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的一首詩,短短十個字,道盡多少痴男怨女的心聲

卓文君的一首詩,短短十個字,道盡多少痴男怨女的心聲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簁!

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夏日午後,山中仍舊涼風席捲,一覺醒來,頭疼難當。從未沉睡如此之久,而入睡前,相逢寇準的詞,剛填過一闋《江南春》以寄那一去不歸的故人。

風淼淼,雲依依。青山菸草遠,雲水白鷺飛。亭臺柳斷行舟亂,朱簾風推人未歸。

我並非真的無情,不會為一個人的離去哀傷莫名,只是深知,世人各有各的宿命和緣法,未得到的不必強求,已擁有的好自珍惜,要失去的留不下,就學會成全和放手。佛曰:緣來天註定,緣去人自奪。相遇是緣,相別有因,既然沒有在緣分到來的時候,安排妥當,悉心照顧,離去時,便沒有資格哀傷落淚。

卓文君的一首詩,短短十個字,道盡多少痴男怨女的心聲

她得知,相如將聘茂陵人女為妾,她心涼如水,她不知道,是不是人顯貴了,就容易被名利迷住雙眼,忘記曾經風雨相伴的日子?

那時的他,自樑王府歸來,路過臨邛,拜訪同窗舊友王吉。早聞文君美貌非凡,善琴,又貫通棋、畫,文采非凡。一直心生仰慕,可惜自己一襲布衣,而卓家經營冶煉業,早已富甲天下。

上天總是會眷顧這些才情橫溢的男子,無論是事業還是愛情,當你有了充分的準備,需要的只是等待時機。

自古官商不離。經商之人,若是有了官府的支持與庇護,諸事更順,商運更通。相如舊友王吉與卓王孫時有往來,卓王孫為附庸風雅,巴結縣令,邀相如一同來家做客。酒筵歌席、瑤觥檀板,以琴助興。於是,早知王孫之女美貌非凡,又兼文采的相如,將他的心意和奏而出,深情道來。

卓文君的一首詩,短短十個字,道盡多少痴男怨女的心聲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有豔淑女在此房,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為鴛鴦。”簾後的文君,久幕相如之才,兩顆躍動的心,就這樣在琴音中,心有靈犀,共結嬋娟,從此無心愛良夜,心中只有我和你。她是他眼中最美的風景,他是她夢裡翩翩的檀郎。

孟姜女哭斷長城,李香君血染桃花扇,梁山伯與祝英臺生前無法相守,死後才雙雙化蝶。世間的愛情,宛如人的歲月,從無一帆風順,必要經過風雨。王寶釧寒窯十八載,杜麗娘夢斷湘瀟,死後魂歸柳夢梅。 相如一介布衣,卓家富貴繁華,門戶不當,遭受卓王孫的強烈阻撓。只是,火花已起,熊熊烈火,誓要長相廝守,又豈是卓王孫阻擋得了的。且卓王孫愛女,見愛女如此堅定決絕,他縱有不願,也是無法。

因文君父親的阻攔,二人只好約定私奔,後回成都,生活窘迫。相如的才華,撐不起遮風擋雨的茅屋,他珍愛的琴換不來生活的柴米油鹽,幸好文君典當頭飾,才開得酒鋪,白天當壚買酒,夜晚琴瑟和鳴,儘管生活清貧,卻無怨無悔。她知道他不是池中之物,終有一天會一躍成名,但她從不奢求,她只想與他走過悠悠歲月,聽他彈琴,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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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文君的父親得知文君典當頭飾,當壚買酒,顧及情面,不願看到女兒跟著受苦。將二人接回臨邛,接濟文君夫妻。回到臨邛的相如與文君,並沒有接受卓王孫的好意,仍舊安於清貧,自謀生計,於街市再開酒肆,文君當壚,相如滌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簡單幸福的生活。

