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正和牌友打牌，手機鈴聲響起，母親看著來電，慢悠悠按下接聽鍵。電話是女兒打來的，她告訴母親這個月生活費已經打到卡上，讓母親在家照顧好自己，買些營養品補身體。
專注於打牌的母親顯得有些不耐煩，應和幾聲結束通話。掛斷電話，母親繼續打牌，打著打著像是想起什麼，放下手中的牌，拿起手機查看銀行卡到賬信息。看著短信上的金額，母親氣得痛罵女兒太不孝。同桌牌友見狀，好奇詢問緣由。母親說：''我辛辛苦苦把女兒拉扯大，如今落得這個下場。兩個月前，我就和她說自己現在身子骨越來越弱，讓她多給我寄點錢回來，備不住突然住院急用錢。結果每個月還是隻給我寄2千塊錢，你們說我這是不是養了個白眼狼？''
坐在母親對面的牌友說：''你不是還有兒子，兒子每個月給你的錢，加起來還不夠？''母親搖頭說：''兒子掙得沒多少，他有一大家子要養活，日子過得可伶，每個月說是給我5百，我還得倒貼些給他。''牌友說：''你兒子給你5百，女兒給你2千，閨女做得夠可以了。我家小孩別說給我們老兩口錢，他不找我們倆要就謝天謝地。''
母親說：''哪兒呀，她一個月工資5千，就她個人花。他哥每個月才3千，小孩上幼兒園，家裡各種開銷全指著他。她哥自小就懂事，什麼都往身上扛，他讀到初中，知道我不容易，自己就輟學打工。她可倒好，供她讀到高中都不行，現在就這麼對我，你們說她上這麼多學有什麼用？''牌友說：''聽說你閨女在北京工作，那邊消費水平那麼高，租房、吃飯，5千估計也挺緊張的。''母親：''她說是5千，具體多少我哪兒知道？之前她接我去北京玩，見她住的房子，吃的，用的比誰都好！''
母親情緒愈發激動，拿起手機給女兒打電話，電話一接通，她劈頭蓋臉地將女兒一頓責罵。女兒勸母親不要生氣，容易傷身體，解釋自己最近確實拿不出更多的錢來。母親聽到這話，繼續高聲呵斥、數落女兒萬般不是。女兒插不上話，默默聽著訓斥，暗自抹淚。從小母親便不喜歡女兒，認為女兒就是賠錢貨。女兒自然也能感受到，但她堅信是自己做得不好，立志要出人頭地，將來好好報答母親。所以，她刻苦學習，成績向來名列前茅。依靠獎學金、助學金，加上做兼職賺的錢，幾乎沒讓母親交過多少錢。
女兒今年剛畢業，在北京從事一份月薪5千的工作。每月工資剛發放，她就先給母親轉2千，剩下3千艱難維持生活。她和兩個女孩合租在一間狹小的公寓裡，平時省吃儉用，母親說想到北京看天安門，她毫不猶豫將母親接來遊玩。女兒擔心母親看到她的居住環境會心疼，謊稱另兩個女孩是借住在家的朋友。實際上，為讓母親遊玩地盡興，她特意向她們借了錢。現在，女兒每月都要拿出部分工資還錢，母親打電話讓她多寄些錢回家，她實在拿不出更多的錢，成天發愁，不知如何時是好。
母親罵得累了，氣呼呼掛斷電話，邊打牌，邊抱怨女兒如何不孝。女兒則呆站在原地良久，任淚水肆意流淌，心上像是壓有千斤重石，讓她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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