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雛妓到藝術家——一代畫魂的傳奇人生

藝術 潘玉良 美術 油畫 素人看電影 素人看電影 2017-09-02

偉大的藝術家在生活上都是不幸的。當藝術家飢餓的時候,打開他的袋子,袋子裡始終是不能充飢的珍珠。

——赫爾曼·黑塞《生命之歌》


她,幼年父母雙亡,陷入青樓,成為被人呼來喝去的丫頭,嚐盡辛酸。

她,幸遇貴人搭救,跳出火坑,為報知遇之恩,以身相許,自甘為妾。

還是她,曾就讀於上海美專,後出國求學,繼而成為中國最高學府的教授,並躋身於世界藝術家之列。

她,就是我國著名旅法畫家潘玉良,一個化脂粉為丹青,揹負著恥辱十字架朝聖藝術的傳奇女子。

從雛妓到藝術家——一代畫魂的傳奇人生

  • 緣起

青樓女子,似乎總是美的,電視和電影中的潘玉良也都貌美如花,但實際上,潘玉良並不美。這對別人,或許是一種不幸,對於她,卻是幸運的庇護,使她沒有過早陷入風塵的泥淖。怡春院裡,她是不引人注目的大丫頭,每天唱唱曲,跑跑腿,在隱忍周旋中迎來了她的十七歲。

花季年華,雖沒有豔麗容顏,也不乏青春煥然,對那些頻頻投來的目光,她感到的不是驕傲,而是危險——早已註定的屈辱時刻越來越近了。然而,對於一個沒有親朋可依,又無美貌可恃的青樓女子,要想逃脫命運的魔掌,談何容易。

從雛妓到藝術家——一代畫魂的傳奇人生

  • 人生若只如初見

一個偶然的機會,她結識了蕪湖海關監督潘贊化,一個儒雅持重的男人。他曾追隨過孫中山,留過洋,受過新文化的洗禮。無論談吐和作派,都與那些尋香獵豔之輩不同。他之所以涉足聲色場,只是因為公務所需,應酬難卻。她仰慕他的學識與人品,他賞識她的冰雪聰明,不甘沉淪。出於一個賢達之士的同情心和責任感,他毅然為她贖身。為報答他的再造之恩,她以妾身相許,並將原名張玉良改為潘玉良,以示重塑人生的決心。

婚後,她隨丈夫移居上海漁陽裡,結識了陳獨秀等諸多有識之士。在新思想的薰陶下,她不甘沉淪的心靈開始渴望更高的飛翔。她一邊努力學習文化知識,一邊等待著命運的下一個契機。有一天,她看到隔壁的洪野先生(上海美專的教授)正臨窗作畫,出於好奇,她跟著信手塗鴉起來。這一畫,就再也沒有停下。開始只覺得有趣,繼而沉迷,後來竟欲罷不能了。在陳獨秀的鼓勵下,她報考了上海美專,跨進了中國高等藝術學府的大門,正式開始了她的求學生涯。

從雛妓到藝術家——一代畫魂的傳奇人生

  • 閨中既以邃遠兮

視繪畫為生命的她,格外珍視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她如飢似渴地學習,每一張習作,都是她的心血之作。由於她特殊的經歷,她對人體藝術有一種不同凡俗的認知,但當時的上海美專因為裸體模特事件,受到了社會強烈的攻擊。

她苦於沒有人體模特,就獨闢蹊徑,悄悄去公共浴室寫生,有一次,被人發現,遭到了眾人圍攻。後來,她只好趁丈夫不在家時,對鏡畫自己。在她眼中,肉體不是供人玩弄的對象,而是受人尊重的生命體。

從雛妓到藝術家——一代畫魂的傳奇人生

  • 朝飲木蘭之墜露兮

畢業時,她展出了自己的習作《裸女》,引起全校轟動,並在社會上掀起了軒然大波。很顯然,潘玉良的人體意識超越於她的時代。然而,當時的社會環境哪裡能容下一個女人的超越,何況還是一個出身青樓的女子。在封建衛道士的辱罵聲中,潘玉良決定遠涉重洋,前往自由的藝術之都——巴黎,尋求更高的發展。

在這裡,她終於可以御去恥辱的十字架,如一隻自由的小鳥,在藝術的長空裡盡情翱翔。她先後就讀於法國裡昴中法大學、里昂國立美術專門學校,兩年後,她又轉到巴黎國立美專油畫班,與徐悲鴻同學。其間,她還轉至意大利學習油畫和雕塑,創立了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苦盡甘來,她的作品終於得到了世界的承認,在意大利國際美術展覽會上榮獲金獎,奠定了她在世界畫壇的地位。

從雛妓到藝術家——一代畫魂的傳奇人生

  • 路漫漫其修遠兮

一九二八年,因老校長劉海粟的邀請,潘玉良帶著學成歸來的喜悅,欣然到母校任教。不言而喻,對上海美專,潘玉良是有著極深的感情的。正當她全力以赴地投入工作時,卻遭到了同事的質疑和侮辱,原因只是,她曾出身青樓,現在卻是系主任。

為了證明自己,她更加努力,在教學的同時,依然勤奮創作,幾年時間,先後開辦過五次個人畫展。一九三六年,她展出了一幅精心創作的抗日作品《人力狀士》,其“閤中西為一冶”的風格獲得同行專家一致好評。然而,就在展出當晚,畫展遭到莫名破壞,而這幅堪稱精品的《人力壯士》上,被貼了張字條:這是妓女對嫖客的頌歌。

這件事深深傷害了潘玉良,那個她自以為卸下的恥辱十字架,又不知不覺地壓在她身上。而曾給她以無限庇護的丈夫,又因為大太太的到來而左右為難。無奈之下,她只有再度遠涉重洋。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

從雛妓到藝術家——一代畫魂的傳奇人生

  • 其九死而猶未悔也

這次,由於缺乏家人的資助,又沒有固定的收入來源,她只能租居在巴黎僻效的一個閣樓裡。然而,在苦悶窘迫中,她依然創作不輟,身後留下了兩千多幅作品。在旅法的四十年裡,她一直奉行著自己獨特的做人原則:不談戀愛,不入法國籍,不與畫廊簽約,是有名的“三不女人”,真正做到對丈夫、對祖國、對藝術的忠貞不渝。

縱觀潘玉良的一生,從孤兒、雛妓、小妾,再到教授、藝術家,其坎坷曲折堪稱傳奇。這不乏命運的捉弄與成全,但更多是的,是靠她個人的努力與修為。正因為此,她才被世人譽為一代畫魂而備受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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