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始末——餘姚市公安局破獲一起20年命案

餘姚 不完美媽媽 婚禮 精神病 法律 餘姚公安 2019-04-27

一場血案,塵封記憶,20年彈指一揮,有人想煙消雲散,有人早忘掉一切,只有承擔使命的那群人,始終在追尋的道路之上。前進的時代,孕育了先進的科技,那些看似不再可能的一切,都隨之真相大白……2019年3月,在被餘姚警方抓獲2個月後,46歲的褚乾銘(化名)因涉嫌故意殺人罪被移送起訴,即將接受法律最後的裁決,為自己20年前的所作所為買單,那份沉重的案卷也將時鐘撥回了那年夏天。

噩夢始末——餘姚市公安局破獲一起20年命案

案發所在地

“懶女婿”遭嫌

42歲的陳君芬(化名)疑惑地坐在餘姚市臨山鎮湖堤村的家中客廳,陪著她的是丈夫和60多歲的小爸,面對家中突然出現的兩名陌生男子,陳君芬有些不自在,當對方詢問那些20年前的事時,除了她的頭痛更加強烈之外,很多答案她都沒法記起,一段無助的空白讓她的神經越發緊張。幸好一旁的丈夫和小爸替她向那兩位民警講述了一切,但聽到自己曾經遭遇的噩夢,陳君芬卻沒有太多印象,彷彿是在傾聽別人的故事。

1998年,一對適婚男女通過介紹相識,確定了戀愛關係。吃過飯,見過彼此家人,這門婚事算是基本定了下來,之後上虞籍“女婿”褚乾銘就正式入住到了女方陳君芬泗門鎮湖北村的家中,只等舉辦婚禮,正式成家。

褚乾銘沒什麼文化,平時只能在工地做泥水工,還有些不思進取,常常嫌苦嫌累,窩在家裡好吃懶做。和他相比,在當時泗門最大的電線廠上班的陳君芬是個善良勤快的姑娘。久而久之,看透了褚乾銘“懶漢”本質的陳君芬有些後悔,漸漸疏遠褚乾銘。與此同時,看出問題的還有陳君芬的母親陳晴暖(化名),每天看著這麼個“女婿”在家裡,陳晴暖的心中千般滋味、鬱悶難當,自然沒有好臉色。雙方的關係逐漸變得緊張,不止一次的出現爭吵,女方想要將男方掃地出門,相忘江湖;男方卻執意結婚,否則魚死網破,不得安寧。幾番較量後,褚乾銘還是成了陳君芬家中的“釘子戶”,趕不走也沒人理。為了避開褚乾銘,陳君芬常常故意加班,住在單位宿舍。

“丈母孃”被殺

矛盾不斷積累,這樣的日子令雙方都憋著氣,隨時可能爆發更大的衝突。1999年8月17日,這個臨界點出現

噩夢始末——餘姚市公安局破獲一起20年命案

案發房間

那天晚上,幹完活的褚乾銘知道回家也沒飯吃,便找了個地方喝悶酒,幾杯下肚,頭腦越發糊塗,情緒越發激動,滿腦子都是別人的不是:“未婚妻”見不著,“丈母孃”不待見,婚事更是遙遙無期,覺得自己嚴重受辱。褚乾銘決定,回去找那母女倆解決問題,這樣的決定,他有過多次,最後都無疾而終。

晚上8點多,藉著酒勁,褚乾銘回了家,一進門,還是不見陳君芬,卻撞見了陳晴暖。“丈母孃”那鄙視的眼神,讓他只想上樓休息。

但陳晴暖同樣受夠了褚乾銘繼續出現在眼皮底下,看到這個“女婿”後,陳晴暖首先發難,想把褚乾銘趕出家門。褚乾銘卻依然我行我素回了房間,打算在他認為的忍受中睡去。不過,這一晚註定將是所有人的厄運,陳晴暖不打算縱容褚乾銘留在這屋裡,她已經忍無可忍,衝進了房間,繼續驅趕褚乾銘,甚至拿了一把鐵耙,她以為這樣可以把“壞人”從家中嚇走。

但褚乾銘是無賴,面對“丈母孃”的驅趕,他自認為的所有委屈全部爆發了。他從床上一躍而起,用盡全力奪下了鐵耙,怒睜雙目,咬牙切齒,嘴裡彷彿要噴出火焰,腦中也沒了理智,掄起那鐵耙向陳晴暖而去。陳晴暖感到了死神的臨近,她想跑,卻難逃,隨後被打倒在了一樓房間。褚乾銘已經失控,他額頭爆裂的青筋和快速上下挪動的喉結都使他口乾舌燥,他就站在陳晴暖面前,眼中放著野獸特有的寒光,沒有片刻停頓,一下兩下三下……手中的鐵耙不停落下,還從廚房取來刀,對著再無反抗能力的陳晴暖繼續砍擊,直到面目全非。短短几分鐘,魔鬼誕生,背對月光,格外陰暗。

噩夢始末——餘姚市公安局破獲一起20年命案

案件凶器

“未婚妻”重傷

殺死陳晴暖後好一會兒,亢奮的褚乾銘才慢慢疲軟下來,看著自己親手釀成的恐怖場景,他怕極了,像放了氣的皺氣球一樣癱在那裡,不停地往外吐氣,卻吸不進新鮮空氣。又過了一陣,他那佈滿血絲的雙眼再露凶光,他要再殺一個,陳君芬,然後就能結束這一切。但褚乾銘不知道陳君芬是否回家,他只能拽著一把榔頭,躲在客廳暗處,等著獵物。

