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音樂老師:毅然辭職看世界,結果在跑滴滴

當手機屏幕上出現同事的名字時,高惠丙很慌。

這天,他接到一個滴滴快車的訂單,他撥打乘客電話,發現手機屏幕顯示是前同事。右手迅速揚起,摁紅色的掛掉按鈕。掛掉電話後,他又糾結:不想讓同事知道他在跑滴滴,要不取消訂單?但是,他也不想違約。

思忖之間,他鼓起勇氣,再次撥打號碼。乘客接了,高惠丙清了下嗓子,“嗯……你在哪呢?”“你先等一下,我打了個滴滴……”還沒等對方說完,高惠丙壓低聲音說,“我就是那個滴滴司機”。

鄉村音樂老師:毅然辭職看世界,結果在跑滴滴

高惠丙出生於1984年,是山西婁煩縣靜遊鎮人。2007年,大學畢業,他跟隨妻子的步伐,來到山西省古交市五中教書。他擔任初中音樂老師,一個人教9個班,293名學生。每月領著1800元的薪資,工資不高,但也過得輕鬆、安逸。

但他不甘侷限在這座以煤炭為主業的小城,過著看似舒適卻沒有激情的生活。他很早就想辭職,“我喜歡文學,有情懷,我的夢想是在路上。”但是,高惠丙有妻子,還有孩子,得面對等米下鍋的現實。“辭職就意味著沒有收入來源”,而且父母一心想讓他當老師,不可能同意他辭職。所以他選擇壓抑內心的想法,逼自己留下。

2015年4月,河南鄭州的顧少強老師“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的辭職信事件,也成了高惠丙辭職的導火線,他想改變現狀的慾望再次被徹底點燃了。這年6月,在得到妻子的支持後,他瞞著父母,向校長遞交辭職信,結束了8年的教師生涯。

鄉村音樂老師:毅然辭職看世界,結果在跑滴滴

他給幾個朋友打電話,說了辭職的事。但是很多朋友不理解,高惠丙解釋幾遍後,還是不理解,他就懶得再解釋了。當晚,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黑黑的天花板,一夜未眠。凌晨2點,他在朋友圈發了“世界那麼大,我也想去看看”的微信動態,但是第二天清晨就刪了,他怕被父母知道。

風風火火的宣告結束,卻還沒想清楚怎麼開始。

隔天早上六七點,高惠丙一個人拎著行李,搭上大巴,經過二個多小時的山路顛簸,來到太原,找大學同學薛建清。

當時,薛建清在跑滴滴順風車,便推薦他跑滴滴試試,時間自由,收入也不錯。“我喜歡接順風車單,跟乘客聊聊天,心情會變好,還能結識新朋友。”高惠丙有點動心,但沒有馬上決定。權衡滴滴、輔導班、保險等工作後,過了二三天,他決定跑滴滴,也就是2015年6月21日。

跑滴滴二年多了,別人問他做什麼工作,他都打馬虎眼混過去,開始都不敢說跑滴滴,怕被人瞧不起。甚至父母,至今都以為兒子仍在教學。

確實,他還在教學,13個學生,但都是免費。在太原滴滴圈,他被稱為“高老師”。

有天,他和20位滴滴司機吃火鍋。聊到之前做什麼工作時,有的說是醫生,有的說是電焊工、個體經營者……他剛說自己是音樂老師時,有位司機就說:“那我兒子的小提琴就教給你了。”就這樣,他又開始教學。只要同行的孩子想學,他都免費教。一年多以來,每週日下午,他都會撥出時間教孩子音樂

鄉村音樂老師:毅然辭職看世界,結果在跑滴滴

他其實挺喜歡當教師的,每逢教師節、開學季,都會有些許感傷。但他更愛跑滴滴,也不後悔做出的選擇。

跑滴滴,每天看似一樣,實則千差萬別。每天都能面對新鮮的面孔,聽乘客的故事,間接感受不一樣的人生。他每天奔波在路上,不斷地收集與乘客的故事,晚上再花2小時寫作。他已經收集了很多故事:有被網友騙的初中生,有心情抑鬱的乘客,有仗義相助的乘客……接下來他打算將這些彙集成書出版。

現在,他把妻子和孩子都接到太原,白天跑車,傍晚接孩子回家,晚上和家人吃飯聊天,睡前寫作,日子過得很充實。而且收入也比教師多出幾倍,現月入6000元,生活質量明顯提高。“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物質和精神雙豐收。”

之前,他害怕別人投來輕蔑的眼神,問:你不是要去世界看看嗎?怎麼跑滴滴去了?現在,他已經做好了坦白應對的準備,“我有勇氣面對以前的同事、校長和孩子們了。”

因為,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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