了,裴子餘在我們手上,你們最好在明天下午十二點之前拿上一百萬來交換,不然老子就撕了他。”

裴家人那麼有錢,坑他個百來萬也說得過去。胖子打算這一票幹完了就跟瘦子回貴州,瘦子一直喜歡一棟兩層式的小房子,他想一百萬夠買好幾棟了。

以為離飛黃騰達越來越近,但情況卻逆轉得有些離譜。

電話那頭起先是漫長的寂靜,許久之後,胖子只來得及聽見一句:“少爺就在我跟前啊,神經病。”電話就被強制切斷了。

他按的是擴音鍵,手機雖然便宜,聲音卻很大。

胖子發現自己的手心開始冒汗,那孩子難得眨了眨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

孩子說:“我叫楊天。”

5

儘管不太樂意,綁錯人這種事情還是發生了。

一天的勞累和飢餓被這個重大的發現擊潰了,導致和瘦子並肩擠在床上時,胖子根本睡不著。楊天睡了一路,彼時也十分精神。

三個人就那樣詭異而心平氣和地躺在了一起。

胖子實在想不通,一個小孩子在面臨綁架勒索時是怎麼做到不哭不鬧的。

當然這是次要的不解,如今讓他煩惱的是裴子餘在哪裡?這個綁錯的人該怎麼辦?警察已經接到報案了嗎?要不要撕票?一百萬的夢這是要落空了吧?

想想真有些不甘心。

“小子,為什麼會出現在裴家大院?”胖子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沉寂。

楊天:“我家在那兒。”

胖子:“你是裴家的私生子?”

楊天:“電視看多了吧?”

胖子:“那你到底是誰?”

楊天:“你們什麼時候放我回去?”

胖子:“你是誰?”

楊天:“我爸和他的新老婆在裴家工作。”

胖子:“哦,你爸給你娶了個新媽媽,所以你故意跑出去,想要離家出走?”

楊天:“綁錯人的是你們。”

胖子:“年紀輕輕的,和大人說話不要那麼衝。”

楊天:“你們什麼時候放我回去?”

胖子:“等你家人交了贖金。”

楊天:“我的贖金是多少?”

胖子:“二十萬可以了。”

楊天:“我家很窮的。”

胖子:“所以我只要二十萬啊,要是裴子餘,我能拿到一百萬。”

楊天:“那小子怎麼可能比我貴。”

胖子:“那你給一百萬。”

楊天想起自己臨被抓之前跟父親吵了一架,不知道他氣消了沒有。雖然平日裡跟父親的相處也有些問題,但遇見這樣的事情,他一定是急瘋了吧。

胖子不知道怎麼睡著的,只知道第二天被一陣瘋狂的敲門聲吵醒。

敲門的是旅館的老闆。

“胖子,有貓。”

這是對於胖子這一類人來說,致命的暗號。他心下大叫不妙,快速將衣服穿好。瘦子負責將現場處理到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跡。

楊天問他:“是不是警察來了?”

胖子:“沒有警察,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

楊天:“你們什麼時候送我回去?”

胖子:“你先給老子閉嘴。”

楊天緊緊看著胖子,卻再沒有說過一句話。他的臉色有些微的蒼白,一聲不吭跟在胖子和瘦子的身後。

車子再一次發動,朝著不知名的方向。車內的廣播放著今日的早間新聞。

“裴家大院近期發生一起綁架勒索事件。裴子餘原本是歹徒的目標,但綁匪卻綁錯了人,目前失蹤的,是裴家管事楊建的兒子楊天,警方已全員出動。廣大民眾如果有見到可疑的人,請立馬向警察局報備。”

楊天:“我爸在找我。”

胖子:“該死。”

瘦子:“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楊天:“你們現在送我回去,也許可以平安無事。”

平安無事個錘子,這個時候警察想必已經埋伏好了吧。

送回去不是自投羅網?

胖子沒有說話,車子一直以最快的速度飛馳著。車窗外面如同影帶倒退的,不止是高樓大廈,樹木護欄,還有不斷下沉的天色。

在這個城市繞了多少圈胖子已經記不清了。

瘦子和楊天都在車上睡睡醒醒,為了防止楊天亂喊亂叫,在又一處破敗的賓館門前下車之前,胖子極快地用沾了迷藥的毛巾捂上他的嘴。

他們佯裝是帶著孩子的家長,順利住進賓館去。那一次一住就是一個多月。

楊天並沒有受到非人的虐待,胖子和瘦子一個總在外面走動,一個則在屋子裡,偶爾看電視會大笑,偶爾也會一聲不吭地將三個人的髒衣服收去洗了。

楊天算是摸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想短期內被放回去是不可能的了,以及那兩個綁匪並沒有要撕票的意思。

只要不吵不鬧,就不會死。

楊天原先就生在一個不太富裕的家庭裡,裴家的一個小倉庫改成只有一個房間的居室。電視機永遠是壞的,每晚寫作業總能聽見洗衣機聒噪的聲音。

爸爸酗酒,媽媽軟弱,終於在他四歲的時候媽媽跟別人跑了。

那個時候父親還年輕,於是又娶了個年輕的新老婆。後來繼母生了個更加可愛的小孩子,因為媽媽對父親造成了傷害,父親對他不太友好。

楊天懂事早,想著只要長大就可以了,長大了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對此他只能不哭不鬧。雖然弟弟總與他相處不來,還經常告他莫須有的狀,甚至他在家要做的事情很多,洗碗、拖地、疊衣服,可即使過得不好,他這個時候也是分外想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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