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遍體鱗傷,但傷口長出來的卻是翅膀'

不完美媽媽 耳機 電腦 魯迅 自行車 矮人散文 2019-09-14
"

深夜,樓下又傳來了一陣陣爭吵聲,和往常一樣,荏苒從吵鬧聲醒來。

荏苒以為自己已經習慣,可當她空洞地呆呆望著天花板,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荏苒打開電腦,帶上耳機,插著耳機聽歌的過程就像打點滴,一點一點的輸入,治癒著她,讓她與這個吵鬧的世界隔絕,她敲打著一個個字,文字彷彿成了她的傾訴對象。

苦痛不與旁人道,笑容背後靠面具,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

不敢輕易顯露負面情緒,假裝快樂樂觀,無憂無慮,似乎這樣的她才更容易被他人喜歡和接受。帶上面具,用堅硬的外殼掩飾脆弱,因為她不想給他人增添麻煩,不相信任何人,不想依靠誰。因為生物的本能就是趨利避害,誰會去願意去傾聽那些連自己也厭惡,充滿負能量滿滿的人。

"

深夜,樓下又傳來了一陣陣爭吵聲,和往常一樣,荏苒從吵鬧聲醒來。

荏苒以為自己已經習慣,可當她空洞地呆呆望著天花板,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荏苒打開電腦,帶上耳機,插著耳機聽歌的過程就像打點滴,一點一點的輸入,治癒著她,讓她與這個吵鬧的世界隔絕,她敲打著一個個字,文字彷彿成了她的傾訴對象。

苦痛不與旁人道,笑容背後靠面具,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

不敢輕易顯露負面情緒,假裝快樂樂觀,無憂無慮,似乎這樣的她才更容易被他人喜歡和接受。帶上面具,用堅硬的外殼掩飾脆弱,因為她不想給他人增添麻煩,不相信任何人,不想依靠誰。因為生物的本能就是趨利避害,誰會去願意去傾聽那些連自己也厭惡,充滿負能量滿滿的人。

我曾遍體鱗傷,但傷口長出來的卻是翅膀

知乎上有一句點贊很高的話:在充滿愛的家庭里長大的孩子,他們身上的那種強大的自信和安全感,是我一輩子也模仿不來的。

當荏苒看到這句話,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原來那些和她一樣的孩子,也渴望著自信和安全感。

荏苒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與小時候有關的記憶已經很模糊。她只記得那時候家裡很窮,當姐姐煮好晚飯,他們需要數著肉丸,算好一個人要分幾顆。小時候的荏苒的願望就是有一天可以讓自己吃個夠。

她只記得當小夥伴在家裡玩著布娃娃和玩具,她什麼也沒有隻會一個人跑出去堆沙子。她只記得放學回家的時候看到爸爸媽媽在爭吵,姐姐在旁邊哭,自己卻不知所措。她只記得她好像很少見過奶奶和爺爺。



時光太窄,指縫太寬,轉眼間荏苒已經長成亭亭少女,開始記事了。荏苒一家的生活也已經衣食不愁,媽媽也再也不用早出晚歸了。

閒下來,媽媽就會和她聊以前的事。

當初,媽媽懷著她,家裡連白米飯都沒有,爸爸又常年找不到工作,還老是生病。媽媽厚著臉皮跟奶奶借20塊,硬是被狠狠的說:“要錢去街上當乞丐啊……”。

而那個時候,奶奶家裡算是我們小鎮較為富有的。而後,媽媽說還是附近的老人聽說媽媽借不到錢,借給了媽媽100元。也許在殘酷的生活面前,每個人只能一次次降低自尊的下限,媽媽再一次地拉下臉,去讓奶奶照顧只有3歲的姐姐,自己才能己騎自行車去賣報紙,當時媽媽懷著她,卻又一次被拒絕。

"

深夜,樓下又傳來了一陣陣爭吵聲,和往常一樣,荏苒從吵鬧聲醒來。

荏苒以為自己已經習慣,可當她空洞地呆呆望著天花板,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荏苒打開電腦,帶上耳機,插著耳機聽歌的過程就像打點滴,一點一點的輸入,治癒著她,讓她與這個吵鬧的世界隔絕,她敲打著一個個字,文字彷彿成了她的傾訴對象。

苦痛不與旁人道,笑容背後靠面具,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

不敢輕易顯露負面情緒,假裝快樂樂觀,無憂無慮,似乎這樣的她才更容易被他人喜歡和接受。帶上面具,用堅硬的外殼掩飾脆弱,因為她不想給他人增添麻煩,不相信任何人,不想依靠誰。因為生物的本能就是趨利避害,誰會去願意去傾聽那些連自己也厭惡,充滿負能量滿滿的人。

