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看到尊龍上了微博熱搜,卡妹有些詫異,但也毫不意外。

這個寶藏級美男子,終於被大家發現了呀!

尊龍 | 皮囊之下

要說尊龍上熱搜的原因,那只有一個,就是帥到人神共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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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鄔君梅被問到“拍《末代皇帝》時最難忘的事是什麼”時,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就是尊龍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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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皇帝》中的鄔君梅、尊龍和陳沖

卡妹想起前不久Zara、D&G 這樣的大牌因為“辱華”被嘲,具體的不談,單看那些時尚大片你就能發現,外國人對中國人的刻板印象,仍是一貫的單眼皮、眯眯眼、吊眼梢。

或許他們早忘了,尊龍在上世紀90年代,就已經向好萊塢輸送了屬於中國人的濃眉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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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提到尊龍,就不得不提起他被媒體黑得最慘的那件事——

罷演《霸王別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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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形俊美,且從小學京劇的尊龍,曾向陳凱歌導演和監製徐楓自薦參與拍攝《霸王別姬》,出演程蝶衣一角。

這個角色,當時在徐楓和陳凱歌眼裡,張國榮當然是第一人選,更不用說原作李碧華是張國榮的超級粉絲了。

但當時張國榮的時間配合不了,而尊龍則是為了這部片子,接連放棄了美國、法國的片約。

可程蝶衣的角色選定尊龍後,徐楓心裡也沒落個踏實,反而是每天輾轉反側睡不著,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合適。

兩位主創甚至一度互相推諉:

陳凱歌:尊龍是徐楓選的;

徐楓:我不是,我沒有,尊龍是陳凱歌選的。

徐楓覺得尊龍的長相那麼陽剛,演段小樓的霸王或許可以,演程蝶衣,總歸還是違和了些。

尤其是跟張國榮站在一起的時候,氣質的差別還是很明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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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張國榮身高還比尊龍高一個鞋跟,但看起來,尊龍反而是更挺拔高大的那個。

就在徐楓愁腸百結的時候,尊龍傳真來了一紙合約,上面對劇組提出了諸多要求,其中一條,就是讓他的狗也能搭乘全球最好的航班,還要與他同時出關。

徐楓看後大怒,這是什麼耍大牌的霸王條款!立馬有了藉口毀約換人。

結果,這個角色眾望所歸地又回到了張國榮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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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尊龍,被人嘲笑,居然為了條狗,丟了一個封神的機會。

那時候在很多人眼裡,這就是“耍大牌”,甚至上升到了一個好萊塢出身的演員看不起中國團隊的地步。

大家都明白這種上綱上線的口誅筆伐是會殺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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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了這麼一出,尊龍此後就很少再有機會能與內地大導演合作,而且別人每每提起張國榮的程蝶衣,都要藉機再踩尊龍兩腳。

尊龍後來說起這場談崩了的合約,只說是單純沒有合作成功,也沒怪誰錯誰對。

本來也是嘛,合約談不攏就和平分手,不必上升到國仇家恨吧。

不過坦白講,徐楓的選角思路還是挺對的。

尊龍額頭方正、劍眉入鬢、鼻如刀削的貴公子形象,哪裡適合演“不瘋魔不成活”的“病嬌戲子”程蝶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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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但從人生軌跡上來看,

尊龍的經歷與程蝶衣意外的相似。

長了張貴族臉的尊龍,其實是個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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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幼年的尊龍(當時還叫作吳國良),被遺棄在了路邊的一個籃子裡,由一個殘障的女子收養。

尊龍童年吃盡了苦頭,家裡窮到只能吃醬油泡飯,而養母又時不時對他非打即罵。

即便在這樣的成長環境下,他還是長成了一個自尊自強、清高自愛的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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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感養育之恩的尊龍,長大後非但沒有怪罪養母,而且還照顧她直至終老。

(由此可見尊龍人品。)

他有一次回憶起養母時說:

“養母年紀很大,很窮,還有殘疾,還要養活我,所以一直對我非常不好,亂打我,還要丟掉我。

有一次將我丟在香港的巴士站上,不要我了。那次,我們對望著……最後,她還是走過來牽上我的手回家。

我表面很犟,心裡還是感激她,因為她也很窮。

長大後,我慢慢知道老太太的痛苦,理解她對我的種種行為,她沒文化,又要養我,這就很好了。

後來我在美國想到她還會流淚,我一直養她到過世,這是我最大的成就。”

六十年代以來,香港一些熱心京劇的人士為了培養人才,開了不少戲校,香港影星成龍、洪金寶都曾在這些學校受過訓練。

10歲時,尊龍被送到著名京劇戲班師父粉菊花開辦的戲劇學校,學習京劇、舞蹈和武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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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霸王別姬》裡捱打才能成角兒的小豆子,幼年的尊龍,也是過盡了日日練苦功,動輒還要被師父教訓,被同伴欺負的日子。

這段經歷影響了尊龍的一生。

後來,沒事找事的香港導演楊凡把《霸王別姬》的小說給尊龍看,跟他說其中男主角“霸王”的角色還沒定,或許他可以試試。

但尊龍看畢故事便說:

“這不就是我的自傳嗎?

我懂事時就在粉菊花那裡踢腿吃大鍋飯唱戲,我的一切做人處世,喜怒哀樂,愛恨情仇,都是京戲裡來的。

這個本子就是我的故事,我要演小豆子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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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別姬》裡練功的小豆子

03

就像小豆子改了程蝶衣的藝名才正式入了行,“尊龍”也不是尊龍的本名。

17歲時,尊龍移居美國洛杉磯,有了自己的英文名,叫John ,他又給後面加上一個Lone.

