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林軍閥”民國時期河南鞏縣劉鎮華的一生

中國近代史劉鎮華馮玉祥陳樹藩中國歷史鞏義吃喝玩樂匯 2018-12-16

在1926年西安圍城事件中，有一個不應被忽視的人物，那就是挑起這場戰役的軍閥劉鎮華。這位綠林起家的將領曾經執掌過在北伐戰爭中聞名一時的“鎮嵩軍”，卻也給陝西人民留下了深重的災難。陝西民間就曾流傳著這樣的歌謠：“劉鎮華，心太瞎，你把百姓給得扎！劉鎮華，太殘暴，就像惡狼把人咬！”由此可見一斑。

執掌“鎮嵩軍”

位於鞏義市河洛匯流處劉鎮華莊園

劉鎮華，字雪亞，河南鞏縣人，1883年生，家中兄弟七人，他排行老大。劉鎮華在前清最後一次科舉時中過秀才，因科舉被廢，前往直隸，先後就讀於北洋優級師範學堂、直隸法政專門學堂，畢業後回到河南開封，任中州公學庶務長，從事教育工作。1908年，劉鎮華加入了同盟會，利用自己河南省視學的身份，在豫西一帶奔走，從事反清的祕密活動，同時結識了三教九流。

辛亥革命時，劉鎮華憑藉三寸不爛之舌，遊說了豫西羊山的綠林“刀客”王天縱等人蔘加革命。當時，光復後的陝西軍政府派張鈁為“秦隴復漢軍”東路征討大都督，出征河南。劉鎮華偕王天縱的“刀客”武裝數千人投奔張鈁，張鈁任命王天縱為東征先鋒官，劉鎮華為大都督府書記官，與清軍作戰。

民國成立後陝西裁軍，而河南兵力薄弱，經兩省協商，將王天縱的這支部隊劃歸河南管轄。因王天縱離軍赴京謀職，部下的幾員戰將柴雲升、張治公、憨玉琨互不服氣，最後經張鈁向袁世凱保薦，由劉鎮華出任該軍統領，兼豫西觀察使（後改為陝汝道尹）。這支軍隊駐防豫西二十二縣，因豫西以嵩山著名，故定名“鎮嵩軍”，下分三個標（團），以柴雲升、張治公、憨玉琨為各標分統（團長），兵額三千餘名。

鎮嵩軍初立時，各方都因其“刀客”色彩而加以歧視，軍餉也常常被扣發拖欠，官兵生活異常困苦。當時河南流傳的民謠說：“窮巡防，富陸軍，好漢爺爺是毅軍，要飯花子鎮嵩軍。”就是形象的寫照。劉鎮華為了“洗白”鎮嵩軍的形象，決心不留情面，嚴令手下剿除匪患。鎮嵩軍大開殺戒，把仍在為匪的昔日弟兄殺了數千人，其中柴雲升殺了自己的把兄弟，張治公殺了叔伯兄弟，憨玉琨連親兄弟都殺了。豫西的土匪很快就被剿滅，河南都督張鎮芳連番嘉獎柴雲升等人“大義滅親”，鎮嵩軍的“刀客皮”總算蛻去了。

民國初年，河南民變首領白朗率眾縱橫數省，讓當局異常頭痛。1914年8月，白朗在與北洋軍的戰鬥中陣亡，張治公探聽到了白朗的埋屍處，劉鎮華將白朗首級割下解送省裡，並捏造了擊斃白朗的經過，袁世凱下令晉升劉鎮華為陸軍中將，給予勳五位。袁世凱死後，劉鎮華投靠了段祺瑞，與安福系拉上了關係。

在豫西五年裡，劉鎮華邀請了當地不少名流為幕僚，為自己出謀劃策，辦理“外交”；軍事上則依靠柴、張、憨等悍將，並抓住部下多系江湖綠林出身的特點，廣結“拜把子”兄弟，崇尚“義氣”，以籠絡和維繫部隊的團結。

