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大戰盜賊，盤點河南老鄉用來保家護院的綠色神器

大自然進化出了多種多樣的植物，只是大家都搬進了城市，恐怕不再記得那些曾扮演重要角色的綠色士兵們。鐵籬寨、仙人掌、圪針、虎刺都長滿了鋼針鐵網，車胎、棉布都可以輕易扎穿，更別說人畜了，就是這些植物們，成了長久以來農家的好幫手，是名副其實的綠色神器。

麗鹿 | 文

鐵籬寨看家護院

還是不成器的代名詞

那天春暖，工間休息時，從辦公樓出來，沿金水河畔賞花散步，走到毗鄰濱河公園的河工大老校區內，發現一棵兩米多高的鐵籬寨樹，獨自隱在園子的一角。

它的樹幹如成年人胳膊般粗細，縱橫交叉的枝條，盤曲成一團，難分難解，渾身上下長滿一寸左右的尖刺。

我站在這棵外形醜陋、不甚好惹的鐵籬寨旁邊，自覺和它保持著距離，看一隻肥胖的蜜蜂，小心翼翼穿過密生的樹刺，從潔白嫻靜的花朵裡，採集春日的甜蜜。

記得小時候在豫西老家，村邊空地上，栽種著很多鐵籬寨，它們一棵挨著一棵，將小村包圍起來，別說野獸小偷不敢進出，就連鳥兒都得繞著它飛。鄉民俗稱“雀不站”。

那時，有的人家，窮得連院牆都壘不起，便也在房子四周種一圈這玩意兒，莫說是外人，雞犬都難進入，絕對是鎮宅之寶。

除了看家護院，鐵籬寨還有很多用途，它可以用來作砧木，嫁接柑桔。

鐵籬寨的藥用價值也很高，它的果實小而芳香,很酸，稱作臭橘，夏天果皮尚綠時採收，自中部橫切為兩半，晒乾後，就是中藥材裡的枳實，可理氣寬中、行滯消脹。

鐵籬寨的名字很有意思，聽起來不像一種植物，倒像是個地名，或許這三個字的意思，正是形容它能圍起鐵一樣的籬笆，鎮守寨子。

鐵籬寨貌似醜陋粗鄙，卻在古書典籍上佔有一席之地，它的學名叫枳，是的沒錯，就是“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的著名典故里的枳。

春秋戰國時，齊國的晏子出使楚國，楚王很傲慢，晏子到後，楚王賜酒，喝得正暢快的時候，兩個官吏捆著一個犯了偷盜罪的齊國人，來到堂前，楚王羞辱晏子說：“齊國人本來就善於偷盜嗎？”

晏子答說：“橘樹生長在淮河以南就是橘樹，生長在淮河以北就變成枳樹，葉子相似，果實味道卻大不一樣。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水土不同。現在這個人生長在齊國不偷盜，進入楚國就偷盜，莫非楚國的水土使人變得善於偷盜麼？”

楚王訕訕地說：“聖人是不能同他開玩笑的，不然會自取其辱。”

現實和古籍巧合的是，在豫西老家那裡，人們也用鐵蘺寨來形容那些不成器不成材的調皮搗蛋鬼們。

有個鄉弟講過，他的中學語文老師批評班上那些長得聰明帥氣、學習成績卻很差的同學時，總愛說：“長得恁光棍，咋是個鐵籬寨咧？就不能把聰明勁兒用到學習上嗎？”

帶刺針的植物不好惹

除了鐵籬寨，還有一種為人熟悉的植物，也常被栽種在家裡圍牆上或牆根處，用來防禦小偷毛賊。那就是仙人掌。

前幾年去太行山裡徒步，在頗具特色的石頭村中，路過一處廢棄的農家院子，石屋石牆，全部是就地取材的青石壘就，不知經歷了多少風吹雨打，牆體有些坍塌，牆頭石縫中卻有一大叢生機勃勃的仙人掌，在日光山風裡，潑辣辣地旺盛瘋長，遠望讓一頭毛茸茸的野獸趴伏在那裡，守護著自己的領地。

還有一種名叫圪針的灌木，在鄉間生活過的人們，想必也不陌生。它的學名叫馬甲子。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我在老家讀小學，那時候學校有一片菜園，上勞動課時，老師帶著孩子們到菜園裡學稼穡，還會讓我們在公路上，撿拾牛馬驢騾的糞便，給青菜施肥，捉蟲除蟲，領著我們在校園的邊角空地上，種向日葵、蓖麻等。