我曾遍體鱗傷,但傷口長出來的卻是翅膀

知乎上有一句點贊很高的話:在充滿愛的家庭里長大的孩子,他們身上的那種強大的自信和安全感,是我一輩子也模仿不來的。

當荏苒看到這句話,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原來那些和她一樣的孩子,也渴望著自信和安全感。

荏苒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與小時候有關的記憶已經很模糊。她只記得那時候家裡很窮,當姐姐煮好晚飯,他們需要數著肉丸,算好一個人要分幾顆。小時候的荏苒的願望就是有一天可以讓自己吃個夠。

她只記得當小夥伴在家裡玩著布娃娃和玩具,她什麼也沒有隻會一個人跑出去堆沙子。她只記得放學回家的時候看到爸爸媽媽在爭吵,姐姐在旁邊哭,自己卻不知所措。她只記得她好像很少見過奶奶和爺爺。



時光太窄,指縫太寬,轉眼間荏苒已經長成亭亭少女,開始記事了。荏苒一家的生活也已經衣食不愁,媽媽也再也不用早出晚歸了。

閒下來,媽媽就會和她聊以前的事。

當初,媽媽懷著她,家裡連白米飯都沒有,爸爸又常年找不到工作,還老是生病。媽媽厚著臉皮跟奶奶借20塊,硬是被狠狠的說:“要錢去街上當乞丐啊……”。

而那個時候,奶奶家裡算是我們小鎮較為富有的。而後,媽媽說還是附近的老人聽說媽媽借不到錢,借給了媽媽100元。也許在殘酷的生活面前,每個人只能一次次降低自尊的下限,媽媽再一次地拉下臉,去讓奶奶照顧只有3歲的姐姐,自己才能己騎自行車去賣報紙,當時媽媽懷著她,卻又一次被拒絕。

我曾遍體鱗傷,但傷口長出來的卻是翅膀

“我才不管你,只會生女孩子……”

而爺爺也只會聽從奶奶。

……

再一次次後,媽媽再也沒有求過她。

難怪,小時候的我總沒有見過奶奶爺爺。也從沒有感受過爺爺奶奶的愛,荏苒心想。

所以當她看到那些寫自己小時候爺爺奶奶對他很好,而見不到最後一面的文章,她無法感受到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她看到身邊朋友因為自己奶奶的離開而痛苦,她會安慰她們,但是她自己其實很難去感受到那種滋味。


因為從未擁有,所以沒有資格去體驗失去的感受。

可是媽媽好像一直走不出來。

當媽媽一遍遍重複說著奶奶曾經種種行為。荏苒會覺得她像極了魯迅筆下的祥林嫂,四處敘說著她悲慘的經歷。

媽媽沒注意除了幾個真心朋友,其他阿姨在聽她說,厭煩的神情,沒知道她的悲哀在一些人的咀嚼鑑賞後,也早已成為渣滓,只覺得煩厭和唾棄。

而這也常常成為爸爸媽媽爭吵的原因,他們常常會因為奶奶爭吵。

去年,奶奶因為耳朵出了一些問題,爸爸急急促促從外地剛來,忙前忙後,他回到家後,一場戰爭爆發了。

"

深夜,樓下又傳來了一陣陣爭吵聲,和往常一樣,荏苒從吵鬧聲醒來。

荏苒以為自己已經習慣,可當她空洞地呆呆望著天花板,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荏苒打開電腦,帶上耳機,插著耳機聽歌的過程就像打點滴,一點一點的輸入,治癒著她,讓她與這個吵鬧的世界隔絕,她敲打著一個個字,文字彷彿成了她的傾訴對象。

苦痛不與旁人道,笑容背後靠面具,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

不敢輕易顯露負面情緒,假裝快樂樂觀,無憂無慮,似乎這樣的她才更容易被他人喜歡和接受。帶上面具,用堅硬的外殼掩飾脆弱,因為她不想給他人增添麻煩,不相信任何人,不想依靠誰。因為生物的本能就是趨利避害,誰會去願意去傾聽那些連自己也厭惡,充滿負能量滿滿的人。

我曾遍體鱗傷,但傷口長出來的卻是翅膀

知乎上有一句點贊很高的話:在充滿愛的家庭里長大的孩子,他們身上的那種強大的自信和安全感,是我一輩子也模仿不來的。

當荏苒看到這句話,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原來那些和她一樣的孩子,也渴望著自信和安全感。

