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5月15日,李文星在招聘平臺上發送簡歷。7月14日,屍體在天津靜海區被發現。一份本以為是上市公司敲門磚的Offer,最終卻引李文星走向了生命的盡頭。而當初在互聯網招聘平臺“BOSS直聘”上與李文星聯繫的北京科藍公司,只不過是一家冒名招聘的“李鬼”公司,實為不法分子傳銷組織。作為涉事平臺的BOSS直聘是否有連帶責任呢?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10 個回答
水木午言
2017-08-02

李文星之死: 5月15日,李文星在BOSS招聘平臺上發送簡歷。5月19日,收到聘用通知函。5月20日,從北京前往天津入職。7月8日,給母親打最後一個電話說:“誰打電話要錢你們都別給”。7月14日,屍體在天津靜海區被發現。一份本以為是上市公司敲門磚的Offer,最終卻引李文星走向了生命的盡頭。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卻成了李文星家人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夢魘。一份本以為是上市公司敲門磚的Offer,最終卻引李文星走向了生命的盡頭。而當初在互聯網招聘平臺“BOSS直聘”上與李文星聯繫的北京科藍公司,只不過是一家冒名招聘的“李鬼”公司。

對於剛剛走向社會的大學生來說,急需一份工作在城市中立足,明明學習了很多專業知識但同時卻有缺乏社會閱歷,對招聘者缺乏警惕性並且不能識破騙局。而很多虛假崗位的招聘者目標正是這群大學生,招聘單位地址模糊不清,在北京、天津、河北來回打轉。痛苦的求職經歷和略為固執的性格是李文星走向騙局的兩個重要因素。

在芥末堆的調查中,發現這類虛假崗位的招聘者目標大多是像李文星這樣剛剛步入社會的大學畢業生,他們往往社會閱歷淺,並且急於找到一份工作在大城市生存下去,對招聘者缺乏警惕性並且不能識破騙局。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李文星的遭遇並不是個案,但這次李文星之死卻給那些剛畢業急於找工作的大學生以及社會閱歷淺的人一個提醒,如今社會,虛假信息氾濫,我們應該學會分辨這些信息的真實性,對所有的事時刻保持警惕。

同時這件事也體現出現在網絡中的一個漏洞,對各種信息無法做到更好的審核篩選,尤其是像BOSS招聘平臺一樣的網站,對招聘的企業審核更應該嚴謹,這是對應聘者的一種負責。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為什麼明明是一家李鬼公司,卻能冒充上市公司在BOSS直聘上進行招聘呢?
芥末堆在BOSS直聘上體驗了一下發布招聘的流程。發佈招聘信息前,Boss需要填寫你的公司、職位和郵箱。只要選擇BOSS直聘系統裡搜索得到的一家公司,然後加入公司,再填寫你的職位和郵箱後,就能發佈招聘信息,期間沒有察覺到有任何審核的環節。

7月26日,芥末堆記者以科藍公司市場主管的名義發佈了一則Java的招聘,很短時間內便可以直接和應聘人溝通,而在發佈不到10分鐘內,就收到了18個求職者的求職意向。

上週五,芥末堆與BOSS直聘取得聯繫,在給芥末堆的回覆中,BOSS直聘方面稱:“目前,所有在BOSS直聘上發佈的職位,都必須經過審核,有問題的職位一經發現,會立即給予駁回和隱藏處理。BOSS直聘還在BOSS招聘過程中對用戶設備、IP、職位描述、加密後聊天內容等數據以及各類行為特徵進行實時監控,對出現問題的賬戶進行凍結封殺。”

如果能早就這樣,李文星也不至於如此吧!

芥末堆看教育
2017-08-03

稿件《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原文鏈接:https://www.jiemodui.com/N/82675.html)在我們芥末堆官網刊發出的12小時後,這一事件已經演變為全民關注的社會性事件。我們希望這件事不會被人們輕易遺忘,希望稿件的刊發能夠幫助推進“李文星案”的調查、推動中國互聯網招聘行業的自省,讓更多的年輕人有一條安全的求職之路。

時間回到10天前。

7月22日,芥末堆在社交媒體上看到了李文星親屬發佈的信息:孩子沒了,虛假招聘,無人援手。

作為一家負責任的教育行業媒體,我們認為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社會現象。並迅速展開調查。

在調查中,芥末堆發現這類虛假崗位的招聘者目標大多是像李文星這樣剛剛步入社會的大學畢業生,他們往往社會閱歷淺,並且急於找到一份工作在大城市生存下去,對招聘者缺乏警惕性並且不能識破騙局。

設置虛假崗位的騙子利用的就是這些年輕人對一份工作的渴望,何其卑鄙。

如果學校可以多一點職業教育,讓學生對職場有更多瞭解;如果招聘信息發佈平臺能夠加強審核,嚴格信息發佈資格;如果有關部門能夠加大打擊力度,嚴格審查清理非法,李文星都不會接下那份奪命的offer,並付下沉重的學費。

然而,沒有。

無數赤手空拳面對這個世界的李文星,他們交了學費,卻再也不能回家。

8月2日,芥末堆刊發《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一文,僅代表芥末堆編輯部希望能夠讓社會注意到這一極其危險的社會現象,截至目前,我們深感欣慰,十餘家媒體已經聯繫我們獲取更多信息,希望能進一步報道。

最後,是想替我們芥末堆媒體團隊說的。

作為一家教育新媒體,我們的本職是陪跑教育行業。但因為我們對新媒體原創內容的高要求,如今已有許多傳統媒體出身的專業記者加入芥末堆。所以也正是因為有了作為記者的使命感,才會有今天這樣一篇調查報道:《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用嚴肅新聞的態度去做行業的記錄者,芥末堆是認真的。

曾少贤
2017-08-03

今天剛剛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其實我非常震驚。

一個原本青春年少,對未來擁有無限憧憬的大學生,竟然在這無限美好的夏日裡,靜悄悄地死去。

我們都說青少年是祖國的花朵,但偏偏花朵越是嬌豔,越是容易凋謝。

李文星之死,只是把平時我們關注不多的不幸事件,給暴晒在烈日底下而已,我在知乎還有頭條上看了很多相關的回答,都有不少的畢業生在求職的時候,遭遇到各種坑蒙拐騙,輕則被騙錢財,對社會良知失去了信心,重則像李文星一樣,被傳銷組織害了性命。

我們次次都只有在特別不幸的事情發生之後,才會對這類事情予以關注,但過多不久,我們又很快把注意力投到別的地方去。

很多人可能會說為什麼大學生讀了那麼多年書,連基本的防騙意識都沒有,我覺得有以下的幾個原因:

第一,如今的大學生就業市場,競爭相當激烈。

一個一無好父母,二無好學校,三無好成績,四無好技能的大學生,畢業之後的焦慮感還有面臨的壓力,其實是非常非常大的。你想想看,一個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的大學生,出了學校以後,發現自己與社會竟然處處脫節,你說他著不著急,焦不焦慮?俗話說“病急亂投醫”,有些大學生在急於找工作的情況下,往往給了犯罪分子可乘之機。