為了防止村民的豬雞鴨鵝前來啃食蔬菜或毀掉幼苗，或者是野鳥刺蝟啄食植物，老師也會在勞動課上，帶著學生們上山殺圪針。

殺回的圪針被堆放、插栽在菜園邊、地隴上，或者是將幾棵圪針，籠成一團，將蓖麻和向日葵的幼苗圍起來，保護它們得以茁壯成長。

除了圪針，還有一種結酸棗的帶刺灌木，學名叫“棘”，也常從野外山坡上被移栽到庭院、牆頭、田間，做籬笆用。有的人家，還在牆頭栽上一種名為蒺藜的草本植物，綠綠的葉子間，結滿了一個個帶刺的“小地雷”果，蒺藜的學名叫“屈人”、“止行”，聽這名字都讓人望而卻步。

蒺藜

不過，和老虎刺比起來，圪針、荊棘和蒺藜這些玩意兒，簡直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小兒科了。

老虎刺學名叫枸骨，植株比較矮，約一米高，葉子周圍有很多尖刺，人們把它們用來當成籬笆，紮在房子的周圍，不但可以防止黃鼠狼等動物進院偷雞，還可以防止小偷進家偷牲口、糧食。

老虎刺最有特點的要數葉子了，它的葉子形狀不規則，而且每個角都長有尖尖的刺，很鋒利，它還有一個形象的名字叫“鳥不宿”。

老虎刺還有觀賞和藥用價值，它是一種四季常青的樹木，即使是在寒冬，萬木蕭瑟，老虎刺看起來依然特別蔥綠，而且它的果期在冬天，果實長得像鮮豔欲滴的櫻桃，一串一串綴在綠葉叢中，紅彤彤配上綠瑩瑩，看起來非常美麗。

尤其是下過一場雪後，白雪覆蓋下，紅果綠葉若隱若現，就像一副賞心悅目的畫圖。

在農村，很多農人特別喜歡老虎刺，因為它全身都是寶貝，枝葉、果實以及根部都能用入藥。枝葉晒乾用來泡茶，治療勞傷失血，風溼痺痛。

果實和根用來泡酒，前者具有滋補強壯、清風熱、祛風溼的功效，後者可治療筋骨疼痛。

城市裡人多不知道

自然裡有保護家園的綠色神器

記得還有一種樹木，名字叫做刺梨，既可以栽種成排做院牆，也可以結出好吃的果子。

刺梨花很美，花開時，農家的姑娘們，喜歡摘下花朵戴在頭髮上，密密的嫩刺正好用來做別針，讓花環牢牢地粘住頭髮。粉紅或大紅的刺梨花，與俊俏的臉蛋相互應襯，美麗而動人。

堪與刺梨比美的護院神花，當屬帶刺的薔薇，薔薇好栽易活，開春時節，將它插枝種在院牆邊或陽臺上，夏天時便可爬滿整個牆面或欄杆，開得花團錦簇，香氣馥郁。

還有一種被視為“家園保護神”的外來植物，叫造刺樹，它的原產地是鄰國日本，是外來入侵物種，因為全身長滿長刺，看起來凶神惡煞，最初傳入中國的時候，人們都認為它是一種怪樹，沒有人敢輕易靠近。

隨著國人對它的認知了解和接受，它終於成為人們看護家園和菜地、果園等的神器。

造刺樹樹型很奇特，樹體上密密麻麻長滿利刺，不見主杆。高可達10米，耐乾旱。從出土10公分開始，即長滿利刺，成熟後，全身長滿1-6寸長的利刺，刺生無規律，橫七堅八，四稜八叉，八方迎敵，如條條鋼針，造成牆體向一張鋼針大網。車胎、鞋底、棉衣等均可輕鬆的扎透劃傷，人畜肉體更不在話下。

造刺樹栽種後可編成網狀牆體，成牆後，人們即使手拿斧鋸，從樹牆外也很難進入園內，樹牆的造價極低，僅是磚牆130分之一，又環保美觀，同時還能做果園的防風林，可廣泛應用於果園、魚塘、工廠、生態農莊和圈地圍牆等。

記得前些年，有一款很火的遊戲叫“植物大戰殭屍”，裡面有櫻桃炸彈、豌豆射手，孩子們玩得不亦樂乎，但自幼生活在都市裡的他們，或許並不知道在奇妙的大自然中，真的有許多能夠用來大戰盜賊的植物神器。

（圖片來源於網絡）

作者簡介

麗鹿，生活在鄭州，業餘碼字，只為留住生活中的點滴美好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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