荏苒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與小時候有關的記憶已經很模糊。她只記得那時候家裡很窮,當姐姐煮好晚飯,他們需要數著肉丸,算好一個人要分幾顆。小時候的荏苒的願望就是有一天可以讓自己吃個夠。

她只記得當小夥伴在家裡玩著布娃娃和玩具,她什麼也沒有隻會一個人跑出去堆沙子。她只記得放學回家的時候看到爸爸媽媽在爭吵,姐姐在旁邊哭,自己卻不知所措。她只記得她好像很少見過奶奶和爺爺。



時光太窄,指縫太寬,轉眼間荏苒已經長成亭亭少女,開始記事了。荏苒一家的生活也已經衣食不愁,媽媽也再也不用早出晚歸了。

閒下來,媽媽就會和她聊以前的事。

當初,媽媽懷著她,家裡連白米飯都沒有,爸爸又常年找不到工作,還老是生病。媽媽厚著臉皮跟奶奶借20塊,硬是被狠狠的說:“要錢去街上當乞丐啊……”。

而那個時候,奶奶家裡算是我們小鎮較為富有的。而後,媽媽說還是附近的老人聽說媽媽借不到錢,借給了媽媽100元。也許在殘酷的生活面前,每個人只能一次次降低自尊的下限,媽媽再一次地拉下臉,去讓奶奶照顧只有3歲的姐姐,自己才能己騎自行車去賣報紙,當時媽媽懷著她,卻又一次被拒絕。

我曾遍體鱗傷,但傷口長出來的卻是翅膀

“我才不管你,只會生女孩子……”

而爺爺也只會聽從奶奶。

……

再一次次後,媽媽再也沒有求過她。

難怪,小時候的我總沒有見過奶奶爺爺。也從沒有感受過爺爺奶奶的愛,荏苒心想。

所以當她看到那些寫自己小時候爺爺奶奶對他很好,而見不到最後一面的文章,她無法感受到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她看到身邊朋友因為自己奶奶的離開而痛苦,她會安慰她們,但是她自己其實很難去感受到那種滋味。


因為從未擁有,所以沒有資格去體驗失去的感受。

可是媽媽好像一直走不出來。

當媽媽一遍遍重複說著奶奶曾經種種行為。荏苒會覺得她像極了魯迅筆下的祥林嫂,四處敘說著她悲慘的經歷。

媽媽沒注意除了幾個真心朋友,其他阿姨在聽她說,厭煩的神情,沒知道她的悲哀在一些人的咀嚼鑑賞後,也早已成為渣滓,只覺得煩厭和唾棄。

而這也常常成為爸爸媽媽爭吵的原因,他們常常會因為奶奶爭吵。

去年,奶奶因為耳朵出了一些問題,爸爸急急促促從外地剛來,忙前忙後,他回到家後,一場戰爭爆發了。

我曾遍體鱗傷,但傷口長出來的卻是翅膀

“誰讓你這麼好心,需要自己一大早趕來……”

“我是大兒子;不管怎樣都是我爸媽……”

然後媽媽又再一次搬起了陳年舊事,“兒子,她把你當作兒子嗎,她不是隻要她那個二兒子嗎,幹嘛一要錢,就上崗子來找我們……”此時的媽媽大吼大哭著。

“都說了過去了,心胸要寬廣,你這個瘋婆子……”

……

這樣的一幕是反覆重演著,他們甚至常常能因為一句話引發一場爭吵。

“二叔的孩子還不會賺錢,很懂事的給爺爺買了件上衣……”爸爸只是很無意地說,可是說者無意,聽者有意。

媽媽又開始一大堆話,甚至可以念一天,“他買什麼給他都是應該的,你看小荏從小她是怎麼區別對待的,零花錢不說,從來也沒有照顧過……”邊說邊指著埋頭寫字的荏苒。

“好吶好吶,我就只是隨口一提。”

可是媽媽卻常常會抓住這些東西不放,“越說越氣……”,他們就這樣又開始一場用家鄉話罵著髒話的戰爭。

……


荏苒頭也不回拿著作業本走進房間

她不是沒有努力過,她學著一次次安慰爸爸媽媽。跑到爸爸面前宣洩自己對媽媽過分敏感的不滿,又求爸爸原諒媽媽是因為受到奶奶太多傷害,又跑到媽媽面前說,表示理解媽媽的傷害,還告訴媽媽不要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剩餘的時光,告訴媽媽放下。

可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一切並沒有變好。荏苒慢慢長大,也就慢慢習慣了,她學會了在意識到將要開吵的第一秒飛快的躲進房間,戴上耳機努力讓自己沉浸在音樂中,去不聽那些爭吵聲和哭泣聲,以及重物摔在地上發出令人刺耳的聲音。