第二,現在的犯罪分子,對人心的琢磨,那可是相當的精準。他們知道你處於什麼的情緒狀態,他們知道你有多少底子,他們知道你是否有還手之力,在信息極其不對稱的前提下,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一旦落入虎口,定是凶多吉少。

第三,大學很少會教育學生如何防止被騙,在學校的眼裡,其實最關心的是就業率,至於畢業生去到哪裡就業,學校是很少過問的。

王志安
2017-08-04

李文星的命運真令人唏噓,一個懷揣夢想的年輕人,來到北京,天津,這兩座中國做繁華的都市,等待他的不是夢想,而是傳銷和死亡。更可悲的是,他的死,很快就會被忘記,再過幾天,這個新聞的熱度就下去了,不再有人關注。

有人說,李文星缺少對虛假信息的辨別力,缺少對傳銷組織的辨別力。你們說的都對,如果李文星有一雙如你一樣的慧眼,可能就不會死了。但是,這種指責挺冷血的。

經常去發達國家的人常常會有個感覺,那裡的人都比較“傻”,他們沒有我們這麼多心眼兒,也沒有我們這般火眼金睛。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這些國家不要求他們練就一雙辨別真幣假幣,真貨假貨,真招聘還是假傳銷的本領,他們自然就會認為,一個招聘網站上發佈的信息,就應該是真的。

這種傻值得嘲笑麼?你真的為你在無數次上當受騙過程中練就的這種本領驕傲麼?

這件事,非常簡單。各種招聘平臺沒有盡到最基本的審核義務,哪怕最基本的形式審核。那個BOSS直聘網說,他們接受舉報之後,會對不乏招聘信息進行處理。但是,幾個人舉報會處理?如何處理?都沒有說。再者說,簡單地下架這些虛假信息,騙子們再註冊一個號,分分鐘繼續發佈假招聘真傳銷的信息,有用麼?

互聯網是件好事,它方便了人與人溝通,降低了交易費用,但是,騙子們也在與時俱進,互聯網,也是他們事業發展的工具。

當然,招聘網站創業者的道德是靠不住的,他們可以說盡漂亮話,但沒有任何動力去甄別那些信息的真偽,畢竟,即便是騙子公司在這裡成功地釣到獵物,他們還能分一杯羹呢。

說到底,這件事需要法律上給招聘網站分配一定的注意義務。如果求職者在招聘網站上遭遇詐騙,網站必須承擔一定責任,如此,他們才會願意付出成本,去甄別那些虛假的信息,去進行至少形式上的審核。如此,李文星才不會白白死去。

但是,至少從目前看,一點這樣的跡象都沒有。

招聘網站,在說我們配合警方調查,我們哀悼死者。另一些長期同樣發佈虛假信息的招聘網站,更是都當自己是沒事人一樣。整個事件,涉及到招聘網站的制度改進,法律完善。沒人提及。

一句都沒有。

一個社會的進步,有時候需要普通人付出生命的代價。這也不可避免,但是,不是所有的死亡都必然推動社會的進步。它需要媒體持續地關注,而涉事行業有一點點最基本的社會責任。

只有這樣,生命才不會變成冰冷的數字,死亡才可能成為變革的力量。

BOSS直聘
2017-08-02

2017年7月28日(週五),BOSS直聘接到芥末堆記者關於“李文星事件”的問詢後,BOSS直聘第一時間與警方取得了聯繫。同時,我們通過記者積極聯繫李文星家屬瞭解情況,希望能夠提供幫助。2017年7月29日(週六)晚在公司與家屬代表見面。家屬代表在記者的陪同下,提供了他們所認為與案情相關的信息。根據這些信息,BOSS直聘第一時間將有關的數據提取並保存,以便隨時配合案件調查。

傳銷與詐騙是這個社會巨大的毒瘤。用戶和平臺都深受其害。BOSS直聘將積極配合有關部門和家屬,找出真相,讓壞人受應有的制裁。作為一個有影響力的平臺,我們願與一切正義力量一道,為剷除傳銷和詐騙持續做出努力。我們相信和尊重法律,在一切水落石出之際,依據法律應當承擔的一切責任,我們都願意徹底承擔。

朱思码记
2017-08-03

本人朱利安,無意得罪,冒犯老東家,但事情已經發生,人死不能復生,任何一個有新聞理想的記者都應該儘自己最大的能力揭穿真相,讓新聞真正發揮應有的社會監督作用。為此即使付出任何代價,本人也在所不惜。希望通過魏則西,李文星事件能喚回行業的良知,他們絕不會白白犧牲。

AI财经社
2017-08-04

開始正文前,先告訴大家一個方法,學會使用國家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gsxt.zjaic.gov.cn),可查全國的企業信息,如果沒有被該網站收錄,那麼便是非法公司。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注:我選的是浙江區域,可在導航欄目切換地區搜索

接下來是正文。

8月3日,答主獨家採訪了李文星的被困室友李冬。

李冬稱:在那個叫“蝶蓓蕾”的傳銷組織裡,我倆曾住在一起。李文星話不多,聊天后知道,他家是山東德州的,因為我也經常去德州,算是有了共同話題。

“但我比他幸運得多,如果不是我策劃一場苦肉計,襲擊傳銷組織者,又把自己的腿打斷,可能最後都不會被放出來,最終的遭遇或許會跟李文星一樣。”

此文於昨夜22:39分發布,當晚便有很多讀者留言談自己被騙經歷,也有讀者對類似事件表示非常氣憤。

今早,我的財經讀者群中,有人截圖說這篇稿子被老牌門戶網站新浪財經轉載,並且登錄微博熱搜榜。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在這裡,先向支持我的讀者們表示感謝。我們無法將所有傳銷團伙都繩之以法,只是在事件發生後盡綿薄之力,希望通過此文讓更多的人遠離傳銷,識破騙局。

傳銷事件並非個案,我摘錄一些微信文章評論區的留言給讀者看,除了憤怒之外,希望理性的觀點和真真實實經歷過傳銷的人所說的話,可以讓更多的人警醒。

讀者1:我是被騙到寧夏石嘴山搞傳銷,因為都是很多年的朋友,沒想過他會騙我,我發覺不對後想盡辦法,在凌晨逃了出來,第二天是15年端午節。

讀者2:之前我隔壁家的孩子也被騙進去了,我叔當時跟他都在廣東那邊打工,他爸媽哭著告訴我叔然後求我叔救他。我叔當時是花了好幾千請了一幫人一起去傳銷組織窩點把他撈出來的,結果出來了就罵我叔斷了他財路。

讀者3:私以為,這些說到底還算是簡單、直接、陳舊、傳統的組織……現在的很多“變相傳銷”套路已然玩出花!可以自行搜索一文章《去你大爺的人傻錢多,“金融邪教“套路大起底!(躺著賺錢,賣的還是別人...你以為層出不窮的騙局背後,真有人是無辜的?)》這裡的水太深,人性險惡又複雜,很多時候除了自己被逼無奈,還會摻雜個人的虛榮心僥倖心貪婪心等人性劣根!