大約1小時後,院子的大門有了聲響,睏乏的褚乾銘全身過電、汗毛直立,不自主的抖動起來。緊接著,客廳的大門也被打開。陳君芬回來了,她對家中的異樣毫無察覺,推門入廳,卻被躲在暗處,突然發聲的褚乾銘嚇了一跳。被這男人噁心到的陳君芬不願理睬,正想離開時,突然感到硬物襲腦,將她掀翻在地,眼前全黑,熱血淌下。原來褚乾銘打完招呼後,立刻用榔頭從身後猛擊陳君芬頭部,看到陳君芬被打倒,褚乾銘上前準備繼續擊打,徹底殺死她。他手起錘落,卻打在了地上,榔頭上的鐵錘脫落了下來。千鈞一髮之際,陳君芬有了些意識,求生的本能讓她拼死爬了起來,趁機逃出了屋子,跌跌撞撞衝進了隔壁小爸家中求救。小爸被嚇壞了,但很快冷靜下來,一邊報警,一邊馬上把滿頭是血的陳君芬送到醫院,經過全力搶救,陳君芬撿回一命,卻留下了後遺症,智力退化、手腳失調、情緒緊張、長期失眠,患有精神疾病。20年後,當民警詢問當時的情況,陳君芬卻已經連褚乾銘這個名字都早已模糊。

“揹包客”落網

1999年8月17日晚上10點,當民警接案趕到現場時,嫌疑人褚乾銘已不知去向,現場的慘狀令所有人震驚。法醫在第二天就給出了檢驗分析意見:死者陳晴暖系被他人扼頸和使用鈍性物體、單刃利器多次打擊頭面部及多次砍擊面胸部而致開放性顱腦損傷、肺破裂死亡。與此同時,警方立刻將褚乾銘列為命案重大嫌疑人進行追逃。誰也不曾想到,這一追,整整20年,偵查員換了一批又一批。當時警方找遍了褚乾銘的家人進行調查,褚乾銘卻沒與任何人有過聯繫。又花了大量精力在各個城市的建築工地展開排摸,也都沒有收穫,案子被漸漸沉沒。

進入新千年後,科技在公安工作中的作用日益凸顯,警方掌握了各種信息搜尋手段,懸而未決的案子一個個被破解,不斷有逃犯落入法網,但褚乾銘卻始終杳無音訊,成了一批批偵查員的遺憾。但警方堅信,隨著公安科技的快速發展,任何逃犯的落網都只是時間問題,褚乾銘不會例外。

這一天終究還是會到來,經過20年的努力,2019年1月初,通過當前最為先進的信息偵查手段,褚乾銘的行蹤終於出現在了餘姚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重案中隊民警的面前。

貴州省貴陽市,一個空氣清新的城市。經過追查,警方確定褚乾銘極有可能就藏匿於此。面對20年的逃犯行蹤,儘管年關將至,所有人片刻不停,即刻趕往貴陽市,開展了強有力的落地核查工作。

通過與當地警方的合作,民警得知疑似褚乾銘的男子主要活動於貴陽市火車站一帶,是當地特有的車站“揹包客”,專門為過往客人搬運物件的自由零工,也被當地人稱為“棒棒”。出於謹慎起見,民警決定偽裝成“棒棒”接近該男子。經過一個星期的暗中調查,民警成功鎖定了逃犯褚乾銘,如今的他早與20年前的模樣大不相同,只有46歲的他看上去十分蒼老,面黃肌瘦,神色憔悴。1月20日下午,經過部署,民警在貴陽火車站對褚乾銘實施抓捕,為這20年命案畫上了句號。

噩夢始末——餘姚市公安局破獲一起20年命案

嫌疑人被抓獲

“流浪漢”夢碎

褚乾銘這20年,每天都在擔心自己被抓,但真被抓的那一刻,他還是沒有心理準備,面對民警,竟愚蠢的辨稱自己是貴州遵義人,這是個拙劣的謊言,因為他根本不會當地語言。雖說他已經在貴陽生活了20年,但這些年,他幾乎不敢與人交流,沒有固定工作和收入,每天風餐露宿、流落街頭,更沒有任何身份證明,除了在車站做工,撿垃圾、收破爛他都幹。

回想那晚,褚乾銘聲音顫抖,不敢直面。他說如果當年那榔頭沒有脫落,或許所有的故事早已結束。偏偏那時運命如此,當陳君芬從他手中掙脫後,他害怕極了,噩夢初醒,拋下一切逃離現場,徒步走到了火車站。身無分文的他猶豫過,但最後還是登上一列開往江西的火車。到了江西,因為沒有車票,他根本無法出站,只能繼續找列火車流浪,他到了貴陽,趁亂逃過檢票,就此流落於此。他不敢與任何人聯繫,就算在異鄉遭人欺負,也不敢大口喘氣,忍受著無盡的心理煎熬。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雖然苟活人世,但卻早與死去無異。因為這世間再沒人提及他,家人將他遺忘,掛念的老父親已經去世,若不是執著的公安民警苦苦追捕,相信這世間再無褚乾銘之人,而那曾經無限憧憬的美好婚姻,也終是黃粱一夢。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