"

深夜,樓下又傳來了一陣陣爭吵聲,和往常一樣,荏苒從吵鬧聲醒來。

荏苒以為自己已經習慣,可當她空洞地呆呆望著天花板,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荏苒打開電腦,帶上耳機,插著耳機聽歌的過程就像打點滴,一點一點的輸入,治癒著她,讓她與這個吵鬧的世界隔絕,她敲打著一個個字,文字彷彿成了她的傾訴對象。

苦痛不與旁人道,笑容背後靠面具,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

不敢輕易顯露負面情緒,假裝快樂樂觀,無憂無慮,似乎這樣的她才更容易被他人喜歡和接受。帶上面具,用堅硬的外殼掩飾脆弱,因為她不想給他人增添麻煩,不相信任何人,不想依靠誰。因為生物的本能就是趨利避害,誰會去願意去傾聽那些連自己也厭惡,充滿負能量滿滿的人。

我曾遍體鱗傷,但傷口長出來的卻是翅膀

知乎上有一句點贊很高的話:在充滿愛的家庭里長大的孩子,他們身上的那種強大的自信和安全感,是我一輩子也模仿不來的。

當荏苒看到這句話,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原來那些和她一樣的孩子,也渴望著自信和安全感。

荏苒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與小時候有關的記憶已經很模糊。她只記得那時候家裡很窮,當姐姐煮好晚飯,他們需要數著肉丸,算好一個人要分幾顆。小時候的荏苒的願望就是有一天可以讓自己吃個夠。

她只記得當小夥伴在家裡玩著布娃娃和玩具,她什麼也沒有隻會一個人跑出去堆沙子。她只記得放學回家的時候看到爸爸媽媽在爭吵,姐姐在旁邊哭,自己卻不知所措。她只記得她好像很少見過奶奶和爺爺。



時光太窄,指縫太寬,轉眼間荏苒已經長成亭亭少女,開始記事了。荏苒一家的生活也已經衣食不愁,媽媽也再也不用早出晚歸了。

閒下來,媽媽就會和她聊以前的事。

當初,媽媽懷著她,家裡連白米飯都沒有,爸爸又常年找不到工作,還老是生病。媽媽厚著臉皮跟奶奶借20塊,硬是被狠狠的說:“要錢去街上當乞丐啊……”。

而那個時候,奶奶家裡算是我們小鎮較為富有的。而後,媽媽說還是附近的老人聽說媽媽借不到錢,借給了媽媽100元。也許在殘酷的生活面前,每個人只能一次次降低自尊的下限,媽媽再一次地拉下臉,去讓奶奶照顧只有3歲的姐姐,自己才能己騎自行車去賣報紙,當時媽媽懷著她,卻又一次被拒絕。

我曾遍體鱗傷,但傷口長出來的卻是翅膀

“我才不管你,只會生女孩子……”

而爺爺也只會聽從奶奶。

……

再一次次後,媽媽再也沒有求過她。

難怪,小時候的我總沒有見過奶奶爺爺。也從沒有感受過爺爺奶奶的愛,荏苒心想。

所以當她看到那些寫自己小時候爺爺奶奶對他很好,而見不到最後一面的文章,她無法感受到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她看到身邊朋友因為自己奶奶的離開而痛苦,她會安慰她們,但是她自己其實很難去感受到那種滋味。


因為從未擁有,所以沒有資格去體驗失去的感受。

可是媽媽好像一直走不出來。

當媽媽一遍遍重複說著奶奶曾經種種行為。荏苒會覺得她像極了魯迅筆下的祥林嫂,四處敘說著她悲慘的經歷。

媽媽沒注意除了幾個真心朋友,其他阿姨在聽她說,厭煩的神情,沒知道她的悲哀在一些人的咀嚼鑑賞後,也早已成為渣滓,只覺得煩厭和唾棄。

而這也常常成為爸爸媽媽爭吵的原因,他們常常會因為奶奶爭吵。

去年,奶奶因為耳朵出了一些問題,爸爸急急促促從外地剛來,忙前忙後,他回到家後,一場戰爭爆發了。

我曾遍體鱗傷,但傷口長出來的卻是翅膀

“誰讓你這麼好心,需要自己一大早趕來……”

“我是大兒子;不管怎樣都是我爸媽……”

然後媽媽又再一次搬起了陳年舊事,“兒子,她把你當作兒子嗎,她不是隻要她那個二兒子嗎,幹嘛一要錢,就上崗子來找我們……”此時的媽媽大吼大哭著。

“都說了過去了,心胸要寬廣,你這個瘋婆子……”