讀者4:我也被最好的朋友騙入過傳銷組織,不過他們比較文明,沒有限制人身自由,吃住也挺好的,現在騙我朋友也已經出來了,但她始終不相信當初自己進的是傳銷組織。

讀者5:我曾經也差點陷入,不過當時剛好身上有三個手機,被搶走倆,沒想到我還有一部。所以以後儘量多拿幾部手機,多設幾個號吧,說不定啥時候就發揮作用了。

讀者6:關於傳銷弄的家庭破碎的事太多了,當年長沙是重災區,距離長沙省政府一公里不到的一大片安置小區,全是傳銷的,妹妹年少無知陷入魔窟,我幾千公里過去,報警根本沒用,收到的只有是登記了一個回覆。不得不一個人闖進去,猶記自己在長沙街頭抄著破椅子一打四的場景。

讀者7:我沒有進過,但是去年幫忙從傳銷裡面把我發小撈了出來,跟李文星的情況很像,也是謊稱在濱海新區,其實在靜海。覺著我發小如果不是找到機會給我發了條信息也會一直被困在裡面。

讀者8:我也曾被騙去過南寧的傳銷組織,是以談戀愛需要相處的名義騙過去的。

讀者9:以前剛剛畢業也面試過類似傳銷的組織,培訓都是一些怎麼樣可以有房有車啊,又慈善機構啊。其實對於剛過社會真的經驗很少,算後面再面試。公司沒有座機,沒有官網,在什麼小區的這種都不考慮,面試前的電話溝通、網絡瞭解,面試前與朋友溝通都成為我以防萬一的方式,自己覺得這不是boss直聘的問題。問題在於如何自我去判斷,當然平臺對公司更多的要求,公司具體情況的瞭解等都有關係。在外部因素改變之小時,只有先從自我判斷上去做改變吧。

讀者10:我是九七年中等專科畢業的,那時哈爾濱就業形勢很不好,有的同學去了南方。我這邊一個月只收入三五百的時候,同屆其他班級的同學去了南方,打電話告訴我他們在那邊的收入是三五千了,工作難度也不是很大,也不累,就是剛去要帶些錢當生活費租房什麼的。打電話的同學是我們校的學生會幹部,家長還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我也沒有多想,於是我就想,積累幾千塊錢,好夠車費和租房的錢。過了好長時間也沒攢到那麼多。後來,聽說他可能是被人騙進了傳銷組織。現在想想,很可怕。

後臺留言非常多,我只是摘錄了其中的10條,讓大家看看傳銷已有的套路,這裡還有一些沒有說出的套路,評論區放出來的每一條几乎都可以成為一個保命的警示牌。

最後,只願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附原文:

李文星事件持續發酵。來自山東農村的李文星,是東北大學2016屆畢業生。他通過互聯網招聘平臺“BOSS直聘”陷入招聘騙局,誤入傳銷組織。7月14日,李文星屍體在天津靜海區被發現。

AI財經社獨家採訪了李文星的被困室友李冬,以下為他的口述。

“我也是在BOSS直聘上被騙的”

我是通過媒體看到李文星死亡的消息的,很震驚。在那個叫“蝶蓓蕾”的傳銷組織裡,我倆曾住在一起。他話不多,跟其他人也沒有多少話說。聊天后知道,他家是山東德州的,因為我也經常去德州,算是有了共同話題。

但我比他幸運得多,如果不是我策劃一場苦肉計,襲擊傳銷組織者,又把自己的腿打斷,可能最後都不會被放出來,最終的遭遇或許會跟李文星一樣。

先從頭說起。我叫李冬,25歲,比李文星大兩歲。畢業於北京一所理工類高校,學的是IT專業,已經工作兩年。之前的工作不太穩定,有好幾份工作都是在BOSS直聘上找的,一開始覺得BOSS直聘是一個人性化的招聘平臺,可以直接跟對方公司的負責人聊天。之前找工作,有幾次成功的面試經歷也是通過這個平臺。

今年5月,我想換工作。在BOSS直聘上看到有一家叫北京泰和佳通的公司(編者注:在國家企業信息信用公示系統裡並未收錄該公司,在BOSS直聘上的相關信息也已刪除),招聘軟件測試人員,這個公司的招聘有簡單的電話面試,詢問了我的工作經驗和做過的項目,全程大約十分鐘,電話面試後一兩天給我發了OFFER。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李星文畢業照 圖片來源於網絡

現在看來,這是一個死亡OFFER,接到通知,讓我去天津上班,我也懷疑過,但沒有多想。我坐城際從北京到了天津西站,組織者給我發了路線,先坐地鐵到周鄧紀念館,再轉公交588,坐到蘇寧電器,下車有組織的人接,然後就被接到家裡,跟我說是先安排我住宿。

我到了“家”以後,都懵了,一幫人在一個農家小院裡。我猜到至少是個非法組織,然後就反抗,想走。一個人上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被掐到有窒息的感覺後,我只能求饒,十分恐怖。

有三個人看著我,一個人跟我講話,旁邊還有兩個人圍著我。新人進去的規矩是要被“吼”,我如果說“想出去”這樣的話,領導會很大聲地吼我。但他們從來不說髒話,如果忍不住,髒字就用“打廣告詞”代替,比如,“我打廣告詞你全家”,如果有人說了髒話,會被要求做俯臥撐,這被稱作是獎勵,因為他們說組織裡沒有懲罰。

其實,每天在這個家裡呆的時間很短,因為要躲避警察,組織者會把我們帶到荒郊野外或者農田裡坐著,一坐就是一天一夜。所以,有不少應聘者是直接從車站被帶到田間地頭的,人家一看就知道上當了,掉頭就跑,可組織者人多,直接給拖回來,我看到有的人因為掙扎袖子都被扯下來了。

用頭撞碎玻璃

這個傳銷組織叫“蝶蓓蕾”,是做一款所謂的化妝產品。我們這個所謂的“家”就相當於一個組織,內部有一定的等級,我們所有被騙進來的人必須交2900元買一套蝶蓓蕾的化妝品,買了之後,我們這些普通人就被稱為“老闆”。優秀的老闆,會被提拔為“小扛”,相當於副班長,“大扛”相當於班長。被稱為“導”的是一個家裡最大的,相當於班主任。

剛來時,導會給我們培訓,沒有材料,都是口頭講授,大約半個小時,還講得很快,根本聽不清在說什麼。導會讓記憶好的老闆用筆記本記下來,再去背,然後給新人講,就像相聲《報菜名》一樣快,內容包括自身改變、家的規則和治理等等。

更高級的領導叫“大導”,我只見過一次。“大導”給大家講課,說最多四五個月我們就可以成代理商。我們算過,需要賣十幾套產品,大概需要交四五萬。所謂的賣產品,就是騙親戚和朋友交錢,但實際上這個化妝品只是個概念,我從頭到尾都沒見過產品。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圖為在招聘會外排隊的求職者。