John Lone ,尊龍,

龍,既是他身體裡流淌的驕傲,

也是他與生俱來且擺脫不了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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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美國後的尊龍,在黃玉美的提攜下開始了演藝生涯。

作為闖蕩好萊塢的華人演員,尊龍常年得不到什麼好角色,而且因為長著一張正派的臉,他連演反面角色的機會都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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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臉,演配角太奪目

演反派,又沒說服力

好在,這張臉想雪藏也藏不住。

尊龍遇見了意大利導演貝託魯奇,出演了那部斬獲1987年奧斯卡金像獎九項大獎的《末代皇帝》,總算是一炮而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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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皇帝》講述的是中國歷史上最後一個皇帝——愛新覺羅·溥儀,1908年到1967年的一生。

他三歲登基,六歲退位,接受家庭教師身份的英國人莊士敦的教導。經歷了母親去世、結婚、離開紫禁城、加入日軍創建的滿洲國,成為傀儡皇帝,並在日本投降後,接受了為期10年的勞改和思想教育。

尊龍飾演的是成年和老年的溥儀,他的皇后婉容,則是當年同樣隻身勇闖好萊塢的陳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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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拿了很多獎,藝術地位不輸《霸王別姬》,但《末代皇帝》其實是一部帶有很強殖民意味的電影,在電影裡,東方是嗷嗷待哺的學生,西方是帶它走出短視和愚昧的老師。

貝託魯奇展現的,是“愛麗絲漫遊奇境”式的神祕的,作為“他者”的中國。

明線就是尊龍出演的溥儀,和他的西方導師莊士敦的“師門”互動:

莊士敦教溥儀騎自行車,以取代轎子和馬車,這意味著莊士敦在引導溥儀走向現代,也意味著西方在引領東方擺脫落後;

莊士敦力排眾議給近視的溥儀戴上了眼鏡,這代表打開了溥儀的眼界,更是西方打開了東方的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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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是中國身,但長在未迴歸的香港,又接受了好萊塢洗禮的尊龍,很快便走進了那個溥儀的內心世界。

他的末代皇帝溥儀,有頹廢,也有氣節;器宇軒昂,但又愁雲密佈。

身為《末代皇帝》豪華配樂班底之一的阪本龍一,中途受邀出演電影裡的一個日本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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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皇帝》中的阪本龍一

到片場後,阪本龍一第一次與尊龍見上了面,當時演員們都已經拍攝了三個月左右,也已經完全投入了自己的角色。

尊龍見到阪本龍一後說道:

“你是日本派來的幕後黑手甘粕,是我的敵人,片子沒拍完,我不會跟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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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末代皇帝》拿下了奧斯卡金像獎的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改編劇本、最佳藝術指導、最佳攝影、最佳服裝設計、最佳剪輯、最佳原創電影配樂、最佳混音等9項大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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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人說尊龍放棄《霸王別姬》是放棄了成名的機會,其實不是,那時候尊龍已經紅遍好萊塢了。

1988年的奧斯卡頒獎禮,最佳紀錄片環節的頒獎者,就是《末代皇帝》裡的“帝后CP”:尊龍和陳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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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末代皇帝》,我們會覺得楊凡對尊龍的定位一點兒錯沒有,這個人就是天生的陽剛“帝王相”。

誰料失去了《霸王別姬》機會的尊龍,又出演了一部幾乎要全程扮戲子和穿女裝的《蝴蝶君》。

他在電影中扮演一個有著女人心,男兒身的戲子宋麗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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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改編自真人真事的故事。

1964年,法國駐華大使館會計高仁尼在觀看歌劇時,被舞臺上的蝴蝶夫人迷住了。戲畢,他主動向蝴蝶夫人的扮演者、京劇演員宋麗玲示好。一次次的接觸,使兩顆孤獨的心相愛了。

然而好景不長,在後來的政治動盪中,宋麗玲音信全無。1968年,宋麗玲來到法國,與高仁尼重聚。

多年後,當高仁尼因間諜身份被指控時,站在證人席上的,是西裝革履的宋麗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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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部電影的評價遠不如《霸王別姬》,但尊龍的戲(美)路(貌),在其中得到了極大的發揮。

這個帝王氣質的人,居然也能將一場顛覆性別的虐戀拿捏得如此細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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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一方面是好萊塢給不了尊龍太多的機會,而不擅解釋的尊龍也難以討得大陸的歡心。

轟動一時的巨星,就這麼漸漸暗淡了。

總有傳言說他如今落魄到只能與狗為伴,蒼老、孤僻。

陳沖說他:

他是個內心非常非常敏感和隱蔽的人,所以他演戲時才能在眼睛的閃動中帶著無窮的祕密。

他自己也說:

我不太會做人,我沒有家、沒有父母、沒有名字、沒有童年,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我不太懂,從小沒有人保護我,只能自己保護自己,所以我就關閉了心門。

可這個60多歲的小老頭,被媒體捕捉到悄悄大陸來聽崔健的演唱會時,依然英氣勃發,談吐儒雅,眼睛裡還是像個少年一樣閃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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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隱後的尊龍喜歡帶著狗到北美的一些森林裡去住,還在那裡認養了兩棵千年老樹。

他說一看到那兩棵樹就呆住了,一千年的時間它們就站在那裡,太奇妙了。

他叫這兩棵樹“祖父、祖母”,常常對著它們感動到流淚。

可尊龍自己就像那兩棵樹,因為有自己的精神世界,所以才能平和地立在那裡,與世界格格不入。

他不是霸王,也不是虞姬。

不是溥儀,也不是宋麗玲。

他是尊龍,永遠尊貴也永遠孤獨的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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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尊龍與張國榮,

誰更適合程扮演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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