鎮嵩軍的主要成員都出身於綠林，劉鎮華一介文人，在軍中並無根基，能當上統領，主要是由於他是各派都能接受的人物。最初，很多人都把劉鎮華看成過渡性的角色。但憑藉過人的政治手腕、眼光和魄力，劉鎮華牢牢地控制了這支軍隊，併成功“洗白”，這些都出乎人們的意料。而且，他此後以鎮嵩軍為資本，縱橫政壇數十年，成為一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主持陝政

1917年護法戰爭爆發，陝西成為南北對峙的重要戰場之一，陝西靖國軍胡景翼、郭堅等人的軍隊圍攻親近皖系的陝西督軍陳樹藩。陳樹藩以省長一職為條件，邀請劉鎮華率鎮嵩軍入陝相助。劉鎮華將三個標改為三路，入陝後連續在華州、臨潼、灞橋、周至等處打敗靖國軍，解了西安之圍，鎮嵩軍軍餉從此改由陝西發放。1918年3月，北京政府委任劉鎮華署理陝西省長。

劉鎮華當了陝西省長以後，在周至、戶縣等出產鴉片的地區，廣徵煙稅，大發橫財，又先後將靖國軍及北洋軍的一部殘餘力量收編，成立了第四、五兩路，鎮嵩軍實力也有了擴充。

1920年直皖戰爭後，吳佩孚派閻相文率軍攻取陝西。劉鎮華見皖系敗局已定，便開始行使兩面手法，明裡幫助陳樹藩抵抗直軍，暗地裡派人向吳佩孚投誠，1921年直系軍隊在他的策應下，順利入陝，陳樹藩倉皇逃走。劉鎮華不僅保住了省長位置，還趁機兼併陳樹藩的殘部，編為第六、七兩路，擴大了實力。

1921年夏，馮玉祥誘殺了靖國軍首領郭堅，使陝西的軍事局面陷入僵持狀態，吳佩孚對閻相文罵得很厲害，加上馮玉祥不斷向閻相文要餉，逼得閻相文不久就吞大煙自殺了。

閻相文自殺之後，馮玉祥繼任陝西督軍。當時有許多陝西人判斷，以馮的做法，劉鎮華這一回恐怕再維持不下去了。但其結果卻並不如此：劉鎮華不僅維持了他省長的地位，馮玉祥在離開陝西時，還把督軍的職位交給了他。

前邊說過，劉鎮華非常嫻熟於投機取巧、鑽營奔走的一套。在陳樹藩作督軍時，劉鎮華和陳樹藩一樣，穿著長袍馬褂，釦子也不扣。到了閻相文入陝以後，閻整天抽大煙不理事，甚至許多日子不起床。後來馮玉祥代替了閻相文的職權，陝西人叫做“馮煥章包辦了閻煥章”（因為馮、閻二人均字“煥章”），劉鎮華看準情況，很快便改變辦法，一方面對閻相文等人大量供給煙土，與之在一起吃喝嫖賭，百般拉攏；另一方面則在馮玉祥面前表現得艱苦樸素，聽命唯謹，穿一套布制服、布鞋，每天很早就起來跟他的軍隊一起上操。馮玉祥篤信基督教，甚至有人稱他為“基督將軍”，這點也被劉鎮華看在眼裡，他經常陪馮玉祥一起出入禮拜堂，至於邀請馮玉祥由外地弄來的一些著名基督教人士如馬伯援一類人物到他的部隊講話，更是常事。至馮玉祥接任督軍的時候，劉鎮華居然成了馮的結拜弟兄。有時開什麼大會，劉總是跟馮一同出席，狀甚親密。馮在大會講話的時候，常常當面讚揚劉省長的政績和為人。這些事實證明，劉鎮華已取得馮玉祥的信任。