他們會講一些暴富之類的,就是他們的歪門邪說嘛。我呆在裡面都不怎麼聽的,但有些人是真的執迷不悟,會被洗腦。一個“腦殘”還來指責我,問我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努力學習,也不知道是真被洗腦了,還是假裝來迷惑其他人的。

裡面的人都是大學剛畢業,或者畢業一兩年的,有的還是有一定工作經驗。組織發展下線要麼是靠現有的人拉朋友,比如有些人是有手機的,用來發展下線,拉一些朋友,或者提升“身價”後,成為代理商等等;另一種方式就是導們通過互聯網招人。不僅是boss直聘這樣的招聘軟件,還有其他的聊天軟件。最奇葩的一哥們玩網戀,直接找女朋友找過來的。

其實,我來的第一天晚上,就給他們來了個下馬威。這個家的負責人姓劉,我們叫他劉導。晚上趁大家不注意,我突然衝到窗邊,直接用頭把窗玻璃撞碎了,脖子上被劃開一個小口子,他們應該是害怕了。劉導沒辦法,讓我罰站,從晚上11點半要站到第二天上午11點,但我站了一會兒,就假裝暈倒了,他們又嚇到了,趕緊弄熱水給我喝。

可能是覺得我不是一個善茬,或者是怕影響其他人,第二天,我就被轉移到田導家。其實每個家裡有16個人,這是上限,是有規定的。進來第六天,沒辦法了,被迫交了2900元,對我的稱呼也從帥哥變成了老闆。

少言寡語的李文星

其實,所謂的家是租的農家院,農村常見的那種磚瓦平房,我沒有見過租給他們房子的房東,也不知道多少錢。

在家裡的時間很短,每天大多是在野外或者農田裡圍坐著,為的是防“土狗”抽查。所謂“土狗”,是他們對警察的別稱。我們每天大概就是晚上十二點回家,然後睡到半夜三點會再讓我們出去,扛著被子去野外呆一天,相當於野外露宿。野外冷倒是不冷,有時候有太陽的話會特別熱,有時候會下雨。有一次,晚上沒回家,就是直接在外面睡的,還下雨了。雖然也有女生,上廁所跟我們一樣,只能就地解決。吃飯的話,他們就是會向周邊的一些小超市打電話訂一些東西。早晚各送一次吃的。

每個人一天要交大概六七塊錢,微信轉給負責人,有時一收就收一週的生活費。但我從來沒交過,我把錢全轉給朋友了,就一直賴著。

有人會問:如果我們是正經生意的話,為什麼要躲警察?但他們就會說,國家現在對我們的項目不太認可,沒有立法,然後胡扯一大堆。

讓我特別心寒的是,有一次十幾個人在野外坐著,警察得知消息趕了過來,可能是有人報警了。但附近的村民卻給導通風報信,在警察來之前,我們就被轉移了。

圖為在招聘會外排隊的求職者。

他們會講一些暴富之類的,就是他們的歪門邪說嘛。我呆在裡面都不怎麼聽的,但有些人是真的執迷不悟,會被洗腦。一個“腦殘”還來指責我,問我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努力學習,也不知道是真被洗腦了,還是假裝來迷惑其他人的。

裡面的人都是大學剛畢業,或者畢業一兩年的,有的還是有一定工作經驗。組織發展下線要麼是靠現有的人拉朋友,比如有些人是有手機的,用來發展下線,拉一些朋友,或者提升“身價”後,成為代理商等等;另一種方式就是導們通過互聯網招人。不僅是boss直聘這樣的招聘軟件,還有其他的聊天軟件。最奇葩的一哥們玩網戀,直接找女朋友找過來的。

其實,我來的第一天晚上,就給他們來了個下馬威。這個家的負責人姓劉,我們叫他劉導。晚上趁大家不注意,我突然衝到窗邊,直接用頭把窗玻璃撞碎了,脖子上被劃開一個小口子,他們應該是害怕了。劉導沒辦法,讓我罰站,從晚上11點半要站到第二天上午11點,但我站了一會兒,就假裝暈倒了,他們又嚇到了,趕緊弄熱水給我喝。

可能是覺得我不是一個善茬,或者是怕影響其他人,第二天,我就被轉移到田導家。其實每個家裡有16個人,這是上限,是有規定的。進來第六天,沒辦法了,被迫交了2900元,對我的稱呼也從帥哥變成了老闆。

少言寡語的李文星

其實,所謂的家是租的農家院,農村常見的那種磚瓦平房,我沒有見過租給他們房子的房東,也不知道多少錢。

在家裡的時間很短,每天大多是在野外或者農田裡圍坐著,為的是防“土狗”抽查。所謂“土狗”,是他們對警察的別稱。我們每天大概就是晚上十二點回家,然後睡到半夜三點會再讓我們出去,扛著被子去野外呆一天,相當於野外露宿。野外冷倒是不冷,有時候有太陽的話會特別熱,有時候會下雨。有一次,晚上沒回家,就是直接在外面睡的,還下雨了。雖然也有女生,上廁所跟我們一樣,只能就地解決。吃飯的話,他們就是會向周邊的一些小超市打電話訂一些東西。早晚各送一次吃的。

每個人一天要交大概六七塊錢,微信轉給負責人,有時一收就收一週的生活費。但我從來沒交過,我把錢全轉給朋友了,就一直賴著。

有人會問:如果我們是正經生意的話,為什麼要躲警察?但他們就會說,國家現在對我們的項目不太認可,沒有立法,然後胡扯一大堆。

讓我特別心寒的是,有一次十幾個人在野外坐著,警察得知消息趕了過來,可能是有人報警了。但附近的村民卻給導通風報信,在警察來之前,我們就被轉移了。

李文星遇難的水塘。

在田導家住的時間最長,大約二十多天。就在這裡,我見到了李文星。他也是從其他導的家裡換過來的。雖然說到德州我很熟,又是他的老家,可他話太少,不愛說。但我發現,他來的時候眼睛是紅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當時,我們基本上都是在野外,導就組織我們打撲克,他們會拿兩副或四副牌,打雙升,李文星也跟我一起打,但也基本不說話,感覺他很內向。不過,他跟我說起話來,聲音很洪亮。

大概過了三四天左右,他就被換走了,為什麼走和去哪個導的家裡我就不清楚了。這種人員流動在這個組織也算是正常的。因為組織者怕我們之間熟悉了後會鬧事,所以就把一些人故意調走。

他走之後沒幾天,我就策劃了第二起事件。我再次裝暈倒。但這次沒等來熱水,而是被他們用打火機燒我的腿毛,我一下就蹦起來了,現在還有個印子。更可怕的是,他們會拿菸頭燙我鼻子,現在也留疤了,另一個更壞的人用拳頭直接打我的眼睛。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他們下手沒輕沒重,但對於聽話的人,他們不會動手的。但那時,我不知道為什麼,已經沒有害怕了,就一個信念,就是要出去。