也許,相如已在這溫馨的生活中忘記了功名,只想與文君,做一對平凡的翁媼。但蒼天有情,不曾忘記那些才情卓絕的男子。武帝即位,讀得相如《子虛賦》,深為讚賞,召見入宮。後因獻《上林賦》,得武帝賞識,拜為郎。自此遠離布衣,官運亨通,至中郎將,奉使西南,與文君惜別達五年之久。

也許是,相思的味道太難煎熬,女子的闖入讓他忘記了日夜等候的賢妻。也許是,曾經苦難的日子,讓他深知貧苦的悲哀,他想要更高的權位,鞏固現有的奢華。只是可憐了朝思暮想的文君,等來的是一封“無億(意)”的家書。

卓文君的一首詩,短短十個字,道盡多少痴男怨女的心聲

文君看後,得知相如心變,便以信中的數字,回信《兩地書》一封。

道:“一別之後,兩地相思,說的是三四月,又誰知是五六年。七絃琴無心彈,八行書無可傳,九連環從中折斷。十里長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繫念,萬般無奈把郎怨……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為女來我為男。”

相如接到書信後,連看幾遍,越看越覺慚愧,想到曾經與自己一起當壚買酒,陪自己走過最艱苦日子的妻子,愧對於她。當即駟馬高車,趕回臨邛,接文君於長安。 “文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而這一次,她沒有絲毫的委曲求全,也沒有悲憤怪怨薄情郎,她只是與他告別,意志堅決,冷靜得讓人有些不寒而慄。她說愛情本應是純潔無暇的,如白雪一塵不染,如明月皎皎長在。只是白雪不入凡塵,沒有世人的踩踏,自然可以纖塵不染。明月沒有生命,懸掛夜空,不落林間,不知生老病死,自然可以恆古長存。而人行於世,有喜怒哀樂,亦如花草,會經歷春生秋死。生於幻象之中,難有迷亂之時,但仍舊有人,穿過荒林抵達高山,澀過深海到達彼岸。而相如,也在文君的深情中,回心轉意,相守一生。

卓文君的一首詩,短短十個字,道盡多少痴男怨女的心聲

“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文君,是個睿智的女子,面對愛情的分別,不啼哭,不吵鬧,縱有悲情,亦能冷靜的對待,看清本質,隨緣放下。不過她並沒有真的放下,她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平靜的去勸說變心的相如。讓相如,以心交心,看清一個女子的不易。

“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簁!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她以魚竿的柔長輕盈擺動和魚尾滋潤鮮活比喻男女求偶,兩情歡洽。意思是說,若魚兒僅以香料誘之,就像金錢引誘愛情,是靠不住的,不會長久的。就像她不知道,那男子是用權貴錦繡,去引誘新歡,還是因貪圖富貴而厭棄糟糠呢?

世人,無論男女。都想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只是,彼此又有沒有走到年華老去的決心呢?又能否在經歷貧富,分別,聚散之後重修舊好,繼續相守相依呢?

卓文君的一首詩,短短十個字,道盡多少痴男怨女的心聲

我們總說,愛時長相廝守,淡時轉身分別。可是誰又曾真正想過,當初約定好的諾言?難道那只是熱戀時的一句玩笑嗎?是意亂情迷時的一場萍水嗎?若如此,又何須許什麼相守一生的誓言,直接開始,一夜歡情後,結束遠去不是更好嗎?到底是世人不夠清晰,不夠專一,不夠堅定,做了凡塵世相的奴,匆匆的跟在時光背後,分分合合,丟丟撿撿,倉惶的老去,無奈的哀怨、落淚、感嘆!

若水三千,單取一瓢飲;嬌梅萬朵,獨摘一枝憐。我在等那樣一個女子,她有著娟秀的容顏,清秀的眉黛,身著旗袍,撐一把油紙傘,帶我走向夢裡的江南,走近漫長的歲月,讀遙遠的《詩經》和《楚辭》,以及盛唐的詩,大宋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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