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5日，曾經的“市值一哥”中國石油(601857)A股價格最低下探至6.03元/股，跌破了2013年6月25日創下的歷史低點6.04元/股(復權後)。“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滿倉中石油”這句調侃成了不少股民的真實寫照。今年以來中國石油下跌15.4%，跑輸滬綜指近30%。“都是借道減持惹的禍。”滬上某私募基金負責人對《金證券》記者表示，中石油的基本面並沒有那麼糟，但控股股東通過多種渠道超比例換購ETF實現變相減持，導致相關ETF為和權重相適配被動賣出中石油股票，形成賣出股票——股價下跌——權重降低的惡性循環。
中國石油今年跑輸滬指近30%
2007年11月5日，中國石油迴歸A股，首日開盤價48.60元，這也是其歷史最高價。
2019年8月15日，中國石油盤中最低下探至6.03元/股，股價再創歷史新低。上市12年來，公司累計跌幅超過80%，市值蒸發7.2萬億。
公開資料顯示，去年底中石油有182萬戶股民，今年一季度末，僅剩53.33萬戶股民。不僅百萬股民黯然離場，以基金為主體的機構投資者也大規模撤出。基金二季報顯示，目前公募基金僅持有中國石油1.58億股，為公司上市以來的持股數最低水平。而去年底，基金還持有14.41億股。
伴隨著機構和散戶的拋棄，截至8月16日，中國石油今年來股價下跌15.4%，而與之對應的滬綜指同期上漲13.23%，滬深300同期上漲23.25%。中國石油在滬綜指中的權重也由2007年11月時的23%，跌至目前的3%，在滬深300中的權重則從上市時的1.89%降至目前的0.4%。“中石油跺一腳，指數抖兩抖”早已成過眼雲煙。
“其實中石油今年基本面並沒有股價表現那麼差。”滬上私募負責人對《金證券》記者說，雖然公司半年報要到8月30日揭曉，但今年一季度，公司實現營收5910億元，同比增長8.9%，實現淨利潤102.5億元，同比增長1%，中報業績應該也是相對穩定的。
那為什麼中國石油今年這麼不受待見？
“原因很複雜，我覺得最主要還是因為經濟結構轉型。”深圳某公募基金人士對記者說，中國經濟從高速發展轉入高質量發展，從基礎增長導向向高科技驅動增長轉變。石油工業仍是國民經濟基礎支柱，但比重已經越來越輕。不只是石油產業，金融地產、工業、能源等行業在各大指數中的比重都有不同程度下降，而新興產業在A股的話語權正越來越大。
換購ETF規模不應超過目標權重
“大股東超比例換購ETF才是中國石油股價創歷史低點的重要原因。”滬上私募負責人對《金證券》記者表示，中國石油的大股東沒有直接從二級市場或大宗交易市場賣出股票，而是通過換購ETF的方式減持，表面看減緩了市場衝擊，實際上換購的ETF不僅沒有機會建倉中國石油，還需要賣出大量多餘的股份，加大了拋售壓力。
公開資料顯示，2018年10月12日，中國石油控股股東中國石油集團以合計11.33億股A股股份分別認購博時、華夏和銀華基金髮行的央企結構調整ETF。2019年5月10日，中國石油集團以4.13億股A股換購工銀滬深300ETF份額。四輪換購下來，中國石油集團持有的中國石油股份減少了15.46億股。
“換購ETF好處多多，不僅換購費很低，ETF交易沒有印花稅。而且ETF換購為市價交易，不存在大宗交易可能出現的折價交易情況。”深圳公募基金人士對《金證券》 記者說，大股東賣出ETF時不需要每次都公告，比直接減持對市場影響小，所以越來越多的A股公司加入到換購ETF的熱潮中來，與之相伴的，是A股ETF規模的爆發性增長。
為什麼其他公司都在做的事，會成為中國石油的下跌主因？滬上私募負責人說，“關鍵在於超比例，這相當於鈍刀子割肉，溫水煮青蛙，比直接減持殺傷力更大。”
他進一步解釋，比如中國石油用30億市值換購某完全複製指數的滬深300ETF，該基金成立規模僅70億元，這是肯定不符合指數基金產品規則的，基金必須在6個月建倉期內大量減持中國石油，讓其權重降低到和在滬深300中的權重一致。
“中國石油在不少指數中都有比較重要的地位，每一個指數背後都有數量不等的基金產品。相關指數基金成立，本來需要從二級市場買入中國石油的，但因為換購，變成了從成立就開始不斷減倉，一進一出之間，對股價造成更大沖擊。”該私募負責人對《金證券》記者說，隨著減持對股價的衝擊，中石油在相關指數中的權重動態減少，這樣基金又要繼續進行減持，產生惡性循環。
上述深圳公募基金人士也承認，目前監管並沒有對股票換購ETF的規模有所限制，出現大幅超比例換購的情況，確實會加大基金經理調倉難度，甚至讓產品跑輸基準。“因為ETF需要賣出多餘的股票，這個過程會產生佣金、印花稅、衝擊成本等等，而這些成本是ETF所有持有人承擔的。”
在採訪中，不少機構人士表示，上市公司拿股票換購ETF變相減持可以做，但換購規模不宜超過該成分股在ETF中的目標權重。
(責任編輯：王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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