我慢慢了解到,如果出去,只有兩條路,第一種方法是拉人進來,另一種方法就是交錢買產品。有朋友事後說,在野外可以跑啊,但他們人不少,根本逃不掉的。

所以,我準備籌錢。我有手機,準備打給姐姐,但他們會盯著我,我剛說我進了傳銷組織,他們立刻把我電話掛了。

我比李文星更幸運

沒辦法,我又策劃了“苦肉計”,一個小扛跟我關係好,他說可以幫助我,我就讓他用棍子打我,往死裡打,但要有個由頭。這個好辦,我拿著手機就奔著一個大扛去了,準備用手機砸他的頭,但一緊張,沒砸到。不過,這不影響設計的劇本的效果,他很生氣要收拾我,這時那個要幫我的小扛站了出來,直接用棍子打在我小腿迎面骨上,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疼過,感覺腿應該是斷了。

我被抬到床上,腿腫了起來。他們嚇壞了,雖然不敢帶我去醫院,但幫我買了藥,可我覺得沒有用,畢竟是斷了。大扛坐在我身邊,用手機砸我的頭,這就是對我白天的報復吧,直接把我的頭砸破了。

我的腿慢慢鼓起一個大包,但我發現我還能動。他們說要幫我把包擠掉,放出膿來就好。可沒幾天,我腿部感染了。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李冬受傷的腿。

我再次被轉移,送到一個張導的家裡,還把我隔離起來。我被單獨安排在一個屋,不受管制,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渴了就讓他們拿水喝,但不可以出屋門,去院子裡上廁所需要打招呼,相當於被囚禁起來。“導”說讓我拿些錢,給我買水果吃,讓我的傷好的更快些。

可能他們覺得我是個大麻煩,一是因為我是個刺頭,二是我的腿感染得越來越厲害,必須去醫院治療了,所以主動跟我說讓我籌錢。只要800塊錢,就可以放我走。

我通過微信,找朋友借了1000塊錢,轉給了導。當天晚上,他們就叫了一輛出租車把我送到天津站。我拿剩下的200元買了車票,直奔我姐所在的城市。我姐看到我的樣子,失聲痛哭,馬上送我去了醫院。

大概一個月的時間,腿慢慢好了。期間,接到一個仍被困人員父親的電話。因為在裡面的時候,他曾用我的手機找父親要過錢。我馬上跟他父親說明情況,後來他父親帶人過來,把兒子救了出來。另外,有兩個小扛也成功逃了出來,還曾跟我聯繫。

出來之後,我也想過報警,但我腿受傷很嚴重,我就想趕緊回家,完全顧不上其他的了,就想著能回家就趕緊回家吧。

今天看新聞,天津警方出手,端掉了這個組織,但聽說其中一部分也轉移了,去了滄州。這幾天看到李文星的新聞,還是非常難過。我在想,如果他沒有鬧事的話,這些人不會對他動手,但如果像我這樣折騰的話,這些人肯定也會下狠手的。

如果沒有“苦肉計”,我可能也出不來了。現在想想,我跟他唯一的區別就是我比他更幸運而已。

(應受訪者要求,李冬為化名)

懒仁家的故事
2017-08-05

屍體發黑、腐脹,口鼻有淤泥、雜草,眼角佈滿血絲。李文月沒有想到再次見到雙胞胎哥哥李文星時,已天人永隔。5月20日,23歲的李文星一身輕裝,像許多往來京津求職的大學生一樣,從北京南站出發前往天津。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東北大學——畢業證上的李文星

吸引李文星的是在BOSS直聘上找到的工作,“北京科藍軟件系統有限公司”(簡稱“科藍公司”)邀請他前往天津項目組。事後證明,這是一家冒名的“李鬼”公司。一次虛假招聘,最終把他引入死亡之路。7月14日,李文星的屍體在天津靜海區一處水坑裡被發現。天津警方通報稱,李文星隨身攜帶傳銷筆記,極有可能誤入了傳銷組織。

“屍檢時胃裡面毫無食物,人是被活活餓死的”。李文月說,家屬懷疑他是被傳銷組織虐待致死。此前她還透露,有辦案民警告訴他們,李文星是傳銷組織的小頭目。一名知情者告訴深一度記者,李文星陷入的是名為“蝶蓓蕾”的傳銷組織,還被迫當了“老闆”。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李文星的屍體在天津靜海區的水坑中被發現

李文星來自山東德州的一個農村家庭,東北大學資源勘查工程專業12級畢業生。畢業一年,他並沒有從事專業相關的工作,而是從頭開始學java,進入了IT行業,他的目標是三年內做到高級工程師。

“資源勘探專業找工作並不容易”,李文星大學同學於爽(化名)說,這個專業除了讀研、進科研機構,很少有其他出路。大四那年,李文星曾打算考研,複習一個月後他決定放棄。“除了學習,還有家庭困難的原因”。此後,李文星開始了漫長的求職之路。

畢業後,李文星來到北京求職。當時他借住在哥哥李輝家,找了一個多月工作後依舊沒有遇到合適的。在李輝的建議下,他去了一家計算機培訓機構,開始學習java編程。12月結課後,他找到了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進入一家信息公司做程序員。

今年2月初,於爽受李文星影響,從瀋陽辭職來到北京求職。李文星從哥哥家搬走,跟於爽在天通苑合租一間臥室,每月房租1600元。“當時我也想去java培訓,他還說培訓期間,房租你別管。”在於爽看來,李文星很講義氣。

今年3月初,由於這家公司培訓機制不健全,而且“不注重新人”,李文星決定辭職。此後兩個月的時間裡,他都沒有找到滿意的工作。隨著時間推移,李文星找工作的標準越來越低。5月初,他面試了一家教育機構,工作內容是教授初高中數學。但由於住房原因,李文星最終並未簽約。

於爽介紹,5月18日“科藍公司”電話面試了李文星。在電話中問了一些Java結構邏輯等專業問題,第二天便收到了公司用郵件發來的Offer。家屬提供的郵件顯示,這份入職聘用書來自一個暱稱為“五殺樂隊”的個人郵箱賬號,郵件中要求他在5月20前往天津濱海新區報到。但事後北京科藍計算機軟件有限公司證實,他們沒有在Boss直聘上發佈相關信息,這是一次虛假招聘。

於爽對深一度 回憶,在電話面試結束後,他和李文星商量了這個工作機會。他認為,單純的電話面試並不可靠,有可能是傳銷,他勸李文星不要去。在他看來,這並不是一份很穩妥的工作。但當時已經找了兩個多月工作,李文星心裡著急,就說“去試試吧”。“科藍公司”的HR當時跟他說在天津待一個月,之後就會回北京。

5月20日,李文星踏上了開往天津的城際列車,走上了這條求職不歸路。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因為家庭困難的原因,李文星最終放棄了考研,轉而開始找工作

水坑裡溺亡

5月20日下午14:41,於爽在微信上收到了李文星發來的一個定位,位置信息顯示為靜海火車站附近的一家商業廣場。第二天,李文星在微信上告知於爽,他已經離開天津去石家莊了。於爽對此很疑惑,因為原來的計劃是在天津待一個月後回北京。在他看來,唯一合理的解釋應該是李文星要去石家莊工作了。考慮到房租的事情,於爽問了句還回來嗎,李文星迴復說肯定會回北京。

