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的戰爭——李克用、朱溫二人的夫人各自鬥法 奠定唐、樑基礎

李克用和朱溫,很多人知道。但他們兩個人的夫人並非簡單的婦女,而是具有謀略、經常參與丈夫軍國大政的智囊。由於世人所知道的是李克用和朱溫的在外名聲,因此關於這兩個人的記錄也只是一些碎片。

兩個女人的戰爭——李克用、朱溫二人的夫人各自鬥法 奠定唐、樑基礎

花木蘭劇照


李克用夫人劉氏

《舊五代史》引用《北夢瑣言》的記錄:“晉王李克用妻劉夫人,常隨軍行,至於軍機,多所宏益。”《新五代史》的記載為:“太祖正室劉氏,代北人也;自太祖起兵代北,劉氏常從征伐。為人明敏多智略頗習兵機,常教其侍妾騎射,以佐太祖。”

由於《舊五代史》中的《劉太妃傳》遺失。很多劉氏的資料都來源於《北夢瑣言》。以下按照《資治通鑑》的記錄,讓我們瞭解劉氏的事蹟:


884年,去年被李克用趕出長安的黃巢圍攻陳州,朱溫等人向李克用請救。李克用率5萬軍重創並擊潰黃巢軍,最後因為糧草用盡,而返回朱溫的汴州補充糧草。

朱溫力邀李克用進城赴宴。不知道是朱溫早有預謀,還是臨時起意,朱溫派兵意圖殺害醉酒的李克用。最後李克用在部下的拼殺下突圍而出。

當時劉氏就在軍中。在聽到先逃回來的李克用部下報告朱溫伏殺李克用的消息後,劉氏非常鎮定的處理:“劉氏神色不動,立斬之,陰召大將約束,謀保軍以還。”——李克用軍沒有發生譁變。

天亮時,李克用逃回到軍營。盛怒下的李克用自然要揮師攻打汴州擒拿朱溫,但被劉氏勸阻。劉氏說:“公比為國討賊,救東諸侯之急,今汴人不道,乃謀害公,自當訴之朝廷。若擅舉兵相攻,則天下孰能辨其曲直!且彼得以有辭矣。”——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公道自在人心!


894年,背叛李克用的養子李存孝被李克用包圍在邢州。李存孝要求面見李克用:“兒蒙王恩得富貴,苟非困於讒慝,安肯舍父子而從仇讎乎!願一見王,死不恨!”

李克用派遣劉氏進入邢州城內勸降李存孝。劉氏帶領李存孝走出邢州城到軍營面見李克用。李克用囚禁李存孝,後車裂於晉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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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蘭劇照

902年,周德威敗給氏叔琮、朱友寧。氏叔琮等乘勝圍攻晉陽。由於晉陽城中士卒都派遣到外面,還沒來得及召回,因此晉陽守兵很少。氏叔琮也看到了晉陽城兵少、自己兵多的優勢,日夜攻打晉陽城。當時李克用是“晝夜乘城,不得寢食。”

敵眾我寡。晉陽危急。李克用和諸將議論是否放棄晉陽、退守雲州。李嗣昭、李嗣源、周德威支持死守晉陽。李存信則支持放棄退守雲州,說:“關東、河北皆受制於朱溫,我兵寡地蹙,守此孤城,彼築壘穿塹環之,以積久制我,我飛走無路,坐待困斃耳。今事勢已急,不若且入北虜,徐圖進取。”

各有各的道理,李克用不能決定,於是就問計劉氏。劉氏說引用曾被李克用擊敗並被殺的王行瑜作為棄城退走的反面案例來說明為什麼要死守晉陽。她說:“存信,北川牧羊兒耳,安知遠慮!王常笑王行瑜輕去其城,死於人手,今日反效之邪!且王昔居達靼,幾不自免。賴朝廷多事,乃得復歸。今一足出城,則禍變不測,塞外可得至邪!”

聽了劉氏的話後,李克用決定堅守晉陽。幾天後,外面的士兵漸漸回到晉陽,慢慢改變敵眾我寡的局面。

劉氏無子。李克用以其他妻妾所生的兒子都作為劉氏的兒子。李存勖建立後唐稱帝后,李存勖以自己的親生母親為皇太后、劉氏為皇太妃。925年5月,劉氏在晉陽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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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醫明妃傳劇照

朱溫夫人張氏

《舊五代史》的記錄為“張賢明有禮,溫雖虎狼其心,亦所景伏。每軍謀國計,必先延訪。或已出師,中途有所不可,張氏一介請旋,如期而至,其信重如此。”《新五代史》的記載為:“後賢明精悍,動有禮法,雖太祖剛暴,亦嘗畏之。太祖每以外事訪之,後言多中。太祖時時暴怒殺戮,後嘗救護,人賴以獲全。太祖嚐出兵,行至中途,後意以為不然,馳一介召之,如期而至。”《資治通鑑》的記錄:“張夫人,碭山人,多智略,全忠敬憚之,雖軍府事,時與之謀議;或將兵出,中途,夫人以為不可,遣一介召之,全忠立為之返。”

