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快要消失的手藝，戧剪子磨菜刀的老趙，生活艱苦但仍要繼續

農村公益阿濤

1/15 老趙正在準備早餐——把鍋涮涮，直接就倒上了豆油，並且連鹽巴和蔥花一股腦兒的添在油水裡。“這個油沒準是假的，假的還4塊9一斤”，在一陣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爆鍋”之後，果然沒有聞到那股久違的豆腥氣——可是老趙明顯的是買了假貨，明知道假貨咋還買？“省錢唄，省錢才是硬道理哇”！

2/15 老趙在擠麵疙瘩，“麵疙瘩”是山東方言，乃是將放在盛具裡的麵粉加水攪拌，做成十分塑性的半流質的膠體面團，然後在鍋裡的水燒開後，用筷子將盛具裡的麵糰連拉帶扯的割成面蛋蛋漸進水中，滾上幾滾水後，面蛋蛋由蒼白漸而出現蛋白色，亦浮亦沉隨波逐流，便可大功告成。

3/15 “老婆身體不好，荷包上幾個雞蛋給她吃”，老趙將盛在自己碗裡的荷包蛋一筷子夾給老伴，由於小編在，大娘顯得有些拘謹，但是仍從她臉上看出了滿足的幸福感。

4/15 “再不好咱也是技術工種，街面上的人物，衣服髒了沒辦法，幹得就是這個活，但不能對不起咱這張臉”，吃完飯，老趙又急匆匆地用冷水洗了洗臉，拿了一支從維修部撿來的電動車後視鏡“檢修”一下臉上，確保“對得起觀眾”——他的那些客戶們。

5/15 ＂這就是戧剪子的‘戧子’＂老趙突然從大缸後面提出一支兩頭帶把柄的“V”型鐵棒來，“當中間的眼子是鑲嵌戧子的來，也就是一塊硬鋼片”。如今的磨刀石都是用金剛砂或者氧化鋁等磨料鑄造的，在磨刀時，不僅將鐵磨去，而且磨料還可以自己退掉，保持磨刀面常用常新，效率自然就高了，戧子自然就得下崗，“連待業的機會恐怕都沒有了，留著它就是為了做個念想”。

6/15 臨行前，老伴給圍上圍巾,“荊妻手中棉、勞力身上衣；臨行細拾掇、尤恐風大雪來欺”，臨出門前老闆仔細地給老趙紮好圍巾，道一聲：下午早早歸......

7/15 在鄰里和老伴的注視下，老趙踏上了一天的旅程，目的地：十里外的縣城，現在的農村一般都自己找石頭磨，在縣城用這種磨的反而更多一些。

8/15 經過半個多小時，老趙首先來到了城南郊的集市上。老趙徑直來到菸草攤，“機器菸絲吃不起的，再說還是本地煙有勁兒”，儘管生活拮据，老趙還是不能捨棄了自己的這個愛好。

9/15 老趙吸著旱菸鍋磨著菜刀。旱菸勁大。一鍋旱菸能頂好幾根菸卷，而且還便宜。

10/15 老趙不僅手藝高超，而且為人和氣、話語幽默、收費公道，完全具有八榮八恥裡的美德，因此很有人緣，每到一處他就像是明星被粉絲包圍一樣被看熱鬧的人圍起來，說說笑笑，插科打諢。

11/15 在這個修鞋地攤前，老趙才放鬆了身心，似乎也自我感覺獲得了應有的尊重，畢竟他們都是些像他們自己自嘲的那樣“都是些街頭上憑手藝要飯的”，老趙完全融入了這個瞬間就要變換的環境，完全浸淫在手頭上的活絡鍾因此一臉的嚴肅，和修鞋匠說話辦事一板一眼的，這是兩個平等的主體之間的交往，沒有了貴賤、沒有了歧視。

12/15 叼著煙管的老趙反反覆覆的磨著一把剪刀，帶出那麼一絲不顯山漏水的滿足感和成就感，在粗、中、細的三塊磨石上，將剪子、菜刀們對於生活的砥礪過於麻木的精神狀態重新糾正到現實中來，老趙彷彿是混沌未開時的一位大神，將鋒利的光彩從昏暗的佈滿鐵鏽的汙濁中拯救出來。

13/15 老趙這雙大手遠離了土地，同樣是被生活磨礪得砂布一樣粗糙，這雙手沒有為主人翁創造榮譽，也許就是創造了同樣的價值也因為價值觀的貶值一起隨狼牙山五壯士淡出朗朗讀書聲的稚嫩的，但這一些還重要麼？

14/15 每當老趙用他粗如糙石的手指擦拭著刀口，一位普通勞動者的榮譽感掛在老趙臉上，甚至是耷拉著完全要藏起眼球的眼皮也有了張緊力，老趙的眼裡煥發出溫情、柔和的光彩來，像得到了一個老秋桃的么兒子。

15/15 一處的買賣結束了，老趙將傢什收拾到他的那輛二三十年前的老鳳凰上，自行車雖然老舊但一點也不輸給現在二三百元就能買到的新車子上，老物件用料足，瓷實。

2019-0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