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們很可惡
一直想寫一些東西,比如17歲那年夏天的煩亂與迷離,比如五月陽光下的母親,比如站在窗前玩弄雨珠的少女``````我不斷地把這些內容解構再重組,每次過程都沒能使我獲得清晰的思路,它們繁雜而錯亂地交織在一起,毫不講理地佔據著我的思維。
我沒有找到它們其中一個的突顯點,它們在我記憶深處時隱時現。幾次我都提筆,試圖用筆去喚醒靈感,或者說喚醒記憶。但最後都是徒勞,每次當我興致勃勃地寫了個開頭之後,卻憤怒地發現那些剛剛還在閃動的靈光已經不見蹤影了。我無法繼續我的敘述,索性扔掉筆,心想,再也不寫那些芝麻舊事了!
而過幾天,當我心平氣和地在路上行走時,那些可惡的靈感又來騷擾我的神經。無聊的獨行使得靈感有機可乘,這時我會放棄從前對它們的敵視,主動與它們握手言和,它們卻沒有因為我的善意而變得溫和,仍然把思維的空間攪得繁雜與錯亂。
儘管他們很可惡,我卻真心地喜歡他們。我總是在想方設法在某一個白天或夜晚把它們變成明麗的文字,讓它們不再在我頭腦中流浪。最好,這些文字能夠遇上一位知己,一位觸摸這些文字像觸摸心靈一樣的知己。那時我就滿足了,同時我的虛榮也得到了。
很多舊事都無法傾訴,更何況那是一些無關痛癢,可大可小的瑣事。但毋庸置疑,它們是我的成長經歷,它們證實了我的過去,它們的存在讓我覺察到我的過去有多麼地美好,多麼地脆弱,多麼地無奈,多麼地幸福,多麼地不幸``````
我想寫下它們,用今天的語言去描述當年的感受。對我來說這是很困難的,一方面,我不成熟的敘述常常使我困陷於一個情感的微妙轉折,我很難逾越這道困難,更不可能去另闢蹊徑。至少現在我仍是這樣。另一方面,當年的感受肯定已經融入了現在的感受,而且現在的感受漸漸佔了上風。
可能某一個很平常的早晨,我一覺醒來,卻發現我已經忘了那些從前的過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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