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譯寫陳思誠、段奕宏、張國強、張譯的文章

寫老段的時候翻到了張譯的博客,覺得很有意思,給大家貼到這吧。

原文如下:

寫老段的時候翻到了張譯的博客,覺得很有意思,給大家貼到這吧。

原文如下:

張譯寫陳思誠、段奕宏、張國強、張譯的文章

古人飲酒作詩,賞花觀月皆有文章對聯流於後世。如今,我們吃火鍋也吃出一道題目——縱橫四海。

按照年紀,我輪到了“四”,很慶幸沒輪到二,當然,本來也沒有“縱橫二海”這個詞。數字貌似好寫,對於我這種沾上數字就糊塗的人來講,卻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次採訪,記者問我:“你扮演的班長是鋼七連第幾個兵?”我不要臉的反問:“你猜呢?”後來查閱資料,才想起貌似這個數字跟四有關。

火鍋席間,大家七嘴八舌出點子。

思成的海——海納百川。

老段的橫——橫行天下。

國強的縱——……縱慾過……這是我說的,肯定不大好,讓我們拭目。

至於我的四……

人要是能長四隻耳朵、四隻眼、四隻大爪子那該多美好,我單指配合這道題目而言。

有個經典的專治我們這種數字盲人的遊戲很折磨人:說一隻蛤蟆四隻腳,噗通一聲跳下水;兩隻蛤蟆八隻腳,噗通噗通兩聲跳下水;三隻蛤蟆十二隻腳……你說多無聊吧!一般我的紀錄就四隻。

我的四……

從《成語詞典》上翻出這麼些個詞條:四大皆空、四方之志、四分五裂、四海九州、四海飄零、四海為家、四海一家、四海之內皆兄弟、四腳朝天、四馬攢蹄、四面八方、四面楚歌、四面出擊、四面受敵、四平八穩、四書五經、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四通八達……

“皆空”、“之志”、“飄零”、“楚歌”、“為家”……悲壯了。

“朝天”、“攢蹄”、“受敵”、“不勤”、“分裂”……太慘了。剛接這道命題目時我有點攢蹄,現在看著這些成語我確實很分裂。

我的四……

照片上的我們這四位兄弟呀……來自四面八方。年少時,沒讀過四書五經,甚至四體不勤,雖抱四方之志,卻有時茫然得四分五裂。終於找準了方向四面出擊,卻時常四面受敵。勞頓時奢望終有一日四平八穩,生活總讓人四馬攢蹄;思鄉時自我安慰大丈夫四海為家,說白了無外乎四海飄零。常聞行業險惡四面楚歌,為了這個就四大皆空也不值當,好在四海之內皆兄弟,相扶相攜來自四海九州,總不至狼狽到四腳朝天。心寬路廣天自闊,估計四通八達之後,回頭望,已然是天下一統、四海一家。

我的四……

零四年,我認識了陳四成……陳思成,源於《民工》那部戲,初次見面,我就在心裡歎服:“一樣的年紀,就有了屬於自己的四輪汽車……”那部戲只有我們四個小青年,男女各半,我和思成自然就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他喜歡聽我講部隊的生活,當然,也樂於享受我部隊生活的成果——比如,我習慣收拾房間,他也跟著沾光。拍《士兵》的時候,他和大部隊到了馬龍,我卻因故滯留昆明,有人說他房間亂,他於是打電話問我:“你這廝(四)何時來?”