1922年5月，第一次直奉戰爭爆發，馮玉祥率軍離陝參戰，將陝西督軍讓給了劉鎮華。此後三年內，劉鎮華以陝西督軍兼省長的身份，獨攬全省軍政大權。在其統治期間，陝西各地的靖國軍餘部或潰散、或改編，最後一支由楊虎城率領的部隊，投靠了陝北的井嶽秀，也換了旗號，靖國軍總司令于右任離陝，陝西靖國運動徹底宣告失敗。

劉鎮華在陝的最後幾年，省內沒什麼戰事，老百姓的日子相對好過一些，他對陝人極盡籠絡，宣稱陝西是自己的“第二故鄉”。

到1923年，鎮嵩軍已發展至六七萬之眾，號稱十萬，劉鎮華將原有的各路按陸軍新編制重新改編為三個師、八個獨立旅，柴雲升、張治公、憨玉琨均升任師長。政治上則完全依附於直系，深受曹錕、吳佩孚器重，吳佩孚更視劉鎮華為“西北長城”。1923年12月，北京政府晉升劉鎮華為陸軍上將。

1924年9月，第二次直奉戰爭爆發，劉鎮華派張治公赴山海關幫助吳佩孚作戰。不久，馮玉祥聯合胡景翼、孫嶽，發動北京政變，組成國民軍。直系政府倒臺，段祺瑞出任臨時政府執政，派胡景翼率國民二軍南下，經營河南。劉鎮華見風向有變，一面指示憨玉琨東出潼關，搶佔河南地盤，一面通電擁護段祺瑞。1925年1月，段祺瑞委任劉鎮華為陝西軍務督辦。

憨玉琨東進河南，佔領洛陽，驅走了吳佩孚。但胡景翼已經率軍南來，執政府已發表胡景翼任河南軍務督辦。不久，胡、憨雙方為爭奪河南，大打出手，人稱“胡憨之戰”。劉鎮華為支援憨玉琨，將陝西交給陝南護軍使吳新田留守，自率鎮嵩軍全軍入豫助戰。戰至3月，鎮嵩軍全線潰敗，憨玉琨自殺，劉鎮華隻身逃過黃河，受閻錫山保護，轉往天津作寓公。胡景翼雖然戰勝，但患瘡而死，國民二軍由其副手嶽維峻統率。之後，國民二、三軍聯手西進，驅逐了吳新田，豫陝兩省均落入國民軍手中。

西安圍城戰前後

1925年10月，國內烽火又起。孫傳芳首先在東南舉起反奉旗幟，國民軍與奉軍也化友為敵，戰端一觸即發。蟄居於“決川號”軍艦上的吳佩孚也東山再起，在各方小軍閥的擁戴下，在漢口通電就任“討賊聯軍總司令”。不久，吳軍向河南的國民二軍發起進攻。劉鎮華則奉吳佩孚之命，潛回河南，將散處於豫西和陝東南的鎮嵩軍舊部召集起來，又蒐羅了豫西的紅槍會、大刀會等民間武裝，共計烏合之眾數萬人，沿隴海路東進，配合南邊的吳佩孚軍。

嶽維峻的國民二軍號稱二十萬，因在河南大肆勒索，引起豫人憤恨。與吳軍作戰失利後，嶽維峻軍主力企圖退往陝西，但在豫西遇到鎮嵩軍及民間武裝的截擊。在響徹山野的“殺老陝”（國民二軍由陝軍發展而成）的呼喊聲中，國民二軍的主力灰飛煙滅。

1926年4月，劉鎮華就任吳佩孚任命的“討賊聯軍”陝甘軍總司令職務，他將部隊重新整編為七個師、五個獨立旅共計七萬餘眾，又收編了部分陝西土著部隊，吳新田的部隊也聽他指揮，總兵力約十萬人，浩浩蕩蕩地向陝西進發。時西安僅有守軍四千餘人，劉鎮華起初以為可輕易拿下，遲遲不進攻，想坐等對手前來投降。不料在三原的國民三軍楊虎城師乘隙入城，與城內的李虎臣、衛定一兩師會和，兵力共約一萬人，閉城死守。劉鎮華數次攻城不遂，便將西安城圍了個水洩不通。

