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析張曉風散文:學她筆下的文學與詩意,看她眼中的藝術與世界

前言:看如今,浩浩蕩蕩的旅行大軍,又是越野,又是房車,似乎我們追求美的心靈,從來沒有如今天這般積極過。但當我看到書店裡,這寥寥的看書人,一些與美有關的文學美學書籍,幾個月下來,一年下來,賣掉幾本,幾百本的時候,再對比我們這些爭搶出城的人們,似乎落差之大,讓人瞠目結舌。書與旅行難道還有什麼直接關係嗎?你一定會這樣質疑我。

記得在朱光潛的《美學》裡講到(大意):美本是來自於心裡。這可不是我們上學時老師所講的心靈美,或者是什麼“五講四美三熱愛”那些。在美學裡,我們看到的美,本身是首先存在我們的內心。這就像外在的景觀投射到我們的內心,一開始僅僅是一些符號,是需要我們內心進行解碼,心靈才能獲得我們想要的東西。

賞析張曉風散文:學她筆下的文學與詩意,看她眼中的藝術與世界

因此在《美學》裡講到,你必須有一顆能夠發現美、意識到美的心靈,你才能看到美。而這種美的發現,最首先,是體現在我們對書籍的閱讀上,因為圖景不能記錄心靈,只有文字才能與心靈對話。當一個人喜歡看美文,喜歡欣賞美麗的風景及其人文照片,那她一定有一顆會審美、能發現美的。而這顆能發現美的心,才會解讀幾套美的語言和符號,一套是眼睛投射進的風景的符號,一套是眼睛投射進的文字符號,當然還有音樂等等。而文學作品,就是作家把她看到的美,轉化成文字。於是我們讀者也就能透過作家的文字,看到她心中世界的樣子。

如今,很多人心靈已經似乎在逐漸的失去這種能力,而當我們心靈逐漸的喪失解讀文字圖景的能力,也就失去與心靈對話的能力,我們就算跟隨旅行大軍走向郊外,走向山野,這種解讀圖景的能力也是令人懷疑的。真正的美不會容易被你發現, 而往往只會用一顆強烈佔有慾的內心,試圖擁有這個世界。把看到的東西發到朋友圈,來炫耀自己這瞬時的擁有。

今天我談起的這本書,就與“美”有關,這就是張曉風的散文。現在很少人願意讀,像張曉風寫的這樣的散文,有人說這些散文看起來很假。

我暫且不去爭論誰是誰非,而我認為,很多散文寫的美,並不是假,而是作者用她自己的眼睛,把紛擾的世界進行了過濾,她把世俗的部分擋在了門外,只給了我們呈現美好的東西。而這些美好的圖像,被作者轉化成了美麗的文字符號,就這樣擺擺放在一本本精美的書卷裡,等待有發現美的心靈,看到它。欣賞它。

賞析張曉風散文:學她筆下的文學與詩意,看她眼中的藝術與世界

讀張曉風的散文,不僅會有詩性的感受,而且還能看到她那具有典雅生動優美的文字藝術之美,極富創造性的文字裡,到處都投射著一種新奇感。我們閱讀她的散文,是完全的恍如隔世,她的文字可以給我們構造出一種五光十色,充滿詩情畫意的藝術世界,在這裡我這用這些些形容詞,來評價她的散文似乎有些不妥,還是讓我們一起走進她的文字世界裡,共同體驗再說吧。

當我讀她的一篇《給我一個解釋》散文時,我看到這樣一句,是一句比喻石榴熟的景象,原文是這樣:

渾圓豔紅,微微有些霜溜過的老澀,輕輕一碰就要爆裂。爆裂以後則恍如什麼大盜的私囊,裡面緊緊裹著密密實實的、閃爍生光的珠寶粒子。

我第一次讀到這裡的時候,是聯想到一個卡通的大盜,戴著頭巾,後背馱著一個大布袋,布袋上還有個補丁,然後聯想揭開他那滿滿的裝滿金銀的布袋,瞬間灑落出那閃爍生輝的金子。這就是我閱讀後的第一感覺,這則比喻真的衝擊力、表現力非常強,這種比喻是一種打通我們通識的一類比喻,它通過視覺讓讀者產生之後幻覺的想象,這種幻覺自動對文字呈現的圖像進行補充,同時還增加了投射圖像的生動力。

好的散文作家,她們會在自己的文字世界裡,給我們再造一個藝術的世界,使我們從一個緊張而疲憊的世俗世界,進入到她構造的這樣一個藝術世界裡,靜心的體驗一種清心氛圍。作家把這個世界的很多世俗的,具象的東西都給過濾掉了,剩下的就是一個超功利的藝術世界,那裡面充滿了想象,充滿的生動的感性圖景。

