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佛賞花去
1915年年底，袁世凱稱帝，他只做了83天皇帝后宣佈取消帝制。第二年的6月6日病故。袁世凱是一個最具爭議的歷史人物，歷史學家唐德剛認為袁世凱是一個曹操型人物。評價他雄才大略，知人善任，不治私產。雖妻妾眾多，然並不沉湎於酒色。平生所好，唯抓權秉政。
但就是這樣一個官場高手老手，還是輸給了他最看不起的土了吧唧的張作霖。袁世凱彌留之際一直重複著一句話，“他害了我”。究竟是誰害了他，至今依然是個謎。這個“他”有可能就是張作霖。因為張作霖是袁世凱在臨終前最後下的一道無奈的命令，封張作霖為盛武將軍，督理奉天軍務，併兼巡按使。為了這個東三省的一把手，張作霖與他的把兄弟馮德麟因此反目成仇，當然這是後話。
按說，兩個人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人物。張作霖那時不過是一箇中將師長，而袁世凱已是臨時大總統。袁世凱一心想稱帝，需要張作霖擁護自己登基。於是在1915年的7月接見了這個地方大員。張作霖北人南相，年輕時長得還很秀氣。他的性格也是粗中有細。張作霖仔仔細細研究了袁世凱的用人之道，想到了裝粗魯這招，因為袁世凱手下的張勳就是粗魯之人，反受重用。於是張作霖帶兵來到京城包下八大胡同。見了面除了向袁表忠心還索要古玩金錶，營造了一種土包子進城，沒見過世面的感覺。這在袁世凱的女兒袁靜雪所著的《我的父親袁世凱》中也有記載。
但袁世凱閱人無數不是一般人能忽悠的。據說，閻錫山每次見到袁世凱都腿肚子發軟。袁世凱還是沒有把奉天交給張作霖，而是讓自己的義子段芝貴督理奉天軍務，做了張作霖的頂頭上司。張作霖表面上一再上書擁護袁世凱稱帝，心想這回袁世凱登基後論功行賞怎麼也不會忘記自己吧。沒想到，袁世凱封段芝貴為一等公爵，封張作霖為二等子爵，差了老大一截。於是張作霖來了第二招，主動請辭。段芝貴這邊就受不了了，他在奉天的命令都傳不下去。於是袁世凱不得以第二次召見張作霖。
袁世凱打出的牌是安撫。當時蔡鍔及南方几省已經開始轟轟烈烈的反袁鬥爭。袁世凱想讓張作霖帶兵圍剿。張作霖拍胸脯說，願意入關討逆。袁世凱說，事成後封公爵。張作霖說，我擴招了一個旅團，只是缺少軍餉和裝備。袁世凱二話不說，派專員把一個旅的軍餉和武器全部送達。結果，張作霖回奉天后，授意報紙刊登，張師長要被抽調南征。這下奉天各界不幹了，群情激憤。段芝貴急忙找到張作霖，問他何時南征？張作霖說了4個字：民國依民。意思是說，我是民國軍人，應該聽從民眾的意見。袁世凱聽聞後，氣得大罵張作霖。
此事並沒完。袁世凱四面楚歌，張作霖決定乾脆驅逐段芝貴。於是和28師師長馮德麟合計，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戲耍段芝貴和袁世凱。這天夜裡，奉天城裡傳出幾聲槍響，張作霖急匆匆地來到段芝貴家，告訴他馮德麟帶兵進城，揚言承辦帝制禍首。段芝貴嚇得夠嗆，張作霖說我來阻擋馮德麟，你還是跑吧。段芝貴謝過張作霖，帶著官款200萬和一大批軍火逃回京城見袁世凱。
臨行時，張作霖親自送行，贈送大批禮品，還期盼他早日歸來。段芝貴覺得張作霖夠朋友，一再謝過。哪知，車還未離開東北，就被馮德麟部下攔住，傳令人可以走，但官款和軍火屬於奉天必須留下。段芝貴為了活命只得全依。見到袁世凱，他大罵馮德麟。袁世凱是何等人，一看就知道是張作霖的主意。可是，奉天緊鄰京城，比蔡鍔的威脅還大，不能得罪張作霖。只能在張作霖和馮德麟兩人中選一個主政奉天，段芝貴極力推薦張作霖。這樣，1916年4月張作霖成為真正的東北王。兩個月後，袁世凱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