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被女兒的哭聲驚醒,發現兒子正在喂她風油精。
老公出差,晚上我帶著2歲的女兒和4歲的兒子一起睡覺。
好不容易把兩個娃一次哄睡,我累得半死,倒頭挺屍。
突然,女兒尖銳的啼哭聲打破了我的夢境,我“噌”的起身,掀開被子,撲向女兒,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雖然我盡力地哄著,但懷裡嚎啕的女兒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心想她到底做了什麼噩夢才會哭得這麼傷心。
哄著哄著,我似乎聞到了一股清涼刺鼻的氣味,好像是從女兒的臉上散發出來的,於是我打開燈想給她檢查,但眼前的一幕差點嚇死老母親——
女兒的嘴鼻間殘留著淺綠色的液體,兒子端坐在0.3米開外,手裡是一瓶風油精……
第二天,我質問兒子為什麼對妹妹“下毒手”,得到的答案是“你給她蓋了我的被子,那是我的被子!”
好吧,一床被子引發的慘案,讓老母親萬萬沒想到。
懷女兒的時候,我和老公對未來二胎生活的憧憬是醬紫的……
醬紫的……
醬紫的……
和醬紫的……
然而,血淋淋的現實卻在我的老臉上胡亂地拍:
上週哥哥為了獨享玩具把妹妹鎖在了陽臺上;一個月前哥哥懲罰妹妹尿溼床單把妹妹的奶粉倒進了馬桶;半年前哥哥拿手電筒做鬼臉把妹妹嚇得差點厥過去……
有時我甚至覺得女兒能沒病沒災的活到現在,99%要歸功於兒子手下留情!
之前刷微博刷到一個視頻,小朋友畫了一幅全家福,有藍天,有白雲,有整整齊齊的一家人。
媽媽指著畫中一道違和的折線問:“這是什麼呀?”
小朋友認真的解釋道:“這是閃電呀,姐姐被閃電擊中了……”
姐弟情深,一天二地恨,三江四海仇,太過於真實了。
前不久,閨蜜去開家長會,和其他7、8個家長一起被老師約談,原因是他們的孩子建立了一個“非法組織”,名為“反弟弟妹妹聯盟”。
他們組織紀律嚴密,每天定時定點商討二胎問題,研究如何制約家裡的弟弟妹妹,奪回失去的家庭地位,甚至還有統一的暗號和徽章。
這個組織已經悄悄運作了一個多月,在全年級擴展了20幾個成員,最終因為兩名成員上課偷偷傳紙條而被老師發現,經審問,幾名主要成員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閨蜜哭笑不得,詢問兒子對此事的看法,不了孩子作英勇就義狀:“事是我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打要罵你們隨意!”
閨蜜險些被一口老血嗆死。
二胎圈子有句名言:老大照書養,老二當豬養。
沒有老二那會兒,老大就是手心的太陽,安保工作都是總統級別的。
防撞條、海綿墊、插座蓋、安全鎖……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們做不到的,哪怕孩子輕輕跌了個跟頭,全家上下都要做失職檢討、責任追究。
老二出生後,爹媽的安保配置從海軍陸戰隊降為一支城管小隊,最大的工作就是看緊老大。
從重視程度來看,老大的級別其實遠高於老二,但處處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爸媽們還是被貼上了“偏心”的標籤。
龍應臺在《孩子,你慢慢來》一書中就講了這樣一個故事:
吃晚飯的時候到了,安安卻不見蹤影。
媽媽扯著喉嚨呼叫了一陣子之後,開始尋找。
遊戲間燈還亮著,散著一地的玩具,沙發墊子全被卸了下來,東一塊西一塊地搭成一座城堡。
安安在哪裡?剛剛還在城堡底下鑽來鑽去。
三歲的弟弟已經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兩條腿晃著晃著:“哥哥吃飯羅!”