北伐前後共有四大守城戰，除蔣世傑守信陽、劉玉春守武昌、傅作義守涿州外，最慘烈的當屬西安守城戰。因守將李虎臣、楊虎城名字裡都帶一個“虎”字，時人稱“二虎守長安”。在圍城的八個月內，城內軍民缺吃少穿，最後斷了糧，兼之瘟疫流行，餓死不下五萬人。9月，吳佩孚還派飛機前來轟炸。西安圍城對這裡的人們來說，是一個長久痛苦的回憶，陝西人更是對劉鎮華有著切齒之恨。

與此同時，馮玉祥在五原誓師，宣佈參加國民革命。此後，馮軍開始向甘肅、陝西進發，解了西安之圍。11月28日，馮軍先頭部隊進入西安，劉鎮華見大勢已去，命令撤軍，退往豫西。

再遇楊虎城

1927年2月，馮玉祥到達西安，成立了國民軍聯軍總司令部，以于右任為國民軍聯軍駐陝總司令，著手整頓部隊，準備東出潼關，會師中原。這也給了劉鎮華一個喘息的機會，當時他看到吳佩孚已經從武勝關以南敗退下來，而奉軍的部隊已到鄭州，就派人和奉軍聯繫，希望投奔奉軍。奉軍方面便派當年請劉鎮華到陝西作省長的陳樹藩(垮臺後一直住在大連、天津)到劉鎮華處，作為奉軍的代表人。於是，劉鎮華又離開直系，投降了奉軍。

在直軍節節失利、馮玉祥的部隊東出潼關的威迫之下，劉鎮華趕快把他的部隊撤向臨汝、魯山、寶丰一帶，避開風頭，坐以觀變，最後又脫離了奉軍，決定請張鈁出來向馮玉祥說話，表示希望回到辛亥前後他所隸屬過的國民黨。劉鎮華把這叫作回到原來的“老路”。1927年夏，馮玉祥到了開封，經過張鈁的疏通，他再次見到了他的盟兄馮玉祥。據說劉鎮華到了馮玉祥面前，戰戰兢兢，誠惶誠恐，雙足立正，向馮作了九十度的三鞠躬，每鞠躬一次，口裡便說一句：“鎮華罪該萬死。”馮後來曾對人說：“雪亞頗有悔悟。”

劉鎮華在開封見馮之後，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那時馮部將領群集開封，劉鎮華就在這個時候大肆活動，請客、送禮、賭錢等等一齊都來，在很短的時間內，居然使馮部的一些高級將領對他的印象頗好。有一天楊虎城和孫良誠、石友三等人在一起談天，順便提到劉鎮華的情況，石友三就對楊說：“我覺得劉雪亞這個人很不錯。”楊聽了頗為愕然。

1929年6月，蔣介石到北京會見閻錫山，北方將領紛紛前來謁見，楊虎城和劉鎮華也都到了北京。楊住在西城的花園飯店，有人告訴他說劉雪亞也在北京，問楊是否願意去看看，楊拒絕了。有一天劉鎮華卻來到花園飯店看楊，他們兩人從1918年起直到1926年，先後對打八年之久，這是第一次見面。劉鎮華一見楊虎城，一面極熱烈地握手，一面說：“對你老兄佩服極了，還是老兄高明，今天特來表示敬佩，希望多多指教。”短於辭令的楊虎城，一時竟答不上話來。劉鎮華見過楊以後，連楊的隨員也都分別拜訪一次。對待官僚政客的這一套，劉鎮華確實是熟練極了。

