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阿爾豐斯·穆夏

文 | 威

△名作《百合花》

自古以來畫家都喜歡錶現女性的美感，但古往今來卻沒有人能像他那樣將女性的性感、優雅與裝飾藝術結合得如此完美。你會記得那些曼妙軌跡的卷花，婀娜多姿的女神以及美輪美奐的裝飾，看到這些畫你可能叫不出作者的名字，但你一定感受過他筆下的美。他就是美神的代言人，十九世紀末的新藝術運動大師——阿爾豐斯·穆夏（Alphonse Maria Mucha）。

△穆夏的模特們

△阿爾豐斯·穆夏

1860年的7月20日，穆夏在捷克的一個叫摩洛維亞的小鎮中出生了，作為一個虔誠宗教家庭的孩子，他從小便成為了當地天主教堂唱詩班的成員，這座教堂保存著豐富的巴洛克風格的藝術品，每次穆夏進入這所教堂，都會被這些美妙的藝術深深感染，這也深深影響著日後穆夏筆下女性的聖潔氣息。

在完成高中學業後，穆夏並沒有按照父親的意願在本地法庭工作，而決心要成為一名畫家， 於是在1879年，年僅19歲的他隻身一人來到維也納的一家為舞臺畫布景的公司工作，儘管沒有受到任何專業的藝術訓練，但他懷著對藝術巨大的熱情與信心，在工作之餘奔赴夜校學習藝術課程，並不斷在各類藝術展覽間流連學習。1883年，穆夏幸運的遇到了他後來的長期資助人，資助人先是邀請穆夏為他在奧地利的城堡進行室內裝飾，後來又在1885年贊助穆夏到慕尼黑藝術學院進行學習。作為當時僅次於巴黎的藝術殿堂，穆夏終於有機會在充滿藝術氣息的世界裡學習專業繪畫的技巧。兩年後，穆夏與同時代許多有抱負的藝術家一樣，最終也來到了巴黎，在大名鼎鼎的朱利安學院學習。身在歐洲藝術中心的穆夏迅速吸收了學院派繪畫的嚴謹作風，也令穆夏為日後的作品打下了紮實的基礎。

不幸的是兩年後，他的資助人很突然地中斷了對他的資助，穆夏陷入了窘迫的境地。他已經年近三十，沒有資金，也看不到什麼前景，是個幾乎隨時都有可能餓死的藝術家。於是為了生計，穆夏只能離開學校，在巴黎自立門戶成為了一名職業插畫師，開始承接了大量為書籍和雜誌繪製插圖的工作。儘管報酬十分低廉，但這並不能抹去穆夏在創作中顯示的才華，甚至遇到了人生中至關重要的一個人——保羅·高更。在穆夏落魄的五年之中，他與高更共享一個工作室，互相切磋技藝也不斷影響著彼此的風格，在這段時間內他的藝術風格也逐漸成型。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穆夏的窘迫人生在1894年終於出現了轉機。著名的女演員莎拉·伯恩哈特在他生活無著落的時候打來電話，邀請他為自己新排的戲《吉斯蒙達》畫招貼畫。於是穆夏穿著租來的燕尾服去劇院觀看伯恩哈特的演出，然後在劇院旁邊的咖啡館的桌子上畫出了改變其一生的招貼畫《吉斯蒙達》。要知道當時的海報通常都是4:3的尺寸，畫面女郎也通常鶯歌燕舞，俗氣異常。而穆夏這張瘦長的設計方式卻在當時十分新鮮，他用自己獨特的繪畫技巧將主角如奧林匹斯女神一般展現出來。這種獨特做法也深受巴黎大眾喜愛，以至於出現了為獲得海報而賄賂海報張貼工人，甚至半夜偷海報的事件，穆夏幾乎在一夜之間成為家喻戶曉的名字，而女演員伯恩哈特也對他的作品非常滿意，與他簽下了接下來六年的合同。與此同時，名聲大噪的穆夏其他定單也紛至沓來，在巴黎苦苦掙扎了七年之後，穆夏終於在34歲的時候獲得了成功。

△當時市面上傳統的招貼作品

△莎拉·伯恩哈特

△穆夏的成名作《吉斯蒙達》

穆夏的創作經歷幾乎就是“新藝術運動”的一個縮影，他的創作涵蓋了招貼畫、油畫、雕塑、書籍插圖、建築設計、室內裝飾、首飾設計、彩色玻璃窗畫等許多藝術領域，還包括傢俱以及大量的商品包裝畫。而其中他那些被稱為“穆夏風格”的招貼畫展現了成熟的追求極端唯美的新藝術曲線裝飾風格，幾乎成為新藝術招貼畫的同義詞。隨後的幾年是穆夏風格的成熟期。穆夏筆下美妙的女性、充滿裝飾感的植物以及豔麗而和諧的運色，構成了穆哈引人注目的藝術風格使之成為名副其實的“美神代言人”。全球無數畫家、雕塑家、設計師、皆受其影響在裝飾與應用藝術上把新藝術形式發揮的淋漓盡致。

△室內設計

△廣告招貼

而也在這時，穆夏通過介紹成為了布拉格藝術學院一位年輕學生的繪畫老師，這位年僅21歲的瑪麗之後也成為了穆夏心愛的妻子。接著49歲得女，55歲獲子，穆夏也在之後日子中樂此不疲得畫著妻子和孩子，彷彿要將自己積攢半生的愛都宣洩在畫筆之下。

△穆夏筆下的妻子與兒女

△穆夏的一家

儘管穆夏在商業繪畫領域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但他心中並不滿足，總是希望能夠創作一些能真正代表自身意識的嚴肅作品。“斯拉夫史詩”被穆夏視作自身藝術生涯的總結，他在這個主題上傾注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與過去穆夏的商業性繪畫有很大不同的是，這些油畫更多的呈現出凝重的歷史沉澱和深厚的現實基礎。畫面的主角不再是千篇一律的青春少女，而是現實生活中斯拉夫人的鮮活形像，畫面充滿了生活粗糙的質感，風格也不再是純粹裝飾性的，而更多呈現出象徵主義的氣質。這些油畫的確是畫家全部藝術天賦的體現，但卻不如他的商業性作品出名。

△《斯拉夫史詩》

1982年整個“斯拉夫史詩”系列的二十幅油畫全部完成，穆夏將它們全部捐獻給布拉格市，但卻並沒有得到熱情的迴應。此時，新藝術運動的風潮已經過去，正當紅的現代藝術的支持者們對所謂19世紀的風格大加貶斥。在藝術界口味的變化中，穆夏成了時代的“落伍者”。儘管穆夏的作品在大眾中仍然很受歡迎，但因為他的藝術不夠“新”，藝術批評家們並沒有對他嘔心瀝血而成的作品給予多少重視。

△《斯拉夫史詩》

當德國入侵捷克斯洛伐克的時候，他成為被德國人拘捕的第一批人之一，儘管審訊後他被允許回家，但他的健康已經受到了傷害。1939年7月14日，一代宗師因肺炎在布拉格去世。

△穆夏手稿

△穆夏的畫展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中人們都忘卻了穆夏的名號，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之前，甚至沒有任何一本關於藝術史的權威著作記錄過穆夏這位藝術天才的傳奇經歷，直至1992年穆夏的後代為其成立基金會，在國際上致力於推廣穆夏的藝術作品之後，這才將穆夏拉回到了他原本該有的讚譽之中。

本文作者：秋爺公眾號。如需轉載，請聯繫秋爺微信公眾號（ID：秋爺），並註明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