我也喜歡聽他的經歷,他為我展現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精彩世界。在他身上,我學到了執著,看到了活力,慨嘆人原來是可以如此快樂的生活。他才華橫溢,在戲劇表演、編劇、導演、音樂、舞蹈和體育方面都很有天賦。

黃河岸邊,我們一起唱歌,北京城裡,我們一起飆車。零四年,除了不在一起的日子,我們都在一起……貌似我說了句廢話。總之形影不離就是了,《民工》殺青後,他知道我過得不如意,總是叫我進城吃飯,想盡辦法給我鼓勁。一次他給我講他的電影劇本,有關成長有關奮鬥,很讓人興奮,我喝多了。深夜,他帶我到東棉花衚衕散步。我暈乎乎的扶著牆,聽見他驕傲的說:“這就是……”我回身突然一個趔趄,手上趕緊去抓點什麼,於是“中央戲劇學院”牌匾上“劇”字的左半邊就零落的出現在我的手上,他無比難過的把剩下的話說完:“……我的母校……啊……”尷尬之餘,我體味到了他的自豪。一個懂得自豪的人是自尊的,是積極的。

思成,是我在《士兵》這個團隊中,最早的朋友。祝願你的電影早日問世。

段奕宏。大我四歲。第一次見面,就很羨慕他的面部輪廓,因為他來自新疆,我為此暴吃過一段羊肉。後來猛醒,我們在華北的時候,很難吃到新疆羊肉,在西南的時候,更是隻有山羊,於是《團長》裡我的造型有一項就是——山羊鬍。

大家習慣叫他老段,連蘭哥、康導也不例外。倒不是因為他老,我喜歡他大多數時候的沉默,這正符合了我對同性的審美取向——沉默的擔當一切。不過他大約對“老段”這個稱謂有所誤解,採訪時,經常能聽到他這樣說:“大家好,我是青年演員段奕宏……”然後就能聽到我的竊笑。慢慢,才發現自己的淺薄,人家的“青年”二字不是針對年齡的忌諱,其實是一種謙卑和謙遜,在他的世界裡,藝術的道路永無止境,沒有什麼事情是值得沒完沒了驕傲的,於是,他幹起活來就格外像一部永動機。

馬龍,是一塊儲蓄了我們太多記憶的土地。生活條件不是很便利,但是老段一直堅持體能方面的鍛鍊。我便很新奇,第一天,穿戴整齊,隨他和晨兒一起長跑。果然是長跑,跑的可真長,加上高原,我累得幾欲成仙。

次日,身上很疼,我就有些遲到,老段叮囑我要活動開關節,然後沉默的領跑。

第三天,我說不去了,老段點頭:“嗯,休息一下也好。”然後自己跑去了。

第四天,老段推開我的房門:“跑嗎?”

我靠在床上完全以無賴的病號自居:“嗯,還是應該再休息一下。”

第五天中午,老段推開我的房門:“跑……人呢?”然後他隱約看見平鋪的被子下面一個人形。

掀開被子他問:“跑嗎?”

我睡眼惺忪的反問:“為什麼要跑?”

老段老實的啞然了一下:“鍛鍊呀。”

我想了想:“什麼叫鍛鍊?”

老段直愣愣的:“不是你說要跟我跑步的嘛?”

我在把被子重新矇頭之前的最後一句話是:“我有說過嗎?沒有呀。”然後聽見他沉默了一會,悶悶的跑出去了。窗外傳來了他的嘀咕:“怎麼瘦得那麼一小團?都沒看出來……跟個小貓似的……”

按照常人的邏輯,對待我這樣的人是可以選擇放棄的,可是拍《團長》的時候,他聽我揚言要健身了,還是專門讓人給我寄來了補品。補品我吃了,身我“忘”健了。

如今,我很感謝他那時對我的督促,也很懊悔沒有享受這份朋友的提攜。

《士兵突擊》,我們沒有對手戲,《我的團長我的團》卻把我們緊密的拴在了一起。我是“我”,他是“團長”,透過我的眼睛看團長,祈禱我這雙眼睛稱職,因為團長,實在精彩,實在深刻。