5月25日,李文星的-__-元錢。由於涉及金錢,平時謹慎的於爽要求對方說句話,證明一下是本人。之後收到了一條兩秒鐘的語音回覆“你轉到我支付寶裡就行”,聽上去並沒有什麼異常。

6月8日,李文星主動聯繫於爽。“在嗎?”緊接著又問了一句:“吃了嗎?”這話在於爽看來有點奇怪,因為關係好的哥們兒不會問這種話。他反問了一句“你還是李文星嗎?”對方回覆:有空去王斌(另一個同學)那裡拿租房合同。於爽知道,租房合同確實在王斌那裡,當時這個房子也是王斌幫忙租的,這件事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於爽確認對方就是李文星本人。

說完合同的事,李文星再度開口借錢,說要還螞蟻花唄。本來於爽也打算轉錢給他,但緊接著對方又說了一句“去年的時候借了我1000塊錢還記得嗎?”這句話讓於爽有點懷疑了,大學四年期間他從沒有借過別人錢,即使李文星因為生活拮据想辦法借錢,也沒必要說這種話。兩人在一起住了三個來月,如果真有這筆錢,李文星也應該早就催著要了。

覺得有點不太對勁,於爽就沒有給對方打錢。又問:“你在哪呢?”沒有收到回覆。後來,於爽聯繫了另外兩個在北京的同學,他當時認為李文星不回覆自己是因為生氣了,想通過這兩位同學調和一下,順便確認一下李文星是否安全。而這兩位同學也都沒有收到回覆。

同一天,另一位同學趙國強也收到了李文星借錢的請求。“支付寶轉賬的頭像是他,號碼也是他”趙國強沒懷疑就轉了過去,他知道“文星剛工作,身上的錢不多”。但倔強,從不求人的李文星開口借錢,讓趙國強感到差異。

當晚八點左右,李文星本人給於爽回了電話。當時於爽在公交車上,他問“在那邊怎麼樣”,李文星迴復“沒什麼事”。由於聲音嘈雜,也就簡單說了幾句話。同一時間,另外兩位同學也分別收到了李文星的微信和電話回覆,都說沒什麼事。

6月28日晚,李文星母親收到了兒子的微信,問她要家裡的電話號,說他忘了。這在其家人看來是不可能的事,因為這個號碼已經用了好多年。在此之前,家人連續兩次撥去的視頻電話也都被取消。

7月8日晚上9點多,李文星打來了最後一通電話:“誰要錢也別給!”

六天後,在靜海區G104五里村附近一死水坑裡,李文星的屍體被發現,隨後被警方和消防部門打撈上來。隨身物品中發現有身份證和社保卡。此處距離5月24日,李文星向妹妹發出的最後一個定位地址“靜海區家世界商業廣場”不足5公里。

天津靜海區宣傳部事後通報,7月20日,經家屬同意,對李文星屍體進行了解剖屍檢。經檢驗,李文星符合生前溺水死亡特徵。當天,李文月告訴深一度 記者:“屍檢時我的一位直系親屬看到,胃裡面毫無食物,人就是被活活餓死的”。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李文星發給妹妹的定位,顯示人在天津靜海區

蝶蓓蕾傳銷

深一度記者調查發現,被“科藍公司”騙到天津靜海的不止李文星一人。陳達原本是湖南一家公司的程序員,在一個Java招聘的QQ群裡看到了科藍公司發佈的招聘信息。簡單的電話面試之後,他跟李文星一樣,收到了一封來自“北京科藍公司軟件系統股份有限公司”的offer,同樣來自郵箱“五殺樂隊”。

陳達對深一度 記者介紹,人事經理“王文鵬”要求他去天津做一個短期項目,為期一個月,之後便可以調回北京總部,這樣以後就都不用再外派。入職通知書中註明的薪資比他當時的工資高了2000多塊錢。來之前,他還特意為這份“新工作”辭了職。

6月2日,陳達動身前往天津。按照聘書中的地址,陳達本應在距離更近的天津西站下車,對方卻要求他來天津站,之後便以“沒空”為由讓陳達在酒店先住一晚,第二天再坐公交前往靜海,並承諾有人去接。當天陳達特意西裝革履,想要留下個好印象,但他見到的卻是兩個衣著隨便,個頭比他高出很多的男子。

交談之間,陳達越發覺得不對勁,他想找機會離開。於是邀請兩人去肯德基先吃頓飯再走,對方很謹慎,只是站在店外等候。這期間,陳達撥通了正版科藍公司的電話,確認對方沒有在天津設立分部。網上關於靜海傳銷的網貼,讓他頗為擔心。而後陳達趁對方不注意順利逃脫。考慮到對方並未強行控制,陳達最終沒有選擇報警。

深一度記者調查發現,李文星、陳達等人遭遇的疑似是一個叫“蝶蓓蕾”的傳銷組織。

據搜狐《後窗》對此事的報道,反傳銷組織的QQ群成員何凱自稱在距離廣場3公里的上山三裡村超市後面的平房裡見到過李文星。何凱說,那是一個屬於“蝶蓓蕾”傳銷組織的窩點,他和李文星在那裡住了一個多月。他對李文星印象最深的是,這個不到一米七的小個子男生很少吃飯,即使給他夾菜,他也回絕。

8月2日,有網友“滄海一聲笑”在“悟空問答”平臺發帖稱自己曾在“蝶蓓蕾”傳銷組織見過李文星。深一度記者聯繫到了這位知情者陳東(化名),他確認李文星陷入的就是蝶蓓蕾傳銷組織。“他來的時候我就在那個家,對他也算是比較熟悉。”他說。

一位長期從事反傳銷工作的知情者介紹,“蝶蓓蕾”傳銷組織嚴密,團伙聚集的地方被叫為家,在許多省市都有分佈,根據省份不同具體情況也不同。一名曾陷入甘肅網的受害者介紹,蝶蓓蕾內部會通過交錢來補身價。“交了錢就是老闆,往上升要業績點,2900元是90點”他說,內部分代理商、代理員、培訓員、老闆等層級。“蝶蓓蕾屬於北派傳銷,打人比較嚴重。”

陳東介紹,他們這個網絡有八個家,每家有十幾號人,每個家都有一個領導,然後下面會有兩到三個扛家,負責管著這個家。“說白了就是鎮住這個家,防止不穩定的人鬧事。”這個家分成四級,即老老闆,中層老闆,新老闆、帥哥美女。

“帥哥美女就是剛進家還沒有掏錢買產品的考察者。新老闆就是剛剛當老闆的,以及那些強上線的老闆,隨時有可能鬧事的那種”。“李文星剛進去,上廁所都有人跟著。我在裡面是扛家,一般上廁所沒人跟著,有次就趁機跑了。”

陳東告訴深一度記者,李文星在裡面都挺配合,讓他說去了石家莊,他都挺配合的。他說,李文星進家後的第六天,迫於無奈借錢,湊夠2900,被迫當了老闆。此後,李文星還被迫學習主持等功能。“強迫他去邀約,要他向家裡要錢去提身價,但是他不能接受,我們這個家比較鬆散沒有逼他”。