張氏是碭山縣渠亭裡富家女,父親張蕤曾為宋州刺史,和朱溫是同鄉。《舊五代史》記載:朱溫曾仰慕張氏。朱溫作為黃巢的將領攻取同州後偶然在亂軍中尋獲張氏,於是明媒正娶的娶張氏入門。《新五代史》的記錄就非常簡單:“太祖少以婦聘之,生末帝。”朱溫是在882年攻下同州。當時朱溫當時30歲,已經是而立之年。因此新舊五代史對於朱溫什麼時候娶張氏是有矛盾的:一個是中年娶妻,一個是少年娶妻。但雙方都肯定一點:張氏是朱溫明媒正娶的。

由於張氏不同於劉氏的善於騎射,不會跟隨朱溫出戰,因此張氏在朱溫勢力爭奪中所起的作用就更難得知。歷史記載就更少。以下是《資治通鑑》的記錄:


893年,朱溫長子朱友裕兵圍彭城。彭城的時溥數次出兵挑戰,朱友裕都閉門不戰。朱溫的對手朱瑾逃跑,朱友裕也不追。朱溫的養子朱友恭就上書朱溫,說朱友裕要背叛朱溫。朱溫大怒之下,下命令龐師古替代朱友裕並且捉拿朱友裕歸案。

結果朱溫的命令文書誤送給朱友裕。朱友裕大驚,害怕之下就逃回朱溫老家碭山,藏身在伯父朱全昱家裡。張氏聽到後,就要朱友裕單騎到汴州面見朱溫。朱溫一見朱友裕,馬上就要左右拖出去砍頭。張氏上去阻擋,對朱友裕說:“汝舍兵眾,束身歸罪,無異志明矣!”朱溫明白過來後,就放了朱友裕並讓他鎮守許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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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喬傳劇照

897年1月,朱溫擊敗朱瑾並俘虜朱瑾夫人後班師回來。朱溫有意納朱瑾夫人為妾。

張氏走到封丘去迎接朱溫。朱溫就告訴她俘虜朱瑾夫人的事情。張氏就讓人請朱瑾夫人來見。在朱瑾夫人拜禮後,張氏回禮後,當著朱溫的面說:“兗、鄆與司空同姓,約為兄弟,以小故恨望,起兵相攻,使吾姒辱於此。他日汴州失守,吾亦如吾姒之今日乎!”

意思是:當日朱溫、朱瑾、朱瑄曾結為兄弟。今天因為一點小事而彼此攻打,致使朱夫人屈辱。說不定,哪天汴州被攻陷,我也會像朱夫人一樣被屈辱。

一番話讓朱溫不好意思納朱瑾老婆為妾,只好讓朱瑾老婆出家為尼。


901年1月,朱溫懾服河北四鎮後,意欲收復李克用的盟友河中節度使王珂。2月王珂投降朱溫。朱溫進入洛陽後,聽到張氏病危的消息,立即趕回汴州。

904年,張氏因病去世。

張氏的作用,在歷史上並沒有太多的記錄,雖然只有簡單的定性語“雖軍府事,時與之謀議”,但足以表明張氏在朱溫投降唐朝後逐漸壯大過程中參與很多。

最明顯的分別是:在904年張氏去世之前,朱溫的所作所為都是順風順水,從未有重大的失誤;而在張氏去世之後,朱溫殺唐昭宗、逼迫唐帝退位等行為,和之前朱溫的穩打穩進的做法有著很大的區別。《新五代史》也如此說:“後已死,太祖始為荒淫,卒以及禍雲。”假如張氏不死,也許歷史上的朱溫,就是第二個曹操,讚美和詬病都有,估計也是後梁一統北方,甚至全國也說不定。


兩個女人的戰爭——李克用、朱溫二人的夫人各自鬥法 奠定唐、樑基礎

楚喬傳劇照

綜述,從以上的歷史痕跡來看,氏能夠馬上作戰的懂軍事的將才,更難得的是她的大局觀。這能夠彌補李克用等沙陀人崇武輕文的不足。劉氏在朱溫試圖謀殺李克用後,不復私仇,讓沙陀繼續保持低調,不成為各漢人節度使的公敵;在晉陽危急時刻,能夠不因眼前困難而放棄長遠利益,奠定沙陀的河東勢力根基。

張氏則是以軍師角色存在,更多是以幕後角色存在。看出黃巢兵敗跡象而提前投降唐朝,結盟朱瑾、朱瑄而壯大自己,結盟魏博隔絕李克用和朱瑾、朱瑄往來從而擊敗朱瑾、朱瑄,威迫成德斷絕於李克用的關係,聯合背叛李克用的劉仁恭,聯合河北方鎮攻打李克用等等這些事件,張氏在其中有多少分量,作為後人的我們很難得知。

兩個女人的戰爭——李克用、朱溫二人的夫人各自鬥法 奠定唐、樑基礎

女軍師

劉氏在關鍵時候為李克用把握前進的方向,奠定後唐根基;張氏為朱溫的扶搖直上嘔心謀劃,奠定後梁基礎,在某種程度來說,唐末五代初後唐、後梁就是兩人的對戰。

張氏的病死,斷送了朱溫的江山一統大夢。若是張氏不死,當時的局勢就很熱鬧了:後梁的張氏,後唐的劉氏,契丹的述律平。這三個女人都奠定了各自國家的基礎,也都成就了他們男人的功名!朱溫的張氏、李克用的劉氏、耶律阿保機的述律平,這些躲藏在功名後面的女人,為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添加了一絲胭脂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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