老段,是我敬佩的朋友。相信未來的日子,我會有為你成為影帝而鼓掌的一刻。

張國強。按照解放前的老話,是我“東四省”的老鄉。東北人熱情、大方、實誠、幽默的特點在他身上淋漓盡致。他大我九歲,卻有著比我還年輕的活力(國強,相信我這話是真心的,別樂)。他過去的日子不容易,卻絲毫不懂算計,他的理念是千金散去還復來,兄弟們紮在一起大碗喝酒、胡吃海聊才是最樂呵的事情。朋友們喜歡和他開玩笑,因為他隨和;影迷們也喜歡和他開玩笑,因為他感恩。

是的,他愛笑,也愛把笑帶進自己的創作,那應該是蘭小龍很早以前就告訴我的“遊戲精神”,這種精神,不是玩世不恭,而是達到隨性卻精準的表演狀態。於是在看他的表演時總能會心的笑出來,這正是他的人格魅力所傳遞給人們的。

因為受到家庭的影響,國強的評劇和二人轉唱得很好,傳統戲曲的精華被他不自主的移植到了影視劇的表演中,那種收放自如、如魚得水的自在享受是我自嘆不如的。而這種自在的背後卻有著艱辛的付出。國強拍戲很拼命,每個戲他都會受傷而且不止一處,這源於他對規定情景的真實信念和忘我的投入。《士兵》裡,七連解散,他獨自趴在床上大哭——手被砸破了。《團長》收容站一節,因為扭傷腳踝,他瘸得比“我”還厲害,鏡頭裡,他竟健步如飛。《末路天堂》,他的食指被道具刀劃傷,縫了幾針,我進組的時候他還沒拆線。一天,拍他備受折磨的情節,他趴在地上默戲,有人走過他的身邊,一腳踩在那即將彌合的食指上,我便真切的聽到了一聲清脆的爆裂。但是,如果看後面的拍攝,沒人會相信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國強在這個班底中的年輕演員裡,是兄長,誰生病了,誰有難事了,他的電話會最先打來。電話裡,他操著一口大茬子話訓你:“你咋那麼不注意呢?!你別老整的跟、跟、跟個那啥似的!”然後,他會告訴你:“有啥大不了地呀!”放下電話,你就會很納悶:他到底說什麼了?怎麼一堆“咋”、“啥”就能讓你樂呵起來呢?

知道我身體近來不好,那天,他勸我吃一種藥,說不但營養保健,還能提高記憶力:“你看我吃了,就明顯特別好,尤其記憶力!”

我問:“是什麼藥呢?”

他說:“……忘了……”

我問:“你不是吃這藥好了嗎?記憶力。”

他想了想:“這不到點兒了忙還沒吃呢嗎!”

國強,看來,你的記性確實不大好,但是如果你能記得,我要感謝那天,你送我的擁抱,在路邊,你令我不顧一切的衝過車流,蹦起來摔到你的身上。那一刻,我有一種回家的感動……為啥,你就不能先穿過車流?對,你不算計……你倒不傻!

國強,是我兄長般的朋友。希望你永遠年輕、健康並且幸福!

張譯。是我一出生就認識的朋友,沒有一天不在一起,每時每刻。嗯,就是我。因為寫四,總得湊足,顯得規整,至於評論,看他們的文字吧,但願這次行動不會落的互相吹捧。

我的四……

我不止有四,康導說“在一起”,現在,在一起的人越來越多,粗粗算來,光演員就快四十口子了。我常常想,演員這個行當,像極了草原的牧民,哪裡有草,就牽著自己去哪裡餵養,吃完了,再去下一片草場。遊牧部落是孤獨的,可是在我們這個令人羨慕的大家族裡,有太多的溫暖,因為在一起吃苦,在一起奮鬥,一起哭,一起笑,只要在一起,就沒有孤單。我們,是幸運的。

拍完這張照片,四個人一起感嘆:“哎,少佳棟、少晨兒,少……”是,少的人太多,導演、蘭哥、老爺子……你們都好嗎?因為有你們,我們的世界才美好。

說四個詞,結束我的四。

祝大家新年愉快、愉快、愉快,並且,愉快!

張譯

拍於北京

作於橫店

改於成都

2009年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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