1929年10月，馮玉祥的將領由宋哲元、孫良誠領街通電反蔣，劉鎮華這時已把他的部隊交給他的胞弟劉茂恩(劉老五)帶領，隨同唐生智對宋哲元作戰。12月唐生智稱護黨救國軍反蔣的時候，劉鎮華指使劉茂恩率領所部撤入山西，投降了閻錫山。

1930年的中原大戰，劉茂恩跟閻、馮一起打蔣，當豫東戰事正酣的時候，劉鎮華又指使劉茂恩在戰場上誘縛自己的朋友萬選才(閻、馮委任的河南省主席)，將其獻給了蔣介石，背叛了閻、馮。

1934年劉鎮華以劉茂恩的軍隊為資本，以政學系楊永泰為後臺，做了安徽省政府主席。1936年冬楊永泰被刺消息傳來，劉鎮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由安慶坐船去到武漢吊楊，在船上作了一篇祭文，此時他已有苫塊昏迷、語無倫次的現象。到了武漢一下船，他便急急忙忙跑到楊永泰的靈前，可是一聲還沒哭得出來，就神經失常了，對楊永泰的女兒口稱嫂夫人，弄得楊氏家族頗為難堪。

軍閥的末路

抗戰開始後，已經精神失常的劉鎮華逃難回到了西安。雖然距離西安圍城已經過去了十年多，但是西安人並沒有忘懷當年劉鎮華帶給他們的災難。就在劉鎮華東柳巷臨時住所的門前，經常有當年受過災難的人們率領著一些小孩子唱西安被圍期間一些民間曲子，如“西安被圍八個月，老百姓死了四萬多”一類。當時還有一些陝西軍人因為過去曾經在靈寶、陝州遭受過劉鎮華匪軍的侮辱，以後又被圍困在西安，對劉鎮華的仇恨特別深，他們還計劃押著劉鎮華到革命公園裡死難軍民的負土墳前叩頭致祭。

現存劉鎮華莊園

劉鎮華的家族看見情況不對頭，趕快帶劉鎮華搬走，最初計劃是乾脆離開陝西，遷到四川居住，後來因種種原因不得已而遷到陝南城固。城固當時是西北聯大的所在地，劉鎮華在那裡經常胡說胡鬧，成為當時當地的笑料。他還經常給聯大里的一位女教師寫信求愛，甚至去找這位女教師糾纏，嚇得這位女士惶惶不知所措。

劉氏兄弟以前在自己的老家河南鞏縣就多行不義，人緣極壞。1923年劉鎮華以陝西督軍兼省長的身份，帶了大批人馬，回鞏縣老家埋葬他的父親時，當地二十里以內的人民互相約定不幫忙，不送禮，使劉鎮華頗為難堪。全國解放後，鞏縣人民要和劉家算帳，因為找不到劉家人，就掘開劉鎮華父母的墳墓暴屍洩憤，仇恨之深可以概見。

豫劇著名演員常香玉和劉鎮華同是鞏縣人，劉鎮華又是常香玉祖父的學生，當年常香玉開始演戲的時候，劉鎮華怕丟了他的面子曾極力反對。但這兩個鞏縣人，對於地方救濟公益一類的事情，態度卻是截然相反：常香玉總是慷慨解囊，而劉氏弟兄不只一毛不拔，還在地方欺良壓善，剝削農民，在當地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日軍大舉進攻河南，洛陽淪陷之後，劉茂恩在豫西盧氏縣就任戰時河南省流亡政府主席，勝利後搬回開封，劉鎮華也就遷到開封居住。解放軍第一次解放開封時，劉茂恩化裝潛逃，被解放軍在龍亭下邊捉住，遣送回家。待到解放軍撤出開封，劉茂恩這才回來籌劃全家逃走的事宜，他把家屬全部集中到上海，不久便逃住臺灣。劉氏弟兄七人，除老二早死外，其餘弟兄都跟著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