……

這樣的一幕是反覆重演著,他們甚至常常能因為一句話引發一場爭吵。

“二叔的孩子還不會賺錢,很懂事的給爺爺買了件上衣……”爸爸只是很無意地說,可是說者無意,聽者有意。

媽媽又開始一大堆話,甚至可以念一天,“他買什麼給他都是應該的,你看小荏從小她是怎麼區別對待的,零花錢不說,從來也沒有照顧過……”邊說邊指著埋頭寫字的荏苒。

“好吶好吶,我就只是隨口一提。”

可是媽媽卻常常會抓住這些東西不放,“越說越氣……”,他們就這樣又開始一場用家鄉話罵著髒話的戰爭。

……


荏苒頭也不回拿著作業本走進房間

她不是沒有努力過,她學著一次次安慰爸爸媽媽。跑到爸爸面前宣洩自己對媽媽過分敏感的不滿,又求爸爸原諒媽媽是因為受到奶奶太多傷害,又跑到媽媽面前說,表示理解媽媽的傷害,還告訴媽媽不要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剩餘的時光,告訴媽媽放下。

可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一切並沒有變好。荏苒慢慢長大,也就慢慢習慣了,她學會了在意識到將要開吵的第一秒飛快的躲進房間,戴上耳機努力讓自己沉浸在音樂中,去不聽那些爭吵聲和哭泣聲,以及重物摔在地上發出令人刺耳的聲音。

我曾遍體鱗傷,但傷口長出來的卻是翅膀

到了高中,她開始寄宿,一開始她是很排斥,因為她害怕她不在他們吵的更嚴重,可是後來幾乎每次回到家,她都會帶著一顆碎滿地的心回學校,她就很少回去了。

有一次因為學校停電了,她去朋友家,那時她真正感受到了一個家庭氛圍,他們在飯桌上聊的是學校發生的事,生活遇到愉快的事,飯桌上充滿的是嬉笑聲,像朋友,甚至比朋友更親密,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她每次看到阿y身上總是煥發著自信樂觀,而她自己每次在安靜下來與自己獨處的時候,內心總是空虛、無助,無論走到哪都沒有歸屬感。

“你怎麼了,眼眶紅紅的……”朋友問道,可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她喉嚨哽咽,久久說不出話。

最後使勁憋出一句,沒事,就是眼睛癢癢的。

旁觀者眼中的團圓,未必是戲中人願意承受的。


經歷過陰鬱的人並不會喜歡上書中那些憂傷的文字,他們只會想戴著面具隱藏起來不讓他人知道,所以她才會在看到朋友圈朋友晒出父母一家人開心外玩的照片,評論說:“哇,你爸爸媽媽感情真好……”

是真心的羨慕也是內心的掩蓋;所以才會不敢主動提起爸爸媽媽,在別人問起為什麼放假不回家,努力找個藉口應付,小心翼翼,生怕別人察覺,保護好自己,舔著傷口自愈自己;所以才會像膽小鬼一樣懼怕幸福,彷彿棉花也會讓人受傷。

在別人親近自己,會感到不知所措,而往後退,不敢擁有,生怕擁有的念頭也在對抗著幸福。

不知不覺,陽光透過窗簾折射到荏苒的書桌上。

她突然想起泰戈爾的一句話:有一個夜晚我燒燬了所有記憶,從此我的夢就透明瞭;有一個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從此我的腳步就輕盈了。

就在今天,她即將進入大學,她想要重新開始,努力成為一個正常的人,一個自信優先的人。

她不敢肯定前方等待的她的是完完整整的美好,但她願意保持憧憬。


荏苒告訴我,她寫這篇文章,並不是想抱怨父母給她帶來的傷害,她只是想和過去的一切說聲再見,她說她終於勇敢地把一切都傾訴出來。她只是想告訴大家,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讓上帝眷戀,擁有美滿的家庭,如果擁有,一定要好好珍惜,因為你不知道你所忽視的,也許是別人窮盡一生也再也無法擁有的;她希望當大家意識到身邊那些戴著面具假裝樂觀開朗的人,能再多一份關心、理解;而如果你和她一樣,那也沒什麼大不了,不要怨恨他們,因為他們其實也不容易,不妨讓自己再堅強勇敢些,重新開擴自己另一方新天地。

她說當生活給你當頭一棒,讓你墜入悲傷之海,你能做到的就是用一切力量遊向水面,重新呼吸。

她希望有一天,她能笑著說出,我曾遍體鱗傷,但傷口長出來的卻是翅膀。

"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