草地上都結了冰,天也黑了,安安不可能在花園裡。
這孩子野到哪裡去了?媽媽漸漸生起氣來。
臥房黑著,媽媽捻亮了燈,赫然發現安安蜷曲在被子裡頭,臉埋在枕頭上,只露出一點腦後的頭髮。
生病了嗎?媽媽坐到床上,掀開被子,把孩子扳過來。
安安一臉的眼淚,枕頭也是溼的。
“怎麼了?”媽媽驚異地問。
不說話,新的淚水又嘩嘩地湧出來。
“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呀!”
搖搖頭,不說話,一臉倔強。
媽媽就知道了,現在需要的不是語言,她把安安抱起來,摟在懷裡,像摟一個嬰兒一樣。
安安的頭靠在媽媽肩上,胸貼著媽媽的胸,安靜著。
過了一會兒,媽媽輕聲說:“現在可以說了嗎?誰對你不起了?”
安安坐直身子,揉揉眼睛,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沒有啦!只是看到你剛剛去抱弟弟那個樣子,你一直在親他,看著他笑……我覺得你比較愛弟弟……”
家有兩寶,給孩子的愛就像是在天平上稱東西,不傾斜才是最完美的。
生活中,越是幼小的嬰兒,越是容易吸引成年人的注意力。因此老大往往會收到一些“不公平”的待遇。
心理學家阿德勒,在《自卑與超越》一書寫道:
家庭中的老大,都要經歷一段“獨生子”時期,但是隨著後邊孩子的出生,他們就必須強迫自己改變,讓自己適應新環境。他必須和別人一同分享父母的愛,這樣的改變會對他產生很大的影響。
璇子是我同事,資深二胎媽媽。
一次我在她家做客,她家5歲的姐姐和3歲的弟弟在圍欄裡各玩各的玩具。
沒一會兒,弟弟就屁顛屁顛地跑去找玩過家家的姐姐,姐姐正在給娃娃梳頭,沒空搭理弟弟。
弟弟覺得自己被冷落了,一怒之下搶走了姐姐手裡的娃娃。
姐姐吼了一聲:“還給我!”
被吼了的弟弟更生氣了,一腳踹飛了姐姐的整套“傢俱”。
姐姐也火了,起身給了弟弟一巴掌。
弟弟大哭起來,找媽媽告狀說姐姐打了他。
璇子目睹這一切,卻假裝不知情地問:“姐姐為什麼要打你啊?”
弟弟不說話,撅著小嘴瞪著姐姐。
姐姐連忙解釋:“弟弟搶我的Alice,還踢壞Alice的家,是弟弟先錯的!”
我以為璇子會數落女兒幾句,畢竟是姐姐打了人,弟弟也還小。
結果璇子把兩個孩子一起摟進懷裡,對弟弟說:“是你先弄壞Alice的家吧?以後不可以知道嗎?姐姐一直照顧你也很辛苦的,你要多體諒姐姐。”
弟弟點了點頭。
“那你先跟姐姐說對不起。”
姐姐接受弟弟的道歉後,璇子又對姐姐說:“弟弟有錯,你也不應該打他,你是姐姐,要跟他講道理,也讓弟弟和Alice做好朋友,好嗎?”
就這樣,兩個孩子握手言和。
後來璇子對我說:“對於姐姐而言,弟弟的加入,對她情感上的衝擊遠遠大於物質衝擊,她無法做到天生去愛弟弟很正常。我們口頭上讓弟弟多謙讓妹妹,其實際是希望姐姐感受弟弟的愛,然後順理成章地接納弟弟,愛弟弟。”
哥哥風油精“毒害”妹妹事件後的一天,我在廚房做飯,無意間瞥見女兒躺在沙發上,兒子跪坐在女兒身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兒子手拿風油精的畫面一秒鐘在我腦海閃現了幾百次,我扔下洗了一半的菜衝向沙發。
“你在幹嘛?”
“噓…妹妹睡著了,我怕她翻下來。”
本文來源丨微信公眾號:唬說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