陳東說:“他是個比較沉悶的人,每天就坐在那裡發呆,也不經常與別人說話聊天。”他說,後來沒過多久,李文星就被換到其他家了,他自己則找了個機會逃出來。他認為,李文星換家後因為依舊不願意要錢才遇害。

△平安天津7月10日發佈消息,一舉抓獲“蝶貝蕾”34名傳銷人員

靜海傳銷窩點

深一度記者調查發現,天津靜海區一直是傳銷活動集中的聚集點。近年來,不乏靜海相關部門嚴厲打擊傳銷的報道。早在2006年,“蝶蓓蕾傳銷案”就轟動全國,是當年公安部掛號的傳銷大案。據《法制日報》報道,當時涉案者多達50餘萬人,涉案金額達20億元,犯罪嫌疑人遍佈全國30多個城市,成為當年有紀錄以來破獲的最大傳銷案。

王海(化名)在靜海區從事反傳銷7年,他說當地有句話流傳很廣,“全國傳銷屬天津,天津傳銷屬靜海”。在王海的印象裡,傳銷窩點遍佈在靜海的很多鄉鎮,王家樓、北五里、義渡口等地都有蝶蓓蕾據點。

王海說,蝶蓓蕾屬於“北派傳銷”,特點就是慣用暴力方式逼迫被騙群眾屈服,蠱惑他們參與傳銷並繳納加盟費、產品費。一旦被騙群眾不配合,就使出恐嚇、威脅等暴力手段,威逼利誘。

7月10日,天津警方官微 “平安天津”發文稱:經過連續數月縝密偵查,一舉抓獲靜海“蝶蓓蕾”傳銷組織高層人員7名、傳銷骨幹人員25名,繳獲、凍結贓款100餘萬元。

據辦案民警介紹,該傳銷組織規模龐大,等級分化分工明確,涉及全國多個省市。其中,在靜海及周邊地區發展傳銷人員就多達1600餘人。下一步,警方將以偵辦此案為突破口,進一步深挖組織網絡、肅清殘餘人員。

2017年6月7日,一對在靜海區尋子一月有餘而未果的夫婦在人民網《地方領導留言板》上求助,希望有關部門採取行動,取締傳銷組織。

“再一次聽到他的消息也就是在新聞裡了。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充滿無盡的憤怒,愧疚以及自責。”8月2日,陳東把自己在傳銷組織中的見聞發到了網上。他說:“雖然我只是和他在一起住過,並不瞭解他在最後的日子裡經歷了什麼,但是總該有人站出來,去做點什麼。”這個曾經在蝶蓓蕾中做過“扛家”的人,現在有些後悔了,“就是感覺很對不起這小夥,雖然不是我招來的,也不是我接的,也不是我帶的他,只是後悔要是早三天帶他走就好了。”

水木财富吴家富
2017-08-03

我們都是李文星:生存高於一切。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第一、李文星,23歲,生於山東農家。

他是家裡唯一的大學生,希望能找個離家近一點的工作,以便照顧父母,想走技術路線,三年做到高工。

5月間,李文星來到北京,居於出租屋,不停的在網上找工作。

他在6小時內,連續向20家公司發送消息,只有一家公司回覆了他。

這家公司詢問了幾個問題後,對李文星進行了電話面試,隨即要求他去天津的軟件園區上工。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出發前,李文星給朋友發微信:就只電話面試了一下,我都不知道靠不靠譜,我怕是傳銷的。

然後他就走了。

此後他的行蹤變得奇怪,連續向朋友借錢,家人始終無法聯繫上他,直到——兩個月後,家人驚聞噩耗。

少年李文星遇害,原因不明。

第二、媒體稱,少年李文星遭遇的騙局,是傳銷組織假冒知名企業,以招錄之名將對方騙至傳銷窩點,進行控制。在網上,許多人稱有過與李文星相似的經歷,但是他們比李文星幸運,僥倖保全性命。

一條年輕的生命殞滅,這是何等的哀傷。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這就為我們提出來一個課題:年輕善良的孩子們,在這騙子出沒的世界,應該如何保護自己?

第三、或許有人感覺,被騙入傳銷窩點,遭遇安全威脅,都是些心智不成熟、不懂世故的年輕孩子——但實際上,傳銷這種事兒,是生熟不忌、葷素不分的。

曾在電視裡看到,浙江有位老闆,事業風生水起。

老闆的許多客戶,是通過手機聊天聯繫的,不知怎麼搞的,聯繫人中多出來個溫柔妹子,偶爾交談,老闆得知妹子也是位事業家,產業頗豐,寂寞孤處。而且妹子極欣賞老闆的穩重踏實,就這樣聊多了,老闆有心,妹子有意。老闆終於動身,去探望妹子。

見面,老闆感覺不太對勁,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被妹子帶進一幢樓裡的屋子,就立即被一幫子人圍住了。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當時老闆就懵圈了,堂堂大老闆,竟然誤入傳銷組織。

但老闆終究是老闆,他不聲不響的接受了命運安排,由任對方洗腦——很快,他成為傳銷團伙中鼓動得最起勁、最積極的一位。

就這樣麻痺了對方,終於有一天,他趁人不備不際,突然間發足狂奔,逃出傳銷組織,一路狂奔向派出所——這個傳銷團伙,就這樣被打掉了。

老闆見多識廣,智力過人。傳銷團伙根本玩不過他。

可年輕的孩子們,沒他這麼豐富的人生經驗,又如何保護自己涅?

這個,也是有辦法的。

第四、以前,美國有個很可怕的事兒,有位司機,要送幾個精神病患者去醫院。可是在途中,患者們全都逃跑了。

這位司機靈機一動,把車開到公交站,招呼幾名乘客上車。乘客以為順路,感謝不盡之後,就被司機給拉到精神病院,下車全被當瘋子關了起來。

這幾個可憐人,進去後再三再四的解釋,說自己是正常人。可是越解釋,醫生越是認為他們病情嚴重,各種緊身衣,各種打針吃藥,死活要治好他們。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只有一位老兄,當他發現被司機騙了後,他安之若素,神色淡定。該吃就吃,該睡就睡,決不申辯半句。就這麼過了段時間,醫生走進他的病房宣佈:你恢復的不錯,可以出院了。

他成為唯一安全走出精神病院的人。

——傳銷團伙、或是類似的地方,其實與瘋人院無異。在這種地方,最需要的是淡定。只有平靜的心,溫和的態度,才有可能獲得脫逃機會。

第五、年輕孩子,如果落入到傳銷團伙,一定要牢記六個字:

非暴力,不合作!

