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為生弟弟父母拋棄我,20年後我拼搏成富商帶丈夫回老家

不完美媽媽 計劃生育 小說 每天讀點故事 2019-05-17
小說:為生弟弟父母拋棄我,20年後我拼搏成富商帶丈夫回老家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北方北

我們的親生父親叫江一柱。

八十年代,在計劃生育的風口浪尖上,為了給老江家延續香火,江一柱和他的老婆連著生了八個女孩。最終,皇天不負苦心人,他們終於在第九胎時如願生下了江家的“龍脈”,也就是我們的弟弟江九寶。

而我便是江家老大,我叫江楓。

九寶出生的當天夜裡,我被迫倉皇出逃,含淚離開江家。

那天,陽光格外耀眼,白刺刺的,晃得人眼暈。

我和妹妹站在堂屋的簷下,我的手心裡滲著冷汗,妹妹肉乎乎的小手死死摳著我的掌心,那生冷的疼痛彷彿要穿透心臟搗碎希望般熾烈。

母親間歇性壓抑的哭聲不時穿進我們的耳膜,我們小小的身體開始顫抖,害怕這次如果還是妹妹,不知道奶奶又要如何作孽。

突的聽見奶奶厲聲呵斥道:“花俞,不許哭出聲,忍著馬上就好了……”

盛夏的日頭最毒,北方的邊境沒有蟬鳴,偶有幾隻灰雀從東牆的老槐樹上掠過,劃一縷無影的痕,便失了蹤跡。

父親揹著手來回在院子裡踱步,我在心裡默默數著,一圈兩圈……二十圈……七十三圈……

當父親轉到第八十一圈的時候,一聲響亮的啼哭劃破燥熱的午間,接著,整個村子都是嬰兒的哭聲和熱得化掉的膽顫心驚。

父親脖子伸得像火雞一樣等著屋裡的消息。

片刻後,喜婆急急地出來壓低嗓音喜滋滋地道:“哎呦,不容易呀!這回可算是個帶把的。”

父親一聽,拍著大腿高呼:“老天有眼啊!我江一柱可算是有兒子了。”大呼小叫後衝出門就噼裡啪啦放了三響鞭炮。

奶奶從屋裡奔出來,拉著父親大聲罵:“天作的,放炮仗幹啥?你不怕被人聽見?”說完雙手合十閉眼唸叨:“老天保佑啊!老天保佑啊!江家有後了……”

父親哈哈一笑道:“怕什麼?一個大活人,終究要露面,他們要來就來吧,豬羊隨便趕。”

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父親的算盤已盤算在我的身上。

那些年,是計劃生育風聲最緊的關頭。

九寶是母親生的第九個孩子,因著圓滿歸一的寓意乳名便叫九寶。

九寶上面的八個女孩家裡只留下了我和妹妹,我是老大,妹妹是老五。

生老二老三的時候我還小,沒有記憶,所以老二老三去了哪裡我並不知道,父親和母親也從不提起。

生老四的時候,白皚皚的雪鋪了半尺厚,我趴在暖屋的玻璃上瞧見父親黑著臉罵道:“又是個賠錢玩意兒。”

晚間,父親從外面回來,抖落身上的寒氣,把手放在火爐上邊搓邊說:“好歹尋下個人家,這個有福氣了。”

母親問:“是哪一家?”

“三裡橋的樑家。”

母親垂下頭愔愔地哭,父親罵道:“哭個啥,哭個啥,有人家要總比……”他話沒有說完,屋外雪地裡的腳步聲就咯吱咯吱近了。

那兩個人站在地上的時候我終於知道母親為什麼哭了——他們是要抱走老四。

男人是個瘸子,眼睛呆滯滯的,話倒是多,腳地上站了不到一刻鐘,講了一籮筐寡湯清水的無用話。

他的老婆穿得像個母熊一樣,一笑把嘴裡兩排積滿黃色牙垢的牙齊刷刷暴露在黑幹憔悴的臉盤上,還沒開口說話唾沫星子就飛得到處都是。

父親大概嫌那男人話多,厭煩地朝著母親道:“你快一點,喂個奶比新媳婦上轎都磨蹭,這大雪天的,走回去得天明瞭。”

“說好了明兒個來抱,非著急這一宿。”母親嘟囔道。

“你看著不心煩啊……”

那兩口子看不出火色,依然一個嘰裡呱啦說一個伸出黑髒粗糙的手比劃,那意思是他們不嫌晚,多晚都能走回去。

父親生平頭一次被氣得火噎在嗓子眼裡冒不出來。

母親奶完老四,奶奶就急吼吼包好把老四遞給那黃牙女人,那女人笑得嘴一咧像個熟透的石榴一樣。

老四大概吃飽了,竟烏溜溜轉著兩顆漆墨似的眼珠子左右瞧瞧,接著就香甜地睡去。

老四被抱走後,母親哭了整整一夜。

老五出生在除夕夜,奶奶說:“能生在初一十五的人,都是大富大貴的命,不管是個啥都留下。”

老五果然命裡富貴,一出世就選對了時辰,父親不敢開口罵她賠錢玩意兒,她自然就成了江家的老二。

按照當時計劃生育的政策,頭胎女孩,還可再給一個生二胎的指標,因為老五的緣故,江家把指標白白丟了。

但為了給江家傳宗接代生兒子,父親並沒有放棄,因著他執拗的決定,也是從那時起他和母親便開始了各種曲折離奇的逃生生活。

母親再一次懷孕時,是個秋天,莊稼都收割完後,父親便領著母親躲去遠在山西鄉下的姑姑家。

第二年,麥苗冒青時,父親和母親回來了,母親的肚子癟下去了,老六自然也是女孩,至於去了哪裡,他們並沒有說,奶奶苦著臉朝著母親說:“六個了,忒不爭氣。”

母親第七次懷孕的時候,是二月天,奶奶不知託了什麼關係,說是牧區的白音蘇木有一戶牧民要僱一位接羔的人。父親便帶著母親去了牧區,他們走的那天,風特別大,揚著漫天的黃沙,碌碌車顛簸搖晃一路順北消失。

我和妹妹站在沙塵裡,心底有一種空蕩蕩的情緒湧上來,我忍著忍著……還沒等我哭,妹妹就“哇”的一聲哭了。

奶奶用一貫的語氣吼道:“別嚎了……要不是因為你們兩個賠錢貨,能東躲西藏嗎?”