我們如果看到這樣的內容,感覺到太假,那也許是我們的內心太硬。我們在這個鋼筋混凝土的世俗世界,被硬化了,被理性化了。心在這種狀態之下,是很難體會到大自然給我們帶來的一種愉悅。我們應該嘗試的去體會作家給我恩呈現的,一個她們所看到的世界。純粹的去感受一種非理性的心靈暢遊。 就如她的那句:

樹在。山在。大地在。歲月在。你還要怎樣好的世界。(摘自張曉風的散文:摘自張曉風散文《我在》)

除了其內涵的心靈觸動,還有這具有詩意的文字美這是有長短句組合的段落,在這篇散文的最後,它通過大跨度的思維跳躍,同時伴有押韻,以及長短的節奏感,還留有大量的藝術空白,通過這樣的一個結尾,拓展了整篇文章的思維空間。

賞析張曉風散文:學她筆下的文學與詩意,看她眼中的藝術與世界

有人說,這樣的散文難道不是心靈雞湯嗎?我認為心靈雞湯和文學散文,有個最大的區別,就是對待心靈的態度上,雞湯文是讓你的心靈麻木在對待這個世界,而藝術散文,是讓你的心靈敏感而面對這個世界。

前者是麻木,刪除你心靈可以發現一切的美和缺陷,把心變的冷漠,從而保護你不受到任何的傷害。而藝術化的散文,卻是讓你在傷害的時候,還看到這個世界的美好,一切的一切的傷害,都不會讓你關上對美的感觸,對美的發現和沉浸。

也許在藝術家的眼裡,傷害總是伴隨著藝術,藝術總伴隨著遺憾。就像色彩的差異引起的畫面衝擊力一樣,這就是本來的世界,兩者是同構的關係,因為看到了缺陷,同樣也會看到美好,沒有遺憾,你也就看不到美好。

對於景象的描寫,我們從上學的時候都知道,老師告訴我們,如何的積累詞彙,什麼連綿起伏,什麼絢麗多彩,什麼五彩斑斕……,通過這些華麗的辭藻來描繪靜態的世界。

但同樣是寫散文的余光中,他曾說過:景物雖然是靜態的,但要把靜態的景物通過動態的語言表達出來,這才是高手。我想張曉風是肯定對此有一定的認可和肯定,因為在她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經常看到這樣的美景描寫,我們看這一句:

我轉身離去,落日在我身後出紅豔的圓(摘自散文:《畫睛》)。爬藤花看起來漫不經心……潑灑在花架上的,嘩嘩的流下瓜棚的……乃至調皮的鑽爬上老樹……(摘自《花之筆記》)。

在這裡,作者用了幾個動詞來表達靜態的景物。畫、潑灑、流下、鑽爬….這些都是動詞,通過動詞營造靜物的動態感,這就如我開篇所說,我們和她們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樣的,在我們眼中是靜態的景物,而在她們的眼中卻是動態的,他們眼中呈現的東西和我們的不一樣。我之前在一些小說的解讀文章中也曾提起過,優秀的作家都會有一種孩子的眼睛,通過孩子的眼睛來看這個世界。

賞析張曉風散文:學她筆下的文學與詩意,看她眼中的藝術與世界

然後再把現實的空間,投射到孩子眼中的底色中,對比這個世界,這樣就形成了藝術感。我舉一個大家熟知的例子,就是魯迅的故鄉和社戲,還有百草園和三味書屋,有心的讀者都會看到,作者是通過孩子的眼中留存的記憶,來與現實的眼前景觀作對比,以此呈現藝術的表現力。

而剛才,作者用動詞來表現靜物,其實就像孩子眼中的世界一樣。只是我們長大後,這種能力消失後,我們逐漸的對此失去了找回的願望,大家應該都知道,孩子經常拿著食物往布娃娃的嘴裡喂,就是因為他們看到的世界,很多靜態的東西其實是有生命的。

這是我們人類的本性,也是詩意生活的最原始狀態,同樣也是我們藝術中最為純淨的一片空間。所有的想象,在之後的逐漸成長過程中,因為理性的參與而壓制了這種感性的存在,於是我們就墜入世俗那爭名奪利的泥潭在痛苦的掙扎,因此心靈也就變得“硬邦邦”的,失去了柔軟的“彈性”,也就失去了對美的敏感。

賞析張曉風散文:學她筆下的文學與詩意,看她眼中的藝術與世界

我們欣賞這樣的散文,其實就是透過作家的世界,找回我們曾經失去的東西。而很多讀者卻感到太過失去真實感,這種真實卻非彼真實。

尾聲:其實藝術的真實往往比現實的真實,更具有一定的永恆性,曾經有些哲學家就說,歷史文獻是速朽的,文學才是永恆的。就像我們可以為賈寶玉和林黛玉的悲劇,共同感嘆幾百年,而這僅僅是一個作家虛構的情感世界而已。因為現實很多都在變,而只有情感千百年來,都始終如初。

文: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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