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念邪一直以為,就算自己入世,心態也會超然,不會輕易喜怒形於色。
但他現在發現高估了自己,有屁的超然,心態很容易炸裂還差不多。
田豐偉一波接一波的反撲,詮釋了什麼叫小人多變,亡我之心不死;田其山的前恭後倨,深刻揭露了什麼叫現實利己主義;霍子君的強勢出場,飛揚跋扈,是因為她有強大的依仗,所以霍子君代表了強權即道理。
這一家三口,表現各不相同,但成功地給鄭念邪上了下山後的人生第一課。
鄭念邪現在學會第一課內容,即道理不是講出來的,而是用實力來證明的。
所以鄭念邪倒要看看,究竟霍子君有什麼實力,能目空一切。
鄭念邪天不怕地不怕的態度,讓霍子君一向自大慣了的人怎麼受得了?當下便狂叫道:“小子,你有種!等會兒希望你還能笑得出來!”
鄭念邪不屑道:“小爺已經迫不及待了,你快叫人來。”
“行!你等著!”
霍子君原本珠圓玉潤的一張熟婦臉蛋,此刻漲得通紅,像是一顆熟透了的西紅柿,差點將汁水迸射出來。
鄭念邪無須正視霍子君,他在意的還是田七兒。
此刻這女子一臉迷茫糾結,剛才霍子君和鄭念邪的話,包括田其山對霍子君的呵斥,讓她感覺這裡面有事情。但她確實不記得鄭念邪這個人,可是鄭念邪身上穿著的道袍,又讓她有莫名的熟悉感。
所以女孩兒感到很困惑,一時間竟識海激盪,越是想弄明白,卻越不明白,以至於她的識海颳起了風暴,愈來愈劇烈,有失控的徵兆。
嚶嚀一聲,田七兒情不自禁一個趔趄,頭昏目眩,差點栽倒在地。
鄭念邪一個箭步出現在田七兒身邊,扶住她的嬌軀。
還是那麼熟悉的觸覺,那麼熟悉的體香,鄭念邪一絲一毫沒有忘記。
以前可不是鄭念邪想吃田七兒的豆腐,而是這個女子完全把鄭念邪當做小貓小狗小寵物,有事兒沒事兒就抱在懷裡蹂躪。
懷裡的嬌軀在輕輕顫抖,鄭念邪能感受到田七兒內心的天人交戰,那麼飛揚善舞、古靈精怪的一個女子,此刻卻脆弱的像一隻流浪貓咪,彷徨而無助。
鄭念邪的心狠狠抽動,酸澀而疼痛,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田七兒,甚至想都沒想到會有這樣脆弱的田七兒。
田七兒被鄭念邪扶著,身子微微一僵,卻沒有掙脫,她感覺到鄭念邪身上舒服的氣息,使她有一些眷戀而不願意拒絕。
在觸碰到田七兒的一瞬間,鄭念邪的一絲靈力便從她的小手心勞宮穴透入,兩個呼吸間便將田七兒的身體檢查了一遍,一切正常,修為也正常,還是築基期巔峰。
剩下一個位置沒有檢查,也不能隨便透入靈力。
那便是腦部識海,人體最為重要的部位。
鄭念邪不敢莽撞,檢查識海,就算以他的修為實力,也必須要在最安全最安靜的環境,還需要有人護法才能檢查,否則稍有不慎,靈力出了一絲偏差,田七兒就會受到傷害,輕則傷她神魂,重則變成痴傻。
除非鄭念邪有化神修為,能替田七兒溫養神魂,要不就是有溫養神魂的天材地寶,才能使田七兒康復如初。
而田七兒現在的症狀表現,鄭念邪初步判斷,她的問題應該出現在識海中,神魂上。
要安全而徹底地檢查田七兒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必須把她帶回雷打石峰,交給師父。
鄭念邪現在雖然修為很嚇人,但距離那個境界還差一點。而在修煉界,差一點境界,實力就是天差地別。一個境界一層天,那真是不同的天地,所接觸到的東西也不同。
能將田七兒的識海動了手腳,而又不傷及其他,這出手的人修為很可怕。
鄭念邪將心境平息下來,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將田七兒帶回雷打石峰,更沒那麼簡單,怪不得老不死的解除了對他的禁武令。
鄭念邪一向不是個衝動的人,他之前的憤怒是真實的,是為了田七兒;他現在平息憤怒,保持清醒的頭腦,也是必須的,還是為了田七兒。
眯著眼睛,鄭念邪看了霍子君一眼。
這個女人正在打電話叫人,那副嘴臉雖然很可惡,但鄭念邪暫時容她。因為鄭念邪需要霍子君的攪局,需要她替自己引蛇出洞。
至於田其山,他的賬稍後慢慢跟他算。
田七兒用迷茫的大眼睛看著鄭念邪,有鄭念邪在身邊,她感到莫名的安全,識海漸漸平息下來,思維也趨於正常。
“你究竟是誰?”田七兒輕啟朱脣,問道。她的態度發生了變化,不再冷冰冰。
鄭念邪現在可以一本正經爭師兄來當,他說道:“說實話,我是你的師兄。我奉師父之命,下山來找你,你現在患了失憶症。不過你放心,師父能將你治好。但是從現在起,你要聽我的話,你周圍都是壞人,只有師兄才是好人,你能相信的,只有師兄一個人,明白嗎?”
田七兒用她那雙水汪汪的,絕美的眼眸看著鄭念邪,輕輕點頭。
“不明白……”
鄭念邪一個趔趄,差點跪了,你這個死女子,不明白你點什麼頭?
就算失憶了,這女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必奇。
這才是田七兒的風格。
但是鄭念邪心裡還是高興的,這說明在田七兒的意識深處,對鄭念邪有熟悉感,所以很自然地和他耍賤賣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