那一年,母親一直在牧區。

父親只有在農忙時回來,而後又急匆匆而去。

我是後來才從母親和父親斷斷續續的爭吵裡,拼湊出一些零散的信息。

大意是那次母親生的是一對雙生子,一落地,那一對人兒就粉嫩白淨不同於先前六個黑瘦的秧子。

那主家的蒙古女人只看了一眼便喜歡得不得了,知道父親要扔掉一對雙生姐妹時,她央求她的丈夫用六隻羊換下了這一對孩子。

六隻羊在那個年代足以交納一胎的計劃生育罰款。

父親欣然同意,母親雖不捨,可做不了主,兩個人的彆扭勁,就是因著老七老八結下的。

後來,母親常常說,蒙古人的牛奶炒米讓老七老八在孃胎裡就出落成了美人胚子。

老九三個月時,奶奶再一次尋下了躲避的地方,但是母親哭死哭活不走,父親只好答應拿那六隻羊做賭注,在家生孩子,等著肚子大的時候母親幾乎不出門,查計劃生育的人一來,母親就躲在柴草垛裡,好在這一次,九寶總算到了。

夜裡,熱氣還未退卻,父親便鐵青著臉和我說:“老大,江家的小老爺們來到這世上,是咱江家的造化,可眼下,我們家不能有三個孩子,老二還小,只能委屈你了,今兒個夜裡爸送你去鎮上的車站,天明你就走,這樣就能躲過計劃生育的罰款。”

“爸,你先前不是說有六隻羊可以抵罰款嗎?”

“先前是那樣打算的,可眼下都入伏了,老天不下一滴雨,地裡的苗子都乾死了,一家人吃什麼?再說那六隻母羊能擠奶,你弟弟要指著它們活命。”

“爸,可我只有十六歲,我還上學呢,我不想離開你們,求求你,不要趕我走。”我跪下來哭著哀求。

我看見我爸眼裡滾下一顆熱淚,可他還是叫我奶奶給我收拾東西,趕著碎碎的星辰把我送去鎮上的車站。

我爸因早起要去地頭除草,放下我便急匆匆趕了回去,我站在空無一人的老式候車廳,四顧茫茫,手心裡攥著我爸留給我的幾塊錢,望著黑黢黢潑墨一樣的天色,恐懼一點一點襲上心頭。

耳邊卻再一次想起我爸離開車站時的話語:“老大,記得坐早上第一班車,新河大爺家的紅玉會去車站接你,跟著她好好闖。”

我的淚再一次湧出眼眶,一想到孤身一人去陌生的城市,再也不能和母親妹妹在一起,便忍不住雙臂環抱蹲下來暗暗啜泣。

天光微亮,晨初始。

狹促的站裡開始陸陸續續有人趕來,他們肩上扛著大包小包,步履匆匆地追著正發動的汽車,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揚著嗓子喊:“去往徒城的第一班車馬上發車了,沒有上車的趕緊上車。”

趕路的人像馬蜂一樣堆湧著往車上擠,我在推擠嘈雜的吵嚷聲中極不情願地隨著匆忙的人群湧進車廂。

十幾分鍾後,車子駛出小鎮,我望著即將要離別的家鄉,淚眼矇矓間生出一絲恨意。

那天,紅玉並沒有接到我,我一個人在車站一直等到月上中天,眼睛都望幹了,也沒有見到紅玉的人影。

徒城的車站不像鎮裡的車站一樣夜裡是靜謐冷清的,徒城的車站夜裡也是鬧哄哄的,候車大廳裡橫七豎八地躺著趕夜車的人。

夜裡三點鐘,一箇中年男人走過來,他面色溫和地問道:“小姑娘,你是不是等人?”我點了點頭,他從兜裡掏出一塊麵包,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面包,也因為我太餓了,就戰戰兢兢地接過麵包,大口地吞食著。

他看我吃了一半噎住了,就遞給我一瓶水,我邊喝水邊看他,他點了根菸吸了一口慢悠悠道:“小姑娘,你不用害怕,在這徒城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也沒有我找不到的人,你給我說你要找誰,去哪裡找?我帶著你去。”

我在車站呆了十幾個小時,又餓又困,此時突然有好心人願意幫我,我的委屈和心酸一下子湧上來,竟哇的一聲嚎啕大哭。那人見我嚎啕大哭,便急吼吼道:“小姑娘,你莫哭,你要哭我就不幫你了,你就在這呆著吧。”

我一聽他的話,立馬止住了哭聲,接著我便抽抽噎噎地和他說,我要去找我們村在徒城做保姆的紅玉。

他一聽就笑著說:“哎呦,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得一家人,我有個侄女也在那家對門做保姆,我現在就帶你去找。”我一聽遇見了熟人,想也沒想就跟著他走了,就著昏暗的路燈曲曲折折繞了許多巷子,在一間低矮黢黑的房子裡,我才知道我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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