——前段時間,網上盛傳,說有個孩子被騙入傳銷組織,他認認真真接受洗腦,老老實實跟著喊口號,而且每天吃得巨多,又不斷騷擾美貌女傳銷人員,最終激怒傳銷組織,被驅趕出門。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這個就叫非暴力,不合作。

因為你在暴力維度上,玩不過他們,必須走溫和路線,但絕不可合作。

類似的事情,其實有很多。比如說有個孩子,落入傳銷團伙後,發現所有人被關一間屋子裡,門口是隻凶猛的大狼狗。這孩子每天偷出點食物,喂大狼狗,慢慢的,狗就拿他當了盆友,等他逃走時,狼狗搖動尾巴相送。

還有個孩子,被死黨騙入傳銷團伙,他原本是口舌拙笨之人,早就想找時間訓練自己,發現傳銷團伙每天洗腦,最缺伶牙俐齒之人,就抓住機會,在傳銷團伙裡苦練演講。後來傳銷團伙被打掉,他獲得自由,口齒由笨拙變得伶俐——他拿傳銷組織,當成免費的集訓營了。

——能夠順利從瘋人院一樣的傳銷團伙脫逃的人,一定是冷靜的,溫和的。唯此才能保持頭腦敏銳,迅速的捕捉到脫逃時機。

第六、落入傳銷團伙,是人生極大的困境。

——除此之外,人之一生,要面對無以數計的困境。

幾乎每個人,從生下來時,就被困一個固化的經濟循環圈中。

——你父母的文化水平,決定了你的起點與見識,也決定了你所擁有的人脈資源。貧寒之家,斷無可能與馬雲為友,隔壁雖然是老王,但卻不是王健林。你出門遇到的,也都是些與父母階層相對應的三姑六婆。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環境決定你的認知,認知決定了你的資源盤活能力,你那不足的能力,反過來又鎖死了你的環境。就這樣構成一個靜態的死循環,讓許多人,終其一生,也無法走出去。

單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每個人,與少年李文星生前所處的環境,相差無幾。

第七、被鎖於死局之中的,不止是少年李文星。

我們都是李文星!

我們都在局中。

終其一生,我們的使命,就是破局。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走出命運對我們的框設,突破環境的桎梏,小焉者跳到更高層級,大焉者迎來我們身體與靈魂的徹底自由。

第八、如李文星,我們被困死於現實中。逃無可逃,躲無可躲。

那就只能,以平靜的心,溫和的態度,微笑面對這慘淡人生。

——我們需要正常的自然能力。

就是讓我們安全的活著,能吃就多吃,能睡就多睡,保持身體健康,以應對現實生活的挑戰。

——我們需要溫和的處世態度。

不以物喜,不以已悲,不怨天,不尤人。逆境時保持平和,順境時避免張狂。永遠不要忘記,我們身邊人的認知,與我們的認知是等同齊平的。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擺脫這種一成不變的悲哀。

——我們需要強大的抗挫與耐壓能力。

在這世界上,除了親生父母,任何人都沒理由善待我們。要珍惜愛與友情,但對冷漠與不友善,抱以寬宥之心。

——在所有知識之上,最重要的是對人性的認知。

人類社會,是極晦澀的。特點是當你心靈強大,意志堅韌,人生就會平平坦坦,一帆風順。而如果你認知不足,層次不高,遇到的麻煩事兒就越多。而剛剛進入社會的年輕孩子,最容易被壞人盯上。

你越弱,壞人越多。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努力讓自己強大起來,不要讓自己大腦裡的知識儲量,停滯於學校時期,我們需要終生的學習能力。學習人心,學習人性,學習新出現的思維方法與知識體系,但人生有限,學海無涯,縱我們學習一生,也不過知識海洋裡的溺水三千,我們最多舀出一勺半瓢。最有效的學習,莫過於親近智慧,智慧是所有知識的起點,是一切偉大思想的原點。不同於知識體系,智慧是摸不著看不見的,甚至連個方法論都沒有——正因為沒有方法論,追求智慧才堪足構成我們人生的行旅。只要我們不求諸外,反求諸已,傾注於對內心智慧的探索與求取,人生之路,就會大為改觀。古代的先哲,視追求智慧為大善之舉。誠如古人所言:人為善,福雖未至,禍已遠離。人為惡,禍雖未至,福已遠離——當我們追尋智慧而行,縱然沒有抵達目標,但嫻定的心,已足以讓我們感受到溫和與快樂。而當我們捨棄智慧,一味追求現實的物慾表象,這時候我們的心,就會陷入到困惑、困境與痛苦。

世事奇谈
2017-08-03

8月2日22時許,有記者從天津市靜海區公安分局瞭解到,在靜海西外環與北外環交口溝內發現的那具死屍,確認為李文星。公安部門根據李文星隨身攜帶的傳銷筆記等物證,分析認為其極有可能誤入傳銷組織。目前,靜海區公安部門已經對其誤入傳銷組織的情況立案調查,並承諾將對非法傳銷肇事構成犯罪的堅決依法處理。

  據靜海區公安分局提供給中國青年報·中青在線記者的“關於李文星非正常死亡警情的說明”,7月14日18時55分,靜海區城關派出所接到群眾報警稱,在靜海西外環與北外環交口溝內發現一具死屍。經查,現場位於靜海北外環南側約100米、西外環西側,屍體頭朝西,背朝上漂浮在河溝內。經消防隊打撈,確認屍體為男性,衣著完整,經法醫對屍表進行檢查,未發現有外傷。在其口袋內發現一身份證,顯示人員為李文星,男,山東省武城縣郝王莊鎮仁德莊村人,後屍體被運往靜海區殯儀館保存。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當晚,靜海區公安分局民警聯繫到李文星家屬,通報了相關情況,次日李文星家屬對屍體進行了辨認,對其死因提出質疑。7月20日,經家屬同意,對李文星屍體進行了解剖屍檢。經檢驗,李文星符合生前溺水死亡特徵。屍檢結果於當日電話告知其家屬。據靜海區公安分局民警介紹,根據李文星隨身攜帶的傳銷筆記等物證,分析認為其極有可能誤入傳銷組織。

  靜海區公安部門承諾,將圍繞打擊傳銷工作,加大清理整治力度,對存在非法傳銷活動的重點區域反覆開展打擊清理行動,對非法傳銷構成犯罪的堅決依法處理。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他一心想快點找到工作,特別急迫。”李文星的大學同學陳遠(化名)說,兩人大學畢業後赴北京找工作,在北京天通苑附近合租一間小屋,房租每人每月800元。

  通過網絡招聘平臺“BOSS直聘”,陳遠在北京找到了一份工作。李文星有些沉不住氣了。陳遠知道,李文星出身農村,家境不太好,他們上的大學專業每年學費2500元,讀書期間,他和李文星都曾做家教勤工儉學。

如何看待求職少年李文星之死?

  5月15日,一名自稱“北京科藍”公司的招聘人員跟李文星聯繫,電話面試後讓他到天津高新區報到。“他曾經拒絕過一家在天津的單位提供的工作,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他特別擰,堅持要去。”陳遠說。

  去天津後,李文星突然變了,微信經常不回、電話態度冷淡,甚至多次向陳遠借錢。事發後,陳遠與李文星的雙胞胎妹妹李文月交流後才得知,她也發現了哥哥的各種反常舉動。在大家各種疑問和猜測中,最令人痛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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